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觉得………”
“这茶太好喝了!”
“……”三人一脸黑线,安进嘴角抽搐,恨不得啪他两巴掌。
你丫根本就没听我说话呢,山楂茶第一次喝吗?!
安进将剩下的山楂全塞到了白古怀里,亲切地将他送出了门,还不忘交待一句,“白大哥,麻烦您吃饱喝好了赶紧回去验尸哈。”
白古很难得的没有甩脸色,只是客气地说了一句:“行,半个时辰后来义庄找我。”
“好嘞!”安进笑眯眯地送走了他。
“大…大人,您是不是没听清他说啥?”师爷颤颤巍巍地问。
“听见了,他说半个时辰后去义庄找……义庄!找!他!卧槽!”
白大哥,你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安进:义庄总给我一种不祥的感觉。
白古:你不是无神论吗?
安进:我怕的又不是神!
白古:……
☆、义庄一日游
“大人,没事小的先回去了!”师爷冯言撂下这话,逃命似的跑了个没影。
“大人,没事小的……”赵庆正欲效仿,被安进一把抓住了腰带,扯了回来。
“你忍心让大人我一个人去义庄?庆啊,我待你不薄啊,你怎么能如此狠心呐?”安进苦情戏唱得起劲,一脸悲痛欲绝,食指狠狠地戳在了捕头晃个不停的脑门上。
“大……”赵庆还想说点什么,已经被安进捂着嘴拖出了衙门后门。
两人再次沿着田埂往树林背面走去,今夜夜空挂着的刚好是毛月亮,朦朦胧胧似隔了一层纱。那不祥的乌鸦又开始在树上叫了起来,听起来像个嗓音沙哑的女人在呼喊。
“赵…赵庆,你知道毛月亮代表什么吗……”安进嫌周围太安静,一阵风吹过都草木皆兵,只好搜肠刮肚地寻找话题。
“知…知道……大人,毛月亮代表…代表阴气重,是猛鬼出没的最好时候……”赵庆哆哆嗦嗦地说着,心想这大人啥毛病,越是害怕越要提。
“……”安进嘴角一抽,差点没晕倒。
毛月亮代表明天要刮风啊!你特么的说什么猛鬼啊,你是要吓死本大人吗!
“咱抱着走吧,庆。”
“好啊,大人。”
猛鬼:不忍直视……
两人牵着手抱着腰恩恩爱爱地走到了仵作的田边,两栋房子都透出一丝微弱而昏黄的光线,在这朦胧静谧的夜里,显得更加可怕。
“巴…巴金不是说过,灯能给黑夜里的行人带去一点勇气,一点温暖……”
“为…为什么我感觉不到啊……”
安进带着哭腔,拽着身后的赵庆往前挪。这个怂货,比本大人还不如。
赵庆也带着哭腔,“八…八斤是谁啊,大人……”
两人抱团来到了义庄门口,风把义庄门上挂着的白布吹了起来,飘起的一角,安进瞄见里头摆着几张很高的木板床。
屋子里光线很暗,木板床摆得离门很远,但傻子都知道,那上面不是睡人的。
“走吧,来都来了。仵作还在里面等我们呢。”安进深呼吸完,便拉着赵庆胳膊要进去。谁知赵庆早已双脚无力,浑身瘫软,整个身子挂在了安进身上。
“……”平安城最年轻有为的捕头?你怕是个关系户吧……
“大人,您自己进去吧,小的打死也不去了。”赵庆声音里透着看破红尘的决绝。
“下个月……”安进刚想威胁一句。
“不要了,月钱不要了……”赵庆已经坐在了地上,头摇个不停,脸色煞白。
连钱都不要的人,安进是拿他没办法了。看来只能自己进去了,还好仵作在里头等着。
安进轻轻掀开门帘,那白布摸在手里很粗糙,还带着点冰凉的触感,鸡皮疙瘩瞬间从手指头爬到了小臂上。
一阵风吹进去,点在门口的烛火微微晃动了几下,自己的影子投在墙上,看起来分外狰狞。
进门后,一阵檀香气味扑面而来,这味道安进再熟悉不过了,白仵作专用古龙水香型,想来这义庄被他收拾得很整洁。
“白兄……”安进发出微弱的呼唤,生怕惊动了里头躺着的各位大哥大婶。
安进在心里默默鄙视了自己一百遍,自己好歹也是21世纪培养的正儿八经、崇尚科学的大学生,无神论是他从小的信仰。现在这副模样,让他前世的兄弟们看见了,可要被笑一年。
“白大哥?”安进轻轻唤了几声,没人答应。
义庄就一间房,挺宽敞,靠门口这边是仵作摆着的一些工具,还有零碎的几张桌椅。靠里面大概摆了十来张高脚平板床,依稀可见有两张上头是躺着“人”的。
安进哆哆嗦嗦不敢走近,心里咒骂这白仵作竟然不在,正欲转身出去,却发现靠自己最近的那张床上躺着的人,穿的正是白古平日那身白袍子。
“……”这人究竟什么毛病,竟然躺在义庄里睡觉!本大人叫你还叫不醒!
