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驾驶机甲的最优人选。
可是,S级,这种宛若凤毛麟角般的存在,怎么会伤到这种程度,还被运输队的人给送过来?
医院心存疑虑,在确定信息之后便立即联系了联邦中央星系,他们怀疑那名青年是联邦的高级军官,所以必须尽快上报给军部。
联邦统战局的指挥室内,边境分部的指挥官刚刚切断视频,那个站在最高处的男人便转身走下了高台。他穿着黑色的军服,金色的流苏链子从他肩头滑落,将飘逸的黑披风固定在了他的肩膀上。从他那挂满金饰和红蓝白勋章的胸口可以看出,他的军衔必然极高。
联络官感受到了身后突然传来的压迫感,微微一愣,他转头,随后紧张地摘下了耳边的无线终端,迅速起身敬礼。
“格兰瑟姆上将。”
“不用如此紧张,我需要你办一件事。”
雷索因.格兰瑟姆,联邦的“不动明王”,仿佛只要他站在那里,联邦人的心就会安定下来。
联络官似乎是个刚进来的新人,但从表现上来看,他还算冷静。
“阁下请说。”
“耶弗尔嘉德出现了S级基因的新人类,查一下,联邦近期有没有同等级的军人失踪。”
联络官眼睛一亮,这件事似乎不难,然而当他翻遍了在案的记录之后,都没有找到符合标准的失踪军人。
他的额头布满了冷汗,似乎害怕长官失去耐心,对他产生不满,毕竟雷索因至始至终都没有露出笑容。
其实雷索因内心并没有不耐烦,他只是疑惑,居然会没有?难道边境又出了什么惊才艳艳的绝世天才?如果是这样就好了,联邦又能比帝国强大一分。
“现在还有哪些人滞留在耶弗尔嘉德附近?”
“报告,耶弗尔嘉德距离边界线极近,滞留的军官大多都有要务在身,不方便调离。”
这就难办了,雷索因心想。
最近帝国和联邦的关系越来越糟糕,要是贸然把人派走,出了问题会造成一系列不堪设想的后果。
雷索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联络官把他这幅表情看在了眼里,心里七上八下的,控制光屏的手也颤抖了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光屏上突然跳出了一个单向强制的通讯视频。
“雷索因,最近过的好吗?”
待看清来人之后,联络官吓得差点昏过去。
“元帅阁下,呜哇!!很抱歉!我失态了阁下!”
联络官火急火燎地敬礼,起身的时候磕到了膝盖,表情扭曲得煞是精彩。
雷索因:“……”这家伙也真是的,没事用什么通讯特权,有事直接接通总台不行吗……
画面的另一边,男人低低地笑着,他单手抵着下巴,狭长深邃的双眸微微眯起。
“既然心理素质差,为什么还要来参军?”
成熟的男低音让联络官脑中嗡地一下,瞬间空白,窘迫、窘迫、还是窘迫,但他却无法反驳。
因为胆小,所以他选择了不用上前线的职位,因为家世,他坐在了这里,但追根究底,他只是运气好而已,没有付出过多少努力。
“阁下,请不要和新人计较。”
靠在驾驶座上的男人在看到雷索因一本正经的面孔后,绷紧的嘴角自然而然地舒展了开来。
“开个玩笑罢了。”只是素材用了事实。
“阁下,我记得您似乎正在追击星盗,突然联系本部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吗?”
诺杰尔松了松衣领,眼角的余光扫向机甲外一片狼藉的星球。
“结束了,可惜让星盗头子跑了。”
“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当然。”诺杰尔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只是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对方的机甲是库兰德楚。”
“库兰德楚,是那架凯尔特农夫?”
雷索因听闻这个名字,也颇感意外。
“我记得,这似乎是帝国某个军官的成名机吧?”
诺杰尔:“谁知道呢,我现在已经失去了对方的线索,准备在边境观望一会儿。”
“边境?你离耶弗尔嘉德有多远?”
雷索因突然产生了某个想法,他觉得诺杰尔应该会有兴趣。
“耶弗尔嘉德?过去也就20来分钟,怎么了?”
雷索因于是把那名S级新人类的事告诉了他。
“雷索因,你刚刚说他伤到什么程度?”
