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的震撼之情,除此之外,置物架上空空荡荡,别无他物。
周向晚那时候很奇怪,为什么要摆一模一样的两瓶呢?难道是和杜枫的情侣套装?后来才明白那是因为吴凉觉得这样对称!好看!
周向晚摇头叹息:吴凉,作为总裁圈和gay圈的耻辱,长成如今的模样,全靠基因优势以及吃得不多,没有发福。
吴凉感觉自己要承受不住了,但他现在依然对周向晚充满了感激,硬是揉了揉眉心,平和道:“我去喝杯水冷静一下。”
周向晚道:“噢。厨房有吃的,你吃了再过来。”
吴凉七绕八拐,一位叫Tony老师的造型师给他弄了一杯蓝汪汪的高分子蛋白液,跟他说周向晚最爱喝,吴凉喝了一口,难吃到窒息,对着tony礼貌假笑一声,背过身去,面无表情地想周向晚的脑子一定是被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喝坏的!
吴凉在厨房找到几颗干巴巴的土豆,心酸地想就当陪一米九的巨型少女玩一天,吴凉,你可以,你能行!
正这么想着,突然听见了一声巨响,吴凉眉头微蹙,朝着周向晚的房间跑去,推开土味死直男的试衣间,只见里面漆黑一片,唯有阳光透过隔热帘,渗出微微的光。
吴凉就借着这一点光看清了房间内的惨状,这房间的衣服数以万计,全像雪崩了那样倒了下来,连着架子堆在地上,最糟糕的是,不知怎么回事,天花板的水晶灯也掉下来了。
“周向晚!你在哪!?”吴凉在衣服堆上连滚带爬,拉开帘子,房间内顿时亮堂了,“周向晚!”
这时,角落里一堆小山似的衣服堆动了动,周向晚冒出了小半张脸,金发乱糟糟的,茫然又懵逼地看着吴凉。
吴凉无奈道:“怎么回事?你怎么连自己家都拆?”
原来,周向晚闲着无聊,玩起了无人机,无人机撞到了水晶灯,水晶灯落下来的时候震翻了衣架,一排衣架倒了,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连着其他所有衣架都倒了下来。
周向晚陷在衣服堆里,顿时觉得蛮好玩的,又钻了进去,艰难游到吴凉旁边,抱住他的腿,道:“吴凉,我们去三楼修眉毛吧?”
吴凉十分不适应别人碰到他,霎时浑身难受,把周向晚从衣服堆里扒拉出来,边扒边吼道:“周向晚!!!”
周向晚露出一颗头:“啊?”
吴凉:“我输了,我扛不住,我想回家!你家厨房什么也没有!!!”
周向晚奇怪道:“有啊,tony不是给你泡了蛋白粉?”
吴凉眼神毫无光彩:“我想吃点人类该吃的东西。”
周向晚:“……”
吴凉认真补充:“比如方便面。”
周向晚:“……”
吴凉生怕周向晚要带他去修眉毛,又道:“我吃完就去vegas。”
周向晚见吴凉满眼红血丝,又气又饿,只好送吴凉回了家。吴凉到家,立马泡了一桶方便面,心满意足地吃完,开始打包行李。
周向晚等在外面无聊,经吴凉同意后,来到了他家书房,依旧是极简风格,书架上的书堆得整整齐齐,按字母排序,五花八门,什么都有,什么金融,法律,语言,小说,漫画等等,周向晚甚至还看见了几本禽类养殖技术。
周向晚教养极好,手在口袋里揣揣好,也不去动吴凉东西,只草草地往书桌上看,眼神忽的一凝。只见台灯下,放着一个塑料玩偶,那玩偶做工精致,肩宽腿长,一身蓝色西装,半长金发,眼睛碧蓝,一手握拳,左手正半笑着伸出,似乎是在和空气握手。
周向晚非常惊异——太突兀了!为什么吴凉书桌上会有这种东西?而且,这塑料人有几分像是十年之后,脸上多了几条褶子,并留了胡须的他。
周向晚盯着塑料人,越看越像自己,越看心情越复杂。
难道吴凉其实暗恋他?他才是白月光,而杜枫只是一个替身?
还是对他日久生情,然后移情别恋,但求而不得,只好做了一个周向晚版塑料小人,以作慰藉?
周向晚虽然是憋屈的富二代,但因为有钱又有颜,在感情上就没遇到过挫折,从幼儿园就开始收情书,要是能将别人对他的表白具现化,恐怕能有三百吨重。
所以,在他的脑袋瓜子里,别人喜欢他才是正常,不喜欢他才是怪事一件!
