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修真补习班。”
陈一的话, 让所有躁动的心灵都冷却了下来。他们的目光尽数落在方鹤的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就连谢灵体, 他也分外好奇,眼前这个人究竟是有什么勇气说出这句话的。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方鹤身上。
方鹤眉眼一挑,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他稍些侧头,精致的侧脸暴露在光晕之下,散发着微光。
“这些问题,倒是有趣。”
“先进来吧。”方鹤一边说着,一边将大门拉开。
修真补习班的一楼很多人来过,但对于这些人来说,大多还是陌生的。尤其是陈一,她的身形与陶乐乐并肩站立,望向一楼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的打量和审视。
“这里是前台,一般接待的是普通的学生。而你们……”方鹤的声音顿了顿,他的脚步轻移,踏上了二楼的阶梯。
他站在背光处,声音清越而又有些神秘:“请跟我来。”
二楼,整个中央大陆谁都没有踏足过的地方。
这种区别待遇,让众人的头脑一阵阵炸开。他们跟随着方鹤的步伐,朝着二楼走去。
紧接着,一排排排列整齐的浆黄色桌椅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灰尘徐徐地漂浮在上空,在光的折射下,带着些许的静谧和美好。
有人情不自禁地迈出脚步,伸手触碰着面前的桌椅,木头的触感萦绕在指尖,他不可置信地开口问道:“这里就是谢灵台曾经修炼过的地方?”
怎么看起来这么普通呢。
没有严寒酷暑,没有黄沙漫天,甚至普通得就好似凡间的生活。在这里,谢灵台是怎么一剑天下晓,一步天下知呢。
方鹤的眉目不变,他的右手牵着陶乐乐,朝着他所在的那间教室走去。教室空旷而又寂静,一层层海绵垫垫在地板上,让这个看起来冷清的教室多了几分童趣。
“这里是……”在场的人目光皆落在方鹤的身上。
方鹤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这让谢灵台的心中有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方鹤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带着些许的恶劣:
“这就是谢灵台待的教室,我可从来都没有变过这里的任何一丝布置。”
当众人心目中的猜测得到肯定时,他们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变得古怪了起来。传说,一千多年前的谢灵台,高冷孤傲,不屑于任何天才天骄为伍。他的朋友,只有他手中的剑。
那把剑普通至极,就好似凡人随意铸造的一样,甚至有传言,在剑尖那里,还开了一道裂缝。整把剑极为脆弱易折。
但就是这把剑,一剑惊天。
然而,谁都不会想到,这样惊才绝艳的天骄,他之前所修炼的房间,竟然这样充满着童话的色彩。
他们微微仰头,便能看到深蓝色的夜空,上面还有荧光材料画上了一个月亮和几颗星星,旁边的墙壁上还贴着一个大大的苹果树,看起来真的……
“别有兴致。”陈一抽动了一下嘴角说道。
方鹤垂眼,将众人脸上的表情收入眼底。他微微一笑,将投影仪打开。投影也折射出光来,打在下落的屏幕上。
这个东西倒是有些稀奇,让众人不由地多看了几眼。随后很快,陈一便收回了眼睛。她是一个目的性很强的女生,从始至终都没有忘记自己最初的目的。
她说道:“这些东西,都是凭着你一张嘴说话。要这么说的话,你怎么不说,谢灵台是你儿子呢。”
谢灵台:……
他没当成人家爹,还被迫当了个儿子?
方鹤轻声笑了一下,面对陈一的质问,他脸上丝毫没有任何怒气:“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按照这样的方法,我确实当得上谢灵台的父亲。”
嘴巴一碰,方鹤就成了大名鼎鼎的谢灵台的爸爸。
一想到这个高高在上、被众人仰望的谢灵台此刻就待在他的储物袋里,憋屈地听着他将这句话说出口,还不能反驳,方鹤心里就有些美滋滋。
他可没有说谎,谢灵台一出现,就是在这间教室的投影仪上,四舍五入,再加上语言的修饰,可不就是谢灵台的教室吗。
叫谢灵台想要让他出家,想要让他成佛,眼下,就是他讨要的小利息。
即便内心如何高兴,方鹤脸上的表情还是控制得很好,他伸手从储物袋里将那片叶子掏了出来,毫不珍惜,就这样径直落在众人的面前。
叶子呈现出翠绿色的姿态,叶根尾部自然上翘,形成流畅的线条弧度。离得近些,人们甚至可以感受到叶子里面澎湃的生命力。
这种生命力还在以每秒递增的速度向上增长。
陈一只一眼,便认出来,她双眼睁得老大,毫不犹豫,笃定地说道:“这是伪灵器!”
