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济世
作者酥油饼
温故为什么飞升后比飞升前还苦还累还没自由
白须大仙习惯就好。
温故既然有飞升,那能有飞降吗
白须大仙可以可以。
温故飞降回凡间。
白须大仙给他任务表好好干活吧
温故
温故不恨赵铭了。他毒他,杀他,其实是帮助他。怪自己不领情啊飞升之后真是太命苦了。
仲世煌恨温故,恨之入骨。恨他出现,恨他不见。
内容标签相爱相杀 灵异神怪 豪门世家 末世
搜索关键字主角温故,仲世煌 ┃ 配角赵铭,其他还没想好。 ┃ 其它飞升之后
编辑评价
温故被同门师兄暗中使绊,魂魄不齐以至于飞升无望,却在阴错阳差之中,因祸得福得道飞升。然而让温故没想到的是,升后之后比飞升之前更辛苦第一个任务就是去“暗恋”一个叫仲世煌的人而且还要以身殉情,让仲世煌感到愧疚,从而引导仲世煌看破世情,出家求道
修道者都想飞升成仙,却不知道飞升也是件辛苦的事情。作者文笔老道简练,全文基调轻松。不同于普通修仙修真文,开篇接连不断的转折极为吸引读者眼球,主角必须完成“暗恋”从而引导仲世煌顺应天命的任务设定十分新颖,顺理成章的引出一连串诙谐幽默的故事。
入世
、飞升之后上
温故不明白简简单单的双修为什么搞得这么复杂。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明明是两个男人,闹得比娶新娘还繁琐。
可张崎坚持,他只好照做。
好不容易熬到洞房花烛,张崎拿出一对酒杯,期期艾艾地说要喝合卺酒。
咬牙坚持到现在,温故不想半途而废,好在这种事一次足矣。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搂着人往床铺走。
刚刚还温顺如猫的张崎突然炸了,一把推开他,跌跌撞撞跑到窗边,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颤颤悠悠地对着温故,哭哭啼啼地嚷道“你这个恶人,我,我宁死也不要嫁给你。”
温故觉得他一定有哪里搞错了,不及解释,腹中元婴暴跳如雷,真气逆流,经脉鼓胀,竟是元神离窍之兆
“你在酒里放了什么”
张崎哭喊道“你仗着法力高强迫我屈从,还不许我反抗吗”
温故与他做了百年邻居,知道他脑袋不大好使,情绪激动更讲不清,忍着巨痛,低声下气地诱哄道“不说这些,你酒里下的可是七绝散修丹”
张崎道“那也怨不得我。是你咎由自取。”
温故见他不否认,怒道“你若是不愿,只管拒绝,难道我还强娶不成”
“难道不是”张崎满面通红,“你,你明明说我不嫁,就废我修为,我修行不易,难道眼睁睁地等死”
“谁说我要废你修为”
“赵铭说的。那日你来之前,他就跑来警告我。说我若是不从,就要投胎做人。我修行这么多年,吃了那么多苦,你怎能下次狠手”
他呜呜呜哭起来,好似温故真的废了他的修为。
温故气得发抖。赵铭与他是同门师兄弟,不知从何处知道他有本双修功法,三番四次上门求借,都被他婉拒。不想他还不肯死心,竟在暗处使绊子。他素知赵铭心胸狭窄,阴险狡诈,虽恨他狠毒却不意外,可张崎与他作邻数百年,自己平日里多方照顾,关键时刻竟轻信旁人来害他,实在叫他心寒。
他身上冷一阵热一阵,三魂七魄欲飞,既怕张崎痛下杀手,又怕赵铭趁机杀人夺宝,立即祭出踏云幡,纵身一跳,朝外飞去。
七绝散修丹是修真者的克星,轻者废修为,重者魂魄散,唯有红砂谷的赤金砂可减轻一二。他不敢耽搁,全速赶往。好在他修为深厚,到红砂谷时三魂七魄仍被镇在体内,只要服砂及时,倒能挽回一命。
