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么下手。
把一锭金子做成蚕丝一样的细?
任谁都觉得太异想天开。
这是个人也做不出来啊。
他们这些师傅听都没有听过,怎么下手啊。
管事愁的都想撞墙。
老爷交代的事完不成,他以后可怎么混啊。
陆见安也知道,这些本来没人知道,要人家凭空想象也想象不出来,哪有她这个人知道的通透啊。
毕竟那可是几千年人类文明的结晶。
她算是盗取了前辈的经验。
“金线首先要把金块做成金箔。要求两个师傅相对而坐,轮流举锤,经过3万多下的锤打,把一块厚重的黄金,变成轻如鸿毛的金箔,再把金箔粘在这种特殊纸张上,这种纸张我会让人做好,压紧抛光,最后裁成条,然后剥出金线,再和蚕丝相互缠绕,捻搓成金丝线。
银线也是如此。”
陆见安开口,没人知道怎么做,现在可没有时间给他们师傅去实验,她还是自己教给他们为好。
管事睁大眼睛,金子?
就这么糟蹋?
这位是不是太儿戏了。
“老爷?”
他不知道怎么办,只能看着陆凌,老爷也由着这位这么折腾?
陆凌一听,才明白这里面的金线银线居然是这么来的,反而感了兴趣,光是这么一听,就觉得似乎有些金光闪闪的意思,要是做成丝绸,倒是很不一样。
毕竟他是在丝绸上面很有研究的,织工技术算的上是厉害,光是大概这么一说,他已经能够想象出来情景。
的确不一样。
“陆先生的话,你没听懂?”
有些不悦,自己的管事那眼神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让陆见安觉得自己三心两意?
管事一听。
得!
老爷发火了。
“是,老爷,我这就安排下去,立刻就让人找师傅做。保证不耽误您的功夫。”管事二话不说了,老爷开口了,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转身去置办东西。
这些东西都是费功夫的活,看来是有的忙了。
陆见安一看,这位陆凌倒是魄力很大,光凭自己三言两语,连实物都没见到,就敢冒险,也是一位激进的商人。
怪不得陆家能发展的这么好,有诚心信,还有魄力,更有手段,看起来以后陆凌可以发展的更好。
当然陆见安可没有觉得陆凌会是自己的对手,她特意挑选的云锦,就是因为一位云锦的师傅可不是那么容易出徒的,就算是口口相授,也要记忆背诵很久,不要说还要练习,更重要的时候,云锦光是各种图案花纹的织法都不一样。
这些都是需要经验的积累和长年累月的接触才能做到的。
就算是她也是当初跟着一位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八十岁的老人,学习了五年才算是勉强出徒,很多精湛的技艺那都需要代代相传的,还要记忆力非凡。
这些织机上的一根线都像是密码,要知道现在的锦缎幅宽也不过七十八厘米,而这么宽的的锦缎上面有一万四千多根丝线,而织工就是在这一万四千根丝线上面穿梭,从确立丝线的经纬线到最后织造,整个过程如同给计算机编程一样复杂而艰苦。
根本不是寻常人可以做到的。
即使陆凌用云锦赢得了皇商供奉,可是对于和陆见安以后的丝绸锦缎来比较,陆见安是把陆凌带到了一条费时费工还费料的道路上,反正陆见安肯定不会给自己留后患。
万一将来反目成仇,还不如一开始就这样算计好了对方。
当晚,陆见安拿出了她创作的云锦纹样图案,光是看到图样陆凌就感觉到了华丽、独特、美轮美奂,更加难以想象要是见到实物会是怎么样的一副惊人的锦缎。
这个时候陆凌更加相信,这位说不准还真的是蚕神娘娘的弟子,就看到的样图就能知道,现有的锦缎织艺里绝对没有。
陆凌自己已经算是织工里的高手,可是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
更何况,陆见安还拿出了根据小样图纸填绘的意匠图。这意匠纸陆凌反复看了几遍,发现意匠图是特制的,上面有纵横小格,它的纵横小格是代表经纬线的,小格的纵横比例是代表经纬密度的。
可是密密麻麻的,陆凌自己都看的头疼,这种东西要是织造起来该有多么繁复。
一般人还真的干不出来。
这要靠的是记忆,谁能记住啊。
陆凌心里更加佩服。
冯望林也是心惊,没想到陆见安居然有这样的本事。
也不知道陆见安织出来的云锦会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这边的凤山县的茧节要开始了。
金满银几乎是在家里足足等了一个月。
可是没听到一丝风声。
也不知道这些人的干茧没有缫丝还是怎么样,反正到现在为止,没有一家丝坊跳出来找陆见安的麻烦。
反正凤山县紧锣密鼓的正在筹备茧节。
金满银有些失望。
他还等着借机能把自己的损失赔偿回来呢。
也罢,只好等茧节结束吧。
毕竟现在家家户户都在忙着迎接茧节,一年里赚银子的第一次机会已经要拉开序幕。
陆见安他们方家村要来做了周全的准备,准备带着方家村的村民参加茧节。
他们除了给陆凌的订单之外,手里的生丝自然要在这一届的茧节里大放异彩的时候到了。
第225章 圣旨
就在茧节马上要开幕的前三天。
凤山县的县衙,县太爷敲锣打鼓的给陆见安送去了圣旨。
是啊!
