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都黯淡了几分……
江映离闭了闭眼,却道:“你先前说的那些话,我以后都会当做没听见过……”他轻轻地摸了摸阮舟摇被打的地方,道,“我只与你越过过雷池,无论原因如何,你疑我,别有情由,我不怪你……”他目光略有些锐利地道,“可你不能辱我!阮错,也许你只是一时泄愤,但你刻意的羞辱言辞,会让我心冷!”
“……”
江映离见他不语,只是看着自己,擦去他眼角泪痕,低低道:“我心悦你,而我既已心中有你,自然不会再招惹旁人了……”
……………………
范飞平觉得阮舟摇最近的表现有些奇怪。
不动声色,波澜不惊。
便连三年多来仍会刺激到他的影石都只在最开始看时有点儿反应……
这和他往日里的表现截然不同。
“……世人说,哀莫大于心死。”范飞平似乎怀疑地打量着阮舟摇,道,“你莫非已死了对我师弟的心了?”
阮舟摇掀了掀眼皮,道:“范师伯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
范飞平似乎并不是十分地在意,阮舟摇不再对江映离执着,这对他来说甚至是件好事——不过,反正他都是要死的,他绝不会让阮舟摇活着出石西境!江映离好不容易把他忘干净了,阮舟摇当然更不能有机会再去他的面前晃荡……
石西境马上就要开启了,等他死了以后,他也就不必要如此频繁地来这儿了。
“……”
“……”
“……他走了。”范飞平刚离开,阮舟摇就睁开了一直半阖着的仿佛困倦的眼。
江映离轻轻吐了一口气,从一旁的巨石上下来,克制自己几乎要忍耐不住的怒火。
阮舟摇口中的影石如何,他其实已猜到几分……但只有真正看见,他才知道那画面的冲击力有多大!
厌恶,反感!就好像他近来闻见腥味,胳膊上便会起一层浅浅的鸡皮疙瘩,胃里翻江倒海……
初初见到影石之时,江映离甚至忘了这是因果钟内,直接一剑刺向了范飞平。
只可惜一切都是幻象,所以他也被迫地看遍了那些影石中的内容……
阮舟摇见江映离许久没动作,忽地又道:“师尊,他走了。”
江映离只好过去,亲他。
阮舟摇极度从善如流地探出舌尖叩他的齿关。
江映离很顺从地就让他进去了……
阮舟摇再见那些影石能保持如此镇定自若,自然是因为江映离每次都会安抚他。
江映离碰不到范飞平,甚至也碰不到这石西境中的风。
但是,他们却能碰触到彼此。
他浑身都是伤痕与血迹,江映离不敢碰触他,因此,只能亲他。
太衍山中,便是最情热时江映离也不过任他施为,哪里有这么主动过?
“……你看到的那些都是假的。”江映离靠在他耳边道。
阮舟摇声音有些喑哑地道:“我知道。”
江映离道:“你如今还在意吗?”
阮舟摇摇了摇头。
江映离摸了摸脖子上的佛珠,佛珠却没有一点儿感应。
按理来说,若阮舟摇过了魔障,他们应该能出去才是,可不知怎么的,佛珠就是没反应。
——也许是阮舟摇还未完全打消疑虑,影石的内容对他来说冲击太大?
又过了两天,风刃戈壁的风忽然变得急促了起来。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一声钟声,阮舟摇什么都没有听到,江映离却浑身一震!
是因果钟的钟声!!
“阮错?!”
却见一个青衣修士御风而来,瞧见被捆在陡崖昏沉沉的阮舟摇面色大变。
他几乎是立刻近前来检查了一番阮舟摇的情况,越查神色越难看!
自因果钟的钟声响起之后,阮舟摇的精神似乎就不是很好……
“师……叔?”有些迟钝地辨认着眼前这个修士,阮舟摇瞳孔都是涣散的。
方疏华有些严肃地道:“我救你出去!”
几下就将捆住阮舟摇的锁链斩断。
江映离连忙跟上了方疏华,几乎寸步不离。
方疏华将阮舟摇背在身上,迅疾地飞离风刃戈壁。
大约离开风刃戈壁一百里不到,有人追了上来……
“!!”
一个闪身,避开杀招,方疏华与出手之人对了一个照面,两人均是一惊!
“范师兄?”方疏华从空中落地,吃惊地道,“你怎么也在这石西境中?”