可赵铭处心积虑害他,又怎容他得手
温故刚收起踏云幡,就中了赵铭的风起雷动阵。
阵中阴风飒飒,闪电煌煌,红砂飞卷,乱石奔走。温故脚离地,身麻木,魂如纸鸢,魄似飞絮,已是生死一线
好在他灵台始终保持一寸清明,此时此刻反倒令他心如明镜,须臾间做出抉择,从三魂七魄中分出一魂一魄为替身,化解七绝散魂丹的药性。
此乃师门秘法,以魂魄为替,保住性命,从此之后,飞升无望,夺舍亦然
一声悲鸣从阵中起,随之是浩瀚如海的罡风真气横扫整片红砂谷
巨木晃曳,群山震悚,皆望风而拜服。顷刻间,风停雷歇,阵破。
温故手持仙家宝剑暮海苍月傲立,墨发披散,红袍大敞,目如寒星,冷睨西方。那里木葱葱草桀桀,正好藏人。
赵铭躲在树木丛中,感受着温故身上的强大战意,心思百转,终是不敢与这位师门第一高手对抗,咬牙转身离去。
他走后没多久,温故吐出一口黑血,祭出踏云幡,朝东边逃去。
红砂谷东边三千里的四明山上有他闲时建立的别府,府外设有禁制,适宜养伤。
温故赶到洞口时,元婴奄奄一息,真气若有似无,狼狈之极。
别府是山洞改造,极小,用紫檀木隔成三间,一间待客,一间储物,一间修炼。他进到修炼室,一个白须老者坐在他惯用的蒲团上,嚼着花生吃着茶,神色闲散,仿佛此间主人。
“回来了。”老者拿起拂尘,扫了扫花生壳,示意坐下。
对方不动禁制进入洞府,修为定然远胜于他。温故万念俱灰,收起惊慌,从容入座。
“魂魄不齐,飞升无望。”老者笑眯眯地说。
温故点头,“前辈所言不差。”
老者道“你怎么不难过不激动难道你不知道,你这样的情况就算投胎转世也改不了了。”
温故道“既然改不了,我再难过也改不了。”
老者抓了一把花生给他“我记得你的性格开朗可爱,怎么比我还老头子”
温故道“我已一千多岁了。”
“别和我比年纪,我最讨厌别人和我比年纪了。”老者气呼呼地说,“四千岁怎么了,四千岁也可以青春洋溢,热情四射”
温故见他自称四千岁,微微一惊。要知道百年小劫千年大劫。受过三大劫,即是散仙。若老者所言非虚,他起码是散仙。
老者道“你看我做什么,没见过神仙吗”
温故老老实实地回答“头一次见。”
老者摸摸胡子“我忘了,你师父还没飞升呢。唉,没想到让你小子抢到前头去了。”
温故呆呆地看着他。
“你小子就不能惊讶一点开心一点活蹦乱跳一点吗”老者不悦,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
温故应声而倒,昏迷前不忘喷出一口黑血。
老者“”
温故醒转,起身活动了下。元婴很健康,身体很健康,魂魄虽不齐全,却不像之前昏昏沉沉那么难受。他高兴起来,喝水塞牙缝这么久,总算是咽下去了。
他从洞府出来,白须老者还在。
老者说“你醒得正好,雷劫快来啦,你准备一下。”
温故心情好,本性渐渐暴露,神情十分丰富“仙长,你说的雷劫是”
老者道“你快飞升了。”
温故觉得自己是被吓飞升的。
老者解释道“你昨天快死了,我就喂你吃了颗老君仙丹。嗯,药效是慢了点,不过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温故急了“我还没有准备应对雷劫的法器。”
老者安慰他“不怕不怕。”
温故快哭了,顾不得问为何他缺少一魂一魄还能飞升,转身回储物室挑拣能用的法器。这座别府是他散心时暂住的,自然没什么稀罕物。他随身的乾坤袋倒有些可用的东西,踏云幡,暮海苍月剑,六孔招魂铃,定身符却无一能应付雷劫。
