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敢这样同本王说话?敢同帝天师说话?没有本王襄助,你休想见到柳天师!”
唐见愈发不耐,沉声喝道:“柳铭雪,滚出来!”
石殿中,一高挑身影应声而来。
妖异的容貌仿若他才是这独孤峰上唯一的妖。
“心肝儿真是好大的怒气。”
作者有话要说: 过年就是忙orz
抱歉久等了,半夜先补上。
两人正式互殴——
☆、好算计
看到人竟真被唐见叫了出来,李玄非面上无光,拂袖重重哼了一声。
而唐见的脸色亦不是很好,不晓得柳铭雪吃错了什么药,张口闭口心肝儿也不知喊的谁。
不过正主出来,谈判可以开始了。
“你费尽心机拖延我、抓我的人,想要的不就是我手里的钥匙?”唐见看了眼李玄策他们,应该是被那人下了禁制,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一个个使劲儿眨眼给他使眼色,他错开目光装作没看见。
柳铭雪没回答他,而是问李玄非:“大皇子念惜兄弟情谊,肯舍弃过往恩怨出手相助,着实令本天师感动。”
李玄非谦虚笑道:“大人过缪,兄弟本该同心协力,才能维护国本。能将女干佞小人绳之以法,玄非愿出一份心力。”
寒暄过后,柳铭雪这才回应唐见,反抛出一个问题给他。
“如若你想通了我之前给你的选择,钥匙你可以不还。”
李玄非讶异地看向柳铭雪,这似乎和计划好的不一样。
“不用,盘龙钥我这就给你。但我的条件是,你必须让我们四人平安离开独孤峰。”
唐见果断拒绝他的提议。
柳铭雪走到李玄策身旁,“若我只肯一把钥匙换一个人,你又会如何选择?”
哈,真是无赖。
“我相信盘龙钥的价值远大于你手里的三个人。”唐见冷声。
柳铭雪:“确实如此,但钥匙只有一把还不够,万一后面又被你们的人抢了去,我这买卖岂不是白做了?”
唐见:“看来你对我们很有信心,还是大人妄自菲薄?”
“我不是对他们,而是对你。”柳铭雪蹲下身,按住李玄策右肩。明明看上去未使力,李玄策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唐见登时不悦,嘲讽道:“原来大封的帝天师擅长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柳铭雪笑得温柔,“不止,我还爱欺负你。”
“……”
真是太不要脸!
唐见拿出钥匙,直截了当了说:“盘龙钥在我的手上,条件也是我来开。我要用它换我们的平安。如果你们不接受,我就将这把钥匙丢回熔炉。别说以后,连现在你们也不能拥有它。”
瞧他说得认真,李玄非有些怕了,上前劝道:“天师大人,左右以后还有机会,不然我们就依了他?人还可以抓,钥匙没了就是真没了。”
听到这话,地上的李玄策也一直同唐见眨眼,孟平和白酌亦是不允。
柳铭雪放开李玄策,拍了拍手,道:“果真是一点也不考虑我的提议。心肝儿当真石头做的心肠。”
唐见皱眉,“好好说话。”
“那就按照你说的来吧,”柳铭雪正色,“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不如这样,你先让人走过来,等第二个人到了第三根柱子时,我就把钥匙扔给你。如何?”
柳铭雪也干脆,“成交。”
双方交待清楚后,李玄非示意手下松开链子,让人质自己走过去。
唐见屏息以待。
为首的是孟平。
他有些狼狈,本来打理好的头发又变得乱糟糟。由于很久没见面,孟平眼睛湿漉漉的,特别委屈地看着自己。唐见不免心中苦涩。
第二个是李玄策。
见自己交出了钥匙,他的神情顿时染上三分火气和七分无奈,终是闭了眼缓缓前行。
最后的人是白酌。
到了此时,他还瞪大了牛眼,眼珠子前后左右转了一圈,要表达什么唐见没去揣摩。
很快,孟平过了第三个柱子。
“恩公,你当真要交出去?”蒋夫人探了个头出来,担心问。
唐见笑了笑,“自然得做诚实守信的君子。”
柳铭雪看到蒋夫人也不惊讶,讽刺道:“你还真是多情,走了也不忘英雄救美一番。”
唐见没想让着他,顺着他的话直言:“毕竟或真或假我和她也算是夫妻一场,帮助妻子是每个丈夫的责任。”
没想到自己难得会这么冲,柳铭雪险些气笑。
“夫妻?”
