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手上却没有半点松开的意思。
他侧头看向身后,那些背对着他们窃窃私语的暗卫,地上蠢蠢欲动的尸体,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其实他还是很喜欢和庄年呆在一起的,可造化弄人,唉……
池锦空着的手抚了抚腰,那里有着一条小生命,将会是他的全部,池锦皱了皱眉,感觉自己似乎忽视了什么……
突然,他看到身后一个人猛地翻身起来,将手中的长剑用力扔出,直直地朝庄年的背投掷过去,空气中顿时响起破风声!
他就是自己忘了点什么,蠢蠢欲动的尸体!尸体怎么会动,真是脑子傻掉了!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暗卫们背对着他们以至于没第一时间注意到这里的突发情况,池锦瞳孔一缩,眼看着那长剑就要刺到撞过去了,他想也不想便朝燕庄泽撞过去。
同时惊呼道:“小心!”
在这短短的一瞬,池锦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他想:自己一定是上辈子电视剧看多了,才会眼睛都不眨地去撞开庄年,这把剑的势头很猛,我是不是完定了,可孩子该怎么办?原来人死之前……真的会想很多啊,我想起了小时候……
“叮!”的一声脆响,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
池锦双眼紧闭被燕庄泽一手箍在怀里,捂着肚子神情悲戚地埋头在坚硬的胸膛上,久久没能缓过神来。
然而事实上并没有想象中英勇撞倒庄年后,自己被剑刺伤的场景出现,那个拼死投剑的人已经倒在暗卫的剑下,而被池锦猛地一扑的燕庄年,身形都没被撞动一下,一脸幸福地将池锦抱入怀中,空出一只手凭空接住长剑,将其扔到一旁。
燕庄泽眼神万般动容,紧紧抱住池锦低语道:“谢谢。”
这声音让池锦慢慢回神,感受到面前和自己紧贴的火热的躯体,心中巨震:我,我没死?!
神情恍惚了片刻,很快他从死亡的恐惧与绝望中缓过神来,任由燕庄泽抱着他,再次恍恍惚惚地想起刚才的一切。
他……原来根本没能撞动庄年,庄年一根手指头就解决了那把剑,根本不存在受伤这一说,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都是假的。
一种迷之尴尬在心里蔓延,池锦挣脱庄年的怀抱,若无其事道:“没事吧,那我们出去吧。”
燕庄泽自是满口答应:“好,这里血腥味太重,不适合说话。”
池锦没说什么,点点头拉着他便往外走,丢死人了,后面还有那么多大兄弟在看着,一个个都看到了他英雄救美反被救……
快步离开林区,两人再次来到马厩不远处的小角落里。
池锦问:“就这么结束了?这点实力来刺杀皇上?”
燕庄泽悄悄把玩着池锦的手,解释道:“他们志不在此,另有目的。”
“哦。”池锦点点头没再多问,鼻子皱了皱轻嗅道:“怎么还有这么浓的血腥味?你受伤了?”
“我……”燕庄泽突然将没事两个字咽下去,想起刚才景迟明明怕的要死,却愿意对他舍身相救的一幕,心里暖到不行。
默默改口道:“只是一点小伤,不碍事。”
“小伤?小伤能有这么大的血腥味?”池锦狐疑道:“你给我看看,在哪里?”
燕庄泽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突然想起这里很黑看不见,又说道:“没,不用,你……别担心,过几天就好了。”
听他这么说,池锦就更不信了,态度坚决:“快给我看!”
“那,那好吧。”燕庄泽转过身背对着他,说:“只是小伤口,不碍事。”
“嘶——”当燕庄泽一转身,池锦能闻到的血腥味就更重了,很显然,血的来源就在眼前,庄年的背上。
他心里微微刺痛,这个角落太过昏暗他看不清楚,便拿起颤抖的手轻轻朝他背上摸去,入手便是一片湿润。
是血,很多。
池锦低呜一声,语气慌乱又充满关切,轻轻责备道:“还说不严重,好多血!”
往日在战场上撒热血都绝不闷哼的男人,此时无奈苦笑一声:“没事,你别担心……”
“我就要担心!”池锦拉着他就往行宫里带:“现在跟着我去找大夫,不然我就一直担心!”
“好,你别担心。”
又是这句话,重复的这句话,却让池锦心里酸胀胀的,担忧关心又莫名的温暖,这个傻子,受这么重的伤都不说!
他才不担心。
池锦扶着燕庄泽找到林颜的庭院,余安果然已经等在屋里,池锦此时也顾不上这是否会暴露他和余安认识一事,扶着燕庄泽坐下后连忙急切道:“余安,你快看看,他受伤了!”