雷索因突然也想到了那一层,道:“高压,高温,震荡……是驾驶机甲受的伤。”
诺杰尔垂眸,修长的指节在驾驶座的扶手上有节奏地叩击着。
“联邦遗漏S级新人类的可能姓不是没有,但遗漏的人却有机会驾驶机甲,如果查不到记录,那就说明对方可能不是联邦人。
这就有点意思了,不是吗?”
“您的意思是?”
诺杰尔嘴角缓缓上扬,道:“我去看看吧,耽误不了多长时间的。”
……
当白衣男人再次回到那间病房,看到空空如也的房间时,他的内心异常平静,甚至还有点想笑。
“病人A713失踪了,通知警卫……哦,已经跑远了吗?那就等上面的指示吧。”
不愧是拥有S级基因的新人类,精力旺盛,下次再接这种烫手山芋,一定要把人绑好了,白衣男人认真地反省。
与此同时,某个穿着不合身衣服的青年正抱着一只金属球,漫无目的地流浪在钢铁都市的街头。开始时是很不适应,可未来科技看多了,这“原始人”的灵魂就逐渐得到了升华。
自动贩卖机器人似乎认定了他是个大款,在他屁股后面跟了一路,引来不少路人好奇的目光。
见鬼……不就是啃了它一块苹果吗?这自动贩卖机器人突然端上来他还以为是试吃的呢,鬼知道还要刷钱……
原主的钱他倒是想用,但账户一动帝国那边就会知道原主还活着,说不定顺藤摸瓜就把他这怂货给揪出来了呢?
程墨轩可不想一脚踩进那听上去就很恐怖的政治泥潭,原主肯定就是因为得罪人太多所以才挂的,他不想接手原主的敌人和工作上的烂摊子,于是决定顺了那些敌人的意,假装他已经死了。
“元帅,您为什么要从医院离开,您的身体还没有彻底恢复。”
克雷法提出了一个严肃的问题。
“那护士要我填表核实身份,我的身份如此之高,怕吓到他们。”
其实他只是走一步算一步而已,能藏一会儿是一会儿……
克雷法:“明白,这里是联邦,元帅的确不能暴露身份。”
联邦,等等,他好像是帝国的人?这里不是帝国?
“两个国家?”
克雷法:“是的。”
“这俩国家关系如何,欢迎帝国居民移民吗?”
然而程墨轩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克雷法的回应,便低头看着它道:“怎么了?”
克雷法闪了好几下,球体上出现了大面积的乱码。
“克雷法只是在寻找帝国移民联邦的方法而已,可是一直没有找到成功的先例。”
“嗯?”程墨轩停下了脚步,“方法和先例?两国现在的关系怎么样?”
克雷法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战争一触即发。”
程墨轩:“诶???”
诶诶诶诶诶!
人在运气差的时候总能让自己的运气变得更差,这说的,就是指程墨轩。
作为一国统帅身处敌国这种事,简直不能更糟了!程墨轩甚至都不敢想被戳穿身份后的后果。
抓住他,把他交给联邦政府!
处死他,把他送上绞刑架!
愤怒的联邦子民举着刀叉,联邦军人磨刀霍霍,然后换了芯子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他即将被串成串放到烤架上!
啊啊啊啊啊啊这真是太恐怖了!他必须尽快离开联邦。
程墨轩抱着克雷法,一边泪奔一边在内心哀嚎着,飞奔在赶往客运星舰坪的路上。
指路的克雷法似乎想说什么,但半天没插上嘴。
而另一边,星空的深处,某架黑色的机甲正在向这里高速接近……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有一天,希瑞恩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终于不堪重负,和全宇宙的人坦白了。
希瑞恩:那个,其实我失忆了,以前的事全忘了,所以我能提前退休吗?
敌人们微笑道:好啊,你走吧。
回头希瑞恩就遭到了一群人的暗杀。
希瑞恩:不是说好放我走的吗QWQ?!
敌人们纷纷举起了刀叉:谁知道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对付你这种阴谋家,当然要斩草除根做成串烧啊!
希瑞恩猛然从床上惊坐起_(:з」∠)_……
☆、快看,他要偷渡!
经过短短半天时间的相处,程墨轩已经深刻体会到了克雷法究竟是个如何bug的存在。就好比逃离医院的时候,克雷法不仅帮他避开了路上的医护人员和警卫,还破解了住院部的出入身份认证系统。
程墨轩大概能猜到为什么克雷法拥有那么强大的能力和权限,但是,为什么,克雷法能帮他逃出医院,却甚至不能帮他弄到一张小小的登机票!
