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题目也不会太难的!”女主持看了看题卡,道,“那第一位就是孟清这边的题目了,孟公子请接好”
孟清微微颔首。
女主持看了看题卡,临时把下一题的题目说出来,“请问,‘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是哪一位诗人写的,描写的是南京哪一个景点?”
题目一出,季满川不免开口,“好简单啊。”那都是高中课本上的,谁不知道了还。
孟清自动忽略他的吐槽,笑着回,“是刘禹锡的诗,说的是乌衣巷。”
“恭喜孟公子,答对了!”女主持的声音故意表现得夸张,惊喜道,“我们的孟公子果然名不虚传啊!”
“……”季满川怀疑人生,没忍住小声和夏言吐槽一句,“他们,是不是对厉害有什么误解?”
夏言微微摇摇头,无话可说。
综艺节目经常这样出题来抬高嘉宾,以至于,之前的一个小花在一档很火的综艺里解出了初中生都会的二元一次方程,都被其他嘉宾和主持人吹成学霸。
但是观众也不傻,看了之后不止是怀疑他们的数学能力,更表示,要是解个方程都是学霸的话,他们估计都是学神。
女主持也知道这样的彩虹屁不能夸得太多,要不然会引起观众的逆反心理,忙进入下一题,“好,下一题是季满川这边的题目。是顾绥来答是吗?请听题目——想必大家都听说过南京的著名景点——桃叶渡。人曾极也在他的《桃叶渡》一诗中写道‘裙腰芳草拒长堤,南浦年年怨别离。水送横波山敛翠,一如桃叶渡江时。’那么,桃叶渡名字的起源是什么呢?”
题目一出,季满川拧起眉头。
顾绥道,“源于东晋王献之和其爱妾桃叶。桃叶每每往来秦淮两畔,王献之放心不下,常在渡口亲自迎送。”
他说着,停了一下,悠悠道,“王献之为之亲作桃叶歌‘桃叶复桃叶,渡江不用楫;但渡无所苦,我自迎接汝’,因此典故,南浦渡便被称呼为桃叶渡。”
“答对了!”女主持没有掩饰欣赏之意,笑着接道,“桃叶渡本名是叫南浦渡。”
之前节目组跟她过,不能只挑嘉宾会的题目来选,所以她只好挑一个相对比较难点的给顾绥。但是顾绥却依旧答出来了。
她已经给孟清放了一次水,这一次也不能再问那些简单的问题,便道,“好了,接下来是孟公子的题目。请问,南京自古被称为六朝古都,这六朝,是哪六朝?”
孟清皱了皱眉,尽力想着,“嗯……东晋和东吴?”
“是的,还有四个。”女主持人提醒道,“之前南京被作为国都的时候,叫建康。”
她想着这样提醒,只要是稍微懂点历史的人都会知道的。
然而孟清却没说出来,孙裕涛也不知道答案到底是什么,没法替孟清解围,气氛正渐入尴尬的时候,柳浪蓦然接了一句,“还有南朝梁、齐、宋、陈。”
“对了!”女主持人惊喜道,“没想到柳浪很少说话,却是语出惊人。”
“没什么,”柳浪淡淡道。
季满川自然不吝惜夸赞男神,“柳老师厉害!”为别的组加油助威。
顾绥无奈看他一眼,他是不指望季满川能帮忙,只是他能不为了男神当叛徒就好了。
“好了,接下来请顾绥这一组听题,请问——秦淮八艳是哪八艳,请一一说明。”
此话一出,顾绥还没说什么,季满川却先提出意见了。
他早就忍不住了,只是一直没说,现在听到这个题目更是觉得节目组偏心,“凭什么问孟清的题都是初高中的水平,到我们这儿就成课外拓展了?你们说说,你们节目组里有几个人能把那八个人的名字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第105章 待机的某人
“满川。”顾绥拉了一下他,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季满川是无所谓,他本来来这个节目就不是来交朋友的,也不想装。只是看到柳浪也摇了摇头的时候,才停了话,不再说了。
顾绥代季满川向主持表达了歉意,道,“秦淮八艳是顾横波、董小宛、卞玉京、李香君、寇白门、马湘兰、以及柳如是、陈圆圆,是不是?”
