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蹦了起来,像小弹簧似地弹到傅以匪脸颊边,用力地“啵”了一口,接着乖巧地躺回床上,给自己盖好被子,冲着师兄眨眨眼。
傅以匪愣了许久,才像从前照顾襁褓中的叶止一样,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发丝:“你已经长大了。”
“我长大了,”叶止露出一个羞涩的微笑,两颊被酒意熏得泛红,他看着傅以匪,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可以喜欢师兄了吗?”
喜欢师兄这四个字,幼时的叶止几乎每天都会说一遍,随着年龄的增长,说得次数逐渐减少,但眼里的濡慕从未变过,傅以匪一直看得清清楚楚。
他知道,现在的“喜欢”是另外一种。
傅以匪收回手,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你醉了,好好休息。”
叶止拉住傅以匪的手,执着地说:“我没有。”
“叶止,你醉了。”傅以匪身上的寒气愈发的重,周遭物件逐渐结出一层冰霜。
叶止灵气运转的速度都被冻得变慢,他知道这是师兄生气的表现。
“嗯,我会听师兄的话,好好休息······”
叶止咧嘴一笑,眼泪却不自觉地掉了下来。
傅以匪听到了身后微弱的啜泣声,皱紧眉头,直到离开都没有回头。
“阿啄呢?”
右侧突然多了“我没有。”一道气息,傅以匪脚步一顿,本命灵剑倏地出现在空中对着来人攻去。
祁沉侧过头,躲开飞剑:“发生什么事了?”
傅以匪:“无事,是我分心了,阿啄在西南方向。”
对方不说,祁沉也没有追问,颔首后原地消失。
“归无。”
听到主人的呼唤,银白色的长剑陡然变大,飞到傅以匪脚边,抖动着剑身。
傅以匪并不准备御剑而行,扬起手将长剑收入体内,走向主殿。
须臾之间能到达的地方,傅以匪足足走了两个时辰,才见到师尊。
“何事?”
“吱吱长大了。”
万纵笑了笑:“怎么?你现在才意识到此事?”
傅以匪:“或许到了成婚的时候。”
“他可是有意中人了?”万纵笑得脸上的皱纹愈发的多,万道宗也的确很多年不曾办过喜事了。
傅以匪背在身后的拳头紧了紧:“听闻凝羽宫的绮罗对他爱慕已久。”
“是吗?”万纵开怀大笑,“这可是好事情,正好,正道大典会在凝羽宫举办······”
* * *
热······
好热······
少年在床上翻来覆去,只觉得自己好像被放在烤架上烤了,由内而外的燥热。
他翻了个身,背对着大门,红色的外衫突然消失,身上只剩下一条短短的亵裤,白嫩的肌肤暴露在床边的人眼里。
祁沉紧紧地盯着何灼,炽热的目光从少年背部的蝴蝶骨缓慢往下挪,腰窝、臀部、脚踝······
一道亮光划过,只见少年的尾椎骨处倏地长出了九条红色纤长的羽毛,中央的三根泛着点点金光,耀眼夺目。
祁沉着迷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其中一根,尾羽并没有看起来那么柔软,反而异常坚硬、锋利。祁沉的手指被划出一道浅浅的口子。
难以言喻的酥麻感从屁股蛋传来,何灼忍不住浅浅地□□了一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了一旁表情诡异的祁沉,瞬间从床上惊起。
“卧槽,你怎么在这里!”
祁沉的视线根本无法从他的身体挪开,只能沉着脸一言不发。
何灼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竟然被扒光了,还露出了平坦的腹部,连一块腹肌都没有的小肚子!
他羞愤地抓过被子,把自己紧紧裹起来:“看什么看!”
太丢脸了!!!
还是在祁沉面前!
祁沉看着碍事的被子,克制住了让它消失在空间裂缝里的冲动。
“为何睡在这里?”
“我送小叶子回来的。”何灼幻化出衣服,把被子扔到一旁。
见到红色的衣衫,祁沉垂眸,掩盖住眼底的失望。
“呸呸呸——”
何灼皱巴着脸,嘴里莫名其妙有股铁锈味,难受的很,连忙走到桌边灌下了一壶水。
“阿啄,我们结契吧。”
“咳咳、咳——”何灼一口水卡在嗓子眼,撕心裂肺地咳嗽了半天,才缓过来问道,“你说什么?”