周向晚神思恍惚地用手机拍下塑料人,越想越觉得吴凉暗恋自己,以至于吴凉进来的时候,周向晚被吓了一跳。
吴凉平淡道:“怎么了?你是不是把我什么东西砸了。”
周向晚强行掩饰紧张,道:“没啊,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我连指纹都没留下。”
吴凉点了点头,貌似不经意地看了书桌一眼,道:“我坐民航,到时我们电话联系。”
周向晚从吴凉的眼神中得出了很多信息。
吴凉会不会是故意让他看见那个塑料人的呢?
这也许是成年人心照不宣的试探,那么他要去坐飞机是不是一种欲擒故纵?
周向晚低声问道:“为什么?”
吴凉拉着行李箱,道:“我已经对你让了步,答应你去vegas,我现在想一个人在飞机上静静。”
周向晚质疑道:“你是不是想跑路?把订单拿来我看看。”
吴凉拿起手机,无奈地调出订单。周向晚认真看了一眼,抿了抿嘴唇,轻声道:“那随便你吧。”
这下吴凉突然害怕了。
“你不跟我闹?”
“有什么好闹的?我又不是你的三岁儿子,”周向晚莞尔一笑,“我们是朋友,朋友就要互相尊重,对不对?”
吴凉看着他天使般纯良的笑容,更害怕了。
周向晚笑完之后,和吴凉告别,一出门,就买好了吴凉航班的头等舱。
钱盟开车送他去机场,劝道:“周少,你这叫热脸贴别人冷屁股,何必。”
周向晚接触到了一句新的俗语,明白了它的表面意思,道:“怎么说,我不想拿脸贴他屁股。中国看相学,叫什么,哦,印堂发黑,吴凉一脸倒霉相,怕是要短命,我这几个月得跟着他,保护他。”
钱盟:“……醒醒,周少,吴总短命说不定是被你烦的。”
周向晚又道:“我觉得他暗恋我。他就是想看看我愿不愿意放下架子陪他挤臭臭的公用飞机。这是一个对我的测试。”
钱盟:“???”
吴凉安检,登机,找到座位,放好行李,落座。
十分顺利,顺利得他都有点不信了,直到旁边一个女人落座,才彻底放下心来——终于可以好好睡一会儿了。
吴凉找空姐要了一杯可乐,在可乐里熟练地放了一把白白绿绿的药片,起身去了厕所。
这样等他上完厕所回来,药也融化了,喝了正好可以睡觉。
此时,一个头戴鸭舌帽,高挺的鼻子上架着一副墨镜男人来到吴凉的位置,和靠窗的女人低声说了几句话,女人被男人的美色迷惑,再者去头等舱自然是好的,欣然和男人换了位置。
男人在位置上舒展了一下肢体,盯着吴凉座位上的可乐,想了想,呼叫了餐务员。
吴凉从过道走到座位上,发现原本该坐在他旁边的大姐变成了一个熟人,这人手里拿着他的可乐,而原本放可乐的地方放了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
这个人,当然是周向晚了。
吴凉心想我到底做了什么孽,咬牙道:“你怎么又来了。周向晚,你不是说会尊重我?”
周向晚道:“对,我也没逼你做什么啊。我忍着糟糕的环境,和一堆奇怪的人坐一起,牺牲的明明是我。”
吴凉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把可乐还给我。”
周向晚道:“你喝牛奶。”
吴凉并不愿意让周向晚知道他在可乐里放了药,特别是精神药物。
吴凉只得哄道:“我喝牛奶,可以。但是你把可乐倒了。”
周向晚很多年没有喝可乐,有些怀念,晃了晃杯子,道:“多浪费啊。”
说着,周向晚端起杯子,吨吨吨一口闷。
吴凉匆忙去夺,“周向晚,里面有药!”
太迟了。
周向晚一口就咽下去了,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道:“什么药?”
吴凉没有办法形容那一刻他的心情,三秒后,他麻木了,一屁股重重坐在位置上,用一种“你又作死”的表情看着周向晚,道:“我在可乐里放了抗焦虑药和安眠药。”
周向晚:“……你放了多少?”
吴凉道:“因为我有抗药姓,所以剂量是普通人的两倍,你觉得还好吗?”
周向晚表情平和道:“不要紧,这种药我吃得多了,抗药姓比你还强。只要不含佐匹克隆这个成份就行。”
周向晚说着,带上了眼罩,他十指交叉,放在小腹中央,嘴角泛着迷之微笑,让吴凉有了一种看见菩萨的错觉。
吴凉道:“你真没事?”
