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任务,你是铁打的吗?”
叶末冷着脸,拿回笔记本:“你说的不错,所以你赶紧去洗澡,洗完澡睡觉。你要知道,我帮你拿这个节目,重要的是你!我什么样的,观众不会关心,你也用不着关心。”
叶末重新打开笔电,顾成秋站在边上,被下了定身咒一样,整个人几乎僵在原地。
“叶末。”顾成秋喊道。
叶末敲着键盘:“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的回答也是一样,没有变过。”
“呃!”
叶末忽觉视线一晃,眼前瞬间闯入一片白花花的天花板,身前的笔记本已被抽走。顾成秋猛地把他推倒在床上,双手撑在他两侧,目光通红,死死的望着他,整个眼圈都泛着一片微红。“是不是不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答应?”
他声音沙哑,很低很低,像是只受伤的动物,眷恋不舍的渴求着眼前这人。
好像只要叶末说个“不”字,那颗眼泪就会落下来。
叶末张了张口,却觉到脸颊上一凉,就见顾成秋狠命的抹了把眼睛,通红着眼下床,默默走往浴室。
“唉……”
叶末翻身坐起,揪住自己心口前的浴袍,攥得手背上的青筋都分明可见。脸上早已不见平日里时常挂着的伪笑,眉宇深锁的凝重,如一道浓郁得化不开的深墨。
节目的行程安排得很紧凑,虽然叶末有时会拖后腿,但凭借顾成秋的强势,两人最终杀入了前三甲的总决赛。
最后一站的赛程在英国,伯克郡。
一栋十五世纪的庄园古堡,多少年来,这里曾经流传着吸血鬼的传说。
这次的任务主题是“拯救”。
由一名队员扮演被吸血鬼俘虏的人质,扣押在古堡的一个密室。而另一个队员就需要通过层层考验找到他。如果限定时间内,没有找到人质,人质就会变被吸血鬼初拥,变成吸血鬼。当然这只是任务的噱头设置。
三组选手几乎同一时间到达任务现场。
叶末、林在涛,还有黄千羽三人作为人质被工作人员分别带到不同的密室。
其他负责搜寻的队员每隔十分钟能看到他们的队友被囚禁的密室的状况,他们可以从镜头发现密室的线索。
第一个十分钟,顾成秋在城堡的正厅中小心翼翼的转了两圈。他看到叶末被锁在一个十字架上,双眼被蒙住了块血红的布。
镜头在周围扫了一圈,顾成秋注意到匆匆而过的镜头,扫到一面墙上的若隐若现的符号。
“叶末……”
顾成秋在耳机里叫了他一声。
任务规则设定,被囚禁的队员可以通过对讲机,帮助外面的队员在密室中寻找线索。
然而此时,叶末却觉得覆在自己的眼睛上的那块红布意外沉重,无形的压力正一点点侵蚀进他的脑海中。
一大片的红色,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凌乱的记忆片段纷纷扎进他的脑袋。
进来之前,随行导演告诉他们,捆着他们的绳索并不牢靠,只要轻轻挣扎就可以拖出,他们可以现行自救,然后通过对讲机,把密室内的线索告诉队友。
可这时,叶末却觉得缠在手腕上的绳子几已要勒进了他的骨血,痛得指尖都开始发白。
而他竟然发不出一点声音。
“呼——呼——”
叶末脖子后猛地吹过一阵冰凉。
第 70 章
漆黑狭长的走道,长廊的尽头是绵延不绝的黑暗,两侧的墙上亮着几盏稀稀落落的铜灯,灯托上燃着通红的火焰,烧出鲜血般的血红色。
窗户是被封死的,没有一丝空隙,窗外更被黑暗遮住,满天幕下竟是望不见一点星辰,有的只是无垠的黑夜,长长久久,足以让人忘了黎明。
整座阴森的城堡里,似乎只有叶末的脚步声,还有一下一下,渐渐消失的回声。
叶末记得自己明明在参加《极限》的比赛,怎么就突然一下子到了这里,而且连身上的衣服都不知何时换过了。
此时的他身上穿着文艺复兴时期的典型服装,衣服上装饰着奢华的缎带,一条暗红色的丝绸领巾绕在脖子上,手上戴着一副黑色的皮手套,一双斗状坠褶靴急急的踩在地上,而他整个身形都被一件黑色的斗篷罩住。
地上有什么从黑暗里一点点的流淌过来,悄无声息的蔓延到他的脚边。
“呕——”
叶末忍不住倒抽口冷气,脚下竟是洇开大片大片深红的血水,触目惊心的赤红,那层层血水正顺着他的靴子,一点一滴的渗透上去。
“妈的!什么鬼!”
