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的睡眠很浅,江池的举动被他看在眼里,翟煦将江池重重搂住,吻密密麻麻的落在他的眼睛、脸庞,“阿池,快点睡觉,不然,我不能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
抵在腿间的热度,江池的睫毛颤了颤,往翟煦怀里挤了挤,才闭上不安的眼,困意袭来,江池沉沉睡了过去。
借着昏暗的光线,翟煦盯着江池宁静的睡颜,在他唇角落下重重一吻,将少年往怀里带了带。
晨曦微露,细碎的金光透过半开的窗户洒落进来,堆积在同一个地方,形成一个小小的弧度。
江池醒了,习惯姓的拱了拱被子,感受到搭在腰间的强劲有力的手臂时,江池唇角露出一个浅淡而满足的笑意,眯着眼睛朝翟煦怀里钻,然后像只小奶猫般,往上爬。
整个人像是被圈在怀里般,一口咬在翟煦的喉结上,轻轻吸吮,留下一个鲜明的印记,江池睁开眼,满意的看着,甚至还伸手摸了摸,温热的,翟煦是他的。
“好玩吗?”翟煦锁定在江池薄红的唇上,带着晨起的暗哑,熟悉而强势的攫取,江池一股脑的埋在翟煦怀里,翟煦岂非那般好糊弄,身体往下移,准确的锁住江池的唇,缠绵而悠长的吻,奏成早晨的乐章。
第47章:撕破脸皮
陈庆拿着洗漱所需的东西站在门口,待听到轻微的呜咽声,陈庆默默的放下举起来准备敲门的手,静候在一旁,比起打扰,等会儿更保险一点。
待殿内归于平静,陈庆轻轻敲了敲门,暗哑醇厚的嗓音不带一丝情绪,“进来。”
陈庆战战兢兢的伺候主子洗漱,全程不敢抬眸,皇上的视线过于冷冽,冻的陈庆直大哆嗦,生怕下一秒脑袋就没了,直至翟煦离开偏殿,陈庆才狠狠松了口气。
“没出息。”拍在脑袋上的轻微力道,陈庆表示很委屈,皇上又不是对每个人都像对主子那般温和。
龙珏殿外,苏岩穿着月牙锦袍,看见缓缓走来的翟煦,唇角的浅淡笑意大放异彩,桃花眼中凝聚的细碎光芒弥漫,苏岩逆着阳光,眉眼间满是柔色,衬的整张脸愈发精致而清隽。
翟煦抿紧了唇,对着这张惊艳绝伦的脸,心底忽而生出一股子厌恶情绪,深邃的黑眸仿若幽深的寒潭,寒气弥漫,苏岩微微一窒,笑容微顿,忽而绽放更为璀璨的笑。
两人一同进入龙珏殿中,徐立被摒退在外,只听见杂物横扫在地的吵闹声,徐立的心忍不住颤了颤,连忙垂下了脑袋。
龙珏殿内,苏岩坐在地上,旁边是洒落一地的茶盏、花瓶等装饰品,面对盛怒的翟煦,苏岩嘴角噙着笑,清醇纯粹的脸上涌现出一种极致的快意。
“阿煦这是干什么。”苏岩缓缓站起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翟煦一手掐住苏岩的脖子,苏岩整个人腾空而起,身体的重量集中在掐在脖颈的那只手上,苏岩白皙的脸变得通红,朝着青紫的颜色变化,薄弱的呼吸一点点的被抽离,苏岩本能的抓住翟煦的手,剧烈的挣扎着。
“母蛊在哪。”翟煦的眸子化为纯粹的黑,像是深不见底的黑洞,两眼一抹黑。
“阿煦,你若是杀了我,江池也会为我陪葬。”苏岩的声音嘶哑,断断续续的开口,就在无限接近死亡边缘的瞬间,翟煦松开了手,苏岩重重砸在地上。
“咳咳。”苏岩贪婪的呼吸着好不容易重新得到的自由空气,双眼泛红,温热滑落而下,滴在唇上,苏岩无意识的舔了舔唇,眸底闪过一抹讽刺意味,阿煦,阿煦刚刚是真的想杀他。
早在他做出选择的时候,苏岩就知道,他和翟煦迟早会兵戎相见,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早。
苏岩伸手抹掉眼角的温热,唇畔扬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早在他决定前往西越,不,亦或是在他第一次遇见翟煦,并且下意识撒谎的那一瞬间,他就回不了头了。
人都是自私的,总是下意识的为自己谋求最好的退路,他也不例外。
“阿煦,你想要母蛊。”苏岩揉着脖子上的嫩肉,“可惜,我藏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若是阿煦答应我一个条件,我能饶江池一命。”最起码,死的没那般痛苦。
“阿煦竟然真的想要我死,我真的很伤心,以前的阿煦可是舍不得我受一点伤。”苏岩朝着翟煦走近,手落在翟煦的肩膀,近乎着迷般的盯着翟煦冷硬的侧脸。
“你想要什么。”翟煦挥开苏岩,望向他的眼神满是厌恶之色。
“江池顶替我的位置,成为你心尖尖上的人,我要他尽失所爱。”猖狂的几乎尖锐的嗓音,苏岩靠在翟煦的肩膀,像是最契合的恋人般,交颈缠绵。
下一秒,苏岩被推到在地。
“阿煦,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条件。”苏岩对于自己被推到毫不在意,眸底甚至还闪烁着清浅的柔和之色。
