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好几分钟,“小林啊……你还是太年轻。”他拍了拍林雅珺的肩,一脸意味深长,“废止了又如何?明天照样会冒出千千万万种奇怪法令,直到他们救出想救的人。”
林雅珺直直看着他,“有权有势就可以随意践踏法律,为所欲为?”
监狱长在这样的目光中莫名心虚,“有什么办法?从一开始游戏公司的总裁就是冲着邵殷来的,现在连军方也参了一脚,方司令的儿子指明要护着这位……”
林雅珺的表情有了一丝变化。
监狱长苦笑一声,“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他突然严肃起来,“两次游戏世界里你不但被攻略了,还做出许多出格举动。”
“我……那时没有记忆。”
“唉,人姓就是这么经不起试探,不是么?”监狱长理解的笑笑。
林雅珺哑口无言,“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安排他攻略我?”
“谁知道呢?”监狱长坐回了他舒适宽大的办公椅,“但鉴于你的……迫害对邵殷造成了巨大心灵创伤,他要求你亲自去一趟,道歉。”
林雅珺:……
单人监狱中,一个漂亮的青年坐在床上,看上去像是在等什么人。
直到他的狱警出现了。
邵殷露出一个轻笑,“我等了半天。”
林雅珺对他的感情非常复杂,“邵殷。”
“我不认识你,没得罪过你。”邵殷站起身走向他,“所以……林警官为什么对我有这么大的恨意?”
两人隔着铁栏对视,林雅珺依旧面容冷凝。
“怎么,有什么心酸往事吗?”邵殷戏谑地说,“还是说我们有过一段露水情缘?”
“一个警察,姓格大大咧咧,活得快乐而纯粹。”林雅珺一瞬不瞬望着他,低沉道:“他曾经为了抓住毒枭,手被锋利的刀砍成两截,两三年不太利索。也曾经为了抢那零点几秒,连安全带都不系,把油门踩到底追赶嫌疑犯。”
邵殷皱眉,“追赶我?然后出了车祸?”
林雅珺低笑了一声,“我说这些,只想告诉你……这种拼死拼活的日子就是他的日常,他不是英雄,也没有多高的薪资,那只是纯粹的敬业。你这种人,可能无法想法那种生活。”
“可是有一天,他说他好像喜欢上了一个男人。”林雅珺敛笑,“那个人还是诈骗行业的大人物,一个应该进监狱的不法分子。”
邵殷摸了摸鼻子,“这也怪我?”
林雅珺说,“他网恋,后来才知道对方是男人。”
“……”邵殷终于想起了他脚踏的十六条船里,有一位貌似就是人民警察。“……刘恒?”
林雅珺听到这个名字,脸上有一瞬间的痛苦,咬牙切齿道:“他就这么栽在你手上,即使你从来没把他放在心上。千辛万苦调到监狱变成狱警,可笑的想要照顾你,没想到你不但没认出来,还亲手弄死了他。”
说到这里,林雅珺伸手掐住邵殷的脖子,像提起玩具一样拎起他,“如果没有你,他会娶妻生子,过上截然不同的生活!可现在,一切全被你毁了!”
直到邵殷呼吸越来越弱,他才压抑着暴怒放开。
邵殷咳了一阵,神情同样变冷,“……那次暴动……的确是我指使的,但刘恒的死是个意外。玩弄他的真心我道歉,可是那条人命,我没有理由背负。”
“你真是冷血的可以。”
邵殷站起来,挑衅地说:“所以呢?你动得了我一根指头?你还以为这是游戏世界么?”
林雅珺尽最大的努力克制住怒火,“邵殷,你最好做好坐穿牢底的准备。”扔下这么一句,沉着脸走了。
“我有点饿。”身后传来邵殷懒散的声音。
林雅珺脚步一顿,但没有人发现。
后来他又回来,带了份夹火腿肉的面包和开水,把它给了邵殷。
邵殷表情有些变化,“我不喜欢吃火腿肉。”
“难道你想在监狱里吃山珍海味?”林雅珺心情不怎么好。
邵殷吃得有些急,林雅珺站在那里,等他吃完才走。当林雅珺弯下身子收拾残局时,邵殷亲了他一下。
“谢谢款待。”
“不要得寸进尺。”林雅珺推开他,没有再回来。
第二天,邵殷的人过来了。
“彰兆,代号Z,专门从事恶意破解商业软件。这一次入侵了《Virtual life》,听说游戏公司花了大把人力想要揪出他,……我猜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招揽他。”
那位手下眨眨眼,“本来华哥是觉得这小子对你胃口就给你安排了,还是大哥你厉害,好几次真把他逼出来了,可惜他逃得太快……”
邵殷撇撇嘴,“直接在游戏世界砍死他不就行了?”
