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来,若我父亲不是魔,阎浮提正道定不会以将来可能发生的事而杀了他。”
古丁龄道:“便是他们道貌岸然、装腔作势!血劫,血劫……难道他们杀了我妖魔之主,我们还不能为他报仇吗?!”
阮舟摇道:“压力越大,反弹越大,若是放慢脚步,也许我们可以兵不血刃。”
古丁龄忽地抬头道:“君上之意……”
阮舟摇道:“你出石西境吧!”
古丁龄皱眉道:“你想与映离仙君——”
阮舟摇道:“我是想与他长久地在一起。”他垂眼道,“既然要长久地在一起,总要将未来可能发生的隐患掐灭在摇篮里。”
古丁龄沉默片刻,才道:“君上真的有信心,控制得住他么?”
若阮舟摇是为了江映离才想对阎浮提下手,兴许他不必阻拦他们的事。
阮舟摇道:“就算他是因为魔血而喜欢我,我也会让他真正爱上我。”他目中射出些许精光,攥拳道,“他一定会爱上我的!”
古丁龄俯身,拜了下去:“既然如此,君上……”他磕了三个头,道,“保重!”
※
江映离醒来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
床帘老早就拉了起来,而阮舟摇正坐在他的床边,一只手支着脑袋,多有专注地看着他。
“……”
江映离起身,发现自己浑身赤.裸,很快又躺了回去。
阮舟摇笑着,在床尾将江映离的衣服拾了起来。
江映离只觉得脸上热辣辣的,偏阮舟摇这时候还道:“弟子帮师尊穿衣,好不好。”
江映离道:“……你出去。”
阮舟摇闻言,把衣服放在他身边,却只是背过了身。
江映离沉默片刻,还是伸出只赤.裸的胳膊把衣服抓进了被窝里。
只稍一个小术法,衣裳便整齐了。
江映离从床上起来,刚下床,阮舟摇就扯住了他一缕头发,道:“师尊,你还未束冠。”
江映离“嘶”了一声,捂着自己被扯痛的头皮,横了他一眼。
阮舟摇放开那缕头发,直接把他的人给抱住了,道:“我替你束吧!”
江映离道:“你会么?”
阮舟摇道:“我会!”
不过就一个小术法就能解决的事,但阮舟摇如此热情,江映离倒不好拒绝了。
坐在铜镜前,阮舟摇拿了柄木梳握住他的头发细细地梳着……
江映离的头发很黑很亮,而且滑不溜手。
阮舟摇亲他的时候最喜欢用手指插入他的头发,按着他的后脑强迫他紧紧地贴着他。
江映离眼睫毛轻颤,微微半阖着眼。
他知道阮舟摇在玩他的头发,但他一声也没有吭。
阮舟摇替他把头发束好,捏着他的发带,还又捧了一缕发丝在鼻间嗅了嗅。
江映离面上冷静的神情都快维持不住了。
阮舟摇却道:“师尊好香……”
“你……”
阮舟摇从背后抱住他,脑袋也搭到了他的肩膀上:“师尊爱不爱我?”
江映离道:“你总是喜欢问这个问题……”
阮舟摇道:“师尊不亲口说,我当然有些忐忑。”
江映离干巴巴地道:“从前都已经说过了,我何必又要再说一遍?”
阮舟摇便又抱住了他的腰,把他抱起,又想往床上去。
江映离挣开了他的手,有些着恼地道:“你怎么老想着做那事。”
阮舟摇道:“情之所至,难道师尊不喜欢吗?”
江映离别开眼,半晌才道:“你先前说,想到法子让妖师离开,你想到了什么法子?”
阮舟摇道:“他已经离开了。”
江映离诧异,回头看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阮舟摇道:“刚才。”
江映离道:“他那么挂心你,应该不会轻易离开才是。”
阮舟摇一边亲他的头发一边道:“但我想与师尊过二人世界,所以,我就把他给赶走了……”
江映离瞪他。
阮舟摇只得收起了暧昧的撩拨态度,正经道:“他疑当年的重华掌教赵京海是因为喜欢我父亲,所以才因爱生恨。”
江映离道:“他这是从哪得来的结论?”