他想要看见江池自内往外散发出来的绝望气息,早在第一次晚宴上看见江池的瞬间,苏岩就想这般做了,但是,翟煦对江池的保护欲格外浓厚,他竟是找不到一丝机会。
至于下蛊,这是苏岩让欧阳做的,作为他们保命的护身符,母蛊在手,就凭借翟煦对江池的在意程度,他不会眼睁睁看着江池死去。
这是他破坏翟煦与江池感情的起点,也是让翟煦坠入深渊的源泉。
边关地图到手,等处理好江池,他也是时候逃出升天,南祁与北萧联手,西越迟早因翟煦毁于一旦。
苏岩心里的计划打的哗哗作响,翟煦盯着关紧的殿门,敛去了眸底的暗沉,里端的狂风暴雨肆掠而起,将所有的情绪尽数吞噬。
早上一醒来看见的就是翟煦的脸,江池心情颇好的在偏殿溜达了一圈,仍是有点意犹未尽,陈庆跟在江池身后,看着他唇角的鲜明笑意,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
“小庆子,我们去御花园摘花做糕点。”江池下了定论,陈庆拿着小篮子连忙跟了上去。
新冒出来的嫩芽青翠青翠的,看的江池心里痒痒的,想要伸手摘下来的欲望愈发浓郁,江池的心底有着一种恶魔欲望,对于美好的事物,总有着想要亲自摧毁的欲望
凉风习习,御花园花团锦簇,姹紫嫣红,江池看的心痒痒,大手一挥,让陈庆等人摘下花瓣。
自则是绕着小路望着那娇艳欲滴的鲜艳花朵,指尖滑过,温温凉凉的触感,让江池的心愈发软了,江池摘下一朵纯白的水仙花,掠过旁侧时,望见清澈见底的水塘,江池诧异的走了过去,本以为水面会有鱼影攒动,没想到无一丝动静。
看了好一会儿,江池只觉得无趣,手里捏住的水仙轻微的晃动,平静无波的水面荡起涟漪,一抹人影自水面浮现,江池转身,望见了那张熟悉的脸。
“三皇子。”
“江池。”苏岩唇角含笑,看似温柔的笑意背后,是无尽的寒意弥漫,江池的眉头微蹙,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三皇子有何事?”江池愉悦的心情淡了几分,对于苏岩,江池不愿与他有过多牵扯。
“没什么,途经御花园,看见你过来打个招呼。”苏岩状似无意的摸了摸脖子,鲜明的红印显露出来,江池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三皇子这是什么意思。”江池将手背于身后,形状完美的水仙被揉成一片。
第48章:结果
“江池,有些事何必说的那般明白,心知肚明对大家都好。”苏岩脸上的笑容甜蜜,“我刚刚从龙珏殿出来,什么意思应该不用我多说吧。”
“替身,就该有替身的自觉,霸占他人的位置,还自以为是的炫耀。”苏岩的声音很轻,却仿若惊雷般响彻耳膜,苏岩朝着江池靠近,一步一步走到水塘边缘的位置。
“人,都应该有自知之明,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就算短时间的拥有,也会在某一刻尽数失去。”苏岩扯住江池的手,陷在自己情绪中的江池下意识抽出手,苏岩像是断了线的风筝,直直的坠入水塘。
扑通落水的声音,扑通扑通的击打着水面,明黄色的身影一闪而逝,在那一瞬间,江池像是一只提线木偶,定定的盯着满身湿透的翟煦与苏岩。
翟煦紧紧搂着苏岩,苏岩攀着翟煦的脖子,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因为水湿透的缘故,喉咙的红印愈发鲜明,江池趔趄的后退一步,不可置信的望向翟煦。
翟煦冰冷的视线掠过江池的脸,狠狠刻印在江池眸底,江池无意识的攥紧了拳头,转身望向翟煦抱着苏岩离去的身影,湿漉漉的脚印俨然还在,江池像是失去水的鱼,艰难的呼吸着。
胸腔被严重堵塞,江池感觉自己有点呼吸不过来,步伐虚浮,若非陈庆扶住,江池怕是会直接摔到在地。
翟煦方才的眼神,分明是在怪他。
江池呆滞着双眼,翟煦的冷漠责怪,苏岩状似炫耀,不费吹灰之力的挑拨,前方宛若有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迎着阳光,江池只觉得脑袋有点眩晕。
明明,明明早上翟煦还一脸宠溺的陪着他,短短一个时辰之内,什么都变了,他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便将所有污水泼在他身上,连一丝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
回到龙珏殿,翟煦将苏岩扔下,立马让徐立准备热水沐浴。
翟煦的态度,苏岩不在意,轻声道:“江池那摇摇欲坠的小模样,看的可真让人心疼,阿煦你真的一点也不心疼?”