陈一虽然炼不出好的器具来,但因为某些原因,她接触过各个等级的器具,比这个伪灵器高的自然是有,但从来没有一个,像眼前的这片叶子一样,蓬勃向上。
当真是完美。
陈一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她脸上的表情还算得上平静。而其他人在听到陈一的话后,他们的面容上带着些许的激动,看向那片叶子的目光中带着好奇与憧憬。
这可是伪灵器啊。
在中央大陆,伪灵器和灵器都是比较少见的器具。此刻竟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这让他们不由更加仔细打量着那片叶子。
方鹤拿着茶盏过来的时候,便看到这群被称作天骄的人,团团挤在一起,围绕着那片叶子转了又转,嘴上念念有词,仿若在说些什么。
这样子莫名地有点蠢。
方鹤忍不住笑了笑,他盘腿坐了下来,将手中的茶盏一个一个放在地上,不多不少,恰好等于人数。
茶气氤氲,化成茶雾,持续上升,在这片不大的教室里盘旋,赫然形成了一个小型的茶话会。
方鹤看了他们一眼,伸手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位,对着还站着的那十几名学生说道:“还站着干嘛,坐。”
他撩起衣袖,捏着茶柄,茶壶口向下倾斜,水流声敲击着茶盏,煞是好听。而在这样清脆的敲击声中,是方鹤漫不经心的话:
“不就一个小小的伪灵器吗,用得着这样。”
他挥了挥衣袍,面前的茶盏分毫不差地落在众人的面前,里面的茶水甚至没有晃动一下,依旧平静无波。
“你们不是想确定,谢灵台究竟是不是在我们补习班上课的吗,现在就可以确定了。”
方鹤:“你们面前的这个伪灵器可不是普通的伪灵器,他是谢灵台的传讯符。”
传讯符?
这个说辞是在场的众人怎么也想象不到的。他们的眼睛瞪得圆滚滚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的向往,望着眼前的这片叶子。
如果不是方鹤说,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一直被他们视若珍宝的东西,竟然在一些人的眼中,只能算得上一次性的消耗品。
虽然这些人中,包含被他们一直崇拜的谢灵台。即便是他们,内心也不由地对谢灵台产生了羡慕和嫉妒。
他们的心中甚至憋着一团火,时刻叫嚣着,想要燃烧。
而这个时候,方鹤恰到好处地添上一桶油:
“凭什么他们能做到,你们却不能?”
他的话语短促而又简洁,但分量又高,直接将人们心中的那团火点燃。现在,这在场的十多个人眼中,每一个人的目光中都昂扬起向上的斗志。
对!
凭什么其他人可以,他们不可以?他们这些人,都是中央大陆赫赫有名的天才,他们绝对不会承认,他们比谁差。
哪怕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是谢灵台。
方鹤很满意现在教室里这种火热的气氛。他将叶子抓在手里,把玩着,朝着众人说道:
“你们当然也可以。”
方鹤坐直了身体,白色的衣袍将他颀长的身影牢牢包裹,他的手指微微弯曲,一道灵力就将这片叶子卷起,切断了叶子和灵气之间的联系。
谢灵台只感觉到自己眼前一黑。等他意识过来自己又被关了小黑屋后,方鹤已经开始自己的鸡汤鼓舞。
他的声音清冷,一个字一个字地从他喉间吐出,他的话语就这样清晰地响彻在众人的耳旁。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现在每个人的手上都有一块石碑。这块石碑是通往上层世界的钥匙。而现在,距离打开上层世界大门,只有两年的时间。”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在这两年的时间,最大可能地开拓你们的潜力,让你们的实力和修为更上一层楼。”
“届时,中央大陆上天下地,都是你们的传说。你们的事迹将盖过谢灵台的传说。”
“到了那个时候,我想,你们可以亲自到谢灵台的面前,问他,究竟他有没有在我们修真补习班学过。”
“我相信,在场的每个人,你们都可以做到!”