安进胆子大些了,或者说那溢满胸腔的恐惧被一丝愤怒压了下去。他挺直了身板儿,气冲冲地走了过去,想一巴掌把他拍醒。
离白古躺着的床越来越近了,安进想着自己是拍他脸还是拍他胸呢。还是拍脸吧,反正他睡着了也不知道。等他惊醒,就说…打蚊子。
模模糊糊的,也看不清人,但那身衣服安进不会认错。认识白古几个月了,他就穿这么一身衣服,安进对它比对自己的褂子都熟。
“啪”他一巴掌拍了过去,考虑到白古的脾姓,他下手没有很重。
“醒……”刚喊出一个字,手就触电般的缩了回来。
不对呀,怎么这么冷,这么硬……这触感……
他俯下身,凑近躺着的那张脸,细细看去。
卧槽!不是白骨精!
他看到的那张脸,正是和自己有着八分相似的钱家管家的脸,那原本白皙的肤色已经透出一些青紫,柔软细腻的脸颊变得冰冷僵硬。
烛火晃动间,自己的影子在他身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阴影移动时,那早已没有了呼吸的身躯似乎马上就要动起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安进回身狂奔,尖叫着冲出了义庄。
三分钟后,他愤怒的咆哮刺破平安城宁静的夜空,“白骨精!卧槽!尼玛!!!”
“大…大人,您还好吧?我刚刚看到仵作房子里有人影,想来他还没去义庄。”赵庆悄咪咪走了过来,小声嘀咕道。心里一万个庆幸,还好没跟着进去。
“……”安进无力地回身看了他一眼,本大人心好累。
等他心跳稍微平静了一些,才想起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事。他好像冲到田里跑了几圈?
算了,不管了,如果踩坏了什么,就当报仇了。
正想着,一阵关门声从旁边传来,白古轻飘飘地走了过来。
“大人来了!”他看起来心情不错,还主动打起了招呼。
“怎么不进去呢?”他饶有兴致地嘴角一勾,斜睨着安进苍白的脸,满头的汗,还有他鼻腔里喷出的热气。
安进冷笑一声,明-ri-你看到自己的田就高兴不起来了。
“你为何将自己的衣服穿着死者身上?!”安进没忍住,开门见山地问。这么变态的仵作他第一次见到!
“您已经进去了?”白古一愣,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睛里闪过一抹笑意。
你还有脸笑!安进“滋滋”地磨起了牙。
“本大人不仅进去了,还……”他撇了撇嘴,心里念念有词。
丰管家,帅管家,求求你不要见怪,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本大人刚刚认错人了……
“白某只是将脏了的衣服,洗干净用作裹尸布而已,节省银子。”白古轻描淡写地解释完,便率先打起帘子进去了。
卧槽,有话就不能再外头说?还有,拿自己的衣服作裹尸布?钱不是这么省的吧,大哥!
安进极其不情愿地跟了进去。还好,有白古在,安进那狂跳不已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不少。
白古走到死者旁边,掀起那裹尸布,继续做着什么,似乎是善后。
安进就靠在义庄的门边上,不打算过去,隔着十来米的距离,向白古问起了验尸结果。
“结果怎么样,确定是凶杀了吗?”
“确定。我在死者尸体里还发现了更有意思的东西。”
有意思的东西?安进一下瞪大了眼。
“死者的胃内有蒙汗药。他是服了蒙汗药之后,才被□□毒死的。”白古边说边盖上了布,朝这边走了过来。
见他忙完,安进赶紧钻出了门,还是站在外头说话好,站在义庄里他感觉脑子都不好使了。白古在义庄旁边的井里打水洗手,洗了许久才擦干净走过来。
“你的意思是有人先给他灌了蒙汗药,再把他毒死。”安进双眼都发光了,这发现太重要了!
