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地动山摇,湛蓝的天空开始分崩离析。
叶止被真龙之气波及到,喷出一口鲜血,身子摇晃两下,倒在了地上,失去意识。
藏在怀里的寒玉盒掉落出来,红色火焰突然燃起,将寒玉盒烧的一干二净,小凤凰的尸体暴露在祁沉爪边。
金色竖瞳的焦距落在那个小小的身体上,祁沉低下头,龙息吹起小凤凰的羽毛,眼前仿佛出现了他蹦蹦跳跳,嬉笑打闹的模样。
祁沉突然清醒了,用灵气小心翼翼地包裹住阿啄,一爪抓住叶止,在秘境驱逐他之前,带着他们回到万道宗主峰。
主峰的天空乌云密布,雷电在其中穿梭,发出沉闷的轰轰声。
在金衣青年出现的瞬间,一道数米粗的雷电砸直直地劈了下去。
“轰隆隆————”
祁沉护住叶止和小凤凰,欲用肉身挡住第一道雷劫,掌心的何灼却突然飘到他头顶,挡住了雷劫。
从尾羽开始燃起红色的火焰,转瞬之间整只鸟被火焰包裹住。
乌云逐渐退去,雷劫中心落下一道金柱,笼罩了红色火焰。
祁沉扬手设下结界,看着金柱,目光温柔。
余光瞥见躺在地上身受重伤的叶止,他抿了抿唇,指尖在空中轻点,昏死的叶止缓缓地移动到功德金光的边缘,苍白死气的脸慢慢地恢复生气。
三日过后,叶止猛地睁开眼,只见身边的金柱渐渐暗淡,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正欲细看,眼前一黑,倒入一个带着寒气的怀抱。
“把他带走。”祁沉背着手,挡在金柱面前。
“嗯。”傅以匪抱住叶止,对着祁沉的背影颔首。
一刻钟后,金柱完全消失,祁沉眼里终于有了一丝温度。
“阿啄。”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变人了变人了!
今天应该没有双更了,码了一下午才码了三千字不到,现在手速越来越慢了(哭
☆、金屋藏凤
“啧,堂堂掌门亲传弟子又要去跪舔万道宗的外门弟子了。”
嘲笑声从头顶传来,十孜脚步一顿,继续向前走。
“李师兄!”姚盼蓉怒气冲冲地对着树枝上的男人呵斥,用力踹了一脚树,树身摇晃两下,掉落了不少树叶。
李阳从树干上跳下来,不屑一顾地拍了拍肩上的落叶,对着十孜的背影嗤笑。
“十孜也是为了——”
“为了他自己,”李阳冷冷地说,“五年以来,他每天做的事就只有接任务、做任务,怎么?想攒够贡献点成为万道宗的内门弟子,重新拜师么?!”
“啪——”一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李阳的脸颊顿时出现五个手指印。
姚盼蓉气得手都在抖:“你、师傅当初真是白救了你!”
这句话戳中了李阳的痛楚,他眼里闪着怒火,咬牙道:“是啊,我五年前就应该死了!”
“李师兄,我······”其实说完姚盼蓉就后悔了,五年前的发生的事,是他们赤阳宗所有弟子的痛楚。
五年前,就在她和十孜即将通过最后一关时,仙人洞府忽然地动山摇,锦天秘境肉眼可见的崩裂,所有弟子纷纷掐破传送符,姚盼蓉和十孜也不例外。
十孜作为掌门亲传弟子,回宗的第一件事便是确认此次的人员伤亡,庆幸的是前去秘境的几名弟子都平安回来了。
姚盼蓉怔怔地看着李阳离开,眼圈泛红,泪水簌簌地往下落。
没有人能料到,在回宗的第二日,数不清的魔修便破开了赤阳宗的护山大阵,烧杀抢掠,一切发生的猝不及防。宗内大能出手时,赤阳宗已经损失了一小半弟子,剩下的弟子们以为见到了希望,可希望出现的刹那便被活生生的掐灭。
明灭魔君,只是轻轻地挥了挥手,两位长老便陨落了。
宗主用性命布下传送阵,将仅剩的弟子们送离赤阳山。
一夜之间,赤阳宗没了,他们的家没了。
魔君出世,仅仅几个时辰,正道排行第十的宗门便不复存在。在其他宗门忙于自保之际,万道宗站了出来,在宗内另辟一处小峰接纳他们,提供外门弟子同等待遇。
姚盼蓉擦干眼泪,惨淡一笑,她知道李阳想重建宗门,可是这件事谈何容易。
“我想换混元丹。”
弟子堂的负责弟子手一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重复道:“混元丹?”
