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你在吓唬谁呢。
等等,剑?
我问:“宋溯光,你说啥,这是你的剑?”
“对啊。”宋溯光看向我说,“我记得我以前给你看过啊,物理系圣剑!”
宋溯光竖起撬棍,像孙悟空耍棍似的把撬棒转了几个圈,看起来英武不凡。
差点打碎了楼道里的花盆。
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心想,完了,宋溯光入魔已深,没救了。
结果,宋溯光见我不说话便自己接上了话,反问我:“怎么了,你没带你的胶头滴管?”
我:“……”
我还没啥反应,我同桌反应比我还快多了,她说:“没啊,林明庭今天带了,我上午还见过。”
“放哪了?武器得放在手上才行。”宋溯光有些皱眉,“万一那帮孙子见面就打,你连掏东西的功夫都没。”
我同桌叫张舒涵,是个有些高挑的女孩,不过自从我上个学期在街头看见她和她前男友吵架,看见她在吵得气头上时,从路边抄起一块板砖,就和她前男友互殴起来,我就再也没把她当女人看过。
她说:“塞书包夹层里了吧,我看着他放的。”
我:“……谢谢咧。”
“谢你妈,你还不赶紧拿出来!”我同桌张舒涵这样说道。
(一百二十三)
我在张舒涵和宋溯光满怀期待的目光中,掏出我放在书包夹层里的胶头滴管。
这胶头滴管只要我的一个手掌那么长,透明的管身盈盈地闪着跳动的日光。
宋溯光:“我们必胜!”
张舒涵:“林明庭,让他们知道你胶头滴管的厉害!”
我:“……”
我怀疑我眼睛瞎掉了。
这TM的只是支普通的胶头滴管啊!
第十三章
(一百二十四)
最开始说好要尽快回家的张舒涵,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说是非要跟上去看我们打架。
我吓唬道:“你小心被记处分!”
结果,张舒涵她回过头,幽幽地看着我说:“我上次和前男友互殴的时候,不是已经被记过处分了吗。”
我:“……”
“你当时还在场呢。”张舒涵还补上一句。
“噗”我听见走在最前面的宋溯光笑了一声。
“呆子。”他这样说。
(一百二十五)
宋溯光他飘了。
我告辞!
(一百二十六)
走出校门,入目便是成排的绿槐,这条名为安乐游的长街是远近闻名的散步街。
这也是为什么会有不少情侣,在市二中门口约会的原因。
也不知道建校的时候,校领导他们都是怎么想的。
(一百二十七)
“已经来了啊。”宋溯光感叹了一句,抬了抬下巴奴了奴前方。
在第三棵长得有些歪的绿槐树下,站了一群我不认识的人,为首的那个男子剃着比宋溯光还要短的平头。
看着他那快干净得可以反光的脑袋,我直觉姓地想要称呼他为光头。
光头遥遥地看着宋溯光就说:“这么慢?我还以为你临阵脱逃了。”
宋溯光没回答他这个问题。
但他张口就说:“你怎么剃了个光头,真要去劳改了?”
挑事,宋溯光把这两个字明明白白地写在了他脸上的神情里。
我在心底赞叹道,英雄所见略同。
(一百二十八)
光头扭了扭脖子,脸上不见气愤,反而笑着说:“你可别就只会逞嘴上功夫。”
他嘴角上有个已经结痂的疤,笑起来的时候就是凶神恶煞的。
紧接着,光头就不知道从哪儿也掏出了一根和宋溯光相似的撬棍,棍上一阵蓝芒在太阳的照射下似错觉般的飞速略过。
他直指着宋溯光说:“想不到你也能驾驭大学生的宝剑,看来压级的不止我一个啊。”
“来战吧!”
“这才是男人之间真正的战斗!”
“我是要进入华大的魔修!”
(一百二十九)
华大,华国科技大学。
(一百三十)
我看向张舒涵。
结果听见张舒涵说:“妈耶,华大,这哥们志向挺远大的。”
“宋溯光你下手的时候轻点啊!”
(一百三十一)
关注点是这个吗?
什么叫大学生的宝剑啊?!
他说话的时候难道都不会感到羞耻吗???!