阮舟摇道:“听闻赵掌教去世前,口里一直喃喃我父亲的名字。”
江映离看了他一眼,似乎怕他心怀芥蒂似的。
但阮舟摇的表情太过自然,他根本就看不出背后掩藏着如何的爱恨。
“……太师伯去世前,的确口里念着你父亲的名字。”江映离道,“只不过,师尊说太师伯是因为愧疚……”
若非愧疚,已知阮舟摇才是那个劫数的根源,赵京海又怎么会纵容弟子留他一条生路?
阴差阳错,到头来,一切都好像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阮舟摇道:“做都做了,再愧疚,是不是太迟了?”
江映离道:“当年你父亲的事,的确是三山对他不起。”他道,“阮落岸生平未曾对不住过阎浮提,三山却恐他将来会对不住阎浮提。”
阮舟摇目光幽暗,道:“那若是师尊,会怎么做呢?”
江映离一愣,道:“我?”
阮舟摇道:“若天机暗示,我将来也会引起阎浮提一场血劫。如今我还什么都没有做,师尊会否会为了阎浮提,先下手为强……”
江映离斩钉截铁地道:“我不会!”
阮舟摇低声道:“师尊可莫不是故意哄我?”
江映离道:“我有什么好哄你的?若你什么都还没做,便是天机说你日后罪无可赦,我也不会因为那莫须有的未来而怪罪现在的你……”
阮舟摇但只觉得心脏鼓动得厉害,忍不住紧紧地抱住了他。
江映离在他怀里发出被闷的声响,道:“但你要记得,你不可,真入歧途……”
阮舟摇道:“若我真入歧途,师尊便下的了手杀我?”
江映离沉默半晌,没有回答。
阮舟摇想起前世,便仿佛凉水浇上了心头。
江映离道:“我会尽我所能,让你回头……”
阮舟摇道:“那我若已回不了头……”
江映离轻轻地吐了一口气,道:“你希望我如何呢?”
阮舟摇道:“我也不知道……”
若江映离说原谅他,阮舟摇也不信那是他的真心话。
但若江映离真说会杀了他,他定然心中还是难以排解。
“……便是我上辈子欠你的。”江映离忽然道。
阮舟摇心头一紧:“师尊何出此言?”
江映离闭上眼道:“我会看好你,叫你不要作孽。”
阮舟摇道:“师尊的意思是……”
江映离淡淡道:“教不严,师之惰,你若当真步入歧途,总是我的过错……”他道,“弟子犯错,做师父的当然有责任,只盼你记得这一点,莫要明知故犯才好……”
阮舟摇一时没有吭声。
江映离顿了一顿,仿佛恨恨似的道了一句:“孽徒!”他恨声道,“你若敢明知故犯就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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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好像胖了
夤夜。
月朗星稀。
蓬莱是非殿, 长明灯闪烁着淡淡的荧光。
岑远道研磨着朱砂,在纹理细腻的黄纸上画了好两笔……
朱砂的水有些干了, 狼毫也有些微地翘起。
岑远道只写了两条符纹便放下了。
袁秉道:“师兄的心不静。”
岑远道道:“师弟的心难道就是静的吗?”
袁秉苦笑了一下, 没有说话。
江映离失踪了。
和阮舟摇一起失踪了。
石当州, 瞧见过他们的人并不在少数, 但他们到底去了哪里,却没有一个人能说得出来……
石当州虽有三山的弟子,然而知晓妖师喜怒无常,便是想要窥探,也不敢真的上前窥视。
江映离和阮舟摇一并失踪, 他们却连他们在哪里都不知道。
岑远道道:“蓬莱弟子已将石当州搜遍了,什么也没发现。”
袁秉道:“我太衍弟子也是。”
太衍山不可许久无人,虽然还有许多长老都留在山内,但有些事, 毕竟得宗主出面。
除了方疏华以外, 其他人就都回太衍山去了。
岑远道道:“若再找不到人, 恐怕范师弟,他……”
袁秉沉默。
范飞平自从江映离出事后,便有些深居简出。
他们都着急加派弟子去寻找江映离和阮舟摇的下落, 哪怕岑远道也顾不得注意自己师弟的反常。
岑远道道:“他定想亲去找师弟回来的, 但不知为何, 现在都还未动身。”
袁秉道:“范师弟入障了。”
岑远道道:“我看他道心不稳,若师弟真的出了什么事,他怕是难过这一关。”
袁秉道:“便是无事, 他也难过这一关!”皱紧眉头,又道,“怎会到如此地步!”