十孜点点头:“不错。”
混元丹可以修补金丹,哪怕金丹已经破碎,都能修复如初,因此极为珍贵,所需的贡献点也极高。对大多数外门弟子而言,可能一辈子都攒不够贡献点。
“混元丹。”十孜又重复了一遍,同时把弟子令交了出去。
赤阳宗弟子的弟子令和万道宗的并没有差别,但是十孜的大名,在外门可以说无人不晓。
一人包揽了元婴以下所有任务,逼得长老规定一人一次至多领五个任务。
任务量减少了,十孜进弟子堂的频率愈发高。
万道宗弟子每年有必须要完成的任务数量,年末时,弟子们纷纷抢任务。
唯有十孜轻轻地走进弟子堂,挥一挥衣袖,抢走了数不胜数的任务。
总而言之,这是个狠人。
看着青年棱角分明,俊美至极的脸庞,负责弟子回想起了曾经被任务支配的恐惧,清了清嗓子:“稍等,混元丹需要去长老那儿拿。”
“好。”听到能换,十孜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五年的辛苦没有白费。
“师弟。”
十孜转身,见姚盼蓉眼眶微红,皱了皱眉:“师兄又说什么了?”
姚盼蓉摇头,生硬:“我只是想起了爹。”
十孜抿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师姐失去了唯一的亲人,他和李师兄失去了胜似亲人的师尊。
他和李阳都是被师尊捡来养大的,师尊也算是他们的父亲。
十孜低头看着大理石板,原本有些轻松的心情再次沉重起来。
负责弟子捧着一个雕花木盒出现在窗口,面前的诡异气氛让他犹豫该不该开口,没想到十孜看着人模人样的,还是个玩弄人心的渣渣,都把人家女修渣哭了。
“这是我的么?”十孜转身,目光落在那人脸上,没有一丝温度。
“好、好了。”负责弟子连连点头,赶忙把烫手的木盒交给十孜。
十孜转手就递给了姚盼蓉。
姚盼蓉没有接,看着木盒说道:“趁此机会,和他解清误会吧。”
十孜直接把木盒扔进她的怀里:“师兄若看见是我,怕是要把混元丹直接扔了。”
“师姐,拜托了。”
姚盼蓉咬着唇,死死地抱着雕花木盒,十孜从未对她说过拜托二字,这是第一次,为了李阳。
十孜走出弟子堂,仰头看见了湛蓝的天空,漂浮的云朵,吐出一口郁气。
五年前,李阳为了他们,抗下了出窍期大能的一招,虽性命无虞,金丹却四分五裂,境界也在一日日的跌落。
多亏了万道宗······
清风拂过,草木的香味掠过鼻尖,十孜摒弃杂念,封住灵气,就像个普通人一般,用双脚漫无目的地走在林间小道上。
十孜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等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一处建筑群里,金碧辉煌奢靡华丽。
莫名地觉得有些好看。
十孜低头轻笑,惊讶于自己也只不过是个凡人,会欣赏这种俗气的东西。
正欲离开,潺潺的水流声在耳畔响起,让他迟迟不愿离去,却是那比水流声更加悦耳的少年声音。
犹如玉佩相击时清脆动听的声音,每一个字仿佛都是一道音符,组成了娓娓动人的乐曲,在他的心头低吟浅唱,仿佛有一根羽毛在搔弄着他的神识,令人头脑发麻。
十孜抬脚便往声音的发源处走,走过一座金色的大殿,映入眼帘的是泛着点点的金光的湖泊,枝繁叶茂的柳树,还有柳树下的红衣少年。
“谁?”
少年听到了声响,缓缓地转身,金色纹路的衣袖在空中划过,刺目地让人挪开目光。
当目光落在主人的脸上时,就再也无法挪动了。
十孜张了张嘴,竟看呆了。
阳光打在少年的身上,泛出柔和的光晕,唇红齿白,眼睛似若桃花,眼尾微微翘起,略带粉晕,眉心一点红痣为他减少了一丝勾人,增添了难以言喻的贵气,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少年唇齿微启,缓缓地开口:“你谁啊?”
声音加上面貌的双重冲击下,十孜头脑发晕,心如擂鼓,呼吸急促,整个人僵在原地。
何灼眨了眨眼,好奇地问:“你怎么进来的?”