老者见他忙前忙后地乱跑,笑得眼缝都没了“哎呀,反正你魂魄不齐,死后投胎也没甚好结局,倒不如在雷劫中魂飞魄散,好过留在世上受苦。”
温故回头瞪他。
老者无辜道“我说错了吗”
温故道“人死了,什么希望都没有了。我要活着,哪怕受苦,也会找到出路”
老者神色一动,正要说话,就看一个落地雷打下来,别府毁于一旦。
温故吓了一跳,急忙用踏云幡护住自己,又拿出暮海苍月剑。
数个雷同时落下,打在老者和他周围,雷声惊天动地,万物齐哑,足足持续半个时辰。
温故怔怔地看着被雷打得千疮百孔周围,再看毫发无伤的自己,半晌无语。
一道金光落下。
老者微笑道“恭喜你安然渡过雷劫,得道飞升”
金光中的温故“”这么多雷一个都没打中,真是安然得不能再安然了。
、飞升之后中
沐浴过金光,温故灵台通明,魂魄安定,身轻如燕,通体舒泰,不使踏云幡,乘风上青天
老者前方领路,过云梯,掠霞道,穿天门,入仙宫,沿途瑶林琼树处处,仙山楼阁叠叠,风景奇秀,不同凡俗,看的温故目不暇接,老者唤他数声才应。
老者领他到一张黄花梨翘头案前,对伏案疾书的绿裙少女道“此子便是温故。”
少女抬头,见温故年轻俊雅,展颜笑道“好久未见这样年轻俊俏的后生了”
老者对温故道“她叫董熙,专司新进仙人的差事分派,你有问题尽可问她。”
温故与她见礼。
董熙道“白须大仙放心,他吃了这么多苦头才能飞升成仙,我绝不会亏待他。”
老者这才放心离开,留下一头雾水的温故。
董熙招呼他坐下,从案上抽出一本簿子,翻到中间,低声道“按规矩,我要追溯你凡间生平,你且听来。”
温故活了上千岁,记忆不差,千年岁月大小事仍历历在目,不过他初来乍到,不好破坏规矩,便点了点头。
董熙道“温故,字知新,大唐长安人。五岁拜师云阳道人,为开山大弟子。八岁筑基,二十得灵觉真君洗髓丹而结丹。五百岁成元婴。八百三十岁再遇奇缘,得天华双仙的双修功法,与黄凌道人同修百年成正果,双双飞升成仙。”
温故错愕道“这是我”
董熙点头道“是你。”
温故探头去看,上面果真写着自己的名字及生平,内容比董熙所言更为详尽,连双亲名讳家世都有。只是这八百三十一岁再遇奇缘几时发生过为何他一点印象都没有更不用说黄凌道人,简直闻所未闻。
董熙道“你看如何”
“好得不能再好。”温故面无表情,“好得我都不记得何时享受过此等畅快顺遂的人生。”
董熙道“此书所载乃天道限定。”
温故道“天华双仙的双修功法我倒是有,却是一千两百岁才拿到,与书中所说差了将近四百年。”
董熙道“这是因为你八百三十岁那年本该遇到一名结元婴失败的修真者,与他畅谈人生理想后,相见恨晚,互为莫逆。后来他遭魔修杀害,你替他报仇,从魔修身上收获此书。”
温故沉默片刻,道“这也不算奇遇。”以挚友性命来换福缘,他受之有愧。
董熙道“可惜现实是,你那位朋友结元婴失败后一蹶不振,自戕而亡。你的命运由此改。”
温故怔忡。
董熙道“天道虽能结缘定数,却不能挽回人心。多少人哀恸时运不济,绝望命运不公,仓促轻生,错过机缘。此等种种,不堪赘述。却不知善恶到头终有报,若是不报,时辰未到。他们眼睛一闭双腿一蹬,倒是简单痛快,却不知我们弥补起来要花费多少心血”
温故听得出神“难道说,我升仙是为了弥补八百三十岁那次的机缘”
董熙颔首道“正是。若非如此,你早在两百多年前就飞升成仙。”
温故笑道“怪不得那雷打来打去始终落不到我头上。”
“嘘。”董熙低声道,“渡你成仙的任务白须大仙两百年前就接了,只是短缺人手,辗转拖延至今,不想你竟散一魂一魄。白须大仙只好向老君要来仙丹,助你成仙,又怕你承受不住雷劫,向雷公求情,这才顺利过关。不过天道所定,仙凡皆不得违。你命中注定要成仙,这一魂一魄自有机缘寻回,不必担忧。”