圣旨。
整个凤山县轰动了。
要指点这可是圣旨。
他们谁家有这种殊荣。
陆见安待着家里人跪拜接旨。
总体意思就是,圣上英明,感念陆见安为了解救村民的桑灾,献出了豆腐渣的方子,才让一方的百姓生活安稳,没有出现流离失所的流民,圣上特意赏赐陆见安黄金五百两,丝绸锦缎两匹,还有各种玉器十件,并且特意免除陆见安陆家赋税三年。
这种圣旨几乎是天恩浩荡了。
陆见安磕头谢恩,把圣旨供奉到了后面的祠堂里。
这个祠堂可是陆家的祠堂。
现在就供奉着陆寒和陆雪见的两个牌位。
陆见安暗暗给前来宣旨的公公塞了一个荷包,里面可是五十两银票,这应该是规矩,小李公公捏了捏怀里的荷包,虽然轻飘飘,可是却心领神会,薄薄的一张纸抵得上银两的分量。
“陆见安,陆先生,没想到的确是丰神俊逸,是个英俊的小哥儿,这一次可是皇上的天恩,你一定要好好报答圣上的知遇之恩,咱家肯定在皇上面前为陆先生多说几句好话。”
小李公公说白了都不是皇上身边的太监,宣旨的可不一定是得宠的,要不然也不能千里迢迢派到这里来宣旨,当然陆见安自己心里怎么想也不能露出来。
人家也是卖自己一个人情啊。
笑着招呼县老爷和小李公公进了厅堂里喝茶。
方家村里也是围观的人群久久不散。
盛情款待了县太爷和小李公公,送走了两位之后,陆家才算是安静下来。
徐氏在后面早就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家里居然接到了圣旨!就算他们在京都陆家的时候,这种接圣旨的是什么也不是什么人家都有,东府陆家自然不发愁,人家当年怎么也是两位尚书,算的上是一门俊杰。
可是他们西府陆家早就子弟凋零,哪有如此殊荣,这也是陆父想要考取功名给西府一个荣耀的心思。
结果自己家老爷去了,现在反而是女儿给老爷挣来这一份荣耀。
徐氏现在正跪在祠堂的陆父的牌位前面泪眼婆娑呢。
“老爷,你看到了吧!雪儿现在不仅仅养活了我和小五,还给我们陆家挣来了这一份殊荣,这可是圣旨,还赦免了我们陆家三年的赋税,这简直就是天大的荣宠,以后我就算到九泉之下见到老爷,也算是心满意足。”
他们老爷一直盼望的就是陆家的兴旺。
现在终于算是要看到了。
与此同时,凤山县,金家大院里。
金满银一听这个消息,也是吃惊。
这么一件事居然可以直达天听。
肯定是顾遇背后搞得鬼,要不然皇上每天那么忙,谁记得底下一个小小的百姓。
看来陆见安是站稳脚跟了。
他们还真的不能轻举妄动。
人家拿着圣旨,算的上是护身符。
现在对付陆家肯定不明智。
金满银叹口气。
真是时不待我。
陆见安运气还是真的逆天,难不成真的是蚕神娘娘的弟子?