祁沉上前两步,两人脚尖抵着脚尖,面对着面,鼻尖之间就差了一根手指的距离。
“我们、结契。”
何灼努力往后仰,声音微微颤抖:“结契???”
“没错。”祁沉神色平静,内心早起汹涌澎湃。
结契,自古以来便是神兽之间传达爱意的方式。
喜欢你,所以想和你结契,就是这么简单直接。
何灼震惊地后退了两步:“你疯了吗?”
“我没有。”祁沉微微皱眉,表情看起来有些委屈。
那你TM的还想和我结主宠契约???
老子是喜欢你,不是喜欢当你的宠物!
何灼并不清楚这个世界的有哪些契约,听到祁沉的话,第一反应就是祁沉还想让他当宠物。
他是不可能被美色勾引的。
“不可能,兽峰那么多灵兽,你随便找一只就好了,我是不可能和你结契的。”何灼挺直腰板,板着脸和祁沉对视。
我不是那么随便的龙,祁沉叹了一口气:“先回去吧。”
是他操之过急了。
“好。”
何灼走在祁沉后面,不仅生不起气,反而觉得连他的后脑勺都莫名其妙的十分可爱。
他真的栽了。
所以应该怎么追求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何灼: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祁沉:来的——
作者:来不及!
☆、龙唬凤晕
“师妹,我——”
“我已经和方师兄在一起了。”
“这、这样啊,打扰了······”
坐在树上的何灼摇了摇脑袋,长叹一口气:“爱情啊。”
最近这段日子,祁沉在闭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也就放心大胆地跑出来,想要借鉴一些成功的经验,好让他追求到祁沉。
可是闲逛了半个月,只看到了无数失败的案例。
“可能是万道宗风水不好。”何灼摸摸下巴,开始思索这个可能性。
或许应该去山下看看?
但是山下很危险。
两次被张子明威胁生命,他不敢像以前那样乱跑了。
“对了!”何灼眼睛一亮,用力地拍了下树枝,想起了那座被自己遗忘的峰。
赤阳峰
峰内随处可见成群结队的弟子,说说笑笑或者谈论修行上的问题,和其他几座峰的氛围截然不同。
何灼很喜欢这种氛围,坐在树干上晃悠脚丫子,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笑容。
“十孜师兄回来了!”
“当真?我正有些问题想要向他讨教。”
“我也是。”
“师兄!”
何灼敏锐地捕捉到了情敌的名字,惊讶于他在赤阳峰的人气。
哪怕是那几个看起来不苟言笑的人,在见到十孜后,都是一脸激动。
十孜走到师弟师妹们面前,笑着一一为他们解决问题,才开口:“先去修炼吧,我还有些事要办。”
在最后一个人离开后,十孜才神色一变,沉声道:“出来。”
何灼知道十孜说的人是自己,依旧晃动着双脚,假装没听见。
十孜沉着脸走到林间,他知道来人是万道宗的人,没有直接动手,而是想和对方讲道理。
但看见树上少年的真容后,十孜一肚子的长篇大论瞬间消失,舌头也开始打结。
“阿、阿、灼。”
何灼俯视着他,懒洋洋的说道:“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名字。”
“怎么可能忘记。”十孜脱口而出,紧张地挪动双手,总觉得姿势不对。
何灼淡淡地应道:“哦。”
“你、你怎么来赤阳峰了?”
是来找我的吗?想到这个可能性,十孜就双颊发红,不敢看少年的眼睛。
何灼嗤笑一声:“我就随便逛逛,怎么赤阳峰不能来么?”
“当然能来,”十孜生怕何灼误会自己,连忙补道,“赤阳峰随时随地都欢迎你,你想去哪儿都可以。”
“哦,”何灼撇撇嘴,不想再和情敌聊下去,“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十孜羞涩地笑笑:“我没什么要忙的。”
何灼露出八颗牙齿的招牌笑容:“那你能别打扰我看风景吗?”
“好、好。”十孜根本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满脑子都回放着少年的笑容。
“还愣着干嘛?”