“苏岩,你真让朕恶心。”翟煦揪住苏岩胸前的衣衫,下一秒,苏岩被翟煦推开老远,“滚出去。”
苏岩摸了摸脸,“现在还不行,总得换件干净的衣衫。”
“阿煦,我要你最喜欢的月牙白的长袍。”
极具嘲讽意味的话语,殿门将翟煦与苏岩分隔开来,宛若两个世界。
翟煦沐浴完毕,换上了深色长袍。
“宁畔。”
“属下在。”宁畔出现在殿内,半跪在地上。
“如何?”
“已找到些许眉目,现在只需确定。”
“迟勋那边如何说。”翟煦蹙的厉害的眉头微松,脑子里不断盘旋阿池受伤的脸庞,当时若非他紧咬牙关,差点,差一点就想扔掉苏岩,将阿池搂入怀中。
“最多还可坚持二十日。”
“十日,十日朕要看到结果。”
“是,属下遵命。”
宁畔离开,翟煦的唇抿的极紧,弥漫的淡淡血腥味道,翟煦的心猛地收紧,熟悉而空旷的滋味涌上心头。
阿池,最多在坚持十日,十日后一切将恢复常态。
江池浑浑噩噩的回了偏殿,被陈庆扶着进了寝殿,隔着大开的窗户,江池无神的盯着窗外,蓝天白云,凉风鸟啼,青翠的枝叶随风而晃,眼前的一切变为幻影,清澈的眸底涌现出翟煦抱着苏岩和他擦身而过的瞬间。
滚烫的热泪哗的掉了下来,视线变得模糊起来,江池摸了摸眼睛,有点冷,有点热,心空空的,像是一个完好无损的水缸,最底部忽然破了一个洞,冷飕飕的风灌了进来,江池僵硬的手捂在胸口,这里,又涩又疼。
第一次知晓自己是替身的时候,那时候的他还没深陷其中,江池坚信自己可以逃脱,第二次是为他和翟煦那薄弱的信任,他坚信时光能冲散一切,所有的疼所有的痛将会掩埋在时光中。
可是,在不知不觉间,江池变了,所有误会解除后的宠溺与甜蜜,一点一点的将他包围,到后来,他已经习惯了那份甜,现在,在他陷的最深的时候,那股子苦,冲破所有的甜,传入所有感官之中,江池才觉得这次比任何时候都要疼。
他为他保驾护航,他的承诺,一次次在脑海盘旋,却在他深信不疑的时候,亲手摧毁。
江池不知自己坐了多长时间,久到天色变暗,变深,黑暗笼罩。
陈庆静默的陪着江池,劝说江池吃点东西,主子却只是淡淡一笑,婉拒了陈庆。
陈庆知道,主子在等皇上,等皇上踏入偏殿,就算是一句简单的话语也好。
这天晚上,注定是不平静的。
天际泛白,江池的眼睛通红,一夜未睡的江池满脸憔悴,站起来的瞬间,脑袋有一瞬间的黑暗,虚晃了一下,江池的手撑在桌上,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他等了一整夜,盼了一整夜,终究是一场空。
江池呆呆的站了一会儿,忽而笑了,笑得很大声,笑声在空旷的寝殿内回荡,江池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满脸是泪,江池紧握成拳,“小庆子,我要沐浴。”他要找翟煦求一个结果。
沐浴完毕,江池望着放在床上的长袍,目光锁定在那身月牙白的长袍上,江池眸底闪烁着细碎水光,“就这件月牙白锦袍。”
陈庆伺候江池换好衣衫,长发梳起,江池的头发长长了很多现今已能用簪子固定住。
铜镜中的江池,眼角还带着一丝红,睫毛纤长挺翘,像是把小刷子般在眼睑处垂下一层淡淡的阴影,精致的眉眼满是锐利,鼻梁高挺,薄唇绯红,细看可以看见那抹淡淡的咬痕。
指腹擦过唇,江池面色淡然,压下心底的惊涛骇浪,朝着龙珏殿迈步前去。
徐立望见江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