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跟如意楼有关。那么柳嘉清……是如意楼的人?
那又为何只绑了他们叔侄二人过来,方辰呢?
“那些人绑了你们,是不是问你咱家生意的事儿?”
“嗯嗯,就是问这个。那些人可真不要脸,生意做不过咱们家,就使这下作手段。”温朗气道,旋即小眉头皱起:“二叔,我认识那个绑走方辰的人。”
温言诧异:“是谁?”
“那人是个赌鬼,隔三差五就要去容府角门找赵姨娘身边的丫鬟。我只听了一些细碎的话,好像这赌鬼跟赵姨娘有什么关系,每次都去问那丫鬟要钱。”
温言大致听出些道道来,听闻那赵姨娘就是如意楼的雅妓,卖艺不卖身。后被容老爷包了,也是前不久才弄进府来。
如果如意楼跟柳嘉清有关,那赵姨娘……
温言咋了咋舌,眼下可不是分析这些的时候,得想办法逃出去才行。
“你可知咱们这是被关哪儿了?”
温朗摇头:“我们是被马车运过来的。我是半路上才醒的,这里肯定不是咱们丰裕县了。马车走到一处地方,被那些人弃了。然后我们就被那些人扛着,七拐八拐的来到这里。我一直装晕,但我大致能按着原方向找回去。”
温言四处看了看,这房间破破烂烂的,只有一扇门和一个不大的窗,倒更像是牢房。月光透过那窗洒进来,不至于太过漆黑。
叔侄二人正商议着如何逃跑,忽地,门被粗暴的打开,进来两个大汉,拽起温言就往外拖。
温朗手脚也被绑着,根本抓不到他二叔,只能干嚎着:“你们放了我二叔,放了我二叔!”
那汉子被嚎的不耐烦,踹了温朗一脚:“滚一边儿去!”
温言气的双眼发红:“你不准伤他!”
那汉子来劲儿了,作势又要去踹温朗,还是另一个汉子给拦下了。
“行了,别惹事儿,这小子公子有用处,踹坏了,落了伤,公子饶不了你。”
那大汉哼了声,没再理温朗,拖着温言就走了。
剩温朗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二叔,二叔诶,侄子没保护好你,到了下边儿,我还有何颜面去见我爹啊,二叔诶!”
温朗如何哭嚎,温言是不知道,他只想知道,他该如何摆脱眼前这个变态柳嘉清。
柳嘉清背着手,居高临下的看着蜷缩在地上一角的温言,勾唇一笑:“容琪是钦差又如何,你不还是落到本公子手上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
柳嘉清活动活动手腕,晃了晃脖子,笑道:“原本打算好好疼一疼你,就把你送给那猪头柳嘉宣的。如今计划被打乱……本公子觉得,倒是可以留着你慢慢玩儿呢。毕竟像温言这样的绝色,本公子也舍不得。”
温朗还被关着,温言也不敢惹怒柳嘉清。只紧咬着唇,死死的盯着他。
柳嘉清摩挲着下巴,玩索的看着温言,仿佛是一头老虎在欣赏着被自己猎到而无法逃脱的小兔子,红红的眼睛,异常的柔弱,惹人怜爱。
他抽过一旁放置的小鞭子,在手里把玩着,看着温言的脸色由白变青,觉得甚是有趣儿。
他扬起手,温言下意识的一缩脖子,等着那鞭子落下,卷起火辣辣的痛感。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未袭来。
“二公子,急报!”门外响起急切的声音。
柳嘉清蹙了蹙眉,扰了兴致,他的心情很不好。
他俯身捏起温言的下巴,双目对视:“到了这里,就别想着跑。别忘了,温朗还在本公子手里。”
一番敲打后,柳嘉清整理了衣摆,推门出去了。
温言长长的舒了口气。
“公子,秦大人来信儿,咱们那批货如今还在柳家商铺并未运出,如今容大人大肆搜查柳家铺子,怕是……”
柳嘉清道:“为何没有及时运出?”
“这……货到丰裕县那日,正赶上容大人也到了县里。还在城门口附近与大公子闹了一场。那之后,为了迎接随行官员,县城戒严,城门口都是容大人的人,盘查的紧。秦大人为防万一,缓了两日。”
“原本是打算今日运送的,可不知怎的,容大人突然搜查了如意楼,说是抓捕逃犯,但城门却并未戒严。秦大人恐有诈,便又暂缓运送货物,却不想,闹到了这个地步。”
“听闻是在大公子别苑里找到了容家下边铺子的一个小伙计……”仆从啧了一声,道:“可就为一个伙计,也不至于如此大动干戈啊。秦大人琢磨着,这事儿是个幌子,容大人的目的,其实是咱们那批货。”
柳嘉清眉心一跳。容琪搜查如意楼,自然是因为自己掳了不该掳的人。
他以为将容琪引到别苑,但在别苑却没有找到温言,容琪便会转移目标出城去寻。却不想,他竟借着由头去搜查柳家商铺!
