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英文?”
“在外面留过几年学,学了几门语言。”
沐心道,“那好。每周都要抽出时间来教我。”
“有什么好处?”
沐心卡着腰说道,“吃喝都算我的。鱼翅燕窝随便你点!”
沈振笑道,“花老板豪气。但我不要那些,只想吃些清淡的,就你好了。”接着一把将沐心压在床上,吸允着他盈着香气的唇瓣,不过只是浅尝辄止。
“这就算报酬吧。”
沐心摸着唇,脸上泛起红晕。
这日过后,两人越加亲密起来。沈振搬进了先前看中的公馆,沐心也住了进来。因有了这处地方,常年在办公厅里熬夜办公的男人居然开始按时下班了。回了公馆,每每看到青年便觉得心喜,若是沐心有堂会不能回来,定然会生场闷气。
这样过了半个月,沈家人开始纳闷了,都说好段日子不曾见过大爷回家,问他去了哪里。
总理另筑香巢,这件事自然是不能被别人知道的。但有几个也无法瞒过。一个就是跟在他身边的荣财,另外一个就是汽车夫了。沈振去哪都是他送,想不知道都难。虽然沈振三令五申不准他们泄露出去,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过一个月,这件事就在沈家传开了。沈家人起初都不信,但有两次还真的在那公馆门口看到了沈振,见他一脸喜色的走进去,然后就没再出来。
这一日是沈家每月一次的家族聚餐。从下午三点,沈家人就陆陆续续的回来了。向来好玩的沈七也是早早的到场,坐到了沈老太太身边,唯有沈振不见身影。
沈老太太看了一圈找不到人便问了句,“振儿呢?怎么还没回来?”以往这个时候沈振早就回来主持了。
大家一听都不说话,互相看了看,都想让别人把那事挑明白。他们是真没想到一向最正经严肃的大哥竟然在外头养了人,就是对方到底是谁还没摸清楚,搁在心里还挺难受的。
“快点去个电话,问问他是不是被公务缠住了。”沈老太太眼睛微闭的说道。
“那不成。大哥若是忙着打扰到了反而不好。”沈非开口说道。
沈老太太不大欢喜的瞥了他一眼,对身边的沈立说,“小七你去,就说是我的主意,问问看振儿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一家人就这个时候能坐在一起吃个饭,不能少了他。”
沈七嘴上应了,但身子却没动,笑着说,“过会吧,咱们先吃,不能饿着您老人家。”
沈老太太看他们一个个推三阻四,顿时急了,说道,“让你们干个小事也要拒绝?难不成,难不成振儿出事了?!”
她一急,就喘不过气来,脸色也变得煞白,吓坏了一众小辈。
沈七赶紧说道,“没有没有。您放宽心,大哥好好的。”但老太太不信,哭着说,“我苦命的振儿啊!”
沈七无奈,只好全盘托出道,“是大哥在外面另筑了家,想不起回来了。”
老太太的哭声一噎,惊奇的睁大了眼睛说,“真的?”
沈七点点头。老太太一拍手,立马笑了,高兴说道,“这是好事!是哪家的孩子?先前给介绍的才女他看不上,这一个一定是个如花如玉的美人了。”
沈七道,“我也不知道,大哥瞒得紧,谁也没有见过。”
“傻孩子,把德福给我喊来,他必然清楚。”
德福就是沈振专属的汽车夫。沈振金屋藏娇的事正是他喝醉了酒传出去的,为此一直胆战心惊,唯恐被沈振问罪。现在一听老太太喊他,吓得腿都软了,推脱着说自己病了去不了,但最后还是被拖了过去。
老太太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问那人叫什么,家住什么地儿,和沈振一起多久了。
德福低着头,抖着胳膊说,“好像是一个多月。”其他两个问题却是绝口不提,不管老太太如何威胁都没用。
沈老太太叹了口气,挥手让他下去,然后对着一众沈家人说道,“看来不是个清白人家。”
曹慧莲安慰道,“那也不一定。大哥的眼光高,俗物该是看不上眼的。”
“看不上眼也不会养起来了。”沈老太太叹息一声,“你们大哥打小就是个自律自省的,如若是不喜欢,他连看也不愿看一眼。现在连家都不回,怕是被迷得不着调喽。”语罢又是两声叹息。
沈七笑道,“既然大哥没有把人带回咱家,可见还是心中有数的,估计只是养着玩玩,不必太当真。”
沈老太太道,“不是我思想落后不让他娶一个出身低贱的,而是他那身份娶不得啊。要是他早先成了婚,我可以做主让他把人纳回来当个小的。但现在是决计不行得。”
曹慧莲道,“这您可说错了。如今都讲究一夫一妻,咱们华国也正要颁布这条律法。大哥是总理,最该是以身作则。”
她是妇女共进会的领头人之一,最不喜欢听到这些贬低妇女的话,好像她们女人都只是男人的附属品。凭什么男人能三妻四妾,女人就得从一而终!
