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进了医务室里的垃圾桶里,说:“在等林明庭醒来,既然他已经没事了,那我也就先走了。”
“当然,事情还没完。”任秋寒一笑,他双手合十,又继续说,“明天让家长来一趟吧。”
说完话后,他就消失了。
(一百五十五)
字面意义上的消失。
还是渐变的。
“牛逼啊!”
(一百五十六)
宋溯光:“牛逼个屁,你赶紧给我解释解释!”
“我可不信你连那么容易躲的霰弹都躲不开。”
我:“……”
我:“啊!我肚子好痛哦!”
我只好捂着肚子蹲在床上,再顺势一滚,钻进了被子里:“啊,林明庭同学困了,他要睡觉了。”
“睡你妈呢!”宋溯光毫不留情,他掀起我的被子,揪着我的耳朵就把我提起来了:“你还给我装?”
我抱着被子不撒手,同时也咬紧牙关不开口。
没办法,宋溯光只好把我放下了。
他还把安安稳稳地把我放回被子里。
(一百五十七)
我还以为宋溯光这是见拿我没办法就要走了,结果,我躺回去没多久,就背后一凉。
宋溯光这厮掀了我的被子,自己也躺进来了。
我:“……”
我:“宋同学,这床才一米二宽。”
“嗯,我知道。”宋溯光回答道,然后他又往我这儿凑了点,“如果侧着的话,躺两个人也还行。”
“你还行,但我不可以。”我说。
宋溯光低笑了两声,接着才说:“我就是等你这句话,你要是不说,那我就不走了。反正我作业从来不写的,无所谓。”
我:“你不走,我走。”
“那正巧,咱俩一路。”
我:“……”
我服了。
(一百五十八)
再然后,校医就把灯给关了。
校医:“嘀嘀咕咕在说什么呢?还走不走啊,这都几点了!”
宋溯光:“……”
我毫不留情地笑了好几声,然后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说你呢,宋溯光!”
第十六章
(一百五十九)
最后的原因宋溯光也没再细究,他只说:“算了算了,依你的姓格,最后肯定还是会告诉我的。”
当时我俩正一起推着他的自行车,走在回家的路上。
我和他同路,以前便常常一起回家。
再次出校门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但因为还是初秋,天黑得还没那么快,天上的日光仍是恍恍荡荡,昏黄却又明亮。
我问:“那个省一中高一的怎么样了?”
宋溯光回答得懒懒散散的:“还能怎么样,他声嘶力竭地喊了好久‘我根本不是他迷弟’。”
“你把那小子吓坏了,也忒不要脸了点吧,林同学。”
“哇,我把他给吓坏了。”我很无奈,“中弹的可是我啊!”
“你少来,他打的可是散弹,力量分散,只是想试探试探你。”宋溯光满脸鄙夷,“结果你还直接倒地了。”
“所有人都不打了,除了那小子还站着,别的人都还以为出人命了,一下子全跑了。”
“真的吓死我了。”宋溯光突然不走了,他停下来看着我说,“你都不知道我当时心跳得有多快,我差点连剑都握不稳了。”
“结果,飞奔过来,你冲我说的第一句竟然是这个!”
“我连就地弄死你的心都有了!”宋溯光有些咬牙切齿的说。
我还能怎么说,只好先服软:“诶呀呀,我就……怎么说呢,反正……哎呀,好难办哦。”
宋溯光一个摁头,我走了个踉跄,支支吾吾的话,一扭头立刻变成了:“我CAO'你妈的宋溯光个傻逼玩意儿!”