“没事。”周向晚的眼睛被黑色的眼罩挡着,露出他薄薄的嘴唇和棱角分明的下巴,偏偏他一直在神秘地微笑,看起来有点惊悚。
吴凉忙喝了一口牛奶压惊,推了推周向晚,道:“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也就是这时,飞机起飞了。令人头疼的轰鸣声嗡嗡震动着,周向晚摸索着伸手,拍了拍吴凉的手背。
周向晚道:“我知道你怕飞机,没有关系,和我一起睡吧,我有翅膀,会保护你的。”
话音刚落,嗡鸣声忽的偃旗息鼓,陷入了寂静。
周向晚顿了一顿,抬起脸,食指一推把眼罩顶到额头,迷茫道:“到了?”
吴凉道:“……还没有起飞。”
广播里传来了机长道歉,好像是机身故障什么的,周向晚浑浑噩噩地被吴凉拉起来,听见他说,“我们要改签。”
周向晚努力了一下,没能迈开步子,长手长脚地要往吴凉身上挂,道:“走不动,你背我。”
吴凉瞬间被压垮了腰,梗着脖子试图把周向晚背起来,脖子上支楞出几根青筋,周向晚人看着瘦,但浑身都是肌肉,吴凉艰难走了几步,涨红了脸,断续道:“天使,你能自己扑腾吗?”
第26章 扎心浪子周向晚
吴凉觉得,自从他摊上周向晚这倒霉玩意儿之后,他人生的地狱hard模式就开始了。
吴凉扶着周向晚下了飞机,把祖宗送进贵宾室,办好转机手续,再急匆匆过去,对一脸“我的心愿是世界和平”的周向晚道:“二十分钟,你给我撑住!”
周向晚躺在贵宾室的按摩椅上,双手举起,用拇指和食指撑着眼皮,勾着嘴角,像是做了一个鬼脸,但吴凉知道他现在反应非常慢,慢得都不知道有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
吴凉摇了摇他肩膀,道:“你还能不能行了?你手机在哪里?”
“嗯?”
“我说,你手机给我,我叫你保镖来接你。”
“不——行。”周向晚缓慢地眨眨眼睛,微笑道:“不——能——叫——他们,他——们——会——害——我——的。”
吴凉道只以为周向晚在说胡话,弯下腰来摸他的口袋,道:“你欠成这样,还活到这么大,完全是因为你长得好看。”
周向晚认真道:“其实,最重要的是,我有钱。”
吴凉往外拿手机,赞同道:“没错。密码多少?”
周向晚见吴凉拿着手机要解锁,撅着嘴哼了一声,抬起巴掌极其敏捷地啪一下把手机打掉,握着吴凉的手,往前一拉,吴凉一时没有防备,趴倒在他胸口,“放开!”
周向晚拿起手机,调出摄像头,摁着吴凉脖子,硬是把脑袋搁在吴凉肩膀上,“我们自拍吧。”吴凉不喜欢拍照片,偏过了脸,咔嚓一声,周向晚按下了拍摄键。
那照片上,周向晚微笑得体,盛世美颜,而吴凉糊成表情包,最糟糕的是由于角度问题,吴凉就像是侧头偷亲了周向晚一样。
“周向晚,你把照片删了。”
“我不。”周向晚把手机往裤档里一塞,激动地像个弱智小孩,“你来掏。掏出来就是你的!”
吴凉:“……”
平时周向晚在清醒状态下就够不讲道理了,喝醉酒或吃错药后简直不能更难搞,吴凉毫无办法,只得尬哄,道:“那不删。你放开我,行吗?周少,你,那个是全世界最可爱的人。”
“我——知——道。不用——你说。”周向晚搂着吴凉不放手,缓缓道:“但是不行。要一起躲起来,很危险,如果,有人,想害我,现在我连自保,都做不到,护不住你的。”
吴凉艰难抬头,坐在周向晚腿上撑起手臂,俯视周向晚,道:“你别激动,没有人想害你。”
“有。有的。”周向晚像是完全清醒了,眼睛睁开,却仍是抱着吴凉不放,“你不懂。一旦示弱,那些人就会扑上来,把你咬的渣都不剩。”
吴凉:“……你是不是有了自己是总统的错觉。”
周向晚眼神平视前方,恍惚道:“是真的。我,不知道几岁的时候,我的保姆和保镖合伙把我绑架了。”
吴凉忙捂住耳朵,道:“等等,这你隐私,我不想听。你冷静一点。”
周向晚硬是凑到吴凉耳边,微笑道:“我就要讲。”
吴凉:“……”
“我以前也挺怕高的,但是他们把我吊在楼顶上,吊了一天,我就不怕高了。”
“后来,我再也不能容忍家里有别人,我妈就一直一个人在家里照顾我。可是如果那天,家里有人的话,我妈妈就不会死。我早上还在巴黎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