沈老三拉了她一把让她住嘴,然后笑了笑对老太太说,“现在大哥养得是谁咱们都没弄清楚,也别急着下结论。”
他这话刚落,就听外头人喊道,“大爷,您回来了!”
第25章 2.8严厉总理俏名伶
2.8
沈振走了进来,众人都转头看他,却又不敢太过明目张胆,便一会儿看,一会儿又把头低下。他们都怕这位大哥,但沈老太太可不怕,直言问道,“振儿,怎么现在才回来,被谁绊住了?”
沈振想起离开时青年依依不舍的勾着他不让走的小模样,不由得抿唇一笑。这下沈家人才肯信了老太太的话。眼前人的魂的确已经被迷走了。
大家都坐着不动,也不说话,准备看老太太如何闹僵起来。但老太太并没有那样做,而是招他坐到主座上,笑道,“我知你在办公,但总要打个电话来说一声,平白害得咱们都担心。”
这算是装傻充楞,全当不知道那事了。
沈振走近前来坐下道,“的确有些事,不是什么大事。”
“那就好。我瞧你最近都没回来住,想着必然是忙翻天了。”老太太又道。
沈振镇定的点了一点头,道,“形势严峻,国内正在酝酿一次政治风氵朝,华北、华南、西南都不太安定。收到消息说,京城有几所大学的学生要搞学生运动,一直在商量对策,看看是不是要派兵保护他们。”
他这么一说,直接把话题引到了政治上。沈家人除了沈七外都在政府有份公职,多少也知道点这些事,但都不如沈振这般清楚,于是忍不住问道,“难道不是要打压吗?这些学生总是这样闹事也不是办法,肆无忌惮的给咱们政府添了许多麻烦。”
沈振冷眼看了看说话的人,沉声道,“要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你从明日起就不要再去办公了。学生是华国的未来,他们的思想虽不成熟,但身上那股爱国情怀,为国为民的心思却是十分难得。华国的政治意识觉醒正是从青年和学生开始,没有那些有志之士,又如何成就今日的民主国家。”
小辈们得了教训又不敢说话了。
沈非看到他们挨骂,心里痛快,轻笑说道,“这一点我十分同意。大哥就是当年新运动的领袖,若是没有他们,华国还是在封建王朝之中固步自封。我身上的虽然是份闲职,但一直都在关注现在的形势。和几个学生领袖都交谈过,觉得他们对国家建设的见解非常不错。”
沈七听他说话,撇撇嘴,露出不屑的神情。
沈非也瞧了瞧他,冷笑了一声,道,“不像有些人整日吃喝玩乐,逛妓院,养坤伶!”顿了顿又道,“那些都是下流人才做得事情。尤其是养坤伶一道。大家子弟们为了捧一个伶人弄得手上拮据,偏又爱面子,不愿承认自己没钱。人家娇柔的喊两声爷立马就大手一挥,包个两、三场,花个几百块。回头再找家里的老太太、姐姐、嫂子们借。”
他虽没点名道姓,但众人都知道这说得便是沈七。
沈七脸色铁青,阴沉沉的瞪着他说,“那也比某个人崇洋媚外,当卖国贼的好。”
“你说谁是卖国贼!”
“谁应就是谁。”
两人互相都不服气,怒气冲冲的对视着。沈振不说话,老太太也不管,其他人更不会出声了,由得他们两个闹。
沉寂了一会儿,沈非又说,“哼,你捧得那什么花玉仙,我听说每日都把女人的肚兜穿在内里,要是哪个爷来了便脱下来玩耍一番,真是比妓女还下贱!”
这话刚落,沈七还没反驳,沈振骤然用力砸了下餐桌,厉喝了一声,“给我住口!”
众人吓得一哆嗦,双手颤颤的放到了桌面下,不安的揉搓着衣服。
沈振目光冷冷的望着他们,而后视线落到了沈非的身上,怒道,“道听途说来的东西也拿出来说,这些年受的教育都去哪儿了!”