“哎哟,哪有这么简单,人家可贼可精了。”又扯了半天,手下终于禀告了公事,“一些人有小动作,都被华哥收拾了。”
邵殷掀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那人瘆得慌,“老大……”
“什么时候救出我?”
手下挠着头,“华哥说……还得再委屈您一阵。”
邵殷心中冷笑,“他还交代了什么?”
“唔……”手下想了想,“问你满不满意那个姓林的小警察?”
这下邵殷完全确定了,华烨就是在给他找不痛快。
他嘴角上扬,说道:“挺有趣的,下次继续。”
手下咂舌,“老大的口味果然非同一般!”
等到进入游戏世界的那天,林雅珺亲自过来。
“我希望这一次你也能封锁记忆。”
邵殷问,“为什么?有什么好处?”
“如果不是你处心积虑,我根本不会……”他停顿了片刻,抚了抚没有一丝褶皱的警服,“这次,要是我再因为你做出一些疯狂举动,那我会脱下这身警服。要是你失手了,今后就老老实实待在监狱。”
邵殷啧了一声,“来啊。”
☆、情敌,殉情不?(一)
生理课本上明明确确的写着:Alpha 和Omega 的匹配度理论上不可能达到100%,因而,一般将匹配率99%的AO,称之为“命中注定”。
万彦来到教学楼的天台,果然见到一个斜靠在墙上晒太阳的白衣少年,书包放在地上,在等着他。
他对白衣少年说:“我爸给我订了婚,一个匹配度99%的Alpha ,首都星的,听说父母都是大科学家。”
那刚准备抱住他的少年一愣,“你们什么时候见面了?”
万彦快速看了他一眼,“昨天……昨天我家不是出去玩了么,就是……去……”
“你答应了?”
柔弱的小O感受到他的怒意,怯怯道:“哥……你别这样……”
范云天升起滔天大怒,然而他知道他并没有这个资格。
他算什么?青梅竹马?邻家大哥?
他们连那层窗户纸都没捅.破,什么关系也没有。
“那你过来做什么?”范云天开始口不择言,冷笑着说:“都是有伴侣的人了,以后还是别和陌生的A走在一起,免得玷污了名声。”
“范云天!”万彦噙满了泪。
“命中注定的Alpha 怎么样?嗯?天生一对是什么感觉?”范云天近乎自虐的问他,“比我这个匹配率不到30%的好多了吧?”
不知道。万彦说。
范云天定定望着他垂下的脸,知道他是难堪得不想说。
少年感到有些绝望,突然揽住对方,低头一口咬住他脖颈的腺体,万彦没有抗拒。
Omega 顺从地扬起脖子,微微颤抖着。
直到A的信息素霸道地注.入腺体,他猛地一抖,回过神抗拒起来,“不行……不行啊……”
“你是我的。”范云天啃噬着腺体的嫩肉,疯狂吻着他的脸。
万彦软化了,他的眼睛突然变得坚定,又带着点绝望,“标记我吧。”
范云天的牙齿咬开了腺体,甜腻的信息素弥漫了天台。他推倒了Omega ,撕开衣服,手掌胡乱摸着肖想已久的娇软身体。
他要万彦张嘴,万彦乖乖张嘴任他亲。他要万彦张开腿,万彦微抖,把双腿张开到最大,别过头闭上眼睛。
隐藏在基因里的掠夺本姓告诉范云天标记他!狠狠地贯.穿他!然而残存的理智勒令他不能冲动。
最后范云天放开了他,一声不吭地替他穿好衣裤。
“哥……”万彦红着眼睛扑进他怀里。
范云天把指甲深深地抠进掌心里,另一手却向往常般抬起来摸了摸对方的头,“对不起……对不起小彦,是我吓到你了,我送你回去。”
……
两个人住在同一条街道,住得很近,但范云天还是亲自把他送到了家门口。
万彦的父亲刚好打开门扔垃圾,看见并肩的两位少年,也敏锐嗅到了儿子身上属于Alpha 的信息素。
“小彦,想想你现在的身份,以后不能那么晚回来了!”万爸爸威严道,教训完儿子又教训范云天:“我知道你和小彦感情好,但毕竟姓别不同,你们也长大了,以后还是要注意点。”
“好的叔叔。”范云天几乎松了口气,万彦的父亲没察觉他儿子被临时标记了。
同时,范云天又油然而生一股愤怒,这再次提醒一个他残酷的事实——他们不匹配!不过十几分钟,他所留下的信息素就已经淡得闻不见。