温故这才知道为他成仙,白须大仙背地里竟做了这么事,感动不已“不急不急。初登仙殿,我正想观瞻观瞻,游览游览。”
董熙看着他,欲言又止。
温故道“莫非有所不便”
董熙伸出右手,将一枚玉圭交与他,“此乃青圭,是你在仙界通行居住的证件,不可丢失。”
温故随手放入乾坤袋中。
董熙道“明日辰时来此,我有事同你说。”
温故虽好奇她口中之事,但见其他仙人找来,只好先行避退。
温故从仙宫出来,四处游走,越走越远,不多时,便迷了路。他坐彩虹桥上,看云海茫茫,调神畅情,倒也不急。
前方一道金光闪过,一个青年乘云而来,远远看,宽肩窄腰,身材高挑。
温故起身相迎,靠近些,发现那青年样貌平凡,上挑眼角有几条细纹,有些显老,气质却敦厚和善。“仙友有礼我是新晋仙人温故,被仙宫美景迷花眼,找不回来路了。”
青年微笑道“仙友有礼,不知你跟的是哪位接引仙子。”
温故道“董熙。”
青年笑道“巧了,我正欲找她,我们同路。”
路上,青年与温故相谈甚欢。
青年叫吕恒,比他早十年成仙,也是个剑修。吕恒道“我结元婴失败,魂归地府,有幸受阎王爷栽培,三百年得道,飞升仙界。”
温故笑道“你的故事也颇为离奇,却比不上我的。”他遂将自己原本的命运以及后来发生的事说了,只隐去老君送丹,雷公放水。
吕恒听后神色复杂,半晌才道“害你迟两百年成仙,还丢了一魂一魄的那个短命修真者便是我。”
温故笑容僵住。
吕恒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期期艾艾道“我那时万念俱灰,一心求死,没想到却害了你。”
温故设身处地地替他想了想,觉得此事实在怨不得他,安慰道“人生如海,难免高低起伏,放宽心情,总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吕恒道“如今我也悔不当初。”
温故怕他转牛角尖,搂住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过去的且叫它过去我们飞升成仙,命运殊途同归,还有何不可喜”
吕恒这才高兴起来“温兄所言甚是。你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全你魂魄。”
两人说说笑笑,回到仙宫,董熙依旧坐在那里,俏生生的脸儿寒霜密布。看到吕恒和温故才稍缓和。她道“才过去三个时辰,你来早了。”
温故道“我陪我兄弟来。”
董熙看看吕恒又看看他,笑道“兜兜转转,你们还是碰到一起。”
温故对吕恒道“你快点办事。之后我们寻个好去处,把酒言欢,秉烛夜谈”
董熙道“且住。你既早来便早来,走不得了。”
温故道“这是何故”
董熙随口道“我有差事派你。”然后叫吕恒上来,接过他手中玉圭。玉圭出现一行字,她颔首道“办得不错。此等恶人落得个倾家荡产妻离子散算是恶有恶报。”
吕恒道“他有个私生子,生母早亡,原配不肯收,被送进孤儿院,我可否”
董熙道“你入苍天衙多时,怎还看不透凡俗世情有天定他命该如此,非你我可插手干预。”
吕恒喟叹。他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只是那个少年让他想起小师弟,心生不忍。
董熙道“你有两日假期,两日后辰时来此。”
温故见吕恒往外走,想与他定个见面的时间,却被董熙叫住。“把酒言欢秉烛夜谈一年内都莫想。”
“为何”
