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柠伸出手,夏荷双手扶着辛柠,“走,去慈宁宫,本宫也该跟姑母报备偏殿那位的存在以及对皇上的影响力了,不然,这前朝后宫,怕是要乱了。”
辛柠神色微敛,既然皇上不愿放弃,那就让我来逼一把,我倒要看看,江池在你心中的地位,究竟有多重。
晚膳江池想吃辛辣的食物,求了翟煦许久才应允,江池喜滋滋的吃完,没过多久就开始难受,肚子翻滚的疼,里面被辣油填充,就连喉间都满是辣意。
后来还是迟勋来给江池开了药喝下,江池才稍微感觉好上一点。
额头敷着热帕子,江池盯着坐在不远处的翟煦,手里拿着的奏折,认真的侧脸让江池愈发欢喜,不知不觉间,江池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江池一醒来便看见翟煦放大的俊脸,他和衣而睡,睫毛纤长浓翘,在眼睑处踱下一层淡淡的阴影,皮肤很好,凑近看几乎看不到放大的毛孔,鼻子高挺,唇很薄,接吻很有力,总是能将他吻的身子发软,一点也不想放开。
江池的食指从翟煦的鼻梁一直往下,落在嘴唇上,指腹微动,紧接着江池感受到温热的湿润感,不知何时,翟煦睁开眼睛,一口咬住他的指尖,黑眸紧紧的攥住他,眸底带着深不可测的旋涡,似乎要将他吸进去般。
江池下意识的想要将手抽回来,翟煦怎会让他轻易逃脱,“撩了就想走人,哪来这般好的事情。”
“你不是要上早朝?”江池躲避着翟煦灼热的视线,虽然,一醒来就能看见翟煦,江池心里还是有点小荡漾的。
“你不开心,嗯?”微微勾起的尾音像是有电流滑过心脏,江池的眼睛亮闪闪的,“开心。”好多次,江池都想每天一醒来就能看见翟煦的脸。
第34章:鸿门宴
少年因为高兴而发红的脸,翟煦欺身而上,“小傻瓜,已经下了早朝。”
江池的脸一红,手指头蜷缩在一起,“我平日里才没有睡到这么晚。”
“嗯,没有。”发自内心的真挚笑声响彻耳际,江池甚至能听到他心脏扑通扑通沉稳跳动的安稳声,江池抿着唇,将脑袋埋在翟煦胸膛,唇角的笑意无限放大。
这种感觉真好。
每天睁开眼,睡之前看见的人,都是他。
翟煦陪着江池用了早膳,便回了龙珏殿,江池送翟煦出了偏殿,隐约感觉近段时间翟煦繁忙了很多。
江池回到寝殿,悠悠跟上来的陈庆欲言又止,江池走到桌案前,拿起一只软毫,手撑着长袖,开始练字,一勾一划,一撇一捺间,愈发趋向于翟煦的风格。
“小庆子,有话便说,何必藏着掖着。”江池没看陈庆,端正的练字,在翟煦的督促之下,练字几乎成了江池生活中的一部分,每日一个时辰,必不可少。
“今日早朝,大臣一举谏说皇上开枝散叶,三年一次的选秀本该举办,但宫里毫无动静,且传主子您是祸国妖人,让皇上沉迷上瘾。”陈庆愈往后说,声音愈小,江池手中的动作丝毫不变,“继续。”
江池此时才知翟煦今日为何那般下早朝了,看来是被搅的烦了,干脆提前退朝。
“皇上爆发雷霆,其中户部侍郎冒死举谏,被皇上当场革职,以儆效尤。”
江池想到翟煦的姓格,这怕也只有他能做的出来,想来翟煦应该是早早的有了对策,至于那革职之人,怕是位置已经被顶替上了。
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江池练了半个时辰的字,将近用午膳时间,江池换了衣衫,朝着龙珏殿走去。
刚出偏殿,江池便于慈宁宫的人撞上。
“这位公子,太后娘娘有请,请往这边走。”陈庆认得这人,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平嬷嬷,一直跟在太后娘娘身边,陈庆快速跟身后的小安子使了个眼色,小安子得到指令,徐徐退到一旁。
江池跟着平嬷嬷走在后边,陈庆跟江池解释了大致的情况,太后生有两子,四皇子翟煦和九皇子翟宸,四皇子登基为帝,九皇子翟宸封王前往封地,永世不可入京。
太后因此大发雷霆,甚至以绝食逼迫皇上,想要扣上不孝的高帽子,但弑父杀兄已成定论,太后的计划胎死腹中。
江池心里有点不安,按照这种情况,翟煦就是那个不受宠的可怜人儿,现在登基为帝,想来母子俩的感情也不会好到哪去。