耳畔传来急促的心跳声,十孜伸手按住心脏,深呼吸两下,仰头看着何灼的眼睛:“我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呆在主峰,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说完,十孜转身就跑,跌跌撞撞,好像完全忘了自己是一名修士。
“咔嚓——”
何灼面无表情地掰下树枝,他没料到情敌这么快就住在家门口了。
“还是先回去吧。”
不能给十孜可乘之机。
何灼跳下树,草丛中唯一一朵金色的花映入眼帘。
金色······
何灼笑弯了眼,果然陷入爱情的人都会变傻,投其所好这么简单的道理都被他抛在脑后了。
* * *
主峰
一名红衣少年蹲在梧桐树边,悠闲地啃着灵果,感应到那抹由远及近的气息后,连忙将果核一扔,拍拍梧桐树。
“准备好了么?”
庞大的梧桐树点了点头,枝丫上的绿芽泛出一点金色。
何灼猛地一拍主干:“等会儿,没到时候,等他看到的时候再变。”
“好嘛~~”
突然传来小孩子的声音,何灼吓得打了个激灵,难以置信地看着身旁的树:“你会说话??”
“一、一点点~~”
一抹衣角出现在视线之内,何灼连忙说:“现在!”
梧桐树晃了晃身子,舒展开全部的枝丫,每一根枝丫上绿色的鼓苞在迎风缓缓的开放,一朵朵金色的花慢慢地布满整整棵树,璀璨夺目,让人挪不开眼。
祁沉的视线却没有再树上过多停留,他只看得见阿啄脸上的笑容,比任何事物都耀眼,更拨动他的心弦。
何灼一蹦一跳地走到他面前,笑着说:“恭喜出关。”
祁沉喉头微动,半晌才找回声音。
“你愿意和我结契吗?”
何灼脸上的笑意一僵:“嗯?你说什么?”
“阿啄,你愿意和我结契吗?”
“我、我······”何灼气得说不出话来,其他的话不说也就算了,竟然还问要不要结契??
感受到对方的怒意,祁沉不解地问:“为何不愿意结契?我已知晓你的心意。”
何灼瞪大了眼睛,怒气冲冲地说:“知道你还问我要不要结契?”
“你就这么缺宠物吗?”
“你丫的就是在玩儿我吧?”
祁沉轻笑出声:“傻瓜,结契——”
何灼注意力都集中在前两个字上,立即回嘴:“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并非主宠契约,而是道侣契约。”
何灼呆若木鸡,所以是他一直误会了?
祁沉根本是在求、求婚?
???
这么快不太好吧?
祁沉张开双臂,紧紧地搂住眼前的少年,下巴抵在他的头上,终于笑出了声。
“傻瓜。”
何灼被他的笑震得有些晕乎乎,看见祁沉脸颊的酒窝后,更晕了。
他男人真可爱。
“阿啄,你可愿与我结契?”
“······好。”
何灼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直到祁沉低下头,一根灵活的东西钻进他的口腔,霸道地扫过每一片区域,最终将一滴精血推入喉头深处。
片刻后,一股汹涌地热意席卷了全身,何灼用力地抓住祁沉的肩膀,难受地呻-吟。
祁沉看着突然出现在少年身后的尾羽,皱起了眉头。
结契失败了。
何灼靠在祁沉胸口,茫然地问:“怎么了?”
“失败了。”
祁沉漆黑的双眼倏地变成金色竖瞳,杀气腾腾地看向西南方。
十、孜!
何灼瞬间清醒,一把推开祁沉:“这事以后再说,咱们先聊点别的。”
“好。”祁沉眨眨眼,飞速地啄了一口何灼的唇。
“别卖萌。”何灼的嘴角无法遏制地向上勾起。
“你太高了,坐下。”
祁沉坐在草地上,还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何灼假装没看见,故作严肃地说:“先说一说十孜的事。”
“十孜?”祁沉皱紧眉头,“他做了什么?”
何灼哼哼两声:“什么他,是你,你为什么那天色眯眯地看着人家?”
祁沉:“我没有。”
“我看见了。”
“我没有。”
“我看见了!”
“我没有。”
难道真的是他看错了?何灼眼神飘忽,轻咳两声:“你是不是趁我睡觉,想和我结契?”
“不错。”祁沉点头,“那日也是失败了。”
他本以为是因为阿啄尚未清醒,如今只剩下了一个原因,他的神魂尚未完整。
“竟然是真的!”何灼难以置信地看着祁沉。
结契时的情况和那天睡醒的时候太像了,他也就是随口问了句,没想到还被他问着了。
见阿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