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个人是何来历。
似乎是听到有人议论,红衣男子自报家门道:“我叫……宁英,请指教。”
陈湮原本以为袁识控制住了局面,正准备和楚天阔商议着要不要趁机下山,没想到又来个突发情况。
不过这个人虽然张扬了一点,陈湮也只把他当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正要让楚天阔抓紧时间离开,楚天阔却拉住了他的手,道:“不急,这个人是个高手,不知袁大哥能不能应付。”
“嗯?”陈湮完全没想到,便赶紧也看向擂台,心想陈珺为了拖住他们,真是不惜下血本啊。
袁识也看出对方功夫不浅,很可能甚至在自己之上,马上收起了轻慢之心,专心应对。
这时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挤进人群,冲着擂台道:“我的小祖宗,别胡闹,人家打架呢,你瞎凑什么热闹?”
众人:“……”
这是切磋,切磋好吗!请不要说得这么直白!
宁英却把剑提在手里,不耐烦地冲他挥手道:“一边去,本来就是自由切磋,你管我。”
众人:“……”
你们其实是来吵架的吧。
这时,陈湮仔细看了一眼那个高大男子,却发现他是个圆圆脸,圆眼睛圆鼻头,饱满的嘴唇都是圆圆的,简直一个萌宠小可爱,嘴里的一口茶顿时喷了出来。
其实但看脸还是很可爱的,可是配上那七尺身材和饱满的胸肌,就怎么看怎么不协调了。
陈湮忽然想到一个动画人物,梳着两个揪揪头的小孩高举着肌肉横凸的手臂脆生生喊着:“爹爹,我是哪吒呀!”
正胡思乱想着,宁英竟是懒得废话,说了一声“看招”,举剑直刺过来。
袁识一直凝神等待,这会儿早有准备,一把刀挡住了剑锋,另一把刀向上一挑,要把剑挑开。
在剑身离刀的那一刻,原本挡着剑的弯刀衡划过去,直攻对方胸口。
这两招看似简单,但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钻仍然令人叹为观止。擂台下的众人已经忍不住喝彩。
却见宁英邪魅一笑——陈湮发誓,真的是邪魅,像极了小说里描述的霸道总裁的样子,他甚至不怀疑下一刻红衣男子会直接搂着袁识的腰,说:“你可知道,你这是在玩火?”
话说宁英邪魅一笑,身形微动,便以毫厘之差躲开了袁识的攻击。
这并不是因为他只能惊险地躲开这点距离,而是他能精准地把控着自己避开攻击的距离,不多一分不少一分,这样才能保证他接下来的招式足以给对方致命一击。
虽然这是切磋,双方都不会真的伤人,但至少足以打败对方。只不过袁识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常年和楚天阔比武喂招,让他已经对各式各样刁钻的剑招十分熟悉,因此和宁英交手还算得是游刃有余。
两个人身形极快,刀光剑影看得众人目瞪口呆,那些一心想在英雄宴上出风头的此时此刻才清醒地意识到,这才是真正的高手对招,他们就算练个十年二十年也不一定能达到对方的水平。
昆仑掌门的儿子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脸色十分不好看,默默地走回父亲身边。
眨眼间,台上的人已过百招,袁识渐渐有些吃力了。
陈湮凑近楚天阔道:“这个人好厉害,袁大哥只怕不是他的对手,怎么办?”
可问完之后等了半天没听见回答,侧过头去一看,却见楚天阔眉头都快拧成一个疙瘩了,脸色发沉,眼中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你怎么了?”陈湮有些担心,见对方还是不应,又喊了一声,“阿阔!”
楚天阔猛地回过神来,陈湮意识到什么,问:“你认识那个红衣服?”
楚天阔脸上的肌肉几乎都有些扭曲,僵硬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我不认识人,但我认识他的武功。”
“武功?”陈湮疑惑地看过去,过了一会儿差点惊叫出来,但及时压低了声音,道,“这不是……”
楚天阔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是希声剑法。”
“怎么可能!”陈湮知道,虽然烟波庄收的弟子也会学习这些剑法,但此剑法的精髓除了楚老庄主,只怕就只有楚天阔学到。
他虽然是个外行,可之前见过好几次楚天阔与人交手,因此也能看出宁英在此剑法上的造诣不比楚天阔低。
他猛地反应过来,脸色惨白,道:“他……不会是当c_hu夜闯烟波庄的人吧?”