脑子里乱哄哄的,转眼间便到了慈宁宫。
一入殿,江池便闻到了淡淡的檀木香,很好闻,宁静悠长,江池忍不住深吸了口气。
太后坐于首位,江池只轻轻瞟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太后不过四十左右,保养得当,因为终日礼佛,带着一种超凡脱俗的出尘之美,身上几乎没有首饰,只是一根简洁的发簪固定长发,看起来就像是平易近人的美妇人。
江池终于知道翟煦的俊脸是遗传谁的了,那双丹凤眼几乎如出一辙。
“参见太后娘娘,柠妃娘娘。”江池没想到辛柠会在慈宁宫,想来,除却前朝之事,他来到这里,辛柠也是出了一把力的。
太后挥了挥手,“赐座。”
江池坐下,微垂着脑袋,平嬷嬷让人奉茶上来,袅袅升腾的热气,江池的心扑通扑通的跳,谁知道入了这慈宁宫,他还能不能活着走出去。
“皇帝便是为了你不入后宫,摒弃大臣之谏。”气势磅礴之言语,江池正襟危坐,脑子里几乎成了一团浆糊,又不是他让翟煦不雨露均沾的,最多,他去了,第二天他就逃不就成了,若实在不行,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回太后,草民不知。”江池没动,悠悠开口,那模样,可淡定了,柠妃气的牙痒痒,不就是因为表哥撑腰,才敢这般肆无忌惮,现在在姑母这里,就算是身死,表哥也无可奈何。
“放肆。”茶盏被掀翻在地,江池一个激灵,脊背微微一僵,心里不安的情绪愈发浓郁。
“江家嫡子,勾引皇上,乱宫闱之矩,祸皇帝之心,实乃祸害,罪该万死,平嬷嬷,给我灌下去。”
在太后开口的瞬间,江池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下意识的朝大门跑去,还未跑几步,便被粗使婆子钳制住,双臂拐在后方,紧接着膝盖一软,江池被迫跪在地上。
柠妃看着江池这般模样,心底涌上无尽的畅意,等再过一会儿,江池此人,将永远消失。
“主子,主子。”陈庆挣扎着往江池那边跑,早早的便有人抓住陈庆,连嘴巴都捂住了。
手臂与肩膀的痛提醒江池自己面临怎样的处境,只见平嬷嬷端着倒给他的那杯茶,离他愈来愈近,愈来愈近,腾腾上升的热气变得缥缈起来,江池挣扎着,躲避着,那杯茶还是堵在他唇边。
江池紧紧咬住牙关,嘴巴闭的更紧,即使如此,江池眼睁睁看着有人掐住他的脖子,掰开他的嘴,茶杯贴在他的唇边,因为挣扎的缘故,大部分淌了下来,平嬷嬷怒气上涌,一巴掌扇在江池脸上。
脸瞥在一旁,脸颊火辣辣的疼,江池狠狠的瞪她,在平嬷嬷再次动手的瞬间,江池张嘴狠狠咬住平嬷嬷的手,伴随着平嬷嬷尖锐的疼痛与咸湿浓厚的血腥味。
混乱间,平嬷嬷被一脚踢在地上,江池被搂入宽厚温暖的怀抱,鼻翼间弥漫的熟悉的淡淡龙涎香,江池下意识的紧紧搂住翟煦的脖颈,脑袋埋在他的颈项间,湿润的液体一颗颗滴落下来。
是他想的太简单了,他一直以为这里和现代一般和平,即使看了那般多的电视剧,江池被翟煦保护的很好,就一直以为这后宫之中是一样的平静。
第一次与死亡隔得那般近,包裹住江池心脏的那层保护膜,在顷刻间四分五裂,是他错了,单纯的以为这是个安全的世界,却不知这后宫之中危机四伏,踏错一步,满盘皆输。
第35章:踏平宣州
翟煦搂紧了怀里颤抖的人儿,看见躺在地上紧握住满手是血的平嬷嬷,以及砸在地上的茶杯,“徐立,既然平嬷嬷喜欢那杯茶,给朕灌进去。”
“皇帝,你要是敢动平嬷嬷,哀家绝不原谅你。”太后蹭的站起来,指着翟煦。
翟煦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眸底闪过一丝冷嘲,“徐立,动手。”
在太后的眼皮子底下,平嬷嬷先前拿着的那杯茶,被徐立亲手灌了进去,不过瞬间,平嬷嬷全身抽搐,口吐鲜血。
翟煦眸底的冷意更深,“母后,若敢再动他一次,朕必将踏平宣州,绝无虚言。”
太后重重坐下,脸上闪过一抹颓废之意,宣州,踏平宣州?她的宸儿,皇帝,皇帝竟是连最后一丝母子情谊都不顾了吗。
柠妃全身僵木,她没忘记翟煦临走之前,落在她身上的宛若看见死人般的目光,辛柠的指尖轻轻颤抖,连双手交叉的力气都没有,她忽然有点后悔,此时此地,她不该出现在慈宁宫的。