“方师弟。”范飞平也跟着落地,视线径直转向方疏华背后之人,道,“……你背上的,是魔!”
方疏华心头一突,面不改色地道:“他是我太衍三代弟子,失踪多年,我好不容易才把他找到。”
范飞平向他走过来,道:“你背上的已经是个魔了,并不是什么太衍的三代弟子……”他皱了皱眉,才道,“师弟已经把他逐出师门了。”
方疏华面色终于沉了下来,道:“范师兄,我一直都未曾问你,师兄他,到底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范飞平道:“你在说什么?”他无比平静地道,“师弟他正好端端的,什么手脚不手脚?”
方疏华厉声道:“你若真不知情,怎么知道我指的是哪个师兄?”
范飞平情不自禁地沉默。
方疏华道:“自航一将他们师徒之事撞破,阎浮提中莫名其妙多了那么多的流言!”他道,“知晓此事的人除了我太衍弟子,便只有你,范师兄!”
范飞平道:“流言传遍阎浮提,那是因为他们的影石被复刻出去了!”他冷冷地道,“你以为,我愿意让别人看见你师兄与人赤.身裸.体纠缠的样子吗?!”
方疏华道:“那阮错呢?阮错他消失如此之久,师兄他又记忆缺失——”他目中仿佛带了些冰寒,道,“师兄他在去石当州时就出问题了,在石当州之前,他还欲将他与阮错的事大白于天下!”
范飞平仿佛被激到了似的,道:“他就是鬼迷心窍了,被个魔迷成这般模样!”他恨恨道,“连掌门师兄的劝阻他都不听,这不是鬼迷心窍了又是什么?”
方疏华道:“不管师兄他是不是鬼迷心窍,我只问你,范师兄,师兄魂海记忆,是你动的手脚吗?”
范飞平有些不愉地道:“你心里既然已经有答案,为何还要问我?”
方疏华瞳孔微缩,忍不住地道:“你才真是被鬼迷了心窍了!!”
范飞平忽然出招,一剑往方疏华方向刺来。
方疏华大惊,自是躲避反击。
“妖师预言,我看你们都已忘了!”范飞平出招凌厉,几乎毫不留情!“……你们都舒服日子过惯!纵容妖魔!!”
方疏华抵住范飞平剑招,防止范飞平袭向阮错。
“抚养阮错,是我们的师尊的意思!”
“他们是因为愧疚!”范飞平厉声地道,“他们当年杀错了人,却不知,真正该死的就是阮错!”
方疏华又抵住了一招杀招,惊疑不定地道:“你在说什么疯话?”
范飞平道:“重华旧事,方师弟,你太年轻,你什么都不知道。”
方疏华闻言,略微有几分分心。
范飞平瞅准这个时机,一剑刺向阮舟摇腹部。
方疏华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杀机,闪躲,却已有些来不及!
范飞平的长剑几乎只偏了些微的角度,因方疏华闪避的方位缘故,他若执意要杀阮错,方疏华也会被他重伤……
可若是真让方疏华把阮舟摇带走,前功尽弃功亏一篑!
如今方疏华已知道了一切,若不然就……
忽然剑锋一摆,虚招一晃。
方疏华顾及背上的阮舟摇,只能再向一旁侧去。
“嗡嗡!”
长剑陡转方向,瞬间将他们两人穿透!!
方疏华震惊地看着范飞平,似乎想不到他竟会下如此狠手。
范飞平浑身一震,带着血迹的浮在空中的剑,“铿”地一声,失去控制从空中掉了下来……
“师兄,你……”方疏华喷出一大口鲜血,半跪在地上,灵台受损,魂海破了一个大口子,真气倾泻而出!!
范飞平的唇动了动,道:“我不是有意……”
方疏华本欲调息,察觉到自己真气倾泻的速度太快,竟将背后奄奄一息的阮舟摇放下,按住他的胸腹,将自己兜不住的真气都输送到他的体内……
范飞平的目光立刻变了:“你还要救他?!”
方疏华道:“阮错若死,师兄会好过么?”他近乎质问地道,“你心慕师兄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没了记忆的师兄,对你来说,还是你恋慕的那个师兄吗?”
范飞平咬牙道:“可他是魔!师弟若和他在一起,会被他拖入无间地狱!”
