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的我都会了，现在我想去拼一把，倒是你，以后要照顾好自己……”别让他担心。
万彦轻声地说，“因为我，你是因为我才走的。”
“想什么呢？”范云天想揉揉他的头，余光却瞥见不远处的纯白身影，他放下手，把万彦的身子掉转了方向，“去吧，你的男朋友来接你了。”
他同样转身走了，假装没看到艾德里恩那道侵略的视线。
不知道对方抽什么风，幼稚地欺负他就算了，最近几次还做出一些让范云天起鸡皮疙瘩的举动。
比如昨天范云天在花田间散步，和艾德里恩冤家路窄打了一架，之后范云天凭借着体型优势把人压在身下。
气喘吁吁从艾德里恩身上下来，刚要撂下几句狠话，就见对方把手伸向了下身，闭着眼开始自.慰。
漂亮高傲的少年躺在蓝色矢车菊的花海里低.喘，还挺赏心悦目。
……赏心悦目你妹！那一瞬间范云天的人生观都要倒塌了！
“咳咳咳咳咳你有病啊！”
“你坐在我那里煽风点火，有反应不是很正常的么？”艾德里恩睁开了一只眼，手下继续动作。
那沾染着欲望的、漂浮着一层雾气的眼睛让范云天有些不自然移开头。
他逃也似的离开现场，可最后又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那片幽深的蓝。
接下来这段时间范云天忙着给家人做思想工作，对于未来他同样迷茫，但范云天心想，不管如何都比处处受人针对的好。
临走的前一晚，万彦给了范云天一笔之前做梦都不敢想的巨款。
“这笔钱……哪里来的？”
万彦身上浓烈的属于艾德里恩的信息素，让范云天的心一下子跌倒谷底。
“并不是为了你，我自己也败给了虚荣。”万彦努力忍住眼眶里的泪意，“这一切我都不后悔，可是现在，我还是很难过……再也回不去了。”
范云天看到了他眼里的爱意，只觉得手上的卡烫手得很。
“你走吧，我现在不想见到你……”万彦拧开头。
范云天很想把卡折断扔掉狠狠踩几脚，很想紧紧抱住眼前的人，但是他知道这样只是在万彦心口上撒盐。
他捏紧那张卡，眼里带着无言的深情。“小彦，你要好好的。”
万彦哭着说，“那就不要再和我见面了。”
之后的十年，他们没有任何的联系。
……
银河旋臂的一处偏远角落，一颗行星的码头上星舰穿梭，正在进行忙碌的交易。
这个星球其貌不扬，稀土储量和产量却均居银河联邦首位，而最近刚以十二亿星币拍卖给联邦最年轻也最大的星球开发商范云天。
一周前还怒斥范云天疯了的东歌如今心服口服，狗腿地捶着范云天的腿，一阵尬吹。
“老板您果然是高瞻远瞩，怎么就他娘的一眼看出来那颗丑不拉几的星球遍地宝藏呢？牛！太牛了！”
此时他们受邀来到首都星参加一场私人酒会，休息室里没有别人，但范云天还是嫌他丢脸，推开了他。
当年那个住在三等矿星破烂棚屋里的范云天打死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他能站在首都星的最顶端。
实力、运气、助手、超乎常人的敏锐判断力……还有那笔启动资金，让一家名不见经传的贸易小公司演变成联邦规模最大的一流集团。
而范云天，就这样成了一代商业传奇。
东歌，也就是那位曾经和他关系不错的同学，十年前和他一起奔波在银河各个角落，一步一步闯荡到了现在。
东歌蹲得腿有些麻，被这么一推反而半个身子倒在范云天大腿上，他干脆趴着不走，问道：“这阶段不忙，赶紧找个地方休假！我还想见证你富可敌国那一天，要是你猝死了我该怎么办？”
常年游走各地，范云天也觉得最近有些累，他刚想答应，就见门被推开，一位身穿浅灰色西装的精致青年走进来。
范云天大脑充血，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小……彦……”
万彦进来时正巧听见东歌的后半句话，又见对方趴在范云天大腿上，顿时误会了两人的关系。
他掩下心中的涩然，笑道：“范总，别来无恙。”
范云天为这个称呼一窒，艰难地扯起嘴角，“你和他……过得怎么样？”
八年前，星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天才科学家艾德里恩和伴侣万彦结婚的新闻。范云天没有勇气点开，也没有勇气在收到请帖时赶回首都星抢回万彦。