(一百六十)
宋溯光说:“任秋寒说得还真没错,骂起人来倒还是挺中气十足的嘛,看来真没什么毛病了。”
“行了,我到了。”宋溯光拉过他的自行车,冲我摆了摆手,“拜拜,明天见。”
我虽说与宋溯光同路,但只是一段路而已,他家住得比我家要离学校近,仅过三个路口就到了,而我家还要再过两条街。
他一说,我才发现真的已经到了。
所以我就很自然地停在原地,看他拐向街对面的小区。宋溯光走到了马路对面还要再看我两眼,他一扭头,我就冲他挥手。然后他就又把头扭回去,再低着头推着自行车回家。
如果是冬天有围巾,他会把脖子往围巾里缩。
如果是夏天,那更有趣,宋溯光有时候会脸红得厉害,他皮肤是那种晒不黑的白,因此就算隔着一条街,我也能清清楚楚的看见他涨红了的耳朵和脖子。
也不知道为什么。
宋溯光有时候会很奇怪。
(一百六十一)
我注视着宋溯光的背影渐渐地在我的视野里消失,直到宋溯光完完全全地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我才翻身骑上自己的自行车,然后飞速地绕过那两条巨他妈长的街。
因为个人原因,我妈一直挺怕我学坏的,所以……
简而言之,就是我家有门禁,至少要在六点以前回家。
然而现在时限早就已经不知道超出多少了。
虽说,任秋寒肯定已经打过电话,有了保底,我回家一顿毒打是怎么也少不了的了,但我还是会本能姓害怕一下。
毕竟我妈挺会唠叨的,这才是真的要命。
(一百六十二)
果然,不出我所料。
我一回到家,饭都还没吃呢,我爸拎着根竹棍就要打我。
但是我的挨打宣言有点奇怪。
我爸:“我们家没有这么不成器的道修!”
“你连剑修都打不过,你还有什么用?!”
我:“爸,我是被胶头滴管打伤的。”
“什么?!”我爸更怒了,“竟然输在同门手里?!”
我:“不和我同门,那小子他省一中的。”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我爸哀嚎一声,然后仰天长啸,“我林涛修行的时候可一直是第一,我怎么会有你怎么个不成器的儿子啊!”
我:“……”
我:“爸,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是小学学历。”
“小学怎么了?!”我爸大怒,“小学的第一难道就不是第一了吗?!”
我服了。
想不到我爸年过四十,竟然还是个top癌。
(一百六十三)
我妈忙出来打圆场,她一撩我校服,问我:“伤哪儿了?妈妈看看。”
可能是校医给我涂了什么特效药,那个伤口都已经结痂了,我排列整齐的腹肌都比那个硬币大小的伤口显眼。
我本人现在是已经什么感觉都没了,倒是我妈吧嗒一声,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我妈一边想摸又不敢摸的看着我的伤口,一边问:“宝啊,还疼不疼?妈妈给你吹吹。”
我:“……”
我:“妈,我今年十七了,还有八个月成年,不是才八个月大。”
我爸听了这话,反应比我还大,他高昂着头,大喊:“慈母多败儿,多败儿啊!”
“难怪我们林家不能振兴,好男儿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到彩虹。”
“是一滴雨,就要汇入祖国的汪洋。是一棵树,就要为森林遮挡风雨。”
“开疆扩土,才是男儿本色!”
我妈刚刚在厨房待着,出来时还随手抓了个锅铲,她咣当一声把锅铲敲在了桌上:“林涛你在逼逼一句试试,今天晚上还吃不吃饭了?!”
(一百六十四)
然后,我爸就正常多了。
他唯唯诺诺的道:“吃的,吃的,晚饭还是要吃的。”
(一百六十五)
一顿晚饭吃下来,我们就已经敲定了明天让我爸去见任秋寒的基本方案。
我倒是挺开心的。
(一百六十六)
毕竟,说句实在话,其实我一直觉得大部分老师可能都不太会想见到我爸这种家长。
举个例子。
我小学有一年,雪下得特别大。我爸躺在被窝里犯懒,也不想送我去上学。
于是,他就给老师打电话。
他先问:“老师,今天雪这么大,孩子还要不要上学啊?”
当时我就贴在墙上听他们交谈。
然后老师说:“要的要的,学校里有暖气,孩子不会被冻到的。”
结果我爸应了声哦,然后说:“那还是算了,我帮我家明庭请个假吧,就说他中暑了。”
当时还是年幼的我,完全还没想过会有这种CAO作。
更骚的是,我爸挂了电话,就和我妈说:“老师说今天孩子不用上学。”
(一百六十七)
我之所以对此印象如此深刻,那是因为我小学班主任一直以为这是我自己雇了个人这么说的。
所以,在后来的一次家长会里,她不断旁敲侧击的想要告诉我爸这件事。
后来他俩到底在家长会上聊了什么,我早忘了也不太清楚。
我只知道我爸回来的时候,超兴奋的和我妈说:“孩子他妈,老师今天夸明庭了。”
我妈问:“夸啥了?”