方疏华道:“他到底是被阮错拖入无间地狱,还是被你?”他呼吸不稳地道,“这几年师兄仿佛被控制的行尸走肉,你难道想让他那样一辈子?!”
范飞平道:“他总会把他忘了的!”
方疏华竟是笑了,笑得时候被血呛了一下,咳嗽了两声。
“就算他真能忘了阮错,难道你就有机会了?”他目中甚至带了几分悲悯,道,“范师兄,已近百年了……”
“……百年时光,你都未让师兄心动。便再有个百年,他还是会对你无动于衷!”
剧烈地咳嗽了半晌,方疏华才带着些许悲怆地道,“你饶了阮错吧,就当是,饶了师兄!”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菌今天一整天都在喝水和蹦跶,哈哈!表示这章稍微一丢丢地粗长,今天没二更,明天可能会有=3=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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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愿不愿意
江映离眼见得方疏华真气渐散,欲救不得救, 竟只能眼睁睁地在一旁看着!
他碰不到方疏华!
阮舟摇已然昏迷, 他甚至碰不到阮舟摇, 让他帮他传话!
因果钟是有意为之, 眼前的这一切,都是早已发生过的。
早已发生过的事容不得改变!
流过周身的血液都似带着冰渣子似的, 江映离死死地盯着范飞平, 却见范飞平在方疏华诛心之语下面色几变,最终,恢复了漠然, 摇头道:“成与不成,不是你说了算的。”他压低了声音, 道, “若师弟和旁人在一起,我未必会干涉, 但, 偏偏是他!”
如今,他已不可能再走回头路了。
“住手!”江映离察觉范飞平意图,厉声一喝,长剑横刺。
然而范飞平却已再有一剑, 刺入方疏华丹田之中!
若说他第一剑还算犹豫不定一念之差,这第二剑,却已是果决果断,甚至不叫方疏华有神魂留存的可能!
“咚——”
长剑刺进范飞平体内时, 因果钟的钟声自远方响起。
江映离手腕一抖,松了剑柄,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地定在了原地。
“咚——”
“咚——”
两声因果钟的长鸣,脖颈上挂着的佛珠分明有一颗变了颜色……
江映离眼前花得厉害,再有意识时,已躺在了精致繁复的寝帐内。
原本昏迷的阮舟摇正居高临下的压在他的身上,额际黑纹刺眼,玄金长袍上细密的纹路略有些粗糙……
束冠未戴,长发披散。
阮舟摇的眼中看不清是什么情绪,灵活的手指解着他的衣服……
“!!”
江映离合上自己的衣襟,猛地转身,拢着自己的衣襟仿佛防备的姿态。
“……师尊不是说心悦我吗?”阮舟摇凑到他面颊旁,蹭了蹭。
脖颈被蹭到,酥麻战栗,江映离情不自禁地缩了一下。
阮舟摇见他还是没有转过来,道:“我们都已经做过那么多次了,你却还是不愿意让我看着你……”他道,“师尊是单纯的害羞,还是说了谎话?”他的声音略有些变了,压低地道,“你先前说心悦我,莫非只是缓兵之计?”
江映离没有吭声。
他心中纷繁杂乱的心绪涌动,但不知怎么的,瞧见方疏华被杀害的场景并不能在他心中停留太久。一股力量将过去的记忆模糊,无比清楚地又放大了现在的一切……
阮舟摇的手搭上他的腰,往上,半揽着他,捏住他手里的衣襟,强行地扯出来。
江映离在那只手要探入他衣内时抓住了他,艰难地道:“你别……”
阮舟摇道:“为什么别?”
他眼睛里出现了黑亮的光芒,带着少许的风雨欲来,还有几丝多疑与压抑。
江映离仍拢着衣襟,却平躺了回来。
视线与阮舟摇的隔空交汇。
江映离意识到,他在怀疑他。
“我和范飞平——”
他想解释,也亦是试探,先前石西境中的一切,阮舟摇可还记得?
阮舟摇忽然粗暴地打断了他,道:“我不想知道你和他之间的事!和别人的也不想听!!”说完之后,他似乎发觉自己话说得太重,顿了顿,才道,“你过去如何放荡,我都不管,你以后不许和别人再有瓜葛!”
江映离目光微动,凝视着他。
阮舟摇视线往下移,盯着他拢着衣襟的手,便又要来解他的衣服。
“!!”
江映离反射姓地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