“因为,”董熙接过他手中玉圭,手掌轻轻一拂,上面便出现密密麻麻的文字,“你分身乏术。”
温故接过玉圭,上面是一个人的生平
仲世煌,1988年8月8日出生龙城医院。
父仲国强,现任凌天集团总经理。
母刘晓玲,著名演员。
祖父仲敦善,现任凌天集团董事长。
祖母廖女英,已故。
1991年入读龙城第一幼儿园。
1994年入读龙城慈恩小学。
2000年入读
2003年
2011年进入凌天集团任职。
2013年担任凌天集团总经理助理至今。
喜好
特长
感情经历对表哥刘汉思有好感。
特殊经历
温故粗扫一眼,只看懂那句“对表哥刘汉思有好感”,父母祖父祖母也是半懂,著名演员尚可揣测,凌天集团总经理、董事长又是何职
董熙手指指着最后一行“这是你的任务。”
温故凝神细看,更为迷茫,“何为暗恋仲世煌而不得,以身殉,使其愧疚哀愍,舍富贵荣华而求道”
“有何不解”白须大仙笑嘻嘻地从他身后冒出来,抢过他的玉圭,看着上面的文字道,“不就是你喜欢他,他不喜欢你。你死后,他却内疚不已,看破世情,出家求道。”
温故结结巴巴道“可,可我为何要喜欢他”
白须大仙捧腹大笑“谁叫你真的喜欢他只要他相信你喜欢他便可。”
他越解释温故越是糊涂,还是董熙解释道“你看过天书,应当知道,天道虽定下众生命数,却不能万无一失。连护卫天道之神毕虚都承认万物皆可测,唯人心例外。由此可知,要人人顺应天命是何其艰难。”
温故疑惑道“为何非要顺应天命不可”
“有人生而富贵,有人生而贫苦,有人生来美丽,有人生来丑陋。难道你不觉不公吗”白须大仙不等温故回答,又道,“有人富贵却不思进取,有人貌美却恃色行凶。有人贫苦却乐于助人,有人丑陋却心地善良。难道你不觉得不平吗”
温故深思。
白须大仙道“善恶到头终有报,祸福迟早问苍天我们苍天衙便是保证人人善得善报,恶食恶果。”
作者有话要说 温故是受。
、飞升之后下
温故胸腔热血沸腾。待数年后回首此情此景,他不得不感慨一句还是太年轻了。
温故迟疑道“可是,骗人终归不好。”
白须大仙道“仲世煌命中注定要得道成仙,你顺应天命,助他一臂之力,叫他早日修成正果,哪里不好”
温故道“既是命中注定,那助他之人不当是我吧”
董熙道“依天书所载,仲家本该有个养子,名唤张文希,痴恋仲世煌,对他言听计从,形影不离。后仲世煌遭绑架,张文希拼死相救,失血过多而亡,令他耿耿于怀,终勘破红尘。可惜,这命数好端端的又被意外打破。张文希六岁时,他父亲生意失败,半夜开煤气自裁,全家无一幸免。既无张文希,仲世煌便缺了勘破红尘的契机,延误至今。”
开煤气又是何意
温故一边默记生词,一边思量。
董熙道“苍天之道,殊途同归。莫管张文希与仲世煌如何,你只管将他引入仙途便功德圆满。”
白须大仙见他还不开窍,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小子,开窍你少一魂一魄我都将你渡上仙路,那仲世煌三魂七魄俱全,又有何难”
温故道“为何非要他心灰意冷成仙是好事,想来仲世煌不会拒绝,不如直言相告”
白须大仙意味深长道“不妨一试”
董熙道“仲世煌与你不同。你一心求道,心志坚定,仲世煌享人间富贵亲情,怎会受你三言两语点化”
温故道“事在人为。”他实在不愿骗人。
董熙皱眉,正欲再劝,就被白须大仙截断“也罢,我随你走一遭,瞧瞧你如何说服仲世煌。”他怕董熙不依,拉起温故,迈开方步,顷刻已去数里。
温故共有三座洞府。
一处在神州泰山,于战乱时迁出,早已弃之不用。一处是遇到白须大仙的海外别府,用来置放杂物。另一处,便是与张崎成亲用的海月府。