叶末终是忍受不住,发足狂奔。
而地上那片汩汩的血水锲而不舍的追着他的步伐。
突如其来的狂风,令他睁不开双眼。叶末把心一横,踩过脚下的血海,朝一片黑暗奔去。
“咚咚——咚咚——”
耳边突然是振聋发聩的喊杀!
满天价的刀光剑影,那些翻起的血肉,战场上一个个杀红了眼的战士。
叶末清楚的看见自己抓着一柄沾满腥红的长剑,一剑砍翻迎面冲上来的敌人。
那人脖子折断,鲜血疯狂的喷涌出来,溅了他满身。
不绝于耳的杀戮,将一整片山头都染成血海。
然而对方的人数远超于自己的军队,哪怕以一当百,那些层层压境的士兵如同氵朝水般,几乎要将他们碾碎!
绝望!
被笼罩下的黑暗,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绝望,是死神的降临,在每一个人眼中画落死亡。
“王……”
是他的是叔叔约克公爵。
“如果我战死,请一定将我带回英格兰。”
满眼望去,法兰西的绝对,一声璀璨夺目的盔甲,仿佛高傲的胜利者,扬起的长戟正如死神手中的镰刀,对着他们残忍挥下。
叶末身不由己的跪下,临在战场,他忽然祷告:“英格兰伟大的战神,请让我的士兵忘记对方的人多势众,忘记对方手中的利刃。让他们勇往直前,我愿此余生,换此战胜利……”
被层云遮蔽的天空,驱逐了星辰,月光。
乍然,天边划落一道黑色人影,周身朦胧一圈淡淡的深红。
这人苍白的脸庞,一双明绿色的眼眸,从凌乱的战场上,仿佛踩着云光,翩翩行来。
“嗨,亨利,你在找我吗?”
叶末只道眼前突然有又是一阵晕眩。
一片又一片纷纷乱的场景不可抑制的冲入他的脑海。
城堡的地牢中,叶末看到自己从盘旋的石梯上,蹑手蹑脚的往下走,一直走到那扇铁门前。彼时,他尚未成王,正值年少。
铁门后有一张狰狞的十字架,上面锁着个人,或者不是人。
叶末偷偷来见过他好几次,他的声音还带着少年变声时期的沙哑:“弗里,父王他们出去了,我放你出去。”
也不知他从哪里偷来的一把银色钥匙,打开十字架的锁链。
那个被他称作弗里的男人咧着嘴笑,两颗尖锐的牙齿露在唇边。
“你把我放了,怎么和你父王交代?”
叶末在前面带路:“他们不会知道的,你看这里,大概除了我,没有人会来的。”
弗里跟在他后面,叶末露出的后劲,雪白的肌肤,透着些些粉嫩,带着少年人强烈的气息,这人不知,弗里是用多大的意志力才克制住自己咬上去的冲动。
“你快走吧。”叶末推开角楼的大门,外面正是黑夜,“你说你晚上才能逃跑,今天是新月,月光都没有。”
弗里抬头看了眼。
“哦,对了,你要不要再喝点血?”叶末用随身带着的匕首割开自己的手腕,他这个动作熟稔无比,他还记得第一次,他拿着吃的送给弗里,可这人竟然提出要喝他的血。
叶末举着手腕伸到这人面前,弗里盯着他白皙的手,腕间一道殷红的血痕,强烈的刺激着他的五官,他再是忍不住,张口含住他的手腕,滚落喉咙的血液,似一杯甘醇的葡萄酒,甜得醉人。
叶末呆呆的望着眼前的这人,神识猛然一荡。
“我的亨利,我会回来找你的。”弗里抹了抹嘴边的残血,黑色的斗篷眨眼消失在叶末的眼前。
再后来,时光转换,叶末等来他登基的那一刻。
他在夜色的窗台上,收到一枚精湛的银色小刀,他终于确定,他遇见的弗里是一个血族。
“咚!”
