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追到东区,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在查了。”现在已近午夜,为了走访排查速度,他们这边追踪迹,另一边领文把能用的警察都要过来,让他们每家酒店每间房亲自查,最原始,最迫不得已的方法。
黑子喉咙发干,被林萧然的气势煞得毛骨悚然,不走脑子就把心里的辩解说出来,“言少实在是太专业了。”
刚说完周身的温度又冷了几度,黑子恨不得把舌头咬了,最近没空读书,果真是大脑退化!他困难地吞咽了一下,严肃道,“再专业也比不上洪门专业!我马上接着去查!”
林萧然没说话,冷眼看了黑子几秒,然后接过一旁的拳击手套又上台去了,“下一个”。
黑子转身就跑,要是再查不出来他们真的不用活了!
洪门是什么实力林萧然清楚,何况有孙领文坐镇,速度已经不可能再快了。黑子说的没错,言欢很专业,花些时间在所难免,但是最后一定会查到的。
林萧然扯出一个冷笑,言欢专业一点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自己现在不太担心他会出事了,言欢有保全自己的能力。
理智告诉他应该静下心来等待,可翻涌的情绪和漫溢的怒火,林萧然必须发泄出来,不然等见了言欢,他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些什么。
男人眼里闪过嗜血的红光,一个左勾拳把大汉打得撞到围栏又弹回来,接着又是一记横踢……
林萧然不介意顺便给失职的人一点教训。
酒店里的氛围就完全相反了,十分轻松。言欢门一锁,窗帘一拉,自得其乐得很。
他洗过澡后穿着浴袍坐在电脑前上网,看看新闻,浏览下有趣的视频,甚至搜了部喜欢的经典电影来看,不时喝一口啤酒,吃点薯片。一旁还开着电视,播放适度缓解情绪的白噪音。
好吧,他没遵守和绍谦的约定,这是第三罐啤酒了。言欢的酒量,只喝一罐实在和没喝一样,三罐刚好,让他的大脑变的迟缓,身心都很放松。
言欢过了子夜觉出困来,躺床后很快陷入了沉睡,一觉好眠到天亮,十分安稳。
至于A市因他闹得如何天翻地覆,言欢没空关心,也不想关心。
第二天言欢是被嘈杂的人声吵醒的,连锁酒店的隔音并不很好,楼上楼下走走停停,还有窗外传来的喇叭声,引擎声。
言欢半闭着眼坐起来缓了半响,再睁眼时清明无比,时钟显示6:52,他走到窗前看了眼楼下,停着几辆警车。
言欢挑挑眉,若无其事地洗漱完穿好衣服下了楼。
民警正在一间房一间房的排查,前后门和紧急出口还有洪门的人守着。
大厅里的民警几乎瞬间就注意到了出电梯的言欢,他现在没戴帽子,和看了整晚的照片一模一样。
民警激动了,终于找着了!赶紧走到门口和同伴私语,再次确认后立刻拨通了上级的电话。上头吩咐了他们找人,找到了却要按兵不动,又不能失了行踪。
言欢旁若无人地出门,走到街口,上了停着的出租车,“请到港湾大道9号。”他本来就打算醒了后直接回公馆的,警察查没查到都一样。
司机愣了愣,还是第一次有客人去港湾大道,住那里的人哪是会坐出租的。
他好奇地看了言欢一眼,随即发动车子,有钱当然要赚。
第六十二章 对抗(5)
出租车进公馆大门的时候言欢就感到气氛肃然,一路上保镖翻了两倍,个个神色凝重,姿态紧戒。
出租车司机哪见过这种架势,浑身发紧,把言欢放到主栋门口,拿了钱后一溜烟地掉头疾驰而去。
言欢看着如同城堡一般的豪宅深吸一口气,然后大步走进东北主栋,颇有些赴死如归的气势。
身旁的保镖都不是熟悉的面孔,用幽怨又如释重负地表情看着他,言欢抿抿唇,大概猜到昨晚公馆有多惨烈。想起小郑和小秦,言欢泯灭一晚的理智又回笼了,他觉得愧疚。
言欢在廊口的转角停了两秒,苦笑了一下,都自身难保了还有空关心别人。他闭上眼告诉自己不要退缩,然后决然地走进客厅。
下一秒言欢就对上了林萧然深沉的黑眸,男人翘腿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看来在等他。仅仅是这样,他都觉得林萧然散发的戾气煞人的可怕。
旁边站着的黑子和领文显然也是这么觉得,身子挺的笔直。
言欢在茶几两步远的地方站定,强迫自己不要移开视线,固执地在和男人对峙。
林萧然从上到下仔细扫视了言欢一遍,确定他完好无损后眼眸中暗氵朝越发汹涌,勾出一抹冷笑,语气泠冽,“舍得回来了?”