像是怕他还不够生气,蒋夫人挽住唐见的胳膊,低声下气道:“还请大人放过我们。”
“把你的脏手拿开。”
柳铭雪像是真动了火,抬手一道破魔令朝蒋夫人袭去。这道破魔令是柳铭雪独门招式,唐见也只在收服大妖魔时见他用过。而眼下把它用在一个随时见光变灰飞烟灭的残魂上,该是大材小用了。
唐见眼疾手快,在破魔令离蒋夫人额间只有一指距离时,硬是空手截下并将其折断。
“真是好身手,”李玄非赞叹,“不过第二个人就快到了。钥匙准备好了么?”
唐见举起钥匙示意,“来吧。”
李玄策一步接一步……
在第五步之时,两边人蓄势待发。
“接着!”
唐见朝白酌使了个眼色,立即将手里的东西扔了出去!
就在李玄非跃起打算接住之时,唐见迅速拉住孟平的锁链,一鼓作气猛力将他们全数拽过来!
“那不是盘龙钥!”
柳铭雪脸色不善,出手欲抓住白酌身后锁链。
而白酌就是等着这个时机,抬脚狠狠踹向柳铭雪。而柳铭雪自然不把他放在心上,抬掌迎上!可当他见到白酌得逞后的笑时,反应过来早已太晚!
借由柳铭雪的掌力,白酌被反推到唐见身边,三人全数无恙!
李玄非见钥匙落空,人也没了,心中气急立即喝道:“你还杵着作甚!”
“停手!”
柳铭雪厉声阻止,奈何对面人已经出动。
“若奴家早些与恩公相见,奴家必是舍不得的。”
忽然,石殿中散发出浓烈的梅花香气!
寒意爬上唐见背脊。
而他凭借直觉打向身后之人时,对方的手早就到了他的胸口!
“盘龙钥奴家就笑纳了!”
“梅花妖!唔……”
“蒋夫人”从唐见怀里拿出藏好的盘龙钥,为防止唐见抢夺,她又出掌打在他还未愈合完全的伤口上,顿时沾染了一手的鲜血!
唐见捂住伤顾不得许多,拉起他们三人就往后面熊熊燃烧的熔炉中去!
“回来!”
柳铭雪追了上来。
唐见不分出心神,在快进入熔炉之时,咬破手指捏诀喝道:
“火神开道!”
刹那间,炉火像是听懂了他的话,自己从中间分割开了让出了道。
唐见等人周身多出一层蓝光,护着他们最终消失在烈火之中。
禁制与锁链自行解了开来。
众人在感到惊奇之时,竟发现熔炉底层上有一块不大不小的传送阵,上面歪歪扭扭画着他们不认识的字符。
这是唐见在取盘龙钥的瞬间就布置好的。
石殿四面封闭,有进无出。他算到柳铭雪必会在此处堵他去路,索姓将出口放在最危险的熔炉之内。
唐见一手的冷汗终于褪去。
通过传送阵的刹那,炉内倏然白雪纷飞,冰凉至极!
再一眼,周遭景物竟已大变!
“这是哪里?”
李玄策他们不见了,只剩自己漂浮在雪山之巅,脚下是无尽断刃散落在各处。拦腰砍断的大树、削掉一半的巨岩、满地分布的沟壑,构成眼前大战后的残景。
而就在残景中央,是两具半跪在地的尸体,他们手中的剑刺透了彼此的心脏。
“只有这种结局么。”
唐见慢慢飘过去,想试试能不能将他们的眼合上。
“爹爹,他们好傻啊。”
熟悉的童声自后方传来,唐见绷紧了神经往后看,来人正是付神思!
孩童模样的付神思穿着小棉袄一蹦一跳走过来,丝毫不被眼前的景象吓到,反而饶有兴趣围着双陆二人的尸首打转。
在他后边,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负手慢慢走过来。
唐见看不到他的脸,但凡是他经过的地方,都会留下十分浓重的死气。若是有活物在附近,沾染上后便会立刻夭亡。
这是无相地界独有的死气。
“神思说得没错,为父亦是这样觉得。”
说完。他伸手放在双陆二人头顶之上,僵化的尸体登时冒出股股黑气!
不行!
人死后还要毁去肉身,这是对死者最大的不敬!
唐见冲过去拦住他,双手却是穿过了那人的身体。
他在这里一直都是位看客。
“哈哈,爹爹做得好!做得妙!”
付神思的欢声笑语在唐见耳里如同乌鸦一般嘈杂。
还没看见双陆兄弟最后的下场,唐见周身又恢复炽热,随即一头掉入了溪水之中。
“唐见。你出来了吗?”
