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勇和易宿的气氛在这一年之中变得有些奇怪。
好像从一开始易宿已经开始有意无意的拒绝霍维勇和自己的接触,而且霍维勇的眼神也不再是那样总是带着某些难以言明的情绪。
自己虽然总是会有意无意的撵着霍维勇,但是霍维勇却总是在他主动触碰的时候躲开他的手。
这很奇怪。
这段时间霍维勇的面色越来越不好。
脸色也越来越黑。
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直接打扰到了他的心情,艾瑞说不上来,但是这些日子的平静和以往不同,颇有点……风雨欲来之势。
早上清脆的闹铃响了起来,易宿微微睁开双眼,伸手关掉了闹铃。
半睁着双眼沉默了半晌,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揉了揉脸,再一次放下手来已经清醒。
易宿坐起身来,身上的被褥也随之滑落,露出了在他的被窝里面光溜溜的睡着的艾瑞。
少年的面容在一两年之内又发生了变化,他的美丽像是不甘于如此而疯狂的成长,这个少年明明还未成熟,就已经过分惊艳了。
长长的睫毛和大眼睛,在闭上的时候反而更突出了那睫毛的浓密,白皙的皮肤衬的那果冻一般的唇色更加的引人注目。
漂亮的双手巴拉着易宿的手臂,整个人几乎都攀附在易宿的身上,易宿已经习惯了每天早上总会有被压的发麻的感觉了。
易宿到底是和艾瑞朝夕相处,这样的美景多多少少也看习惯了,毫不犹豫的把手抽了出来,引得艾瑞呜咽一声,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
微微带着点被叫醒的不快,小嘴噘着,伸手揉着双眼,声音微弱的如同奶猫的撒娇:“易宿。”
“你睡吧。”易宿伸手揉了揉艾瑞已经长过肩膀的柔软发丝,因为长发的原因让艾瑞显得更像是个女孩子,“时间还早。”
“今天,有兼职……”
“是吗?记得做好护肤。”
摆摊的确是一个好的赚钱方式,到底还是辛苦,被城管发现之后追的到处跑,差点被直接送去福利院。
但是艾瑞的运气不错,被摄影者发现,因为过于出色的外表走上了童模的道路。
少年特有的稚嫩气息和不输于任何一个成年人的美貌,艾瑞这份工作倒是源源不断的涌进来。
有时候易宿还会嘲笑道,按照现在艾瑞的赚钱能力,养他不是问题。
艾瑞会怎么回答,恐怕用脚指头都想得出来了。
“为了养家糊口!”艾瑞学着肌肉壮汉的模样,“要努力奋斗!”
易宿每次看到艾瑞这般模样,就忍不住微笑,大概是艾瑞总是蠢蠢的。
“如果易宿的生日是在周末就好了。”艾瑞眨巴着朦胧的眼睛,张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切。
艾瑞的鸟窝好几天没回去过了,就仿佛是直接在易宿的房间里定了家,艾瑞明明易宿已经给他准备了一张床,艾瑞却总是每天早上都会从易宿的床上钻出来。
“但是……”纠结的皱眉,艾瑞对易宿排的满满的形成很不满意,“易宿周末还要练钢琴。”
“嗯。”易宿并没有说什么,他对自己的生日或许并不在意,但是明天却是他和艾瑞共同的生日。
艾瑞虽然有父母,却更加的像是孤儿,不然也不会居住鸟窝,艾瑞的父母很少能够联系上,他连自己的生日都不一样。
所以易宿将自己的生日给了艾瑞。
两个人一起站在镜子面前刷牙,艾瑞的一举一动简直和易宿一模一样,没办法,艾瑞总是喜欢模仿易宿。
有时候易宿会觉得艾瑞与其说是自己的兄弟倒不如说是像自己的儿子。
“出去的时候要小心。”易宿牵着易慕的手,易慕已经升上了小学,可以一起上学了,艾瑞站在门口,柔软的碎发耷拉在肩膀上,“我今晚会早点回来的!”