我爸说:“夸咱们儿子和我真像。”
“这算夸吗?”我妈有些迟疑。
结果我爸说:“我这么优秀,夸明庭像我,可不就是夸明庭优秀吗。”
然后,我妈说:“对,你说得对。”
(一百六十八)
第二天,我才明白班主任这句“像你”是什么意思。
她先是在上课前,对我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明庭,你和你爸爸真像啊。”
然后,她就说了一节课的“论基因与家庭环境带给孩子潜移默化的影响”。
每说一句,就看我一眼。
第十七章
(一百六十九)
吃完饭,我妈便叫我回房间写作业。
我超听话的,回到房间后,就打开书包往里面瞅了一眼,嗯,作业不多,也就十几张卷子。
坚持住,林明庭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一百七十)
可以个屁。
还不如明天站门口罚站呢。
(一百七十一)
刚摊开化学卷子没多久,宋溯光就给我发信息了。
[明天吃什么?]
我吃个屁,作业这么多,明天早上早点去抄作业都来不及。
[不吃。]
宋溯光很锲而不舍:
[那我明天给你带。]
[鸡蛋饼,加火腿肠,不要葱要香菜,多点甜酱不要辣酱。]
[谢谢大哥!]
宋溯光:
[……行吧。]
(一百七十二)
满怀着对于自己手速的自信,第二天,我披着清晨的朝露,背着只写了化学作业和数学作业的书包,勇敢无谓地踏上了上学这条不归路。
然后,我也没把我的作业补起来。
因为大清早的,我就在校门口听了一个蛮劲爆的八卦。
(一百七十三)
这群女生站在校门口喜气洋洋地吃早饭,而我站在寒风中等学校开门。
“听说了吗,高三八班里鼎鼎有名的校草A同学,为了争夺高三四班的同学B,昨天和人在校外约架。”
“对对对,我知道,另外一个竞争对手,对面省一中高一二班的新晋级草同学C因爱生恨,用他的胶头滴管对着同学B开了一枪。”
“啊,不会吧,那同学B有事情吗?”
“我还没说完呢,但好在同学C终究还是不忍心下手,所以特地手下留情了,同学B昨天躺医务室里待了一个多小时就好了。”
“那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啊,据说那个省一中的级草走的时候可难过了。失魂落魄的,逢人就说,‘我真的不喜欢他’。啧啧啧,他早就暴露了。”
“唉,对上高三八班那个,他赢不了的。”
(一百七十四)
我:“……”
总感觉有哪里是不对劲的。
(一百七十五)
我觉得这个剧情不仅似曾相识,而且还特别耳熟。
尤其是那个高三八班和高三四班。
都甚至让我联想到了我和宋溯光。
(一百七十六)
“诶?!等等,高三八班!校草?!不会是宋溯光吧!”那群女生里的一个女生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大声喊了一句。
我:“……”
ok滴,宋溯光又被“追求”了。
另一个女生说:“我这儿连码都没打,你现在才知道啊?”
“我不说宋溯光,你当我说谁?”
“林明庭啊?”
我:“……”
这怎么又和我有关了?
“诶啊,林明庭啊,他帅是挺帅的,但他脑回路太奇怪了。”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女生说,“我前两天暑假没结束的时候,路过时代广场的时候还看见他了。”
“他蹲在地上,好像在对宋溯光家的金毛自言自语,我觉得他太奇怪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一百七十七)
我:“……”
我特么的根本不是在自言自语。
宋溯光背着我偷偷写暑假作业,我那次是在教唆庭庭回家以后,去咬烂宋溯光的作业本!
结果庭庭那狗太笨了,我站着说,它就扑上来要抱抱;我蹲着说,那它就我说一句,它舔我一脸口水。
它太蠢了,比它主人还笨。
我和它根本没法交流,只好作罢。
(一百七十八)
我有口不能言,有苦说不出。
等六点四十分的铃声一响,我便把秋季校服扯过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