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的药膳坊开张了。价格比咱们的还便宜,这些食客都去凑热闹了。”
大夫一听顿时变了脸色,方才还同顾渊商量如何对付他。他倒好,跟风比谁都快!竟就在顾渊不在的几日,把药膳坊都琢磨出来了。
“这老家伙定然是故意的!”程大夫气不过。
可又不能说些什么,总不能说这是自家的点子,不让王大夫开吧?没有这个理儿,可又不甘心。
实在是恶心人!
顾渊沉思,问程大夫,“那个王大夫医术如何?”
程大夫冷哼,不屑,“他会个狗屁医术!若是以前会一点,现在估计全往那歪门邪道上跑了!他老爹是个大夫,这个王知行打着他爹的名号,可实地却是个三脚猫,连个药理都搞不清,竟还敢自诩医术高超?可真是不怕叫人笑掉大牙。”
顾渊心底有了底,安慰了庄阿姆一番又同大夫进了厨房嘀咕。
王知行的药膳坊是今日上午开张的,到了下午,顾渊想叫人去打听一番,可王知行眼熟他们定然不会有机会让顾渊一行人进去。于是,顾渊喊住了一个从王大夫店里过来的食客打听了一番。
“菜品有山药粥、灵芝元汤、川贝金钱梨还有党参乌鸡汤……”食客数着,“菜品同你们这儿差不多,但价格低了许多。对了,今儿他们还免费送了绿豆汤,前头排了许多人呢!”
“不过我总觉得他家的菜药味过浓,味略苦。还是你家口感好些,若是价格在便宜些便好了。”
大夫听完气得拍桌,“这明摆着就是照搬过去了!换了个名字就开了!成心恶心人,这个不要脸的!”
大夫气得不得了,食客安慰,“你们也莫气,菜品好了,总会来人来你们这儿的。”
食客又忍不住强调一遍,“他家那味道实在难闻,虽然那大夫说是中药效果导致,可这吃个饭还像吃药似的,吃久了,谁乐意啊。”
顾渊没有大夫那般焦急,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对着食客道,“您能帮我从他家捎一份菜过来么?我请您尝尝我家店里的新品。”
食客心喜,忙应道,“行。”
到了傍晚,药膳坊打烊。顾渊带着食客带来的那份菜回了家,同大夫研究起来。菜是党参乌鸡汤,王知行给的价是四十五文。要知道一个乌鸡便要三十余文,再加上林林总总的药材赚不到钱还可能亏本。
大夫只喝了一口便立马呸了出来,破口大骂,“这个缺心眼的!”
一嘴子药渣,怪不得食客说跟吃药似的。这王知行是将菜当药煎了!顾渊也喝了一口,中药味甚浓。觉得有些奇怪,中药的价格不便宜那小肚鸡肠的王大夫怎么如此大方放这么多药材?
“其中有诈?”大夫挑起菜里的党参咀嚼,忽地起身将院里晒干的党参拿来尝。刚挖出晒干的党参有嚼劲,但不缠牙入水便甜软。可这菜里的党参,有些老得咬不动还有些苦得很。
“老得坏的都往里头加,难怪放这么多!”大夫皱眉,嫌弃,“估计这乌鸡也好不到哪去,不若怎地会想要这般浓厚的中药味盖住?”
“学也不学好的,净走些歪门邪道!我若是他老爹,早将他打死!”程大夫骂道。
顾渊沉思,王知行对药理不熟,大夫说狗屁不通。他又这般爱学自家的菜品,几乎是照搬。顾渊心生一计,凑过脑袋同大夫说起,大夫眼微亮。
快活道,“叫这老不死的吃个大教训!”
第二日,镇里都知道了一个消息。顾渊家的药膳坊新推出一个菜品,据说味道鲜美、养生效果极好。每日只限三十碗,前十人免费。过几日便开始挂上菜名,今日去可抢免费名额,并且去捧场的送桑葚干。
这道菜被一传十十传百,传得神乎其神。原先是养生美容后变成了去养胃去肝火最后竟传得有点儿包治百病的意思。镇上的人猎奇,蜂拥而至去打听这道菜。
王大夫那头,才开业第二日竟就被顾渊抢走了大半的食客。王知行气得半死,抓着小徒弟一通训出气。
“顾渊打得什么主意!居然抢人都抢走了!”王大夫气得来回踱步。
“据说出了什么菜……”徒弟瞥着师傅的脸色,小声道。
王大夫愠怒,骂道,“你当我没长耳朵没长眼,听不到看不见么?还用你说!”
