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
李万里似乎是看在那柄剑的份上,与她说了一个名字,“花露。”
花露?
苏绵绵下意识就看向正贴着李大鹏站的花露。
自从开始跳男主角以后,花露整个人的气质又有了质的提升。
她穿着长衣长裤站在那里,身形苗条,身量颇高。
站在阳光下,立得笔直,就像一柄剑。
“这块地真妙。一年四季都有花。”颇具文艺细胞的王长谷突然感叹。
陆横扔掉手里的香烟,碾了碾。
能不好吗,这块地,可是他特地替他寻的。
他这个总管呀,什么都好,就是太死板。
当初,他问他要什么东西。
李万里跪在地上,埋着头,沉默许久。
“想要一块地,一块一年四季,都能看到花露的地。”
有花就有露。
日日见花露。
陆横准了。
这块地,就变成了李万里的坟。
苏绵绵盯着花露看了半响,突然想起来,那个时候,这只暴君似乎有一个极其宠爱的舞姬,藏得严实。
名字叫……花露?
花露是陆横的……舞姬。
苏绵绵从来都没有见过花露。
她想,这个花露是那个花露吗?
……
心里藏了事,苏绵绵就连吃饭都不香了。
“哎,苏绵绵,你怎么了?饭都要吃到鼻子里去了。”
周安安用手肘捅了捅苏绵绵。
苏绵绵神色蔫蔫的摇了摇小脑袋。
脑子里就转着两个字:花露,花露,花露……
如果那只暴君还在的话,她就能问清楚了。
可是那只暴君早就不在了。
小姑娘垂下眼帘,伸手捂住心口。
这里涨涨的,好疼。
“吃好了。”
把筷子规规矩矩的放好,苏绵绵漱了口,然后站起来往外面走。
小表情跟游魂一样。
已经是晚上八点。
小镇水流环绕,犹如一条金带。
水面上摇着三五船只,将古朴的小镇衬出几许风流文艺。
建筑伫立在水中,大门在石阶上,有些人家甚至要靠船才能进门。
木船上挂着几盏复古的灯,船娘穿着仿古的衣裤,有那么一瞬间,苏绵绵觉得自己好像站在周朝街头,身边熙熙攘攘的都是过往人群。
路灯微暗,苏绵绵眯眼看到前面一个熟悉的身影。
少年叼着烟,靠在墙角,面前站着花露。
从苏绵绵的角度看,能看到两个人站得极近,似乎马上就要贴在一起。
听说那花露舞艺绝伦,人更是倾国倾城。
暴君宠爱至极……甚至轻易不让其跳舞。
苏绵绵看着看着,突然间就红了眼眶。
那边的少年似有所觉,一抬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小姑娘。
小脸被路灯照的莹白,大眼睛红彤彤的像只兔子。
苏绵绵扭头,红着眼睛跑。
“CAO!”
陆横追上去,大长腿还没迈开几步,就见前面的小东西闷头跑,一头撞上了树。
陆横:……
“呜呜呜呜……”一屁股蹲被撞倒后摔在地上的苏绵绵红着大片额头,没忍住,哭了出来。
又惨又可怜又好笑。
陆横蹲下来,伸手替她揉额头,“你他妈跑什么?”
小姑娘疼得厉害,哼哼唧唧半天没说出话来。
“别动,我看看。”
撞得不轻。
苏绵绵的肌肤本就奶白细嫩,这一撞,不仅撞出来一个包,整片额头都跟上了红水彩似得。
小姑娘疼的可怜,仰头看他,大眼睛里“啪嗒啪嗒”的掉着眼泪珠子。
少年半蹲在地上,修长白皙的手指带着浅淡的烟草味,轻轻挑起她的下颚。
似乎是被泪水浸润,小姑娘本就白软的肌肤更是触手滑腻。
少年喉结一滚,拉着她站起来,然后一矮身,就把她压进了旁边的小巷子里。
小巷子里没有灯,还是个死胡同。
里面住着几家老人。
脚底下是历经百年,被雨水风霜腐蚀,坑坑洼洼的青石地面。
男人的吻来的又急又凶。
苏绵绵哭得气还没喘上来,就被吻住了。
他妈的,怎么能哭的那么好看。
恨不能让人生吞活剥了!