(一百三十二)
还真不会。
宋溯光下一句紧跟其后:“我只会让你后悔。”
然后,四周突然涌出来一群穿着我们校服的人,像是钻在洞里的老鼠似的,身手敏捷且听觉灵敏。
光头拿着那撬棍指着宋溯光的头:“我早就知道你会带人了,这已经不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战斗了,这是我们市二中和省一中之间的宗门荣耀之战!”
光头身后站着个小个子的自然卷,他点着头附和:“对对对,荣誉之战,荣誉之战。”
我:“……”
我觉得有点怪异。
(一百三十三)
我本以为宋溯光会反驳他的,结果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脱了书包,然后丢向了张舒涵:“等我回来再还我。”
他转了个身,就向校后的废弃空地走去:“走吧,找个合适的地点解决个人恩怨。”
“我觉得校后那块空地就不错,视野开阔。”这话是九班的王佳嘉说的。
我替他加上了他的未尽之言:适合看戏。
第十四章
(一百三十四)
王佳嘉没说错,校后的空地确实视野开阔,且人烟稀少,几近于没人。
就算两方人马往那一搁,举目四顾仍是显得极其空旷。
宋溯光走在最前面的前面,但他就算是回头,众人也纷纷为他腾了一条道出来。
他被人群遥遥地簇拥着,手里的撬棍被宋溯光极其轻易地转了个花。
宋溯光用右手握着撬棍,左手持着棍末,另一头直指那光头:“来吧,我也想试试你的实力!”
说着,那光头便已经持着撬棍冲了上来:“我正有此意!”
(一百三十五)
为了避免波及,人群开始四下散去,并且开始自动寻找和自己势均力敌的对手。
这很正常,这也是不想闹大,但是还想搞事的群架常规CAO作。
但是……
我在宋溯光和光头两人的对击中,发现,他俩那根土里土气有点傻冒的撬棍开始了变化。
等我再次定睛一看的时候,那两根东西已经全然变成了两把闪着蓝芒的长剑模样。
利刃的摩擦,发出刺耳尖利的噪音,刺激得人头皮发麻。
(一百三十六)
我惊了,我真的惊了。
(一百三十七)
但还没等我发表下自己深感震惊的言论,有个人就已经认定我是他势均力敌的对手,要与我一较高下了。
“我认识你,林明庭是吧?”那人悄无声息地站在我的背后,有个坚硬且好像有些尖利的东西抵上了我的腰,“别人都说你的胶头滴管使的最好,我早就想要和你比试一番了!”
我:“……”
前一句我受到了惊吓,可后一句让我急忙回头去看他。
果然,抵在我腰上的那个东西是一支胶头滴管。
透明细长,红色的橡胶头还有点俏皮可爱。
(一百三十八)
我想笑,真的。
(一百三十九)
所以,我笑了。
我身后这人穿着省一中高一的校服,个子有点矮,倒是眼睛圆圆的,脸也看起来很白净可爱。
看起来就像是个好好读书的。
可是就是他这人的情绪可能有些不太稳定,他一听我笑了,当即就怒道:“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我为了有资格能和你来对打,所以自从上了省一中后,特地苦刷化学,如今我已经刷完了一整本化学五三,提前写完了化学步步高还有一本大题百题斩!”
“所以我听说我们学校里的人要来找你时,才特地混进来的!”
“你情绪别那么激动,我就随便笑笑。”我说,“后生仔,劲头十足嘛。”
看不出来,这人还是我迷弟。
我想鼓励鼓励他:“好好加油,说不定有一天你可以到达我这样的高度。”
结果他情绪好像更激动了,整张脸都涨得通红:“你这个狗贼,拿命来吧!”
我有听见响指的声音,像冷空气团成了团在热空气的气流里横冲直撞。
紧接着就是腹部一阵剧痛。
低头一瞧,我腰部被那人胶头滴管抵着的那块地方开始渐渐往外渗血,我夏季校服都脏了。
我:“……”
(一百四十)
我早该想到的。
物理学圣剑=撬棍=真的剑。
那么早就被人多次提起的胶头滴管,肯定不可能真的只是胶头滴管。
胶头滴管等于……?
空气'枪!