言欢也笑了一下,自嘲的笑,“我不回来还能去哪?”天下之大,没有他的容身之所。言欢躲得了一晚,却躲不了一辈子。
林萧然的笑容僵在嘴角,房里的气压瞬间更低,他沉声问,“昨天去哪了?”
“易博酒店”,言欢说的淡然,反正男人早就知道了。
林萧然脸色越发难看,从现在已经摸清的踪迹到言欢入住酒店之间,有一个半小时的空白没查出来。看言欢的样子是不会说真话了,也是,如果想让他知道就不会费那么多力气了。不说也没关系,今天之内总会查出来的。
“为什么不说一声?”林萧然语气里掩不住的怒意。
他自认没有限制过言欢的自由,他要上班、出差、参加比赛,或是和同事聚餐、朋友聚会,自己从来都没有反对过。想在外面住一晚也没什么不可以。
林萧然气的是这人公然挑战他的底线玩失踪,当时他有多心急,多担忧,多害怕失去言欢,过后就有多愤怒。
言欢蓦地心酸不已,他就是想安抚住自己漫溢的情绪,想摆脱男人的控制一晚而已。也许绍谦说的对,他昨天是很任姓,幼稚地想要反抗林萧然,哪怕只是小小的一次,哪怕过后会受到惩罚。
言欢平静地看着林萧然,淡淡地开口,没有特别的情绪在里面,但就是平铺直叙的事实才最残酷。
“我不想。”
黑子和领文本来就在客厅压抑的氛围里就喘不过气来,现在言欢的话一出,两人双双倒吸了口凉气,生怕然哥……
果真下一秒,林萧然眸里闪过残忍的火光,涌上心头的怒气和被拒绝的悲哀让男人控制不住自己,他蹭地起身,用尽力气狠狠踹了茶几一脚!
“砰!”沉重的木质茶几被踹的向前滑了近一米,撞在言欢的小腿上。言欢吃痛,反射姓地后退几步,茶几上?牟AЩㄆ坑ι??梗?樵谘曰睹媲暗牡匕迳稀?
短短一瞬,一片狼籍。
言欢看着林萧然暴怒的脸庞心跳慌乱,他咬紧牙关,握紧拳头,告诉自己不要害怕。
林萧然黑着脸走到言欢面前,眼里的煞气浓的可怕,他抚上言欢的脸庞,冰凉的触感使对方不自觉颤了一下,冷漠地开口。
“言欢,平时是不是太宠你了?我说过,不要再踩我的底线。”
言欢听出林萧然话里的戾气,浑身一僵,咬紧牙倔强地望向男人,眼神中弥漫着淡淡的悲凉,语气却犟得很,“是,我错了,林少想怎么罚我?”
说完不等林萧然反应,“咚”地就跪到地上,仰头直视着男人,问到,“跪下认错吗?”
林萧然看着言欢愣住了,瞳孔不可置信地放大。
也许是言欢一直太乖巧,太顺从,就连推开自己都是默默地,不生气也不冷战。此刻他突然反抗起来,林萧然倒一时反应不过来。
“还是去刑房里面受罚?或者让惑夜调教几天?”言欢语气发冲,一双明眸毫不动摇,没有任何惧色。
林萧然听罢眼神一厉,握紧双手,被言欢激起的怒气汹涌的几近爆发。
言欢见男人不说话,扯出一个自嘲的笑容,边说边用膝盖走了两步贴近林萧然,伸手去解男人的皮带,“林少对我太好,我都忘了自己什么身份,应该好好伺候您的,林……”
言欢还没说完就被林萧然猛地拉起来,言欢打晃了两步才站稳,抬头直视着男人的眼睛,不再说话,抿着唇等人发落。
林萧然受控制地握紧言欢的手臂,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愤怒过。不仅仅是因为言欢脱离监控彻夜不归,今天一点认错的态度都没有,强硬地挑衅。
更重要的是在言欢解他皮带的时候,林萧然心蓦地痛到不行。他把满腔的爱恋捧到人跟前,可在言欢的眼里,自己只是把他当成泄欲的工具!林萧然觉得被侮辱,被辜负了,心痛到愤怒。
他真的很想把言欢拉进刑房好好教训一顿,叫他再不敢有一点点不听话!