然而楚天阔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不是,他的年龄对不上。他如今看来也不过二十来岁,当初闯山庄的人至少在三十岁以上。不过也不排除是他指使人去的可能。”
“那……”陈湮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有可能的仇人就在眼前,楚天阔会借此机会报仇吗?
楚天阔知道他在想什么,道:“我不会贸然行事的,且不说我们没有证据证明他就是伤我妹妹的人,更重要的是,我打不过他。”
陈湮听出了浓浓的挫败感,也没想到楚天阔还没动手就已经认输了,正想要鼓励他两句。楚天阔似乎又看出了他的心思,继续道:“这人内力浑厚,武功博杂多变。除了希声剑法,他还应该练了一整套的踏月流星。”
见陈湮投来疑惑的目光,不等他问出口,楚天阔便又道:“这个说来话长,我以后再慢慢解释,总之你要知道,这是一门很高的武功,我见过,甚至与烟波庄有关联,而且很肯定的,我真的打不过他。”
陈湮憋得难受,长叹了一口气,不得不承认,楚天阔真是一眼就能看出他在想什么。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台上的两人又是百招对过,袁识已经处于很明显的下风,在一次最后的挣扎过后,袁识退到擂台边缘,堪堪稳住身形,心服口服道:“我输了。”
宁英高抬起下巴,一副睥睨众生的样子,眼神极为不屑和淡漠,张口狂妄地说了三个字:“还有谁?”
陈湮一捂脸,他真心怀疑这个人也是穿越过来的,可看他的身手,再对比自己这弱不禁风的模样,嫉妒让陈湮拒绝承认这个事实。
袁识的落败让宁英得以完全震慑全场,台下的强壮小可爱已经接受了事实,木然地看着台上的人牛逼哄哄的样子。
这个动静算是闹得更大了,盟主也跟着出来,站在看台上观望。
宁英也注意到了盟主的存在,正要说话,楚天阔却站了起来,道:“我和你打。”
众人顿时大哗,楚庄主看来是心痒了啊,昨天被缠着和功夫完全不入流的人打了两场,又被当众羞辱,今天好不容易遇到一个高手,难道是要借机发泄?
陈湮也呆住了,不是说打不过吗?
楚天阔侧头低声对陈湮道:“我上去试试他的身手,这一场比完若他还要继续,我们就抓紧时间下山。”
陈湮顿时明白了楚天阔的意图。这个人和烟波庄牵连甚深,错过今天的接触机会,谁知道他还会不会在这儿。所以先要上去试探一番,既然楚天阔打不过他,那他肯定还会继续挑战。
他吸引众人目光的时候,正是他们溜下山的好时机。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陈湮幸灾乐祸地看向陈珺,心道他大概也没料到半路会接连杀出来两个程咬金。
楚天阔飞身上了擂台,道:“在下楚天阔,阁下身手了得,不知出自何门何派?”
宁英却不答他的问题,狷狂一笑,道:“原来是烟波庄的小子,我听刚才那人说你比他功夫高,正好,看看你在我手底下能不能走满三百招。”
众看客们均是倒吸一口凉气,看起来这人比楚天阔还要略小两岁,竟然如此狂妄,直呼后者为小子。
陈湮也很气愤,仗着武功高就敢瞧不起他家阔阔,暗忖着要不要找个时机发两枚毒针扎扎他。
湮·容嬷嬷·陈这会儿很生气。
楚天阔却并不恼,而是迅速和对方交上手,双方过了不过二十招,宁英就摇头啧啧道:“你这希声剑法练得真是不怎么样。”
楚天阔眼睛一眯,主动攻了上去。
霎时间,风起云涌,剑气激荡。台上两人剑影与人影交叠在一起,因为用的武功相同,比起一般的打斗来安静了许多,但同时也诡异了许多。
一百招过后,宁英突然使出了陈湮没有见过的剑招,从那无声的动作来看,也是希声剑法无疑。
若这是新的剑招,也就意味这很可能是楚闻风新创出的招式,可楚闻风创此招式后连亲儿子都没传授,这个人怎么学会的?
陈湮难以想象此时此刻楚天阔的心情。
楚天阔脸色也是一变,胸中情绪翻涌,不再像之前那样稳扎稳打和对方过招,而是冒着危险贴近对方,在两剑相交时问出一句:“你和并州宁家是什么关系?”