秦淮八艳是明末清初秦淮河上的八大名妓,也被称为金陵八艳。
女主持人舒了口气,道,“对!顾老师真是博学多才。”
她对顾绥的称呼不觉都变了,像顾绥这样有文化却不外露,还能不时给她解围的嘉宾,她真是觉得太感谢了。
女主持人之后继续问问题,只是不敢再按照节目组的指示一样,特意给孟清哪一组找简单的题目了。刚刚季满川都已经明确地指出了两边的题目难度不一,她要是再这样的话,怕被观众的唾沫钉子喷死。
女主持人之后问的问题都分配得很均匀,谁也不偏袒,但孟清的表现实在差强人意。课外扩展的无一答得出来,强答的有时候还是错的,女主持看着都为他汗颜。
这人设不知道是怎么摆出来的,女主持人想着,她之前也以为孟清真的是那种博学多才的古典才子呢,但现在一看,大失所望,不知道播出去之后孟清的粉丝们会怎么看了。
差不多过了十来分钟,所有题目都回答完毕,这项时间短暂的问答题目过得格外漫长。女主持人统计了一下两组回答出来的问题的数量——顾绥这一组只错了一个,是一道关于民国历史的题目,而孟清那一组却错了七八道题目,孟清能答出来的几乎都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典故,课外拓展的没一个回出来,还是柳浪时不时地答出来,他们那一组才不至于输得太难看。
按照规则,顾绥这边是可以优选选择的。顾绥征求了一下他们的意见,便拿了几碟现成的的梅花糕和蜜汁糯米藕,还有一些食材,其他的给柳浪那一组留着。
孟清有些惊讶他们那一组赢了还会给他们留下现成的糕点,但没说什么,孙裕涛说了几句感谢的话,拿走了剩下的东西。
现在离游客们到来不过两三个小时,顾绥拿着那些现成的糕点到自己的船舱里,身后的两个去那碟子摆盘。
当季满川把一袋小芋头拿到船舱里的厨房的时候,舒了口气,埋怨道,“我说,干嘛非得给他们留啊?剩下的还要我们自己做,这样赢了还有什么意思。”
顾绥只是回道,“有些东西现做的更好吃。”
季满川不以为意,“反正都是给游客吃的嘛,他们主要是想要签名和合影,又不是来吃的。”
但顾绥做什么事情都要认真,不会敷衍。
顾绥仔细想了一下,他记得节目组说的是用来招待游人的小食也必须是江南的小吃,他以前吃过的江南小吃可海了去了——细粉素签、砂糖冰雪冷元子、水晶皂儿、生淹水木瓜、鸡头穰、绿豆甘草冰雪凉水、荔枝膏、杏片、梅子姜、金丝党梅、香枨元……
但那些东西现在都不能做,太费时间,他想了想,便决定只做两种,桂花糖芋艿和蜜豆酒酿小圆子。
夏言就像个乖乖的好学生,一直跟在他身后打下手,一句埋怨也没有。摄影师跟过来,季满川把那些食材帮着搬进船舱之后,却是直接躺在了舱内的靠椅上。
“满川哥,你怎么了?”夏言看他一直躺在那里,还以为他是身体不舒服,关切地问。
顾绥那时候正在洗小芋艿,余光看到季满川,没说什么,只是继续专心做自己的事情。
“我要躺着。”季满川的回答懒洋洋地,却看不出任何不适。
“……”夏言伸手去探一探额头,发现并不烫,“满川哥你也没有发烧啊,身体哪里不舒服啊?能起来吗?我们去帮顾老师做那些东西吧。”
“我能起来。”季满川换了个姿势,望着窗外,幽幽叹了一声,“可我不想起来。”
“……”
顾绥这时候正好出来,身材修长的青年身上套了件围裙,看起来竟然还有点和谐,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小夏,你过来吧。”顾绥道,“不用喊满川了。”
“好吧。”夏言只好点了点头,跟过去,和顾绥一起忙活。
摄影师不时拍到季满川,某人没有要帮忙的意思,百无聊赖地,像是进入了待机状态。
厨房里的人忙里忙外,过了一个多小时,夏言开始往外面的船舱里搬东西,季满川看了一眼,是还冒着热气的酒酿圆子,他也不客气,端起来一碗小圆子就吃。
顾绥正好出来,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只是递给他一个汤勺。
越是这样,季满川却有点不好意思了,说自己能拿勺子。
但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当夏言说桂花糖芋艿还没做好的时候,某人依旧没有要帮忙的意思,死活都不起来干活。
第106章 西洲曲
顾绥和夏言两个人把画舫里备好的碗筷都摆好,锅里还焖着桂花糖芋艿,香气从缝隙里透出来一缕,似雾一般钻到人心里。