余安不多言,立刻上前小心翼翼查看燕庄泽的伤势,发现虽然流血很多,但伤口不深并无大碍。
松了口气后找出金疮药和纱布,道:“并不严重,下人都被我打发出去了,你去找点热水来,他需要清洗伤口。”
“我就说是小伤……”
“你闭嘴!”吼完燕庄泽,池锦飞速离开,当然是回自己庭院去找热水,他的屋里一直都有供应热水的,没一会儿他便端着一个水盆回去。
路上的时候,他往旁边匆匆一瞥,似乎看到一个橘红色衣裙的女子正朝里面走去,看样子像是娴嫔。
他没来得及细看娴嫔想去哪里,秋天的夜晚很冷,脚步慢了的话水就凉了。
回到余安那里,两人合力将伤口清洗干净,再上药包纱布,弄好之后池锦已经精疲力竭。
看着池锦疲惫的模样,燕庄泽心中一阵后悔,他怎能利用景迟的关心来满足私欲呢?真是不该!
自我责备了一会儿,他看向一旁整理药箱的大夫,似乎是叫余安。
他拱手道:“多谢余兄出手相助,你是景迟的朋友,以后也便是我庄年的朋友。”
余安谦虚一笑:“过奖了,不是什么大事。”
“应该的。”燕庄泽笑了笑,心想:这果然是景迟的朋友啊,他又多了解了景迟生活的一分。
三人寒暄了会儿,想着皇上提前回去了,担心自己不再房里的事实被发现的池锦,起身道:“今天这么晚了,就不在多叙旧了,余安,你照看着庄年,我走了。”
燕庄泽道:“你去哪儿?你不是跟着林颜来的吗?”
“不是啊,下次再见!”不再多做解释,池锦便悄声离开。
燕庄泽急了,这三更半夜的景迟能去哪儿?刚想起身追上去就被余安一手按住道:“庄兄别急,景迟他自有去处,你还是先休息休息吧。”
燕庄泽起身的动作一僵,想想景迟临走前的话,心知这是不愿让他跟着啊,心中无奈叹息,最后只好坐下。
等景迟走远了,他再离开吧。
池锦出了院子,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之中,绕到行宫后方,准备从自己房间的窗户进去,远远的便听见自己院子里传来剧烈的拍门声。
只见娴嫔已经进了院子,此时正在他房门前猛敲道:“锦姐姐,你快开门啊,不开门我就撞门进去了!”
池锦心中一惊,眼看着那房门发出不堪承受的砰砰响,来不及感叹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哪儿来的那么大力气,火速奔向房间后面的窗户。
要是真被娴嫔打开,看到他不在房间里,那可就糟了,且皇上的院子就在隔壁,这么大声说不定就会把皇上引过来!
第三十七章 娴嫔破门而入
娴嫔还在不停地拍打着房门, 即使皇上的庭院就在旁边, 她也毫不收敛声音:“锦姐姐快开门, 你为什么不开门?说句话, 是出事了吗?”
似乎觉得这是个好借口, 娴嫔灵机一动, 对院子外面驻守的侍卫招手道:“锦妃在屋里出事了, 你们来把门撞开。”
侍卫们四下观望对视,谁都不敢动。
那可是皇上妃子的寝宫, 要是锦妃根本没事,而他们进去又看到不该看的,那可就糟了。
屋内, 夏眠死死抵住房门, 双眼紧闭,内心很慌张:“娴嫔娘娘,主子睡了,您明天再来吧!”
娴嫔自然是不会听她的, 厉声道:“锦妃姐姐怎会这般都没醒?是不是你这个贱婢想害主!”
一顶帽子就这么扣在夏眠头上,随后装作急切担心道:“锦姐姐别怕,我这就进来!你们还不快来撞门?!”
后面那句话自然是对屋外的侍卫说的,那些侍卫见隔壁皇上庭院迟迟不出来人说话,又被娴嫔说的害主一事,不敢再拖只好上前帮着撞门。
侍卫们的力气自然更大,没几下门就摇摇欲坠,眼看着再撞几下就能进去了, 娴嫔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就让她看看,里面的池锦现在究竟是怎么个不能见人的模样!
这些侍卫就是见证,皇上就在隔壁,她这次倒要看看池锦该如何解释得清,只怕是野男人离开时留下了东西,还没清理吧。
屋内那个小宫女焦急的声音还在传来:“别撞了,主子被吵醒会生气的!”
然而这心虚的声音让娴嫔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想,脸上的笑意更甚,不得不用手帕轻轻掩嘴,不让外人看清她脸上遏制不住的幸灾乐祸!