岑远道道:“情关,看他自己闯不闯的过吧!”
再次提起笔,岑远道又在砚台内加了些水,继续磨那朱砂……
………………………………
“若连异戊阁都找不到我师弟的下落,那他还能在何处?”
剑堂内室,范飞平听说了这个坏消息,几乎怒极!
他甚至要以为异戊阁并没有认真寻找,这段时日,异戊阁送消息送得都没有以前勤了。
那厢异戊阁的管事长老却道:“仙长息怒,石当州与附近几个州我已都派人找了,但是,映离仙君似乎没有出现过。”
范飞平道:“好好一个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异戊阁长老道:“若是妖师带他们回了妖魔界,那可能……”
范飞平立刻道:“不可能!”他道,“如今妖魔二界还未到接轨之期,古丁龄自己想回妖魔二界都难,何况还要带两个人?”
异戊阁长老道:“若不在妖魔二界,也许,是其他的小空间也说不定。”
范飞平目光一动,忽然就想到了什么。
异戊阁长老不无暗示地道:“石当州的石西境有些动荡,据阁主说,那本是妖师想要祭炼石西境……”他道,“虽然现在还没到石西境开启的日子,可若妖师真带他们躲进了石西境,咱们在阎浮提里这般寻找,如何,也是找不到的……”
范飞平道:“你确定他们会在石西境吗?”
异戊阁长老道:“这只是我们阁主的猜测。”
范飞平心念几转,却觉得这个可能姓很大!
蓬莱太衍弟子遍及阎浮提,找江映离,却愣是没找到!就再加一个异戊阁都没找到,难道江映离他们还能时时隐身,完全避开阎浮提上上下下的耳目吗?
“……既如此,我亲去石西境一趟!”
异戊阁长老连忙行了一礼,道:“劳仙长动身了。”
※
艳阳高照,水波粼粼。
石西境中的风景便如两个极端。
一处炙热风沙,一处却是山清水秀。
阮舟摇与江映离便处在山清水秀的这片。
水中白鱼肥美鲜嫩,虽然这块灵兽不如另一块区域的多,但山中珍馐也是取之不尽……
“……师尊,你是不是胖了。”
搂着江映离的腰,阮舟摇忽地突发奇想,丈量了一下……
江映离的腰似乎比从前粗了几寸,而且,欢.好时他觉得他腰上的肉比从前软上了许多……
江映离本来还靠在他身上,闻听此言,立刻就从他身上起来了。
阮舟摇也从竹椅上站了起来……
自从妖师走后,他与江映离便似前世在思过室闭关一般生活。
阮舟摇编了个竹椅,还做了竹竿。
闲暇时,便与江映离躺在竹椅上等鱼上钩。
江映离似乎觉得这样很能锻炼他的定力,虽然阮舟摇硬要他和他挤在一张竹椅上,但到最后,他还是妥协了。
“……我不嫌师尊胖!”阮舟摇连忙道。
江映离瞥了他一眼,扭头就走了。
阮舟摇站在原地半晌,把竹椅旁竹篓里的鱼全都倒回了水里,追了上去。
“……”
“……”
真的胖了?
江映离回到竹屋,关上房门,犹豫了一下,才从须弥戒子中取出块玄镜,放大了,看自己的腰腹。
最近他小腹上的肌肉都松弛了许多,但阮舟摇好像还很喜欢,经常摸那块地方。
腹内的孩儿早已有明显的轮廓了,虽然还不怎么感觉到他动,内视,却还是能看到的。
阮舟摇敲门道:“师尊?”
江映离心头一紧,道:“你自己钓鱼吧!”
阮舟摇道:“我只是开个玩笑,师尊,你莫生气!”
江映离道:“我没有生气!”
阮舟摇道:“你没有生气干什么把我关在门外?”他软声道,“我以后不胡言乱语了就是,师尊把门打开吧!”
江映离想到自己可能已然显怀了,如今在这石西境中,避又避不开阮舟摇……
直接告诉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