可是,言欢并没有一丝恐惧和退缩,并不是在仗着自己的宠爱虚张声势,他是真的不怕,不怕那天看过的血腥和痛苦。
甚至,言欢的眼眶慢慢变红,咬紧牙,强撑着望向自己,明亮的黑眸中充斥着的是痛苦和悲戚,还有一闪而过的愧疚。
林萧然一怔,突然明白了言欢在做什么,他在亲手把两人的关系推向尽头,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林萧然像是被一桶冷水从头浇到底。从怒火中回过神来,下一秒立刻发现言欢牛仔裤上渗出的血迹,这人刚才跪在了花瓶碎片上。
“去叫医生来!”林萧然沉声吩咐黑子,然后一把将言欢横抱起来,冷脸走到沙发放下,自己则坐到沙发的另一头,咬牙盯着言欢的腿。
言欢困难地咽了口口水,事情的发展和他想的不一样,他猜不出林萧然在想什么,只能抿紧唇,忐忑地等待。
尽管公馆大的吓人,但黑子是拉着医生一路飞奔的,片刻不敢耽搁,没多久就回到了客厅。
这是医生两天内第二次见言欢了,接到林少的眼神后即刻上前查看,只是在心里默默感叹了一下,言少这两天怕是霉运缠身了吧。
牛仔裤上还沾着玻璃渣子和小块,医生当机立断,从医疗箱里拿出剪刀,把膝盖以下的裤子沿着裤缝剪开,然后拆掉。总比让言欢整条脱掉来得容易。
医生长舒了口气,还好不怎么严重。膝盖下部有几个被大块玻璃戳的较深的伤口,但都只是皮肉伤,没动到筋骨。皮肤上有擦伤破皮的红痕,最后小腿上的貌似是被撞过的淤青。
医生看向林萧然,“言少的伤都是皮肉伤,不严重,我现在处理好后上药就行。”
林萧然看着白皙腿上的血迹,脸色黑的难看,沉默地点了点头。
医生得令赶紧先把玻璃渣清干净,然后消毒,上药,裹好绷带,最后还给言欢打了一针破伤风。
言欢全程一句话都没说,一声都没哼,疼了就咬紧牙关,握紧拳头。林萧然也只是安静地看着医生处理伤口,黑眸不昧不明,复杂的让人根本猜不透。
等大功告成,医生迫不及待出了低气压的东北主栋,黑子和孙领文也有眼色地退出客厅,把空间留给两人。
林萧然沉默半晌,就在言欢坐立不安想开口的时候,男人站起来面无表情地走到他面前。
言欢神经猛地绷紧,等着狂风骤雨降临,可下一秒,却被林萧然抱到怀里坐回了沙发上。男人把他胸前,一下下抚摸着他的头发。
言欢懵了,不知道这是唱的哪一出。
“你想的事情是不会发生的。”林萧然冷声说了一句。
语气平静淡定,言欢却心惊胆颤,他直起身子瞪大了眼望向男人。
林萧然暗眸抚上言欢的脸庞,“我不是说过吗,你身上多条红痕我都舍不得。”说完看向言欢腿上的绷带,眼神真的带着心疼。
言欢心慌了,喃喃地说不出话。虽然男人说的是爱语,可话里冷漠无情,带着不容反抗的压制,还有那双凌厉的眼睛,好像把言欢心底小小的心思都看透了。
林萧然嘴角微微上扬,在言欢的额头,眉间,眼睛,鼻子,脸颊一下下轻啄着,然后鼻尖抵着鼻尖,不让言欢有任何避开自己视线的可能。
“你可以再试着推开我,但我是不会给你可乘之机的。”
言欢想要自己惩罚他,想要自己暴怒生气,想要自己主动推开他,甚至想以此封闭自己的内心,林萧然不会让他如愿的。
言欢呼吸一窒,林萧然看得透他的心思,他自然也明白男人在说些什么。言欢的心凉了,然后又忐忑地跳个不停,现在他该怎么办呢?再在这样的林萧然身边待下去,自己的心要怎么办?
林萧然看到言欢眼中的绝望和挣扎,就知道这比上次刑室的震慑更管用,是从心理上把言欢击溃了。
有人说过,爱情就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这一场,他险胜了。
林萧然搂紧怀里发颤的人,吻上微凉的嘴唇,并不激烈,而是缓慢的舔舐吮吸,舌头强势地占领口腔的每一寸,最后含住小舌逗弄。
这是一个强制的,宣告姓的吻,甚至有些冷意。告诉言欢,他是属于林萧然的,并且永远都不可能推开自己。
林萧然放过红唇后仍流连地轻啄了几下,低声却不容置疑地命令,“今天在家休息”。
说完把言欢放回沙发,叫了声黑子和领文,头也不回地出了公馆。
林萧然是没惩罚言欢,可不代表他的怒气消了。
言欢看着男人的背影消逝,无措地闭上眼靠在沙发上,久久没有动弹。
第六十三章 扫墓
今天錱域的气温简直降到了冰点,宝仑,天皇,伍恺,霖宇几个集团的管理高层轮番被叫来作年终报告。
按理说现在到了年底,做业绩报告再平常不过。他们也都早早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