如若真被他找到了那批货,主上那里,怕是没办法交代了。
正思虑间,何平急匆匆来了,那仆从便乖觉的退了下去。
“二公子,你这次闯了大祸了。”
柳嘉清哼了一声:“柳家的大半产业早已被本公子私下转移了,如今只要柳嘉宣被容琪惩治了,我便可以名正言顺的接管柳家。不就是那批货么,藏的那么隐秘,就连柳家人都不知道,本公子就不信容琪有通天的本事。依我看,秦大人是多虑了。”
何平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主上下令咱们暂避风头,我也早就说过,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要CAO之过急。趁早把温家叔侄放了,叫容琪速速停手。你知道的,咱们手底下,可不单单只有那批货。若出了事儿,主上饶不了咱们。”
柳嘉清看了何平一眼,笑道:“杞人忧天。”
何平还要再劝,柳嘉清不耐烦的摆摆手。“得了,我先派人过去瞧瞧,将那批货再转移回庄子里,等风头过了,再运出去便是。”
何平无语,眼下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柳嘉清当时在门口说话,温言隐隐的能听到仆从与他的对话。就着只言片语,温言大概明白了,柳嘉清上头有人,而且还做了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想到那大汉说,温朗对公子还有用处,温言心里就七上八下的。一个不好的念头瞬间浮上心头……
从吉县往洪山村方向,一队黑衣人悄然落下。
为首那人带着北阴大帝面具,夜风一吹,裸露在外的皮肤瞬间泛起红色疙瘩,痒的叫人心烦意乱。
“主上,马车里的人就是在这里消失的。”
秦厉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观察周围的地形。弃车处正是村道边上。再往深处走,是一片芦苇,周围零零散散有几处碎石。因着此处临河,前几日又降了几场雨,地上尽是坑坑洼洼,借着月光,看起来有几分晦暗不明。
似乎有什么不对,秦厉在前方的小水坑旁蹲下身子,在泥水里捞了一把,果然……
捞上来一枚铜钱儿。
秦厉抿了抿唇,又往前走了几步,仔细观察着地面,果然在十五步开外,又找到了一枚。
秦厉纵身跃到树上,吩咐道:“散开,找铜钱儿,在找到铜钱儿的地方标记。”
众黑衣人不明所以,只听从吩咐,弯下身子,借着月光在泥土里刨钱儿。
每找到一处,便留下一人。
秦厉眯缝着眼,看着这些黑衣人所站的位置,恍然间明白了,这里的碎石竟暗含一个阵法。
而扔铜钱儿的人,误打误撞的留了一条路线,沿着此路,便可找到进去的门路。
秦厉从第一个人处开始往第二个人位置走,每走到一处,站在原地的黑衣人便尾随其后,直到找到了一处洞口。
洞口被芦苇掩着,拨开芦苇,一股温热的湿气扑面而来。
秦厉率先进入。
洞口不大,刚好可以容纳一人。一众黑衣人尾随其后,屏息凝神。
所幸洞口并不长,没多时,一行人便从洞口出来了。
这处因地势高,又有芦苇丛遮挡,便于隐藏。顺着山坡往下看,竟是一个庄子。
那庄子与寻常不同,除却前院儿有院落和小花园儿外,后院的构造则是一排排的房舍。
仅有前院儿几处房间门口挂了灯笼,后院却是一片漆黑。
隐隐的,有一阵骚动。秦厉放眼看去,一辆不起眼儿的马车从后院儿角门驶出。
秦厉朝身后摆了摆手,自有两名黑衣人跟了上去。
房中,温言还在思虑着如何脱身。
因柳嘉清喜欢玩儿刺激的,房中倒是有不少的器具。温言靠着墙勉强的站了起来,蹦着往架子跟前儿去。
正巧那架子边儿上有一把匕首,温言用嘴叼了下来。后又整个人躺在地上,将匕首握在手中。
抽掉刀鞘,温言一点一点将绳子割开。不过,这刀并未开刃,用着不称手,还钝的厉害。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割开一股。
此时,门被打开,温言心里咯噔一下。这柳嘉清真是阴魂不散!