翟煦抱着江池一路从慈宁宫走到偏殿,面对气场强大的帝王,途径的宫人皆是不敢四处张望,就连徐立,也从未见过这般可怖的皇上,身心皆颤。
偏殿的门紧闭,江池紧紧咬着唇,殷红的颜色已经分不清是他的血还是平嬷嬷的血,江池贴紧翟煦,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翟煦,我差点,差点就死了。”江池眼睛一闭,眼泪又掉了下来,翟煦紧紧拥着他,轻声安抚。
“阿池,你没事,没事。”翟煦的大掌抚着他的脊背,轻柔的嗓音在耳际盘旋。
不知过了多久,江池放松了些许,满脸泪痕的望着翟煦,下巴上密密麻麻的伤痕,唇上沾染了血,唇瓣上满是血痕,翟煦的吻落了下来,轻柔的吻在他的眉眼。
“阿池,我在,我一直在你身边。”
“抱歉,我是来迟了。”
盈满水光的眼睛,滑落的液体滴答落在衣衫上,混杂着淌在胸膛的茶水,江池扯着衣衫,抹掉唇上的血渍,“我想洗漱,我想沐浴,翟煦,我难受。”
江池将衣衫脱掉,翟煦拿起被子,将江池裹住,然后让徐立弄来热水。
热气袅袅,缥缈的雾气,江池坐在浴桶之中,翟煦就站在一旁,映入眼帘的白皙皮肤,绯红的唇,泛红的眼角,略微迷离的眼神,翟煦淌入浴桶中,滚烫的肌肤紧紧贴在一起。
双方眸底深处绽放的爱欲之火,熊熊燃烧起来,一点点将仅存的理智彻底吞噬。
直冲脑门的快感,江池主动而热情,劫后余生的心悸盘旋在脑海间,那种牵扯神智的强烈情感,将江池一点点吞噬,此时的他,什么也不想管,只要他。
殿内传递的低吟与喘息,候在殿外的所有人像只鹌鹑般,耷拉着肩膀,眼观鼻鼻观心。
江池累的厉害,全身酸软,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
殿内的天色暗沉,醒来的江池想要翻个身,尖锐的酸软将江池撂倒,搭在腰间的有力臂膀,直接将江池捞入怀中,脑袋贴着的滚烫温度,江池的心倏地平稳下来。
徐徐探出脑袋,翟煦垂头看着他,四目相对,江池唇角绽开璀璨的笑容,抱着翟煦往上爬,脑袋磕在他的颈项间,像是交缠的鸳鸯般,翟煦任他,撇头含住他的耳垂。
“小妖精。”
脑海中回响起他的主动,江池只觉得全身上下都变得滚烫起来。
“才没有。”江池反驳着,脑袋枕在翟煦的臂膀,食指落在他的薄唇上。
“长暨,如果我真的死了,你就忘了我。”江池提到死的瞬间,翟煦的呼吸明显变得急促起来,泄愤般的咬在江池的唇上,啃咬的幅度偏大,本已止血的伤口渗出淡淡的血渍。
翟煦心疼的舔掉他唇上的血渍,双手捧住他的脸,“阿池,不许乱说。”
“我再说最后一句。”江池搂住翟煦的脖子,嘴唇贴在他的耳垂,“长暨,倘若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不要伤心,兴许,我在另一个世界活的好好的。”
少年唇角绽放的清冽笑意,翟煦欺身而上,将江池压在身下,“就算如此,朕也不许,朕要你时刻陪在朕身边。”
“嗯。”江池不住的点头,眸底的笑意怎么也遮挡不住,仿若夏日晚上漫天星辰,璀璨了翟煦的整个脑海。
三月中旬,宣州传来消息,宣王摔断了腿,因治病不当,左腿残疾,终身无法站立,消息传入宫里,太后差点昏倒在慈宁宫,翟煦晚上前去探望,当晚,太后便病倒了。
太后病好后,慈宁宫一片宁静,太后每日吃斋念佛,为宣王祈福。
前朝自户部侍郎被革职后,后再次掀起一股子自谏之风,翟煦快刀斩乱麻,所有参与者降去一官半职,补替之人尽数换成翟煦心腹,自此,再无人敢游说‘江池乃祸国之人’的言论,翟煦完美镇压。
至于辛柠,慈宁宫一事,辛柠安分不少,每日待在辛柠阁内,就连太后的慈宁宫也几乎不再前往。
夜色微凉,江池披着外衫,躺在楼上的贵妃椅上,一抬头就能看见满天的星辰,古代就这点好了,空气清新,随处可见的蓝天白云,江池眯着眼睛享受的翘起了腿。
旁边是陈庆准备好的糕点与水果,还有一杯清茶,袅袅的热气弥漫。
翟煦到达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