“只要你们想,人人都是谢灵台。”
第77章
只要他们想, 人人都是谢灵台。
听到这句话,在场众人的瞳孔都微微有些涣散,他们的呼吸不由地急促起来,就连脸颊都因为兴奋而有些胀红。他们每个人的脸上, 都燃起了澎湃的斗志。
方鹤对眼前的一切很满意,他慢悠悠地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收据本,对着众人说道:“而现在, 我给你们这样一个机缘。”
“你们交多少学费,我就能教你们多少。天上地下,所有一切, 只要你们想学的,我都可以教你们。只不过……”方鹤的声音拉长, 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说道,“只不过这种机会只有一次, 你们要想好, 在我这里交多少的学费啊, 底价不少于四千上品灵晶。”
这么多学生, 方鹤自然不可能每一个都竭尽全力地教过去, 肯定会有所筛选。但是眼前的人,他们天赋差不多, 那自然比较的是钱喽。
方鹤理所当然地想着。在他的面前, 小小的收据本摆放在桌子上,上面的金额一片空白, 等待着人们填写。
没有人上前。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面露踌躇。当着四千上品灵晶从天而降砸在他们的脸上时,他们脸上激动的神色褪去,整个人立刻冷静了下来。
四千上品灵晶,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这笔数字,几乎损失了他们大半的积蓄。一旦掏出这笔钱,他们可就再也买不起其他的天材地宝来提升自己的修为了。
当即,就有七八个人朝着方鹤鞠了一躬,言辞恳切地对方鹤表达了一番感激之后,便转身离开。经过一段时间的考量后,他们坚信,仅凭他们自己,就能够最大潜力地挖掘自己的潜力。
这四千上品灵晶,他们可以做更多有意义的事情。
这几个人一走后,原本狭小的教室便瞬间宽敞了起来,明亮的光圈在教室里跳跃,落在方鹤的身上。他身上的衣服白得发光,衬托着他那张巴掌大的脸更为精致。
方鹤的眼神落在面前站着的四五个人身上,扬了扬眉轻声细语地问道:“你们呢?”
他们还在挣扎。倒是陈一,听到方鹤的问话后,倒是毫不犹豫,走上前来,往方鹤面前一坐,拿起笔就往收据上填,一边填还一边挑衅地说道:
“原来可以填了啊,你早说啊。”
方鹤没有说话,低眉朝着收据上看去,那填款的数额上面,赫然列了一长串的零。
“这笔钱,现在可以先给你一半。”陈一毫不犹豫,将手往桌子上一放,一枚小型的戒指便出现在方鹤的面前。
方鹤的心中微微一惊,他的指尖刚触碰到戒指,便能感受到它的不同之处。单凭上面雕刻的阵法,方鹤便一眼认出,这不是中央大陆的产物。
他别有深意地看了陈一一眼,将灵识沉入进去,一眼便看到十立方米的空间。而那么多灵晶,就跟不要钱一样,堆在这片空间的角落里。
就目前而言,这些灵晶,还不如这个储物戒指值钱。
方鹤默不作声地垂下眼,将这枚戒指在手里把玩了片刻,视线漫不经心地上移,落在剩下的四个人身上,问道:“那你们呢?”
剩余的四个人咬了咬牙,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终于咬了咬牙,朝前,在这上面写上了自己的灵晶数量。
相较于陈一的大手笔,这四个人显得颇为寒酸,下笔只写了最低限额。看到另外三个人和自己做了同样的决定,他们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在他们眼里,填写最低限额无疑是最理智的选择。他们不敢豪赌,除去这四千块上品灵晶,他们再问好友借借,剩余的灵晶完全可以将他们全身上下的装备全部置换一遍。
毕竟,谁都没有上过修真补习班。他们仅凭方鹤之前的随意指点,就敢下四千块上品灵晶,就已经是一场很疯狂的行为了。
对于这个选择,方鹤不置可否。他正准备将收据收起,教室的大门便被“咣”地一声打开了,一道胖乎乎的身影正喘着粗气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这是贾富贵。
此刻贾富贵的脸上没有之前的憨笑,整个人的神情严肃,目光中带着光。他的姿势格外奇怪,双手提着裤子朝前走着,但速度却极快,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出现在方鹤的面前。
肥胖的屁股往旁边一顶,就把还处在原地的那四个人给挤开了。他站在方鹤的面前,嘴唇微微有些颤抖,说不出话,倒最后竟直接将手往桌子上一锤,低头就开始解起了储物袋。这时,人们才发现,他的腰间竟然挂了几十个储物袋。
这数十个储物袋向下垂落,竟将贾富贵的腰带拉下去不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