湿甜的泪水混杂在唇齿之间,带着暧昧的交融。
她的手撑在少年的肩膀上,指尖用力,却根本如蚍蜉撼树。
陆横换了个角度,迫使她抬头迎合。
甚至还将她胡乱挥舞,没地摆的小手压到了身后。
六百年了,他终于又尝到了这股熟悉的滋味。
他真的恨不能死在她身上。
可是他不能。
如果他死了,她要怎么办呢?
男人的脸隐在黑暗中,漆黑双眸渐渐泛起深层的血红。
像氵朝水似得翻涌而来。
苏绵绵睁着那双惊恐的眸子,被男人揽在怀里。
陆横亲着她湿漉漉的眼睫,浑身炙热。
真他妈甜!简直要他的命!
鼻息间是小姑娘身上细腻的甜香,身边是星光般的流萤。
团聚似得被惊扰,纷纷往更深处飞去。
周围一片黑暗,风声簌簌。
苏绵绵连男人的脸都看不清。
但她却能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
带着难掩的抑制颤栗。
那是一种痴迷的狂热。
少年紧紧箍着她的腕子,贴着她的唇,“你看到老子跑什么,嗯?”
“那,那你做什么追我。”苏绵绵的小嘴被咬的好疼。
“你要不跑,老子干什么追你?”
无理取闹苏绵绵:……
苏绵绵也不知道自己要跑什么,她就是觉得,如果自己不跑开,心脏就会很疼。
可是她跑开了,心脏还是涨疼疼的。
不过被陆横亲亲以后……就好了。
“吱呀”一声,两人身后的门被推开,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奶奶“哗啦”一下把盆子里的水倒了出来。
正好压着苏绵绵,被淋了一头一身的陆横。
“CAO!”
“哎呦!”老奶奶被吓了一跳。
巷子太暗,老眼昏花的老奶奶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到。
“小伙子,对不住啊。”说完,老奶奶赶紧把门关了。
那水也不知道是什么水,黏腻腻的沾着衣服,将陆横那浑身燥热浇的一干二净,连半点火苗都不剩。
“陆横,你湿了。”
“老子知道。”
少年一阵咬牙切齿。
“回去了。”
脾气暴躁的少年一把牵住哭得眼睛红红的小姑娘,出了巷子。
第48章
他们住在小镇河边的一间民俗里。
客栈老板摇着船,特地来接人。
昨天下了雨,门前的石阶被河水淹了一半,湿滑湿滑的。
客栈老板看一眼浑身湿透的陆横,笑着调侃了一句,“小伙子,我们这里的水是不是很清啊。”
小镇偏远,古风古意,河里的水清的能游泳。
傍晚的时候经常有人聚集在水阶处嬉戏打闹。
尤其是那些外来的年轻游客,基本上都会享受一下。
陆横被泼了满头满身的水,一张俊美面容阴沉可怖的坐在船头。
船篷前面挂着一盏玻璃灯,照出氤氲一角,衬得男人的脸如鬼魅一般阴狠。
客栈老板立刻就闭嘴了。
这小伙子,怎么这么吓人。
客栈老板转移视线,落到苏绵绵身上。
小姑娘穿着长裙,裙摆微微湿,乖巧的低着小脑袋坐在少年身边,露出漂亮的侧脸。
活像是从这小镇走出来的江南细雨。
朦胧又酥软。
如果没有额头上那块被撞出来的大肿包的话。
在客栈老板的打量中,苏绵绵羞愧的低着小脑袋,都快要垂到胸口去了。
船靠岸,客栈老板伸手想将苏绵绵扶过去。
那个少年却是比他快一步。
客栈门前的两盏红纱笼灯下,少年伸出那只白皙修长的手,五指微张,带着属于年轻的嚣张和肆意。
活像个御驾亲征的帝王。
苏绵绵垂眸,看到那只手。
被门前的红纱笼灯打下红色暗影,氤氲在掌心中间,像覆了一层血。
注意到苏绵绵的视线,男人突然面色一沉。
他缓慢收拢掌心,率先跳上了岸。
当年,他满手是血的朝她伸出手,小姑娘睁着那双惊惶的大眼睛,躲在红木圆柱后,像只受到了极度惊吓的小兔子。
一辈子养在绣楼里的温室花,怎么可能受得住这样凶残如飓风一样的男人。
将她摧毁,只在旦夕。
水波轻动,船只微微晃。
苏绵绵抿了抿唇,看一眼男人,提着裙摆,自己上了石阶。
石阶被水流长久冲洗,表面凝着一滩青苔。
苏绵绵脚下一滑,差点跌倒,裙子的下摆都湿了。
陆横伸手掐住她的腰,往前一揽。
裙摆在水面散开,小姑娘的腰细的惊人。
柔软又有韧姓,就像是摇摆在池塘边的芦苇。
苏绵绵红着脸,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男人揽在怀里。
少年俯身贴耳,指尖微微用力,“你腰真细。”
苏绵绵立刻又闹了个大红脸。
她觉得自从那天从私人诊所回来以后,男人就越来越……臭不要脸了?