“元帅,您要是在这购票,可能会引起耶弗尔嘉德的恐慌。”
“这是问题的重点吗?!我当然不可能用真正的身份登机!”
程墨轩抱着克雷法拼命摇晃,眼看着大厅播报的航班班次就要截止登机了,他却只能眼巴巴地瞅着星舰飞走。
克雷法已经科普过了,联邦开往帝国的客运不是没有,但是很少。除了繁华的星域外,小地方几乎没有这种远航型班次。耶弗尔嘉德星联众是由大大小小十几颗星球组成的,但却只有一颗主星球设有通往帝国的班次。
比较巧的是,程墨轩现在所在的这颗星球正好就是耶弗尔嘉德的主星,并且再过一会儿,那班唯一的班次就要起航了。
程墨轩考虑过等下一班的可能,但事情越拖,他的内心就越慌。在这里做任何事都要用到个人终端,衣食住行登记付款,都需要刷终端消费,可程墨轩用不了原主的身份,他现在就是个黑户!
“克雷法,你就不能帮我找个假身份吗?”
克雷法扑闪了两下,答道:“可以,但克雷法只能伪造帝国的身份,因为您的权限只限于帝国。”
“要你何用。”
“Bia叽”一声,克雷法被程墨轩无情地丢在了地上。
俗话说得好,靠别人不如靠自己,关键时候谁都顶不上用场,不就是登个机吗?看他凭本事混上去!
医院,A713病房内,几个白衣人神色惶恐地从门外走了进来,他们恭敬地侧身,将道路让了出来。
黑色的军靴从门后迈进了病房内,男人抬头,冷冽的目光从空无一物的病床上转到了医生护士们的身上。
医生们和护士们内心既害怕又激动,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可以见到这个人的本尊。
联邦统战局最高指挥官——诺杰尔.罗德里格斯元帅,一个只能隔着屏幕看到的人,居然会亲临他们这样一所微不足道的边境医院,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毕竟知道内情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医院高层将S级新人类的秘密瞒了下来,为了避免一些不怀好意的家伙把主意打到这来。
“人呢?”
看着那位大人温和的笑容,除了主治医生外,护士们的内心就像是受了什么东西的蛊惑似的,突然就丢下了一切的防备。
然而医院高层想的就没那么简单了,他们明白S级新人类的意义,但是他们还出了差错让人跑了,所以他们此刻的头顶布满了冷汗。
“抱歉,我们以为一个伤员是逃不出医院的。”
“逃不出?难道你们关注的不该是他为什么要逃吗?”
诺杰尔的语气很平淡,然而众人听得心里直打鼓,说白了,这就是在追究他们的失职。
“我……为此,我感到很惭愧。”院长率先表态,“至少,请给我们补救的机会。”
“补救的机会?”
诺杰尔话锋一转,众人等待着他的下文,然而那个男人根本没再理睬他们,他已经径直走向了病床,将手探向凌乱的床铺。
一只金色的八爪鱼从他的袖口滑了出来,并趴在床单上逐渐膨胀。
“盖亚,他离开多久了?”
八爪鱼的金属触手不断地探测着床铺上残留的看不见的东西,最终抬起了它已经膨胀到了篮球那么大的脑袋,道:“根据残留的气息来看,目标已经离开半天左右了。”
“他往哪走了?”
八爪鱼伸出肥胖的触手,指了指窗外的方向。
一直旁观的众人想问却又不敢出声,但他们大概能猜得到,那只金色的八爪鱼是元帅阁下的个人终端。
emmmmm感觉这个终端的形象和元帅阁下的人设对不太上啊,金发的小护士搓了搓手,然后面无表情的主治医生给了她脑门一个爆栗。
“变回去。”男人命令道。
八爪鱼闻言似乎不太乐意,但最终还是答道:“遵命。”
“Bia叽!”
男人抓起了它的脑袋,不顾八爪鱼挣扎着抖动的触手,将它残忍地按进了口袋里。
待人离开后,回到医院的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真是意料之外,虽然我猜到联邦会派高级军官过来,但这位还真是……”院长苦笑着,大家也都感同身受。
医院楼下。
“盖亚,记住目标的气息了吗?”
“报告元帅,目标已经解析完毕,随时可以开启追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