长时间的打戏而磨出了粗糙的茧子,摩挲着江扉光滑后颈的时候爱不释手的不愿放开,在他这样难得的臣服姿态面前又陡然生出了肆无忌惮的猖狂,指腹沿着他的下颌鬼使神差的按着了他涂了胭脂的薄唇,像是要将那点红刻在心里。
他的台词念得铿锵有力,严厉无误,但面上越是镇定自若,他的心就越来越慌乱,甚至有些手足无措,无法克制住自己灼热的几乎都要溢出来的激烈情愫。
江扉突然猛地回头看向了他,那一眼的目光极其寒冷,还带着一分厌恶的锐利,而被他锢住的双手也用力挣扎了起来,黛青色的血管几乎都绷了出来。
成戌被他这样冷冰冰的瞪着,却愈加克制不住自己内心咆哮的囚笼,他加重力道将江扉的挣扎压了下去,盯着他念出了下一句台词。
勾导没有说卡。
没有人察觉出他的异样。
他看到江扉猛地闭了闭眼,侧颈上甚至都露出了青筋,可几秒后,他还是面色紧绷的接出了下一句台词。
成戌心里的石头在半空中无声无息的粉碎了。
这场戏卡了之后,他才松开了力道,江扉的一双手腕上已经显出了烙印般的红痕,像枷锁,像囚笼。
他紧紧盯着面无表情的江扉,没说话。
江扉撑起身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看也没看他转身就离开了。
成戌愣了一下,连忙也起身想追上他,但他身上的将军装虽然厚重,但未免不会看出明显的反应,只好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直到彻底平复下心情才立起身。
经纪人凑过来用风扇帮他吹着风,说。
“先去休息室里歇会吧,这里太热了。”
成戌凝视着江扉离开的方向,很想现在就过去找他,但剧组人多嘴杂,难免不会有人听到他们说话后乱做文章,引起不相干的事。
他只好暂时搁下这个念头。
之后还是他们的对手戏,回来的江扉看起来丝毫没有异常,依然兢兢业业的和他顺利的拍着对手戏,原本还在懊悔刚才一时冲动的成戌见到他这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心情也十分复杂。
结束戏份后,他匆匆回到休息室换上了常服,套着上衣就疾步走出来张望着问。
“江扉呢?”
经纪人莫名其妙的回答说。
“他刚回去,怎么了成哥?”
“走走走,我们也快走。”
成戌懒得和他解释就催他开车带自己回酒店,坐上电梯直接按下了江扉的楼层,经纪人见状奇怪的问。
“成哥,你去12层干吗?找勾导吗?”
“找江扉,有点事想和他说。”
成戌随口回答完后,经纪人却诧异的说。
“江扉换房间了,不在12层。”
“什么?”
成戌错愕的扭头看向他,然后皱着眉追问道。
“他为什么换房间了?换到哪一层了?”
“换到和成哥你同一层的房间了,好像是1703。我之前回来过一趟,刚好看到江扉的经纪人阿真在把他的东西搬上去。”
1703,和成戌的房间隔了两个房间。
他愣住了,随即心里涌起了无法抑制的欣喜,垂在身侧的指节忍不住紧紧攥在了一起才没让自己的表情露出破绽。
他点了点头,说。
“我知道了。”
在经纪人的嘱咐下回到房间后,几分钟他又走了出来,然后走到江扉的门前敲了敲门。
门只警惕的敞开了一半门缝,江扉看到他之后冷淡的问。
“有事吗?”
成戌迟疑的看着他,姿态不由得放低了下来,说。
“我有事想和你说,能让我进去吗?”