那边的县太爷也得到了圣上的嘉奖,政绩突出,在大计考核中优异,并且直接任命他从六品的上县知县。
当然看起来都是知县。
可是知县也分三六九等。
一般县分上(粮十万石以下者)、中(六万以下者)、下(三万以下者)三等。上县知县为从六品,中县知县为正七品,下县知县为从七品。
这位孙知县也算是连升三级。
一下子就从一个九品芝麻官,到了从六品的官员。
这可谓是一步青云啊。
当然也坚定了县老爷对于陆见安以后的大力扶持。
这位孙知县在任期间,可算是对于陆见安不遗余力的支持,才成就了后来凤山县的丝绸行业的鼎盛发展。
到了新帝登基的时候,凤山县已经发展成为取代江南的丝绸行业的龙头老大。
并且引领着十国的丝绸行业发展。
这都是后话。
茧市开市了。
凤山县的行会也要烧头一炷香。
今年的茧市开市,程家,王家,张家都到了。
毕竟春里的茧市是一年里生丝最好的时节,经过一冬天的消耗,各家丝绸庄得生丝基本上算是消耗殆尽,这个时候正是各家填补货源的最好时机,所以家家户户的丝商老板都会出动。
每年的生丝行会都会请重要的几位大丝商老板烧头一炷香,也是以示尊重。
这可是很难得的殊荣。
代表了面子。
当然这里面可没有陆家什么事。
因为陆家明摆着今年要被程家挤下来了,人们惯会捧高踩低,这个时候谁还会记得陆凌陆家。
金满银当然也是为了报复陆凌,谁让陆凌这几次来都是直接去了方家村,连凤山县都没有进。
他还特意请了陆见安,就是没给陆凌下帖子,说白了,这就是要陆凌记恨陆见安,是陆见安抢了陆凌的风头。
陆见安就在行会里,位置还很显眼,毕竟身上有圣旨的陆家,行会也不敢做出什么有损陆见安体面的事情,难不成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于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程家,王家,张家看到了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就站在金满银的身边,虽然是金满银的身边,开始很明显这个位置是金满银让出来的位置,本来应该是金满银的位子。
一个会长的位子让给了一个年轻后生。
三家的老板可都觉得不舒服了。
这样的年轻后生一般在他们这样的人家也不过是学徒,怎么就能到行会里来?
这不是丢人现眼。
不由得冷哼,“金会长,这是何意?难不成不把我们这些丝商看在眼里,让一个后生晚辈出来恶心我们?”
目光犀利的盯着金满银,人家根本就不去搭理陆见安,说白了陆见安还没有那个资格和他们说话。
金满银急忙拱手,“哪里敢如此,程老板误会了,这位小公子,可是我们凤山县的能人,就是陆老板拿出了豆腐渣养蚕的手段,解救了周边数万的百姓的桑灾,才让我们凤山县今年的茧节得以顺利的举办,陆老板可谓是后生可畏啊。”
第226章 可有证据
“哦,陆老板?豆腐渣养蚕?哼哼,金会长,你可别给他脸上贴金了,我怎么听说,豆腐渣养的蚕,结出来的茧缫丝品质太差,这样的功劳还要被人吹嘘,难不成你们凤山县就是这样为黎民百姓做事的?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也能出来在一众老板面前耀武扬威,是欺负我们没见过世面?”
程老板自然也说了这个,昨晚他可是在金满银家里做客。
也见过金满银家里的蚕茧缫出的丝,哪些生丝简直是惨不忍睹,他们这样的行家肯定不会要,就算是那些小丝商恐怕也不敢用,这是毁招牌啊。
现在自然就拿出来说事。
陆见安挑眉。
这位就是丝光锦的程家。
“程老板,王老板,张老板,小子陆见安这厢有礼了。”
不打笑脸人,就算再看不惯陆见安,这个时候也不能过分。
王老板,张老板都是人精,他们的家大业大,不屑于为难一个孩子。
丝绸和生丝没什么冲突,说白了他们的利益也不在生丝上面!所以多一个陆见安,少一个陆见安对于他们都无所谓。
何苦得罪人呢。
不是都说莫欺少年穷。
谁知道陆见安以后会怎么样,走到哪一步啊。
“陆老板,真的是年轻有为啊。”
王老板,张老板客客气气的,他们可不是程老板,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这可是老话。
经年的老辈人不骗人的。
“可别,陆老板这一声安,程某可当不起,就是想要问问,陆老板,你的豆腐渣养的蚕,怎么结的茧缫出来的丝可不怎么样,这样的话养蚕亏大了,豆腐渣这种不知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