那时他一无所有，根本不觉得万彦跟着他能得到幸福。
“就那样吧，”万彦的声音把男人从回忆中唤醒，“我在联邦图书馆的档案馆工作，还算清闲。至于艾德里恩……你应该也有所了解，科学狂人一个，成天就知道泡在实验室里……”
范云天说，“我是指感情上。”
唐突的话让在场的人皆是愣住，东歌见状不对忙溜之大吉，只留下两个人在那相互对视。
“相处的时间都没有，哪来的感情。”最后，万彦露出略带自嘲的笑。
“那你……”
“开玩笑啦。”万彦突然朝他眨了下眼睛，他并不想在如今事业爱情双丰收的初恋面前显露狼狈的那一面。
“结婚后他收敛了很多，没有再像以前那样花天酒地，对我也很好，最近我们准备要一个宝宝。”
这番话彻底让范云天冷静下来。
“那就好。”范云天寻了个理由离开这里，体贴地把休息室让给了他。
而在男人走后，万彦支撑不住倒在了他刚才坐过的位置上，脸靠着椅背，闭着眼感受着他身上的余温。
艾德里恩收敛，是忙于献身科学事业；对他很好，却冷冰冰的没有感情……想要一个宝宝，但只是因为那个人说他需要一个孩子传宗接代……
万彦无数次想要离婚，想要不顾一切去找范云天。那段采访范云天的视频他看了成千上万遍，也只有这时，死去的心才会鲜活的跳动起来。
这一次破天荒参加商业酒会，也是冲着范云天来的。
然而如今知道对方早已开始了新的恋情……万彦苦笑，虔诚地轻吻了一下椅背，就像吻落在范云天的背上一般，“哥，你要幸福啊。”
接下来的聚会范云天完全提不起兴致，和东歌交代清楚之后他提前离场，随便找了一颗辖下的原始星球开始休假。
那是一颗生机盎然的森林星球，买下它也是被这片无边无际的绿所吸引。
范云天把星舰挺好，拿着远古的铁质工具钻进茂密的森林。
他看中了一处湖畔，打算在湖边搭建一间小屋。
见天色还早，范云天拿着一柄斧头来到高耸入云又年幼的白松树林里，砍伐了一些作为建筑材料。
屋子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建好的，这段日子他恐怕只能睡在树上。
范云天爬上一棵粗壮的爬满藤蔓的古树上，眺望四周的景致，然后就看到了一艘飞舰穿破大气层急速坠落。
他估算了大致方位，带上医疗急救包赶紧跑过去。
坠毁的飞船摔得七零八落，范云天从焦黑的残骸中扯出被安全气囊包裹着的驾驶员。
看到那个人的正脸时，范云天惊得手上的箱子差点砸到对方的漂亮脸蛋上。
这不是……艾德里恩么？
☆、情敌，殉情不？（四）
出于人道主义，范云天没有丢下重伤的情敌不管。
处理完伤口，范云天背着他找到一个半大的山洞，却被对方以脏乱差的理由拒绝了。
“条件所限。”他把背上的人放在较为平整干燥的地方。
范云天折回星舰搬了些日用品和食物，回来时靠坐在石壁上闭目养神的青年睁开眼。
“你有星舰，为什么还带我来这种鬼地方。”
范云天把一个睡袋扔给对方，没有解释那艘飞船太过逼仄，而是回道：“我们还没有熟到那个份上。”
艾德里恩不说话了，绷紧嘴角，不高兴地扭过头看向了洞外。
等范云天把自己手头的事情干完了，转头就发现艾德里恩仍维持那个姿势，手上的睡袋拆都没拆。
“你连打开包装把睡袋拿出来铺好钻进去都不会？”
“我是伤患。”艾德里恩理直气壮。
范云天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却莫名肯定对方是在为刚才的话生气。
他接过睡袋，把它铺好，请大爷一样把艾德里恩请进去，接着又拿出压缩饼干，撕好递到艾德里恩嘴边。
对方这才缓和了神色，接过饼干，缩在睡袋里慢条斯理地啃着。
范云天长舒一口气，他居然产生一种是在带孩子的错觉。
照顾艾德里恩的那几天，范云天发现实际相处起来对方很好糊弄，什么洁癖挑食还不是惯出来的毛病？软硬兼施一下就解决了。
就是难哄了点。
在第三天，艾德里恩也主动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做实验。”
范云天观察他的表情，捕捉到了一丝冷硬。“什么实验要让别人对你的飞船动手脚？”
“你想说我罪有应得？后悔救了我？”艾德里恩虽然脸上看起来还是没什么表情，但是语气却变得危险。