顾绥随手从墙上拿下来一柄琵琶,伸手一拨,细白的指尖下流淌出叮咚乐声。
“小夏,会唱江南小调吗?”顾绥抬头,问他。
夏言摇摇头,“没有接触过,不过……我可以试试。”
“好。”顾绥把琵琶抱在怀里,站起身往船头走,“来,我教你。”
“啊?”夏言一怔,想起顾绥不是演员么,难道也会唱歌么。这组里面季满川和他都是主职歌手,只有顾绥一个演员。
船头有一列椅子,椅子周围还有木桌,木桌上摆着新鲜的还带着露水的花枝,鲜艳夺目。顾绥看着船下碧阴阴的河水,举目是垂柳依依,万里无云,早秋的凉气像是从水面上升腾而起,让人从骨子里感到愉悦和爽快。
顾绥余光瞥到夏言的身影,低头,怀抱琵琶,信手而弹。
青年的声音柔和舒缓,如山间泉水,让人听起来便觉心神宁静。
夏言惊诧地听着青年口中轻声唱起的小调,慢慢地发现他好像不是用普通话唱的,而是某种吴侬软语。那种语调带着江南水乡独有的柔情,像是街头巷尾卖的糍粑,甜而不腻,只是听那调子心就先软了半边——
“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
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
西洲在何处?两桨桥头渡。
日暮伯劳飞,风吹乌臼树。”
以往的是诗词都是唱出来的,这首南朝时的《西洲曲》也不例外。
顾绥以前在江南的时候,常常见那些在船头摘莲子去卖的姑娘们唱着这首词,年轻的面庞如带露的荷花,口中的调子千回百转,情愫炽热却隐秘。
顾绥觉得像这样的调子,还是用吴侬软语唱出来最好,普通话则少了一种韵味。
不同于上次十面埋伏的杀气四伏,这次的琵琶声柔婉清丽,如弱质女子穿着锦绣长衣款款行来,步过长长的青石板,撑起一把竹骨伞,抬眼幽幽地望来,目光温柔而深情。
“树下即门前,门中露翠钿。
开门郎不至,出门采红莲。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
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
忆郎郎不至,仰首望飞鸿。
鸿飞满西洲,望郎上青楼。
楼高望不见,尽日栏杆头。
栏杆十二曲,垂手明如玉。
卷帘天自高,海水摇空绿。
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这一首曲子不算短,但顾绥低声吟唱完毕之时,夏言还没反应过来,只觉那歌声余音绕梁,如光滑丝缎拂过皮肤,一瞬即逝,却依旧带来冰凉细腻的余韵。
“记得调子了么?”顾绥把琵琶放到一边,轻声问他。
夏言怔怔地点头,“调子是会了,这首《西洲曲》我也曾记过,只是……只是我不会说那种方言。”
“没关系,简单得很。”顾绥笑笑,便低头,拿起桌子上的笔记本便写了下、起来。
青年的字迹清俊挺拔,是行书,潇洒恣意又不失秀气,上面写了《西洲曲》全诗。
顾绥逐字逐句地示范每一句该怎么读,夏言的语言天赋很强,只是过了两遍就说得差不多了。
“顾老师,这是什么话啊?南京话吗?”夏言把刚刚的语调在心中默记了几遍,觉得那方言的调子七拐八绕地,独有一种缠绵悱恻的意味,像是天生就是引人心房沦陷的。
夏言想,若是古代的歌女们就是用这种调子来唱曲的话,也不怪君王不早朝,这靡靡之音是真地能让人彻底沉醉的。
顾绥却摇摇头,道,“这啊,是姑苏话,不是南京话。”
“姑苏?”
“哦,就是苏州。”顾绥想起来现在姑苏城已经改名叫苏州了,便改口道。
“来,试着唱一遍,我来帮你伴奏。”
“啊?”夏言不太自信,“可、可以吗?我才刚刚会这首曲子……”
“相信自己啊。”
顾绥看着少年有些犹豫的样子,心中轻叹一声,道,“其实你真的唱得很好的。”以至于他现在手机的里的歌,除了颜寻那首《长相思》,剩下的全是夏言的歌和其他的古乐了。
“谢谢顾老师。”
夏言抿着唇,对上青年温和的眸子,顾绥的目光似乎有魔力一般,他心中的不安和紧张慢慢褪去,看着顾绥刚刚记在笔记本上的歌词,慢慢启唇。
顾绥把麦克风递到他下巴前。
少年的声音响起,是最清澈最美好的乐声。有很多人说他的声音是女声,但顾绥觉得不然,夏言的声音比女子的声音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