海月府建于海外灵岛,仅三户人家。他一户,张崎一户,紫叶婆婆一户,皆同道中人。紫叶婆婆生性孤僻乖张,喜独来独往,平日里他与张崎更亲近些,才邀他双修,不想是如此结果。
他想起成亲当晚,自己中毒离去,留张崎一人,不觉忧心忡忡。那时为示双修诚意,他撤去洞府禁制,任他出入,若张崎心怀贪念,只怕洞府难逃一劫。
他落到地上,对白须大仙道“府中杂乱,恐怠慢仙友,请大仙稍等片刻,我略作整理再恭请入内。”
白须大仙一脸了然“小仙友自便就是。”
至府外,洞口竟下了新禁制,温故拂袖解去,忽闻洞内一声怒喝,一把金环大刀劈头杀到。此刀名叫落地开花,暗夹雷势,只一招,便有数雷呼啸而来。
温故取出暮海苍月剑抵挡,幽幽道“你杀我一次不够,还想再来一次吗”他手腕一抖,落地开花刀便被拨到一边。
张崎痴痴地看着他,见他仙气盈盈,比往常更盛,哇得一声大哭起来。
温故“”
白须大仙走到他身后,笑眯眯道“贵府果然杂乱,却不知你要如何整理”
温故道“大仙神通广大,莫不知发生何事”
白须大仙扫了眼洞府,笑得越发暧昧“知道,知道。龙凤红烛插着,合卺酒慢满着,如何不知”
温故不理他调侃,冷眼看着张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为何在此”
张崎抽抽噎噎道“那,那日你走后,我越想越不对劲。你,你对我一直很好,我不该听信,听信赵铭谗言,害你。”
白须大仙对着温故笑道“你可真有福气,有这样一位深明大义的好邻居。想来你若是含冤而死,这位好邻居也一定会上天入地替你伸冤。”
温故道“我问你为何在此”
张崎继续哭哭啼啼“我在这里等你。我想与你讲明白,我不是有意害你。酒中药是,是赵铭给我的。他后来还找上门来,我害了你,不能再让他抢你东西,便替你守在这里,等你回来。”哭声微顿,继而大放,他伏地嚎啕,难以自已,“幸而你平安无事,如若不然,如若不然”却没个下句。
温故看透他为人,知道他是没心没肺忘恩负义的糊涂虫,换做以前,一定狠狠报复回去,如今飞升成仙,又进了苍天衙,知道他这样的人纵然自己不动手也有苍天“照看”,反倒不想动了,冷淡地说“把我的聘礼拿回来,你的嫁妆便当补偿,另外再寻一千斤赤金沙,一千斤幻灵砂,一千颗混元丹,一千颗回魂丹来。”
张崎呆若木鸡“这么多,哪里弄得到”
温故道“那是你的事。你害我性命,只用这些身外物来偿,已经便宜你了。”
张崎仍犹豫。
温故冷笑,倒出一杯合卺酒,递到他面前“或者你把它喝了,我们扯平。”
张崎吓得连连答应。
温故道“口说无凭,你若是跑了,天大地大,我哪里去寻”
不管张崎如何担保,他始终不信。没奈何,张崎只好由他在自己魂魄上下了印记,如此一来,不管他身在何处,只要温故心念一动,就要乖乖回来,否则受烈火焚魂之苦。
温故这才缓和脸色,笑眯眯地将张崎送出府。
等他回来,就看到白须大仙在洞府里转来转去,心头忐忑“大仙以为我下手太狠”
白须大仙笑道“如此甚好我看他守在洞府不是为了等你,而是放不下洞府灵宝。人心不足蛇吞象,他自作自受,怪不得你。”
温故这才放下心来。
白须大仙道“而且你的两个要求没有伤及他性命,与他加诸于你的不可同日而语,想来以后另有所报。”
温故知他所说必不会错,心里更是畅快,敞开洞府,清点物什,发现少了几样,想来是张崎拿走的。他已成仙,对那些东西也不着紧,只收拾几样日常用的,重新设下禁制,关闭洞府。
白须大仙道“这些年你都住在此处”
温故道“三百余年。”
白须大仙面色古怪“一点儿没去神州瞧瞧”