这里有祁沉布下的禁制,外人根本无法接近,就连叶止都没有办法随意进入。
想到这里,何灼撇撇嘴,他是昨天醒来的,发现自己没死,还变成人后,激动了一天,紧接着便认清了现状。
他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
也不知道小叶子是怎么知道他醒的,送了一只纸鹤,让他耐心等等,祁沉马上就出关了。
何灼翻遍了这块地方,也没有找到祁沉,猜到了对方是在外面闭关。
但是为什么把他关在这里啊?!
何灼越想越气,连带着对十孜的语气都不好了。
“是祁沉让你来的么?他人呢?”
祁沉?十孜艰难地把目光挪开,闷闷地摇了摇头。
满脑子都想着:祁沉是谁?和你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说是他让我来的?
十孜心如乱麻,死死地盯着少年的衣角,仿佛要把它盯出一个洞来。
半晌,他才整理好思绪,紧张万分,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我、叫、十、孜。”
“哦,”何灼听着这个名字怪耳熟的,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便抛在了脑后,继续说道,“十孜啊······”
他叫了我的名字!
十孜听不到少年后面说了什么,耳畔一直回荡着对方说的“十孜”二字,连身子都有些微微摇晃。
何灼一脸懵逼,他不就是说要一起出去么?至于这么大反应么?
他又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怪兽。
!!!
何灼瞳孔微缩,往后退了一步,难道他是凤凰的事情被知道了?
囚、囚禁play?
作者有话要说: 久违的小剧场:
何灼:完了完了,我要被吃掉了!
祁沉:有我在
何灼:QAQ
祁沉:只有我能吃你
何灼:麻烦您滚远一点的
*
白天摸鱼码字和夜里安安静静码字太不一样了!
今天下班晚,发的也有些晚了
亲亲小天使们o( ̄ε ̄*)
☆、金凤脱壳
少年的反应让十孜有些手足无措,他刚才做了什么表情?难道紧张到面目狰狞了吗?
“我、我、对不起!”
何灼警惕地看着十孜:“为什么要道歉?”
你以为我会因此放下戒心,好乖乖被吃么?
没门!
何灼往后退了几步,回到梧桐树下。变成人太突然了,仅一天时间,他还没琢磨明白怎么扔火球,以前都是嘴一张就吐了个火球。
现在用嘴的话,不太雅观吧?
何灼摸了摸脸,开始考虑用嘴的可行性,毕竟还是命重要,丑就丑点了。
十孜注意到对方的动作,以为他看出了自己的爱慕之心,脸“噌”的变红,眼神飘忽,磕磕巴巴地问道:“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你不知道我叫什么?”何灼眼睛一亮,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向前走了几步,盯着十孜的眼睛说,“那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
十孜诚实地摇摇头:“在下是误入此地,惊扰了您,实在是万分抱歉。”
何灼根本没注意到对方用的尊称,而是惊讶地问:“你是怎么误入的?”
“走、走进来的。”十孜被问懵了,低头瞅了瞅鞋子,发现不小心沾了些泥巴,连忙掐诀清理干净。
“用脚走进来的?”何灼上下打量十孜,这人也就是元婴初期的修为,难不成是有什么秘宝?
何灼瞬间挂起灿烂夺目地笑容,看到对方微微晃神的样子,满意地上前两步,轻咳一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柔和亲切。
“我叫何灼,我们一起出去吧?”
十孜没有反应。
何灼嘴角的弧度减弱了几分:“一起出去,好吗?”
十孜愣愣地点头。
YES!何灼大步流星地往门口走,回头发现十孜还愣在原地,呆呆地望着他,笑道:“这么喜欢这里,改天再请你过来玩啊。”
十孜晕乎乎地跟了上去,和何灼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他既不敢与对方齐肩并行,也不愿踩到少年的影子。
现在的距离就挺好的······
走到门口后,何灼停住脚步,伸手碰了碰前方,依旧有一层看不见的膜,在阻止他前进。
他走到一旁,看着十孜严肃的脸,镇定地说:“你先走。”
“好。”十孜点点头,没有多问,生怕对方不开心。
往前走了两步,衣袖突然被拉住,清香的味道钻入鼻腔,十孜僵硬地低下头,看到两人相交的影子,连耳垂都血红血红的。
何灼尬笑两声:“我看你袖子上有点脏,帮你擦擦,哈哈,继续走继续走。”
十孜僵硬地点头,手脚都不知该如何安放,开始同手同脚地走。
何灼的心神完全放在那层看不见的结界上,眼看着十孜的脚迈出去了、衣袖、他的手······结界没有拦住他!
整个人走出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