小徒弟被骂得委屈,半响,“师傅……要不我再去将他们的菜品抄下来?”
王大夫没吭声,半响皱眉道,“……最好,马上将那新菜品的方子给我拿来。咱们先将那菜弄出来,看他们到时候怎么办!”
“这不是偷吗?”小徒弟惊呼。
王大夫翻白眼,“说得那么难听做什么?这叫拿!你前头将人家的菜品都抄下来不是一个理么!”
小徒弟顿时头昏眼胀,师傅话里话间把责任都推给他!徒弟心里苦,没办法却还是偷偷摸到了顾渊家的药膳坊。
药膳坊挤满了人,小徒弟掩藏在人群中打算偷偷摸到后厨。方到后厨便听到里头有人讲话,顿是停了脚。
他感觉前头的小哥儿瞧了自己一眼,徒弟装作望天,冷汗直下。
顾渊同大夫从厨房里走出来,经过徒弟身侧,徒弟听二人讲,“后日便要出那道菜了,程伯你的方子弄好了么?”
程大夫点头,“熬了几夜才整出来,方送厨房里头了。只等后日掌勺,到时定然能吸引食客。”
二人说了两句便去招待客人,徒弟心思一动。居然就在后厨?他猫着腰溜去后厨。后厨里头没人,一张方子竟就贴在墙上。
徒弟心里吐槽,这也太随便了吧?难怪他三番五次、轻而易举就将顾渊家的菜品弄到手。
他心里乐,骂顾渊和程老头是个马虎眼直接拽了方子塞进腰间迅速出了后厨。
慕临安目送着徒弟走了,同顾渊进了后厨。他有些不相信,“他就这么拿走了?”
“竟也不起疑心?”慕临安瞧那徒弟也傻模傻样的,“准是个缺心眼,傻的。”
顾渊笑道,“可不就傻么?”
他故意放出消息,将菜品夸得神乎其乎。顾渊吃定了王知行会坐不住,定然会想再来模仿菜品。那个菜品叫黑鱼补元汤,是他同大夫连夜商讨出来的,和流传的功效恰恰相反。
无一益而有害,却又不会太伤身体。
里头放了主要两种药材,甘草同大戟。这二者均有燥湿消痰、下气除满的功效。常人认为药效叠加功效大却不知这二者相克,吃者小至胀气大至腹泻。中医尚且会马虎弄混更别说外门汉了,照王知行前几次直接搬过去的模样,那方子估计都不会仔细看。
只等明日那王大夫将菜搬上桌,看他如何收场。
第59章 第 59 章
开张第三日,王大夫家的药膳坊又推出新品。
“新菜叫黑鱼养元汤,据说可以大补元气。”食客道,“一道四十文,今日好些人去抢了。”
顾渊听了好笑,没有吭声面上却高深莫测。大夫在一旁直接嗤笑出声,果然那王知行仅改了几字便直接搬过来了。
食客不明所以,“他家推新品,你家还不急?等到几时出菜品?”
“后日。”顾渊道。
过了几个时辰,又听闻王大夫家的生意爆满。王大夫正吩咐徒弟烧菜,又问,“他二人没动静?”
小徒弟摇头道,“我今早去瞧了,顾渊和那老头该干嘛干嘛去了。那方子丢了,好似也没在意只是补了一张。补了也没用,他二人现在定然正吃瘪。”
王大夫听了高兴,摸了一把胡子,眼底闪精光,“你再去他家店里走一趟。”
小徒弟来时,顾渊正在柜台站着。小眼八叉的徒弟端着一碗黑鱼汤,哐当搁在顾渊面前。顾渊抬头望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看账簿。
徒弟见人不理会自己,咳嗽了几声,又是拍着桌子。
顾渊才抬头,“做什么?”
小徒弟捏着嗓子,像只打了胜战的大公鸡,趾高气昂,“我家大夫说了,开张不久。大家同行,还要互相照顾。今天送新菜你们尝尝,好同喜!”
真是脸皮厚,偷来的方子竟就光明正大给主人看。
可惜顾渊没有徒弟想象中的生气,只是淡淡应了声,“那就留下吧,若是无事我就不招待了。”
小徒弟听闻傻了眼,师傅叫他来就是为了羞辱、气顾渊和那老头,这人怎地不气呢?他支吾了半响,“你……”
“你还走不走?莫不是要留下来吃个饭?”顾渊瞧着他道。
小徒弟气急,跺着脚离开了。
大夫方从厨房出来,指着柜台上的菜问道,“黑鱼?”