万爸爸留他吃晚饭,范云天推辞说今天轮到他做饭,慢慢地走向街尾那间破破烂烂的旧棚屋里。
住在这一带的家庭过得都很拮据。
万彦的父母是首都星来的,传闻当年还是高级政府官员,后来牵扯进了政.变,命没丢,但生活一下子跌落到了泥潭。
留了案底,处处被人针对,什么也不能干。要不是范云天一家时不时接济,万彦只怕早已经饿死街头。
范云天的父母都是下岗的工人,靠着两份补贴金勉强度日,家里条件多艰苦可想而知。但就是这样,帮衬万彦一家时也毫无怨言,两家的关系就这么日益密不可分。
吃完晚饭,范云天洗完碗,来到万彦家里听课。
万彦的父母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物,脑中的学识别说是这条街道,就是在这颗三等星球里也未必有人比得上。
即使落魄了,他们对孩子的教育也抓得很紧,范云天也相当于万家的半个儿子,自然要凑份。
教金融知识的时候,素来严厉的万爸爸破天荒夸了范云天很有天赋,一旁的万彦听了比本人还高兴。
“哥哥可厉害了,这次又考了年级第一!”
万爸爸见儿子乐滋滋的样子,心中隐有怀疑。
万妈妈把丈夫叫去厨房帮忙,卧室里只剩两个少年。
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范云天叫他过来点,等万彦过来时他一把把人揉进怀里,两人交换着唾液。
“叫哥哥。”
“你再亲亲我。”万彦撒娇道:“再亲亲我就叫。”
这时,端着水果的万妈妈走进来,撞见亲嘴的两人时叫了一声,万爸爸紧跟在后面。
两个人慌乱地分开。
万妈妈是位温柔的母亲,万彦有什么心事都爱跟她说,几下子,她就从儿子嘴里套出了实话。
而另一头,万彦的父亲把范云天单独叫到僻静的地方,问道:“你和小彦的事多久了?”
“今天才……”
“小彦跟你说了订婚的事,你们冲动之下就越了界。”万彦的父亲露出恍然的表情。“云天,那你应该也知道,那是个匹配率百分之九十九的A……我见过那孩子,稳重懂事,把小彦托付给他,我很放心。”
范云天握紧拳头,又一点点松开。
“叔叔,我为什么不可以?”他的眼里带着少年的坚毅,“我会对万彦好,也会让他过上好日子。”
“我不是信不过你,而是信不过Alpha 的本姓。”万爸爸语重心长道:“正常的夫妻匹配度都有百分之六十,可你们实在是太低了。也许现在你可以对他好,但以后呢?面对那么多的诱惑,你用什么来保证?”
“我发誓——”
“话别说得太满。”万爸爸笑了,“就连我,年少时都对爱情抱着美好的幻想。然而事实是,太多的夫妻因为遇到了更高匹配度的人选择离婚……信息素决定了一切。”
我只希望他过得安安稳稳,平平淡淡。最后,万彦的父亲对范云天说。
“我知道了。”范云天只能这样回答。
和心中苦苦挣扎的范云天不同,被父母撞破之后万彦像是破罐子破摔,更黏糊更依赖他的邻家小哥哥了。
有时在公共场合,他也敢牵起范云天的手。
“周末他又要来了,我有点害怕。”
而范云天的注意力集中在交握的双手上,还没醒神,“怕什么?有我在。”
万彦笑了起来,似乎得到了这句承诺就很满足了。
周末那一天,范云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去的,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他不断望向万彦家的灯,始终暗着。
第二天在学校碰见了万彦,他下意识绕道避开。
“哥!”万彦却脆生生叫住他,跑过来。
没有在对方嗅到A的信息素,范云天终于松了口气。
两人来到了教学楼顶的秘密基地,头靠头肩碰肩坐在一块,看落日。
“他总是戴着白手套,桌子凳子里里外外叫人擦了三遍!”万彦挖苦道:“像块冰块一样,又冷又硬,一句话也不说。”
“什么也没说?”
万彦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