江扉没有动,依然是一副戒备的疏离姿态,看着他说。
“如果是因为晚上拍戏时的那件事话,就不必了。”
毫不在意的姿态好似他根本就没有为此愤怒过,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把成戌放在心上。
成戌却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猛地颤了颤,然后有些懊恼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压低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别扭的心虚。
“抱歉....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江扉点点头,然后就要关上门,成戌又急急的抵住门补充说。
“还有!之前关于我叔叔的事我想向你道歉,是我....是我误会了。”
他自小就是在成家的雄厚权势中被宠着长大的,自然也就养成了高高在上的骄横姓子,以前即便误会过别人或是得罪过别人也从来没有拉下脸主动道过歉,因为他的地位允许他可以这样恣意妄为随心所欲。
不过现在的他却有一点点变了。
他为之前的幼稚行为后悔了,他不想再和江扉处于如此僵持的关系里了。
看到他拧着眉头一副忐忑不安的罕见模样,江扉顿了顿,才开口说。
“既然你已经知道是误会了,那就好,我原谅你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要休息了。”
完全没有料到第一次低头认错,第一次将自己的心意犹犹豫豫的想要剖开时却不被别人在意的成戌在刹那间想起了成亭的话。
江扉这个人从里到外都是冷的,他不会记恨别人对他的坏,也不会在乎别人对他的好。
果真是如此。
明明自己对他做过了那么恶劣的事情,明明他可以借着自己的歉意提出没有限制的要求,明明他可以踩着自己扬眉吐气,可他只是清清淡淡的说了原谅。
成戌的心突然觉得空落落的,近乎茫然的看着江扉沉静的面容,忍不住伸出手去抓他的手臂,近乎无措的问。
“江扉,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补偿你,你......”
江扉在被他碰到手臂的时候吃痛的蹙了一下眉,然后猛地就挣脱开了,电光火石间,成戌看到从他的衣袖里掉落出了一些粉底,而雪白的小臂上似乎露出了鲜艳的痕迹。
很像是淤青,但又不是那种磕磕碰碰的淤青,而是被人用力掐着揉着咬着才留下来的痕迹,又深又重。
毫无疑问,他在那样的痕迹上用粉底遮盖住了才没有被别人发现。
成戌的脸色大变,苦闷的神情顿时被严肃的戾色所取代,他紧紧拧着眉,沉声问。
“江扉,是不是于绎他对你不好?如果他欺负了你的话,你不要怕得罪他,我会保护你的。”
成家在国内的势力虽然没有于家大,但回到国外就是谁都无法撼动的地位,他甚至在脑海里飞速想着该怎么样才能妥善将江扉解救出来。
可江扉只是若无若无的笑了一下,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诞的笑话似的,摇了摇头说。
“不用了,不关你的事。”
又想了一下,他继续开口说。
“如果你真的想要对我补偿的话,那么就答应我之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他的眼瞳很黑,黑白分明的眼睛凝视着人的时候显得清透又天真,漂亮的眼型在笑起来的时候会微微弯着,很好看,而这时的他没有笑,神色便显出了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客套。
成戌怔怔的望着他,喉头艰涩,半晌后低低的说。
“好。”
江扉点点头,把门关上了。
一直到江扉的戏份杀青了,成戌都没有再在私下里和他说过一句话,只是隔着远远的距离沉默的望着他发呆。
在和江扉拍对手戏的时候,他竭力在这有限的时间里目不转睛的凝视着江扉,恨不得时间能拖得长一点,再长一点。
不过只要勾导一喊“卡”,江扉就会收敛起所有神情,礼貌的和他说一句“成老师辛苦了”就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成戌黯然的立在原地。
在《逆宫》这部戏的戏份杀青了之后,江扉就没有再去管其他的事情了,过了为他庆祝的杀青宴后就拎着行李回别墅了。
之前谢殊留下的痕迹在他抹过药后渐渐淡了下去,没有让出差回来的于绎发现异样。于绎知道他可以休息一段时间后非常高兴,整晚都缠着他在卧室里缠绵,直把不久前分开太久的不满都宣泄了个够。
白天的时候于绎就回公司上班了,江扉便过上了睡懒觉看电视打游戏吃吃喝喝的宅居生活,心情别提多轻松惬意了。
这天他从睡醒后就在卧室里打游戏,一直打到饥肠辘辘才终于穿着睡衣和拖鞋出来,正下着楼梯的时候,他听到有汽车驶进大门的声响,随即于绎就走了进来。
他原本想问于绎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但看到他的面容后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走进来的这个人长的和于绎几乎一模一样,不过他戴着一副细框眼镜,头发也不是于绎那样梳的精神抖擞显得凌厉又有威严,而是在额前垂了一点刘海,看起来少了一些逼仄的侵略姓。
他穿着黑色的衬衫,扣子系到了最上面一颗,修身的长裤在走动显得两条腿格外的长,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严谨又禁欲的矜贵气质,但没有丝毫感情。
一楼正在擦桌子的佣人见到他之后啊了一声,然后连忙恭恭敬敬的说。
“大少爷,您回来了。”
江扉愣住了。
大少爷?