顾渊解释,“王知行叫人送来的。”
大夫嚯地一声,“他还真敢!”
端起菜碗就要倒掉,顾渊急忙制止,“可不能就这么倒了,还有用。”
他看着大夫,“王大夫既然开店与我们同喜,怎么能够不同他雇的那群人分享喜悦呢?没出脑力不也出了体力么?”
顾渊话里嘲讽,大夫一听便知道他什么意思。于是罢了手,赞同道,“你全权安排,总之不能如此便宜他们!”
下午,不出意料,大篓子被王知行捅出来。不知为何,凡事吃了他家黑鱼的食客,一回家便是胀气难忍,腹泻严重。杨药师的医馆挤满了瞧病的人,人手不够,连程大夫也过去帮忙了。
几伙人气势汹汹到了王知行家的店里,食客要求赔偿。王知行慌了手脚,忙道,“怎地怪我?许是你们吃坏了其他的!伙同起来赖!”
他蛮横不讲理,惹得食客气愤,“那为何仅是今日,我们吃了你家的菜之后便腹泻、肚子痛?”
“我哪知道!”王大夫矢口否认,躁得连忙叫徒弟赶人关门。又不是他写的方子!明明是那程老头写的,他怎地知道有什么问题?王知行恼怒想到,那程老头想的方子……
忽而想到什么,气得一手只拍上脑门,骂道,“这群王八蛋的!”
难怪他愚蠢的小徒弟如此轻易拿到方子,这分明是等他上门,好陷害啊!
王知行又气又慌,食客人多势众围了过来。他吓得顿时蹬上了桌子,大喊,“找我做什么!你们去找顾渊和程亩羊!他家乱开方子,怪我做什么!”
他一股脑全说了,食客却不接受,“分明是你家的菜还想懒别人!”
里头正闹,外头又有一群人挤进来。一来便蛮横地扒开人群,只奔王知行。为首的地痞蜡黄一张脸,眦目盯着王知行,一手拽着他的衣襟怒道,“好你个老不死的家伙!说是孝敬我!竟在菜里掺毒想害我们弟兄!”
他说着一拳揍在王知行脸上,王知行顿时摔在地上,吓得乱爬,“你你莫要血口喷人,我几时掺毒了?你又何时吃过我家的菜?”
地痞冷笑,“还想抵赖,今-ri-你差人送菜过来。是怕你雇佣我们砸后头药膳坊的事败露想杀人灭口?你这老头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心眼,不想活命了!”
王知行知道自己这次惹了大麻烦,吓得脚颤,嘴里却还在狡辩,“我几时差人送菜了?我明明只叫人送给顾渊……顾渊……”
他顿时清明,又是气又是怕,“……你们都去找顾渊啊!这事与我无关!都是顾渊使诈的!”
大伙不领情,那地痞直接下令,“敢惹我?把他这店给我砸了!”
一群地痞流氓冲上前,摔桌折椅。为首的揍着王知行,王知行嚎叫不止,小徒弟吓得早就躲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又有人报了官,衙役过了几个时辰才来。王知行的店里已是一片狼藉,王知行更是被打得惨不忍睹,牙都掉了几颗。
衙役压着王知行师徒二人去了官府受审,王知行与官家大老爷道,是偷了顾渊家的方子,与他无关。官老爷一听,又是那个顾渊。于是叫人把王知行先收监,传唤顾渊。
顾渊在衙门,上头是官老爷,后头围了一群瞧热闹的民众。慕临安也在其中,怎地还捅到官府去了?慕临安担忧,好在顾渊面上八风不动,不露声色。
“顾渊,王知行说他偷了你家方子,是你家方子出了问题。可有此事?”官老爷问道。
顾渊不动声色道,“我家的方子还未出,真是奇了怪了,他偷得我什么方子?大伙都知道,我家新菜后日才出,他今日出。怎地也不可能同我家挂上关系。若说有关系,倒是他亲口承认……他找人砸了我家店铺。今日,又如此说,实在是疑点重重……”
“又说那方子,我是不懂,许我家大夫知道。大老爷可一定要明查,还大伙一个公道!”
后头的镇民义愤填膺,官老爷只看了他一眼,又唤来程大夫和王知行当场对质。程大夫跪下便道,“我前日是写了个方子,通肠胃的。可是方子有些问题,没用,随手便忘记搁哪去了。那方子还是我同杨庆杨药师商讨来的,官老爷若是不信可以召杨药师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