易宿点了点头,易慕拉被易宿拉着走,却一步三回头。
“艾瑞哥哥……”易慕一边走一边说,“像是妈妈一样。”
易宿不由自主的勾了勾嘴角:“胡说八道。”
艾瑞突然被人拍了拍肩膀,心中吓了一跳,猛然回过头去,对上的是霍维勇疲乏的眼睛。
那双眼睛中遍布着血丝,还没来的及好好打理的头发和平时不一样,垂落下来显现出几分邋遢。
“叔叔?”艾瑞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但是说不上来。
“艾瑞,离开他。”凤凰突然的提醒吓了艾瑞一跳,下意识的就要转身跑开,但是他甩开了霍维勇的手,却被他抓住了长发。
“啊!”一阵疼痛从头皮传来,艾瑞直接被拽到了房间里,接着听到的就是大门被关闭的很大的噪音,艾瑞心底一沉。
“艾瑞。”霍维勇抓着艾瑞的手,不顾艾瑞的挣扎一步一步的走向了他的房间,“艾瑞我好痛苦,求求你,帮帮我。”
“叔叔?”艾瑞努力的企图掰开霍维勇的手,但是他的力道非常的大,能够感觉从手腕上传来的钻心的痛。
霍维勇的眼神中的疲惫逐渐被疯狂所取代,突然艾瑞被按在了门上,双手都被控制,被强迫抬起下巴看着霍维勇的脸。
“救救我,艾瑞。”
☆、第二十一章
“发生了什么事?”艾瑞被摁在门上,感觉到背后传来的剧痛,眼前一白。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艾瑞发现自己的双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绑住了了,没有办法动弹。
艾瑞抬起头,发现在门的上方他一直以为是装饰品的东西居然是一副镣铐,镣铐比较起自己的胳膊很紧,稍微动弹就会疼痛,而且这个位置不上不下,艾瑞站也无法站起来,坐却也坐不到地上,想要蹲着双腿却无法蜷缩。
整个人的体重都几乎支撑在了手腕上,极度的难受和痛苦。
霍维勇的房间内,早晨的阳光被厚重的遮光窗帘所遮挡住,霍维勇的影子在暗色的房间中显得格外的庞大。
“叔叔你怎么了?”艾瑞能够感受到自己本能的惊恐,虽然想要努力的冷静下来身体却做不到。
“艾瑞……”霍维勇沙哑的声音仿佛来自于遥远的天边,“艾瑞,艾瑞……我受不了了,求求你,艾瑞……救救我……”
“凤凰大人,凤凰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艾瑞觉得霍维勇不正常,这和他所见到的总是露出笑容的霍维勇简直是天差地别。
虽然一直都知道霍维勇有暴力倾向,却不代表艾瑞知道霍维勇是如何做的。
“他本身就有点精神问题,又因为长时间的没有发泄现在积累了太多的压力,再加上外界出了点小问题,最后导致他爆发了。”
凤凰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平静,一点也没有焦急的模样。
“艾瑞,你忍忍,皮肉之苦而已我可以帮你全部恢复,但是一旦伤到了骨头,就会比想象中更麻烦了。”
“凤凰大人?”艾瑞听到这句话顿时瞳孔缩紧,“您的话,艾瑞听不懂。”
“救救我,艾瑞,我……受不了了……”霍维勇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耳边,艾瑞被吓的心脏停跳。
艾瑞感觉到自己松松垮垮的睡衣被扯开露出了肩膀,肩膀上感受到空气的冷意,接着就是呼吸的温暖,接下来,艾瑞瞪大了眼睛,无法控制的疼痛的尖叫,却直接被霍维勇捂住了嘴。
“呜呜呜……”艾瑞受不了疼,他最畏惧疼痛,但是现在霍维勇咬在自己肩膀上极端的疼痛,他甚至都感觉到自己的肉都要被霍维勇咬掉了。
艾瑞的眼睛中遍布着泪水,然而没有泪水他也已经看不见了,疼痛一阵阵的袭来,艾瑞觉得自己仿佛已经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只留下了疼痛这一种感觉。
霍维勇是一个精神病人,平时看不出来,但是他却渴望着施虐和鲜血,在易宿的衣服下面,曾经也是这样遍布着各种各样的伤痕。
“对不起,艾瑞,但是我真的受不了了……”霍维勇的张开了口,口中满满的全部都是鲜血,艾瑞勉强睁开双眼,看着面前的男人。
恶魔……
曾经的易宿,到底是怎么在这个男人的手下忍耐的?
“凤凰大人啊……”继续的疼痛让艾瑞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体不断的挣扎,手腕已经红肿,“今天,是易宿杀死霍维勇的时间吗?”
“是。”凤凰的回应,让艾瑞明白了什么。
“易慕,是这样死的吗?”
“……是。”在易宿生日的前一天,霍维勇因为巨大心理压力和精神压力咬死了易慕。
在易宿生日开始的十二点整,他变成了杀人凶手,在十二岁的那一天,易宿悲惨的一生,正式拉开序幕。
“太好了……”
凤凰微微皱眉:“什么好?”