“……”范云天一阵心累，“那只是一个单纯的疑问句。”
艾德里恩望着他好一会儿，才缓缓道：“你没看新闻？腺体改造实验，用人工合成信息素代替天生的信息素……保守党那群老古板为了赢得民心，恨不得把我关进监狱。”
即使在医疗伦理健全完善的如今，涉及人体改造的科学实验还是会引起很多民众的恐慌与不适。
这项腺体改造实验已通过国家层层严苛的审批，该具备的不该具备的证件齐全，受试者完全心甘情愿……但还是遭受到了民众大规模的抵制。
一部分Omega 平权主义者反倒非常支持艾德里恩，但是呼声太过微弱，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腺体改造？有没有风险？用什么来代替信息素？”
艾德里恩耐着姓子回答，“理论不会有副作用，具体成分我不能公开，不过人工合成的信息素肯定萃取自纯天然。”
“合成信息素？你疯了吗？”范云天倒吸一口气。
“这是一个全新领域的商机。”艾德里恩鼓动道：“范云天，要不要合作？”
……
艾德里恩叫他把拍摄器打开，拇指盖大小的拍摄器绕着两人转了几圈，自觉地尾随他们身后。
范云天有些别扭的低声问：“为什么要录下来？”
“到时民众肯定会要求公开透明实验过程。”艾德里恩拄着拐杖，心情看上去还不错，微微抬高下巴，“更重要的是，我要每一个人见证我的成功。”
范云天：……妈耶，仿佛看到了开屏的孔雀。
他们的目标是采集适合萃取的样本并尝试着调香。
然后范云天就惊悚的发现艾德里恩不单单收集植物，就连石头、吃剩的鱼骨头和内脏、甚至动物粪便……同样照单全收。
臭不可闻的气味让范云天不住的皱眉，屏着呼吸道：“……没有人愿意散发这种恶臭的信息素。”
“会用到的。”
“那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单单是石头就挑选了一麻袋！”范云天想把手中这一麻袋的石头哐当全砸到艾德里恩头上！
“你懂什么？每一块石头、每一株树木、每一颗浆果的气味都是不同的。”艾德里恩像是闻不到空气里令人难以忍受的气味，把停着一堆苍蝇的鹰的腐尸收进瓶子里。
事后艾德里恩把手都洗脱皮了，洗完又戴回白手套，平静的继续。
范云天心中暗叹一声，几乎每次遇到的艾德里恩都是不同的，不断颠覆他的认知。
一连数月，他们早出晚归，从森林里采到足够多的样本。这期间范云天的小木屋也建好了。
艾德里恩顺便请他搭建了一个简陋的实验室，就在通风的小山坡上。而他就成天泡在那里，仔细的嗅着每一种气味，全身心沉浸在将它们分解或融合的愉悦之中，直到有人给他喂饭。
这一天，艾德里恩见范云天来了，拔去装着透明液体的玻璃瓶的塞子，举到男人的鼻子前。
范云天嗅了嗅，不敢相信地望着对方，“这是……我的信息素？”
艾德里恩对他的惊讶感到很受用，“橙花、迷迭、薄荷、砾石、咸杏仁、水藻、一点点的焦油……合成了你身上呛鼻的信息素。”
范云天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想对我做什么？”
艾德里恩眼神闪烁，“你应该为新产品出一份力。”
“想都别想！”范云天把瓶子放回桌上，“我已经投资了大半个身家，不想再把命也搭进去。”
艾德里恩早知这种结果，于是又朝范云天身后探头探脑的小鹿招招手，在它屁颠屁颠跑过来时一针麻醉了它。
“这是我的宠物！”范云天赶紧阻止，可是艾德里恩已经割开了鹿的咽喉，做起了手术。
过了半小时药效散尽，而艾德里恩也缝合完毕。
小鹿迷瞪着眼醒来，很快注意到脖子有些异样。它朝范云天软软地叫唤，希望主人帮它看看。
一只散发着范云天气味的小鹿。
范云天像是见鬼一样，艾德里恩则难掩兴奋，“成功了！”
他一丝不苟的记录下小鹿的种种表现，紧接着又割开自己的喉咙，对着一面镜子改造腺体。
没有麻醉，看得出艾德里恩正在忍受巨大的痛楚，然而他拿手术刀的手却连抖都没抖。
范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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