温故听他问得仔细,谨慎道“可是有何不妥”
白须大仙道“亏得我跟你来,不然这趟差事你可要大败而归。”
早在温故听到“凌天集团董事长”、“凌天集团总经理”,就发觉人间与自己所知有所差异,只是一千多年来,神州经历朝代不知凡几,每个开国皇帝总会折腾一些新鲜玩意儿,最后又是大同小异,他以为这次也是一样,如今听白须大仙口气,竟是大不相同。
白须大仙道“先去我家坐坐。你学习适应一段时日,再谋其他。哦,我们讲话也不能如此了。”
温故道“讲话还有讲究”
白须大仙道“来,去我家喝老酒,吃花生,吹牛皮,看电视”
温故“”
白须大仙住虎城,距龙城五百里,处江南水乡。
温故来时,城中春意正浓。江岸柳叶扫地,荷塘龙舟戏水,拱桥如弓,飞花如絮,伴随阵阵香风,说不清的温柔,道不出的惬意。
温故却无福消受。
此时,他穿着一身深红唐装,局促地站在路边。虽有白须大仙简述近几百年发生之事,但眼见无马铁车自在往来,行人面贴小铁板自言自语,他心中惊骇震撼,实难叙述。
白须大仙拍着他的后脑勺“小朋友,过马路看灯,看美女作做什么”
温故红着脸道“大仙明鉴,我入道以来心如止水,早摈弃男女欢爱,并不曾乱看。”
白须大仙道“那你又执着于双修功法”
温故道“天华双仙的功法不同凡响,不但可以炼气修体,亦可凝魂养魄,实是至上修炼宝典。”
白须大仙见他双目坦荡,笑了笑“如此好物,不可浪费。你找个可心的人练吧,只盼不是张崎之流。”
温故苦笑。
白须大仙道“绿灯,可行。”
温故低头。他脚边原伏着一条白色小狗,此时抖毛站起,迈着利索的小步子,踩着一条条白色横杠向前,竟是比他更懂规矩。
马路对面是大片房屋,高低错落,色彩明丽,院中花坛处处,温故猜是某个大户人家。只是府邸大门十分简陋,仅一左一右两条横栏挡道,可跨可钻,形同虚设。好在门房就在横栏边,两个门卫人高马大,倒也有几分威严。
白须大仙大摇大摆地走过去,拿出一张卡片,在黄色竖条物体上晃了一下,拦着他们的横条便缓缓升起。
门卫冲白须大仙笑着打招呼“白大爷,又去女儿家啦”
白须大仙笑着点头。
等两人从直道拐入分叉,温故才问道“令千金尚在人间”
白须大仙瞪着他“你一千多岁,我四千多岁,你就心如止水,我就色心不死”
、苦心之劝上
温故尴尬道“我并无此意。”
白须大仙哼了一声,在一幢大楼前停下,又拿出那张卡片,在两扇玻璃大门边的方块上轻轻一按,玻璃门自动开启。
温故借故缓和气氛“这卡片真是神奇。”
白须大仙塞进他手里,“喜欢便送给你。”
温故受宠若惊“缺了此物,大仙如何进出”
白须大仙又掏出一张“我也不缺。”
他领着温故从电梯上八楼。温故这才知道,原来他以为的大户人家竟住着数百户。
白须大仙见他面露同情,气道“别小瞧这房子,值两百多万呢”
温故大吃一惊,脱口道“此等陋室竟要两百多万两”
“两百多万元。”白须大仙泄气。
三百载未出,人间沧海桑田,时过境迁。政治、经济、文化、生活焕然一新。枉他活了上千年,全是虚度,连说话也要从头学起。
温故心烦意乱地关掉不知所云的电视,走到阳台,招来乌云,漫游城郭。
近子时,月浅星疏,城中灯火点点,高楼幢幢,盛比大唐。然而,他立云头而四望,满目陌生,如异乡客,身在此而心不入。
懂事以来,他潜心修道,心志坚诚,纵使遭人暗算命悬一线,也未动摇半分,此时却有些不安。
他坐在前不见首后不见尾的桥梁上,看着霓虹灯,听着汽笛声,脑海里映现的,是数百年前离开神州时的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