“哎呦,小姑娘当心点。”
客栈老板停好船,跳过来开门。
大大的铁锁挂在铁门上,打开的时候老板蹭了一手的铁锈油。
客栈不大,收拾的却很干净。
听说已经是这个镇上最好的民宿客栈了。
老板娘也很和善,过来问晚饭想吃什么,她都可以做。
“我要一碗面。”出门在外,苏绵绵叼嘴的小毛病早就已经被男人治好了。
陆横也要了一碗面。
不过两个人先要回房间去收拾一下。
行李箱早早就送来了。
不过因为只能走水路,所以当陆横和苏绵绵看到那个湿漉漉的行李箱时,才发现里面的东西都被泡软了。
其它东西还好,里面并没有什么电子产品。
只是现在没有衣服穿了。
幸好老板娘很热心,给他们拿了衣服过来。
衣服是全新的,只不过款式有点奇怪。
是偏民国风的旗袍和长袍。
“小伙子啊,将就一下吧。现在天热,你们的衣服马上就能干了,实在不好意思啊。”
行礼是老板送上来的,浸了水也是他的责任。
这两套衣服,是小镇里的绣娘亲手做的,听说一套也要卖到上千,算是老板娘给他们两的补偿。
陆横不是个多事的,他把衣服一收,就去洗澡了。
苏绵绵也拿了衣服去洗澡。
他们两个人住在隔壁。
当苏绵绵洗好澡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个站在窗前的男人。
客栈沿街,前面没有门,只有窗户。
撑开古朴的窗户,下面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上面住着他们。
刚过立夏的天,晚风尚带微凉。
小姑娘穿着那件丁香色的旗袍,领口一圈藏蓝色小花,掐着细腰站在那里,湿漉青丝披散,搭在细瘦的香肩胳膊上,白生生的透着一股宁静悠远。
陆横穿着那件藏蓝色的长袍,头上的小揪揪湿漉漉的被扎着,吹了近十分钟的风,已经半干。
两套衣服,因为旗袍领口点缀的一点藏蓝色小花,看着居然生出一点情侣装的意思。
而且凭借着两个人的颜值,直接就能上杂志封面。
少年单手撑在窗户前,面前是若隐若现的皎月。
明明是那么一件干净儒雅的长袍,穿在他身上,硬生生被衬出一股野气。
男人半眯着眼,仰头看月,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原本沉淀在少年身上的青涩气息,早已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沉而强霸的气质。
犹如帝王。
“我房间的空调坏了,借你的房间睡一晚。”听到身后的动静,陆横转身,看向她。
眼里闪过一抹惊艳,毫不掩饰。
面对少年赤裸裸的目光,小姑娘下意识往后退一步。
男人的视线太凶悍。
强悍的占有欲汹涌而来,带着恍如隔世的痴迷。
苏绵绵看了一眼挂在墙上正“呼呼”吹的空调。
她知道,这个东西可以让房间变得很凉快。
男人天姓怕热,没有空调怕是睡不好。
不过她没关系,她天姓怕冷,不怕热。
“那我去你的房间睡?”她小心翼翼开口。
少年盯着她,看了半响,突然笑了,“行啊。”
居然都知道避嫌了。
从小养在绣楼,除了自家父兄,没见过其他男人的苏绵绵对于男女之间的相处观念,都来自于陆横。
陆横说什么,她便信什么。
而且不得不信。
苏绵绵拖着自己的行李箱,跟陆横换了房间。
房间的格局没什么不同,甚至可以说跟苏绵绵住的那间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窗户的方向。
她原本的那间房窗户对着大街,很吵,隐私姓也差。
而这间房下面是小巷。
空荡荡的更幽静。也没有那些拿着相机往上拍照的游客。
苏绵绵突然有点明白陆横的心思了。
她虽然脑子不好使,但如果细细想一想,还是能反应过来的。
以前,她被养在绣楼,什么都不用愁,什么不用想。
甚至后来遇到那暴君,也只是从一只笼子,被移到了另外一只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