“现在在这里的是我,不是易宿,也不是易慕。”艾瑞露出的笑容,并不是强行挤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的欣慰,“虽然易慕的待遇我不打算抢走,就当是买一送二啦的!”
“你在说什么鬼话?”
“我……救你……”艾瑞不再挣扎,努力的露出一个笑容,“叔叔,我救你……”
——
易宿回来的时候,书桌上放着一张纸条。
最爱的易宿:
我有点事儿要先走一下,过一段时间回来找你,等到十二点的时候你厨房的冰箱,我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
最爱你的艾瑞
“艾瑞哥哥去哪里了?”易慕抬头,在所有的房间中却找不到艾瑞,跑去询问自己的哥哥,却看到哥哥的表情不太好。
易宿轻轻的拍了一下易慕的脑袋,转身去了厨房,打开了冰箱的门,里面放着一个歪歪扭扭的蛋糕。
蛋糕的旁边,放着一个折好的纸条。
最爱的易宿:
你是不是没到十二点就打开冰箱了?真拿你没办法,易宿总是这么任姓妄为,没办法,谁让我最疼易宿了呢!我还有个礼物,你去看看你卧室的床底下。
最爱你的艾瑞
易宿听得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很少见,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心脏跳动的声音居然是如此的嘈杂。
弯下腰,看到了在卧室床底下放着的一个盒子,用紫色的拉花装饰着,但是包装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是自己包的。
打开了包装,易慕偷偷的伸手拽掉了上面的拉花。
在里面装着的是艾瑞的照片,是做童模的时候拍的,没有修过图,却依旧很好看,艾瑞的笑脸在上面仿佛透着阳光。
在照片的下面是一本十分精致厚重的书册,打开来看却发现是一个空白的五线谱本,上面还夸张的写着艾瑞的几个大字:最喜欢喜欢音乐的易宿了!
易宿虽然很想笑,但是不知为何,却怎么都笑不出来,身体好像是被什么控制住了,无法表露出最真实的情感。
在五线谱本的下面还有一张纸。
亲爱的易宿:
这是最后一张留言啦!现在你去书房的办公桌上,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你一定会开心的!
最爱你的艾瑞。
易宿站起身,走向了书房,在准备开门的时候手停顿了一下,他的手在颤抖,不知为何,他理解不了,甩了甩手打开了门,在空荡荡的书房内,办公桌上放着几张纸,易宿靠近过去,低头看着上面的字体,顿时坠入深渊。
☆、第二十二章
在办公桌上的是一份送入精神病院的申请表,并且还有一份艾瑞留下来的字条。
最爱的易宿:
叔叔不知道怎么了突然犯病了我打了电话叫人来给他压起来,我留了电话你打电话去问问情况,叔叔好像精神有点问题,我有点事儿这段时间出去一下,过两天就回来,没办法陪你一起过生日真的非常非常的对不起,请最爱的易宿一定要相信我悲痛万分的心情!
注:最近易宿的东西是不是有点少啊?我怎么都没东西可以抢了?
最爱易宿的艾瑞
手中的纸条被握紧,易宿转身进入了霍维勇的房间。
霍维勇的房间平时都会上锁,这一次却很轻而易举的打开,易宿的手指不自觉的颤抖,好像是明白了什么。
门一点点的被推开,里面的很明亮,和自己记忆中的房间完全不一样。
在他的记忆里,这里冰冷、黑暗、痛苦,好像是灌注着世界上所有的污秽。
但是现在,窗户被打开了,从窗外一层一层的吹进来的淡淡的风,带着傍晚特有的空气,房间中那些令人害怕的器具被昏黄的灯光照耀的明亮,居然有几分圣洁的意味。
易宿弯下腰,伸手抚摸了一下那些器具,每一个都很干净,就仿佛被刚刚擦拭过一样。
但是在空气中,易宿却清楚的感觉到,尚且残留的淡淡的血腥气。
“哥哥?”易慕从旁边走来,探头去看易宿手中的留言条,“爸爸被送到精神病院了吗?”
易宿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滋味,只是怕了拍易慕的脑袋,去厨房准备今晚的食物。
易慕看着易宿的背影,总觉得哥哥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没有温柔,有的只是一具空壳。
第二天易宿请了假,去了精神病院,签署了入院通知,然而这两个孩子还是未成年人,必须要有监护人。
原本以为会住进福利院,警察却让他们回家,等待一个叫谷风的男人,到时候他会出事身份证明,到时候很有可能的谷风会成为易宿和易慕的监护人。
“为什么?”听到了这个消息的易宿却冷静的询问着告诉他自己的警方工作人员,“谷风是谁?”
“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具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