沈非紧攥着拳头,紧抿着唇,不敢回话,就是眼里透着无助、委屈。
沈七一看他这样就忍不住冷笑,脸上的鄙夷丝毫不加掩饰。
沈非当下就恼了,倒豆子一般的说,“大哥,我知道错了。但也是为了老七好,他整日和坤伶混在一起不干正事,哪是长久之计。昨天,光昨天一天他便从账房支了五百大洋出去,说要买票送人,不就是拿去捧那个花玉仙了。老七,你自己说说,就这几年,你在花玉仙身上花了多少钱!你敢说吗?!”
沈七冷笑道,“要你多管闲事。”
沈非又要说话,老太太突然扔了筷子,道,“这饭是没法吃了。”她看向末座的沈非说道,“那钱是我同意账房给他的。你是对小七有意见,还是对我这个老太婆有意见?老七再怎么花,也没动你一分。该你的,振儿早就给你留好了。不该你的,你也不用惦记,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沈非道,“您这话就是把我当外人了?”
沈老太太冷笑道,“哪是我拿你当外人,五年前不是你自己说得你姓李,不姓沈的吗?”
沈非一听,就没话了,大恨当年看走了眼,没能料到沈家还能翻身。
五年前,沈振领兵去了齐鲁,想要收服被洋人占领的地方,但作战过程中被身边的副官出卖,中了洋人的埋伏,失去了联络。
沈家想要政府出兵去寻他,但当时大家都认为沈振凶多吉少,沈家也要完了,哪有人愿意帮他们。于是沈家便自掏腰包,准备花钱招人组成一支队伍杀进齐鲁。因为是个危险差事,给的钱必须得多才行。沈家计算了下家里的产业,现钱有个一百来万,但还是不够,实业一时之间又不能直接变卖成钱,只好四处去借。
那时沈非已继承了李家的产业,手里大概有个二十多万,沈老太太想着先借过来用上一用,日后再补还给他,但沈非居然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说是钱是他李家人留下来的,和沈家无关,不能给他们。
老太太一听这话就气昏了过去,总算看透了沈非自私自利的本质。钱还是没凑齐,就在一家人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齐鲁传来了消息,说沈振带人打入了洋人的大本营,让洋鬼子们举手投降了!
又过了两天,齐鲁被收复的电报传到了中央,举国沸腾。沈家重新站了起来,成了华国最有势力的家庭,而沈振也被任命为国务副总理兼军事委员。
沈振回来后,老太太就把沈非说的那些话告诉了他,但沈振说那只是一个孩子的自我保护,要她多担待点。老太太也就忍了下来,没把白眼狼赶出沈家,甚至于同意分出一部分家业给他。现在看来,当初真是做错了,就该断个干净得!
“这饭不吃了,你们都回房吧。”沈老太太按压着眉间说道。小辈们要再说话劝劝,都被她抬手堵了回去。
“回去吧。振儿也走吧,等你不忙了再来。”
沈振点头,转身出了门。大家一看老大走了,只好各自散去。
沐心原以为他家男人今天不会回来,便答应了孔林生去吃饭,谁想刚出了门口就看到沈振下了车,心里知道这顿饭是去不了了,于是转身回屋打了个电话推托说病了,无法到场。
沈振进了门便将他搂到怀里,亲吻着青年越发娇美的面颊,心里热乎极了。只要一见到这个人,他便觉心喜,所有的烦恼尽皆不见。
沐心推了他一把,问道,“不是说今晚不回来?”
“家里闹了点矛盾,老太太生气,不让吃了。”
“那你等会儿,我打电话让饭店送点吃的来。”
“不用。并不饿。”沈振把玩着青年的手指,拿起来吻了一吻道,“若是能吃到你亲手做得才是幸福。”
沐心轻轻扇了他一巴掌,笑道,“我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从不伺候人。”
“对。你是要被人伺候的,现在一国的总理就在伺候你。”说着开始扯开沐心的衣服,一下一下的啄着他的肌肤,然后抱着人上了床,滚做了一团,闹了一个时辰才偃旗息鼓。
沐心抚弄着男人下巴上冒出的胡茬,道,“老太太生气是不是因为我耽误你回去的事。”
沈振道,“没有。”于是把家里的情况和当年的事说了一遍,接着叹了一声说,“我觉得沈非那时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自我保护的意识强点也是正常,不必太放在心上。”
沐心道,“你对他是真的好。这样没心没肺了都还找理由护着。”说着翻身起了,找了件袍子披上,拿出一本书坐在灯下看了起来。
“怎么生气了?”沈振也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