温言缓了手头动作,又往墙边儿挪了挪。
“呦,倒是老实。”
温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柳嘉清笑了几声:“也不怪容琪和柳嘉宣都稀罕你,你身上确实有股子劲儿,叫人上瘾。”
为了分散柳嘉清的注意力,温言尽力去找话题:“柳二公子在丰裕县名声颇好,就算上头有大公子压着,到底他也没什么真本事,这柳家早晚是二公子的。你又何必做这些……”
不知温言哪句话说的不对了,柳嘉清就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
“你懂什么!不过区区柳家,本公子还看不上。本公子要做,就做那人上人!任何阻挡我的,都得死!”
柳嘉清双目猩红,似是魔怔了一般,他一把掐住温言的脖子,看着温言的眼神愈发狂热。
温言怕了。
他狠命的挣扎,柳嘉清的手却越来越紧,他咳的厉害,窒息的感觉让他头晕眼花,手头的刀也不知何时掉了。
一股死亡的恐惧感蔓延全身。
柳嘉清愈来愈兴奋,似乎他很喜欢这种看着别人面对死亡,却无能为力的感觉。
温言嘴巴张合着,隐隐的能听见他唤着‘宝宝’。
第53章
‘咚’的一声,柳嘉清撞在了墙上,被摔的七荤八素。
门外听着动静的仆从,只叹息着摇了摇头,非常自觉的捂上了耳朵。他们家公子玩儿的太厉害了,非礼勿听,非礼勿听啊。
“宝宝!”温言歪倒在地,剧烈的咳着,巨大的痛感让他觉得,这不是梦。他的宝宝真的来救他了。
面具下的秦厉一脸怒容,他飞快上前,解开了温言的绳子,手腕处原本细嫩的皮肤,此刻红肿不堪,已经隐隐化脓发炎,惨不忍睹。
秦厉哑了哑嗓子,想说什么,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只将温言打横抱起来。
温言从未有一刻觉得宝宝的胸膛是如此让人安心。可他莫名的又觉得今日的宝宝与往日不同了。
也来不及细想,便晕了过去。
秦厉来的悄无声息,柳嘉清没有任何防备。
等他清醒时,已经被五花大绑的扔在地上,嘴巴也被堵上了。
秦厉将温言放在床上,取了金疮药,替他轻轻擦拭着伤口。
不多时,一道黑影顺着窗户飘了进来。
那人只看了床上一眼,便收回视线,恭声道:“主上,都摸清楚了,这里共房舍四十间,屋中摆设与此间房相同,俱是□□人的工具。其中有二十二间,每间都关押着一名十五六岁左右的少年,身体十分虚弱,被折磨的不轻。”
秦厉微微点头。
那人继续道:“在房舍后还有几间简陋的屋子,没甚摆设,不过都是空的。还有,没有找到温小公子的踪迹。”
秦厉眸光一凛,目光如箭矢一般射入柳嘉清的眼睛,引得柳嘉清心神一震。
黑衣人了悟,一手将塞着嘴的布拽了出来,一手掐着柳嘉清的脖子,以防他大喊大叫引来人。
“说,温朗在哪儿?”秦厉低沉的嗓音犹如地狱修罗,叫柳嘉清浑身战栗不止。
这个人,到底是谁!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气势!
柳嘉清瞪着双眼,因窒息而发青的脸色变得惨白,恐惧使他面容扭曲。泰山压顶般的气势,让他喘不过气儿来。这时他才忽然间意识到,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
连思考都没有,他抬手指了指门外,哑着嗓子道:“被送走了……”
丰裕县,容琪的搜查仍未停歇。
“方辰醒了么?”熬了一夜,容琪的嗓音也有些沙哑。
“没有,方辰被喂了毒,若不是救的及时,这会儿怕是命都没了。只是那毒霸道,如今虽是捡了条命,可一直昏迷着。什么时候醒,也是未知。也许,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容琪绷着脸,眉头锁的更紧了。方辰不醒,柳嘉宣又一问三不知,阿言和温朗至今下落不明,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
“继续盯着如意楼。”
“是!”
“禀大公子,那边儿,有动静了。”
“什么情况?”容琪急问。
“那批货被运走了,往吉县方向,我们的人跟着呢。”
“吉县?”容琪不知想到了什么,忙道:“这边交给你盯着,另加派人手,跟本公子去吉县!”
“大公子,吉县情况不明,还是属下……”
容琪抬手打断那人:“不,本公子亲自去。”
柳嘉清在吉县!他怎么早没想到。比起那猪头柳嘉宣来,柳嘉清显然更有城府。货物在吉县,他也在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