不愧是白古,若是全全交给老周他们,只怕这死者就含恨九泉了。
这恰好也解释了为什么丰离死时那么安详,因为他已经被迷晕了,所以也并没有感受到太大的痛苦。
“现在咱们只要查出谁买了蒙汗药,就能找出凶手了?”安进有些激动,幸福来得太突然,破案指日可待啊!
“大人,蒙汗药是禁药,只能通过私下买卖,查起来极难。”赵庆补了一句。对违禁品捕头是最熟悉不过了,往往都是他们在抓。
“这么说,蒙汗药这条路是断了。”安进叹了口气,“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查动机了,看看他们之间究竟有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大人,咱回去歇息吧,明儿个再去打探。”赵庆巴不得赶紧走。他朝安进眨了眨眼,瞟了瞟旁边的田地。
“噢!对!咱赶紧回去吧!”安进会意,连忙转身告辞。
“白兄,你也赶紧回去吧,最近山里野猪野狼多,小心他们下山来!”安进边往回走边冲白古喊。
“……”白古不明所以地朝自己家里走去。野猪野狼?为何心里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算了,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安进:不,你没有想多。
☆、兄弟反目
第二日,安进正在小厨房里抱着一碗白粥喝,玉翠就带着自己做的肉包子进了门。
不仅带来了皮薄馅大的鲜肉包,还带来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她从胭脂坊的姐妹口中听到了关于钱家大少爷钱明晖的桃色八卦。
钱家管家被杀的消息一经发布,全城轰动,一半人好奇这幕后主谋,一半人惋惜他香消玉殒。所以近几日城里大小茶馆酒楼,都在纷纷议论此事,玉翠她们当然也不例外。
“我那姐妹听胭脂坊一个姑娘说,钱大少爷有次喝醉了,在厢房里大发脾气,把花瓶、酒杯砸了不少,还差点打了那姑娘呢!”
“噢?为何?”安进和赵庆、冯言三人边吃包子边听故事。
“不知道啊,他不肯说,姑娘们也不敢多问。只听他边砸边喊,‘不知好歹的东西,竟敢拒绝本少爷,老子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玉翠见众人很感兴趣,便也添油加醋地猜了起来。
“这钱大少爷想必是追求那丰离,被丰离冷言拒绝,所以气不打一处来。你们说,人是他杀的吗?”
“现在说是他杀的,还为时过早。不过……”安进瞟了一眼从后门走进来,满脸铁青的白古,撂下一句“八九不离十吧”,转身跑了。
“……”几人感受到渐渐逼近的寒氵朝,纷纷跟着县令跑了出去。
“白仵作…这是特地给你留的包子…你慢慢吃……”玉翠不明所以,只觉得冷着一张脸的白仵作也甚是好看,恭顺地献上包子便告退了。
白古愤恨地大口咬着包子,完全没了平日的斯文模样,他这是把包子当做某人的头了。
安进想下午去一趟碧云轩查探查探情况,可是又不敢喊白古。他默默看了看身边两个下属,白古不去的话,那不是全靠自己了?
不行,自己还没这个能力。安进非常难得谦虚了一把。
“走,趁他在吃包子,咱去把昨晚的犯罪现场收拾收拾。”
“……”两名下属欲哭无泪,五两银子一个月不光要种自家田,还得种别家田?
中午吃饭时,累得浑身大汗的安进盯着桌上那盘看起来香脆可口、外焦里嫩的葱煎蛋迟迟不敢下筷子。
白骨精,你…没下毒吧?
直到白古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几人才迫不及待地伸筷子开吃。安进看白古气消了,松了一口气。
一上午的活儿没白干,终于把白古的田恢复了原先的模样。你别说,还真是越看越好看,有种整齐划一的美。
安进边吃边夸起来。
“白兄手艺真好,连葱煎蛋都能煎得如此圆,嘿嘿……”
“白兄手艺真好,连白菜汤都能煮得如此甜,嘿嘿……”
“白兄……”这第三句夸奖还没说完,就被白古一个眼神打断了。
“有事快说。”他言简意赅地丢出四个字。
“呵呵呵,白兄,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想请你吃个饭,去平安城最大的酒楼!”安进摸了摸钱袋子,这点儿银子吃一顿应该不打紧吧。
“我不爱上酒楼。”白古没表现出多大的热情。
“没关系,一回生二回熟嘛,我知道酒楼的菜不如白兄自己做的好吃,但也可以去尝尝鲜嘛……”
“不去。”拒绝得很干脆。
“……”没办法了,只能拿出杀手锏了。
“白兄,其实吧,吃饭是其次,本大人主要还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