“怕是你有异心吧,我是不会让锦姐姐受你所害的!”她说得义正言辞正义凛然,同时让侍卫加快开门速度。
两三下后,伴随着夏眠的惊呼,门“嘭”的一声被撞开,夏眠也被撞得前倾几步,手足无措的张开双臂拦着众人:“你们干什么!这里是后妃寝殿,你们这么闯进来还有没有王法!”
侍卫们被这话唬住了一瞬,娴嫔轻笑一声,道:“把她给我抓起来!锦姐姐要是出了事,就拿你是问!”
侍卫们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两个人上前将夏眠双手反剪压住,另一部分人跟着娴嫔绕过屏风,打着担心锦妃安危的借口进了内殿。
夏眠急得双眼通红,带着哭腔挣扎道:“你们不能进去,主子被吵醒很可怕的!”
当然这话没人听她的,听到了也没人信,他们这么大动静锦妃都没出面,肯定是有隐情。
娴嫔按耐住内心的激动,带着侍卫快步绕过屏风往里走,里面会是个怎样的场景的,她兴奋地暗暗握拳,进了内殿便目光如炬地看过去。
可目光还没触及到里面唯一的床,那里就传来一声女子的怒喝:“出去!”
侍卫们听到这中气十足的呵斥,脚步一顿,顿时不知该前进还是后退,俱是愣在原地,跟着娴嫔身后,走在前方的侍卫一只脚踏进屏风后,却迟迟不敢落下,几经犹豫后选择收回来等在原地。
反正娴嫔娘娘已经进去了,如果真的有问题会叫他们的,但他们要是冒冒失失进去了,看到不该看的那就遭了。
里面可是皇上的宠妃!想起这一点,侍卫们心中俱是后怕,差一点就犯了大忌!
趁着侍卫们愣神不安的时候,夏眠猛地挣脱了束缚,朝着内殿冲去,清晰地听到里面的说话声后也愣住了。
主子回来了?蒙圈了一瞬,随即便是狂喜,绕过娴嫔等人朝突然出现的池锦跑过去,看到主子真的好好躺在床上后,大大的松了口气。
夏眠蹲在床头,扶着床边的手微微颤抖,她还以为,还以为今天会被发现呢,幸好,幸好主子及时回来了。
而听到这惊怒呵斥声的娴嫔,几乎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不在管侍卫们都没有跟上来,装似焦急地走到床前,看到用被子裹住全身只露出头的池锦后,更是眼睛一亮。
头发散乱面色氵朝红!被子下面一定藏了不可告人的一面!
高声道:“锦姐姐,你没事就太好了!”
然后看着一旁的夏眠,告状道:“都是这个贱婢拦着不让我等进来,我以为她有心害主,担心锦姐姐出事便破门而入了。”
一系列表情变换自如,将自己闯进来的理由不着痕迹地说了一通后,假装关切道:“看到锦姐姐没事,妹妹我就放心了。”
同时试图去拉池锦手,顺便掀开被子。
手刚伸进被子里,摸索着池锦的手,好不容易找到藏在被子下面的手后,娴嫔还来不及高兴,只听被子里传来闷闷的一声“啪。”
她的手被池锦打了出去。
池锦动了动将被子拢紧,语气难得地有些慌乱,似乎还有一点恼羞成怒,急红了脸道:“你干什么!”
“我,我只想握着姐姐的手安慰。”娴嫔被拍得愣了一下。
“安慰?”池锦脸色还是臭臭的,嘴上也毫不客气:“带着这个多外男进来安慰?你还记得我是你锦妃姐姐?我在床上谁的正熟,你带那么多侍卫大张旗鼓进来,要是让他们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你让皇上怎么看我?还是……”
池锦眉头紧皱,浮现出厉色,有力道:“还是说,你是故意而为!”
娴嫔脸色肉眼可见的僵了一瞬,随后仿佛受伤了般否认道:“怎么会,我也是太过担心锦姐姐了,才会如此冲动!”
“哼。”池锦冷哼一声,自是不信的,冷声道:“既然我没事,你就出去吧,夏眠也说了,被吵醒后我会生气,现在……”
他眼睛危险的眯起,视线看向娴嫔后又扫了扫屏风方向,加大声音一字一顿道:“我很生气。”
池锦神情太过严肃,脸上也是前所未有的怒气和严肃,娴嫔竟然想不出该如何让池锦的丑事曝光,她坚信被子下面一定隐藏了不可告人的东西。
可现在池锦不让,外面的侍卫也没进来,没人做个见证的话,又有何意义?
一时间,场面陷入僵持。
池锦紧紧盯着娴嫔,满是赶人的表情,娴嫔硬是当做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