李玄策的声音从边上过来。他擦了把眼,瞧见李玄策来到水边朝自己递出手。唐见立马抓住,任由他将自己拉上岸来。
“看来我的计划成功了。”唐见笑道。
“主子你还笑!我们明明让你别交出钥匙,你偏要!这下怎么办,东西被他们拿去了,要想抢回来可不容易了。”孟平愁眉苦脸说。
唐见拧了拧衣服上的水,抬起头,朝李玄策眨了下眼,“给你一件礼物。”
“你能活着对我来说就是……”
李玄策没说完,但见他从脖子上取出一条项链。上面坠着的物件,是龙形的钥匙,散发着淡淡的光。
唐见指尖转动着钥匙,坐在地上笑得春风得意:
“盘龙钥,得手。”
☆、茅草屋
自他们出了独孤峰,柳铭雪暗调兵马在附近每一个驿站安插人手,只要发现形似他们的人都要被抓住审查。
是以,唐见他们只得绕开人群密集之处,找了间乡下小茅屋暂避风头。
也不知走到了何处。
所有人跟着唐见乱转,全凭他掐手算算何处为风水宝地。走了大半天,唐见才在往前一指,对着似乎风一过就会被吹倒的茅草屋道:
“就是这儿。”
李玄策用怀疑的目光瞥向他,“你确定是真的宝地,还是你为了偷懒随便指的?”
唐见面不改色心不跳,抓过孟平问:“孩子,你觉得如何?”
到底是跟着他吃过苦的,孟平很是捧场,睁着眼睛说瞎话,“我看此处依山傍水、四通八达,很适合跑路。”
一旁看热闹的白酌:“……”
唐见不逗他们,走过去拿开挡在门口的破木门,探头朝里边儿望了望,道:“别看这草屋简陋,约摸住下七八人还不成问题。天黑前我们去后头山上捡些柴和干草、打点野味,住起来一样儿舒舒服服的。”
李玄策从没住过这种屋子,嫌弃之余还是觉得新鲜,很快倒也接受了。
“能住就行,也不拘着在哪儿。只是何处沐浴更衣?”这屋子一眼望到头,空荡荡的连厨房也没有。
孟平与白酌齐齐看向他,眼神很是诧异。唐见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离此处不远之外有一条小河,我可以替你把风。”
李玄策:“……”
见他表情忽暗,唐见大笑着进去挑拣可用之物。
这间屋子以前的主人是位猎人,墙上还挂着落了灰的捕猎器具,角落里边堆积着有些发氵朝的柴禾。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唐见回忆着来时的地形,心中大概有了方向。
“这样,孟平和玄策去河边打水,大致清理下屋子。我同白酌上山去找今晚的晚饭。若是天黑前我们还没回来,你们记得在屋子正中间点一支蜡烛,不要离开火光的范围。”
说着,唐见摸出不知从何处顺来的火烛,交给孟平。
孟平吓到了,“主子你这样说我瘆得慌!”
唐见:“荒郊野岭里不干净的东西最多,我可不是危言耸听。不过我们会尽量早点回来,毕竟到了晚上我同瞎子也没分别,我比你们还怕呢。”
听他还有心思说笑,孟平放心了。
“那你们快去快回。”
李玄策嘱咐白酌:“你好好护着他。”
白酌冷哼:“谁说我要和他去打猎?”
知道他是没台阶下,唐见扛起猎刀,笑眯眯道:“出来大家相互扶持才是应该的,我先走一步。”
说完,他自顾自往山上去。
不一会儿,听见身后有个浑厚的声音不满道:“大爷我才不是担心他,我只是想上去随便逛逛……你们这是什么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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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山头不大,一个时辰左右就爬到了山顶。
唐见蹲在地上,琢磨着如何使用捕猎用的陷阱。白酌随即跟了上来,见他捣鼓着一堆破铜烂铁,皱眉道:“没想到堂堂一国帝天师终究沦落到这般田地。”
这些冷言冷语唐见已经听习惯了,笑道:“正所谓风水轮流转,只是轮到我罢了。”
白酌看他一直绕不开一个铁疙瘩,直接抢过来埋头解开,回:“笨手笨脚,果真是锦衣玉食出来的贵人。”
这话他就不赞同了。
“你见过哪个贵人还上赶着替人挨刀子的?站过去点儿,我把坑挖出来。”
唐见没好气踢开他,白酌这个大块头捏着铁器往旁边乖乖挪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