作者有话要说:成戌暂时下线啦,大少爷锵锵锵隆重出场!(ノ*゜▽゜*)
【因为申榜前有字数要求,所以我把存稿的两章发出来了……要是没有申请上,那我就、就裸更】
第10章 我只是一个长得好看的大明星10
男人的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不疾不徐的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上了楼梯,停在半路的江扉下意识朝墙壁靠了靠给他让路,然后迟疑的也出声问候道。
“大少好。”
因为没有料到家里会出现其他人,所以他穿着宽松的睡衣就出来了,灰色格子没有完全系好扣子,露出了一小片雪白的锁骨,上面的斑驳红痕如同盛开的旖旎花朵一直延伸至了白皙的脖颈,暧昧又浓烈。
男人和他擦肩而过,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他一眼,仿若他根本不值得自己落下目光似的。
江扉立在原地望着他一直沿着楼梯上了三楼,听到那脚步声消失在关门的声响后,才不自觉松了一口气,颇有背着家长幽会的提心吊胆。
走到一楼后,他困惑的问佣人。
“刚才你叫他大少爷?于家不是只有于少一个人吗?”
佣人解释说。
“大少和二少是双胞胎,不过大少在国家科学院工作,一年中里几乎很少回过家,也从来没有在公共场合露过面,所以外界的人都以为于家只有二少一个人,就都叫他于少了。”
江扉点了点头,又回头望了一下三楼。
他记得在搬到这里的时候于绎曾经叮嘱过他不许去三楼,他原先以为三楼是放着重要文件的秘密办公室,现在看来或许就是这位大少爷的地盘了。
想了想,他又问。
“那大少叫什么?”
“大少叫于络。”
于络,于绎,络绎不绝。
怪不得是双胞胎,连名字都是紧密相连的。
他摸着自己饿扁的肚子,边往餐厅走边随口问。
“大少会下来一起吃饭吗?我需要等他一起吗?”
佣人摇了摇头,麻利的把香喷喷的饭菜一一摆到桌子上,说。
“大少的屋子里有小厨房,他一般都自己做饭,很少会下楼的。”
听到她的话,江扉顿时觉得轻松了下来,他也不想面对着一张和于绎长的一模一样的面孔表达微妙的客套,更何况自己现在充其量只是于绎陪床的人,没有资格也没有必要去接触于络。
将刚才的男人抛之脑后,他便津津有味的独自吃了晚饭。
杀青后的他不需要再为了人物形象刻意保持清瘦的体型,而且佣人今晚做了他很喜欢吃的栗子烧鸡和鲮鱼烧油麦,他就没忍住吃多了。
摸了摸自己微微鼓起的小腹,他打算去散散步消消食。
别墅离铁栅栏大门之间有一个别致的小花园,江扉不懂花的品种,不过看着满眼娇花也起了欣赏的心思,于是拎着水壶闲闲的浇着花。
他就立在大门靠近的一侧,耳中听到大门推开的声音后,下一秒回过头却是被暴躁的叫声和扑过来的大狼狗惊呆了。
懵在原地的刹那间,狼狗就挣脱开链子扑到了他的身上,雄壮有力的爪子牢牢的踩住了他的手肘和腰身,尖锐的爪子深深的划破了单薄的睡衣,扎进了他的皮肤里。
他手里的水壶掉在了地上,里面的水沿着壶嘴漫在了石子路上。
狼狗向来对气味尤为敏锐,之前不论于络出门多久,回来后别墅里还是同样的一批人,但这次竟然多了一个陌生的江扉,它自然就将其视作了侵入者。
狼狗垂下的头就抵在江扉的脸前,不足一厘米的距离让兽类野姓而血腥的暴戾气息一股脑都涌入了江扉的口鼻里,他浑身僵硬的如同一块石头,被狼狗爪子划伤的地方很疼,可他怕稍微一动就会引起狼狗更凶残的动作,因此只是惨白着脸一动不动,连心跳都仿佛停止了。
旁边负责将狼狗牵过来的保镖见到它伤了江扉后顿时就惊了,可他又不敢伤害于大少最宠爱的狼狗,于是在旁边战战兢兢的捡起掉在地上的链子,试图将狼狗引走。
可他不敢用太大的力,在发现狼狗被锢的难受的又低吼了几声后彻底不敢动了。
在这时,一道低沉醇厚,宛如大提琴般优雅又冷漠的声音响了起来。
“阿绝,过来。”
方才还威风凛凛暴躁易怒的狼狗在听到这声命令后,顿时就变成了温顺的小兔子似的,松开江扉踱步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