(一百四十一)
原来食堂那人没说错啊,胶头滴管真的可以被耍得虎虎生风啊……
(一百四十二)
我的余光看见那少年有些手足无措地后退了几步,他似乎没想到会如此轻易地击中我。
我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了下我没事。
这也难怪,倘若是原来的林明庭,那当然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打架拆招不在话下。
然而,现在这壳子里站在的是从小只会上树掏鸟,下河摸虾的林明庭,更何况,这个林明庭还对于这个世界的战斗体系一头雾水。
拿着空气'枪都觉得这是水枪,要互相滋水。
能躲过才怪!
(一百四十三)
在意识即将昏暗前的最后一段时间里,我看见宋溯光瞪大了的眼睛,他在我视野的镜头里丢开对手冲我狂奔而来。
我身子一歪,倒在了宋溯光的怀里,然后尽力地举起了手,捏住了他的耳朵,有些吃力说:“放过他吧,他是我迷弟。”
“现在这么有眼光的人已经很少了。”
宋溯光:“……”
宋溯光:“你自恋死算了。”
(一百四十四)
结果在我意识消失前,我所听到的最后一句还是那省一中高一的说的。
他声音有点大,在高喊:“我不是他迷弟!我真不是!”
现在小孩儿都这么口是心非的吗。
哎呀,真是的。
我这样心想着。
第十五章
(一百四十五)
等我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鼻尖满是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味。
受伤的腹部已经没有了疼痛感,也不知道是因为打了麻药,还是因为真的恢复了。
不过这些都不要紧,我只在意我是不是不用去上学了。
结果,我眼睛都还没睁开呢,就听见有人在说:“醒了?”
“明天要上学,记得今天晚上把作业补好。”
我:“……”
(一百四十六)
这声音极其耳熟。
我知道,任秋寒的。
(一百四十七)
我二话不说,立刻把眼睛闭得死死的。
结果,任秋寒又说:“你刚刚眼皮连续动了三下。”
“我看见了,所以别装了。”
我:“……”
我怒了,立刻一个鲤鱼打挺地从病床上翻坐起来:“任秋寒你还有没有点人道主义精神,我都住院了,你还要我写作业去上学!”
然后,我自己就尴尬得愣住了。
睁了眼才发现我现在其实是在校医室。我这么大个伤,都被空气'枪打中了,竟然还不送我去医院?!
我的目光迟缓地转向安坐在我床边的任秋寒身上。
任秋寒拿了把椅子坐在我的病床边,他这次穿了件纯白色的衬衫,还戴了个复古式带链条的单片眼镜,正在看报纸。
校医室里微黄的灯光照得他的侧脸格外俊美。
(一百四十八)
哦呦,竟然有点好看。
(一百四十九)
不啊,我呸!
(一百五十)
任秋寒见了我醒了,掀了掀眼皮,抬眼瞟了我一眼:“竟然真的醒了。”
我:“……”
任秋寒:“我刚刚随口猜的,你别放在心上。”
任秋寒:“我指的是我猜出你醒了的这件事,前一句话倒是真的。”
我还回忆了回忆任秋寒所指的前一句:明天要上学,记得今天晚上把作业补好。
我:“……”
(一百五十一)
所以说,我讨厌他一直都是有原因的。
(一百五十二)
我和任秋寒僵持了会儿,直到医务室的门从外面被人打开。
进来的是宋溯光。
他还换了一身秋季校服,我仔细地看了看宋溯光,才发现他现在的右脸颧骨那块儿好似被人用小刀划了一刀,现在还在往外渗小血珠。
想起那光头手里拿着的剑,我了然,就是不知道明天我们学校里的女生,见了宋溯光现在这模样以后又该怎么心疼了。
我想了想,又多看了眼此时宋溯光这副狷狂不羁的模样。
那大概率只是嘴上说好心疼,心里说更帅了吧。
(一百五十三)
宋溯光一进来,首先先问我:“你没事了吧?”
任秋寒替我回答了:“活蹦乱跳,还能骂人,估计是已经没事了。”
我:“……”
(一百五十四)
宋溯光哎了声,看了眼医务室里挂着的钟,又问任秋寒:“现在已经快七点了,老师还不回去啊?”
任秋寒合上了他的报纸,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