宁英皱眉道:“什么安家宁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想给阿英双击666
☆、瘴气林
楚天阔和对方错开身,忽然变换了招式,身形迅速移动如同鬼魅。
“咦?”宁英也小小地惊讶了一番,“踏月流星,你竟然也会。”
说完使出同样的招式迎了上去,不一会儿又啧啧道:“可惜只练了一半,不中用。”
这时台下的众人已经看不清楚台上的身影,只能连连后退,感受着强大的力量笼罩了整个擂台。
楚天阔越打心越沉,果然,这个人练的是整套的希声剑法和踏月流星,只是不知他和宁家人是什么关系。
因为按照年龄推算,这个人和他知道的宁家人并无一个符合。
这时,台下那个巨萌的壮汉忽然大喊一声:“阿英,你忘了你师父的嘱托了吗?”
宁英闻言身影一滞,竟是收了招式,又用了完全不一样的功夫。
但楚天阔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虽然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弄清楚,但至少该知道的已经知道了,便不再尽全力,堪堪打到四百招的时候便露出一个破绽,认了输。
楚天阔下擂台的时候,宁英还在后面点头道:“你功夫还是不错的,四百招已经算是和我对招的人里第一个啦!回去好好练练,我若心情好还去找你。”
陈湮听得呆住了,这人怎么还是个小孩心姓。
这时,一个人从人群里挤到楚天阔身边,快速在他手臂的几个穴道分别点了几下,随后迅速离开。楚天阔大惊,扭头去看时,人群熙熙攘攘,早已分辨不出刚才那人是谁。
但心里的一块石头放下,还有人活着,真好。
“没事吧?”楚天阔走过来时,陈湮急忙迎上去,上下仔细检查了一遍才放心。
楚天阔神色一暖,道:“我没事。”
楚天阔和宁英的一战,众人也算是见识到了他真正的身手,一时都收起了以前轻慢的心思。
昆仑掌门的儿子自然知道自己既不是楚天阔的对手,更不是宁英的对手,脸色更加难看。掌门面沉如水,想了想,却是飞身上台,主动挑战,道:“昆仑派贺江麟,前来领教。”
众人听这话毫无虚心领教的意思,反而是带着十分的不屑。
这也正常,本来他们正专心找楚天阔的茬,却没想到这个人突然冒出来打乱他们的计划,口气还这么狂妄。他不能通过打败楚天阔为昆仑派挣地位,这会儿站出来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也能博得几分好名声。
宁英却不把他放在眼里,冷哼一声道:“原来是贺掌门,也好,等我打败了你,应该就可以挑战盟主了吧。”
人群猛然炸响,他们没听错吧,挑战盟主?
谁不知道当今盟主武功绝顶,这些年武林但凡有人作乱,只要他出马,分分钟解决问题,从来没有不把人打服过。
就算是几个延续几百年的大派掌门,也都没有胜过盟主的把握。这个年轻人竟然敢狂妄至此,简直是不把整个武林放在眼里。
立刻有人愤愤道:“小子莫要猖狂,只怕到时候盟主把你打得哭爹喊娘,到时候可别说人家欺负你年轻。”
贺江麟听完面色更黑,这意思是说自己必定会败在这小子手下?
他看向盟主,却见盟主冲他淡淡一笑,心下定了几分。
也无妨,输了就输了,他就算是为盟主打了头阵,试试这个家伙的深浅。到时候盟主念他个人情,昆仑派的未来指日可待。
楚天阔和陈湮虽然都很向看到宁英痛揍贺老头,但有宁英缠着一些高手,正是他们离开的大好时机。
这时去追被袁识打跑那人的手下回来了,在楚天阔耳边低语了几句,楚天阔便拉着陈湮赶回小院。
之前和他们约定下山的人听他们的安排先去了门口等候。
进了小院,手下便一五一十报告他们打探的情况。
“那个人说是陈家的人许他们的好处,只要他们每天不断挑战庄主,少则可以拿到价值不菲的金银,多则会得到陈家的助力,在江湖上安门立足。”
“早料到了。”楚天阔道。
“看来他果然是在拖延时间,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陈湮已经迫不及待要打陈家的脸,顺便还有一个大仇未报。
楚天阔让楚云舒也跟着下山,但不进去,而是留在外围策应。楚云舒知道这样是为了保万全,并没有反对。
袁识则留在山庄里随时观察陈珺等人的动静,好给楚天阔送信。但他还是派了一部分自己的人跟着楚天阔帮忙。
一行人便打着“今天楚庄主输给了宁英心情不爽所以要下山喝酒”的幌子,径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