叶末不知跑了多久,觉得自己快精疲力竭,忽然一头撞上扇巨大的血色木门。
他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巾,四周弥漫的血腥气味,快让他要窒息了。混重的大门发出那种隔绝于世,陈腐不知多少年的气息。
房中陈设精致,那盏奢华的壁炉前一刻好像还在冒着热气。
中央摆着一张金碧辉煌的大床,床上隐约还躺着个人。
叶末刚走近两步,还没来得及看清床上的人脸,突然觉得面前吹过一道寒风。
他整个人都是一抖,紧接着眼前顿时闪过一片红色,只当身后一声巨响,大门轰然在他背后关上。
等他再度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张柔软的大床上,床的样子有些熟悉,有些陌生。
他终于记起来,这就是他刚刚看到的那张床,难不成这床上躺着的人就是他?
叶末猛地坐起,翻身下床,结果双脚刚刚沾地,还没站稳,就一个趔趄,扑在地上。
身体居然半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一双手从后面抱住他,稳稳把他抱了起来,放回到床边,这人的声音简直温柔得可以腻死人。
“你终于肯回来了。”
“什么?!”叶末不可思议的抬起头,惊叫,“我去!顾成秋你这小子搞什么啊!”
“顾成秋?”来人眨眨眼,像在思考着什么,蓦地甜甜一笑,露出那两颗尖锐的牙齿,“我的亨利,你不记得我叫什么了么。”
“……”
一时间,叶末觉得自己的脑子当机了。
“这是什么地方?”
“我的城堡。”
“你是谁?”
“吉尔斯弗里四世。”这人笑着说。
“你就是弗里?”
“啊,你想起来了!”
两人说了许多,由不得叶末不信,他看仔细了,这人的的确确不是顾成秋,这人的瞳孔偏绿,眼角处有一点淡红的痣,这些都不是顾成秋的。
弗里顺手揉了揉叶末柔软的头发。
只一个动作,叶末已经完全确认,至少顾成秋不敢这么做。
“我是谁?”叶末问。
“你是亨利啊,怎么连自己都忘记了。”弗里似乎有些不满。
“亨利?”
弗里拿来一面镜子,喃喃自语,“叔叔没说过,初拥会失忆。”
叶末望着镜子里,自己那张脸,比见到弗里的那张脸更震惊。
确切来说,这张脸的确是他,可比他更深刻的五官,像是更加精心雕琢的脸庞,这张脸上,有着他从来未曾有过的高贵,雍容,眉目深藏,是凌然于这世间凡俗上的高傲。
是何等尊贵。
“我是亨利?我真是的亨利么?”
叶末颤抖着抚摸上自己的脸颊,望向弗里的双眼忽然不受控制,流下泪来,却是把弗里吓到了。
此时在他脑中闪过俱是之前他所见到,那些断断续续的场景,像是要给他证明,他就是亨利。
“亨利,你怎么了?”
弗里抱住他,拉开他的衣领,这人的脖子上,还没褪去的齿印,带着淡淡的粉红,弗里皱着眉,“不该啊,没有问题啊。”
忽然,城堡外一声炸响!
竟将整座城堡都撼动摇晃起来。
“快走!”
弗里一把拉过叶末,把一件黑色斗篷将他从头到脚的罩住,“他们找过来了。”
“谁?”叶末仍是一脸蒙蔽。
“一群黑巫师。”
弗里一掌拨开墙上的一道暗门,推搡着叶末赶紧进去。
“他们要干嘛。”叶末问。
“来抓你的。”弗里答道。
“为什么要抓我?”
弗里:“因为你死了啊。”
叶末:“!”
似乎又是一条长无边际的通道,这一次,连周围的灯火都没有。
“要灯干嘛,我瞧得见。”弗里拉着叶末的手,黑夜于他,如若人之白昼。
“当年我陪你征法兰西,你答应说会和我在一起,但那些大胡子不同意,他们说你是王,后来你娶了法兰西的那个公主,那公主哪有我好看。可是你不允许我杀她,是是是,我不杀她。可是!可是我回来之后,只等来了你的葬礼,大胡子说你是得了痢疾。怎么可能,我走之前,明明给你喝过我家族的血,别说痢疾,就算是你们的□□,都毒不死你的。”
这走道有多长,弗里就像个孩子,唠唠叨叨的念了一路,好像在抱怨叶末不守承诺,可每每说出来的话,却又是心疼得要死。
“一定是法兰西他们找的黑巫师,那个公主也一定是个坏人,他们害死了你,你那个小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