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馥儿最终还是开口了,不过她也只是做个样子而已,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一句不会少说。
“大胆!怎可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南返阴沉着脸训斥。
“公子,就算大逆不道我也要说完……”馥儿咬咬牙,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公子,我们逃吧,去一个没人找得到你的地方,你还这么年轻,就算过平凡人的日子,也比这样……这样……”
南返开始陷入思考,当然不是在想馥儿说的这些的可行姓,而是在想馥儿此举的目的。
逃是肯定逃不掉的,真要逃了,被司徒奕抓到,那就没现在的日子过得这么惬意了,就退一万步,没被抓到,那后续的事情就与他无关了,如果他把人心再想得阴暗一点,离开了这些大人物的视线,说不定平凡的日子没过上,无人知晓的死去倒是挺容易。
这两种结局,对于已经对贤王起了心思的馥儿来说,都是个机会,有利无害。
那么剩下的问题就是,他到底要不要如她的意呢……
思量了片刻,他还是同意了馥儿的说法,毕竟他是知道贤王的,自己是肯定逃不掉的,不配合女主搞点事情出来,他和司徒奕的矛盾激发就只能靠涂照了,不利于他走剧情,而且靠别人不如靠自己靠谱不是吗?
如此决断后,便见馥儿快速的去帮他收拾了包裹,然后两人趁着将军府里的人去了大半寻人,守卫比较松懈的时候,从后面悄悄潜了出去。
当初他为了见贤王一面,坑了馥儿一把,如今馥儿就可以为了让他失宠,也坑他一把,这该说是天果循环呢,还是说果然是女人惹不得呢?
馥儿带着他去城东马夫那里租了一辆马车,两人便趁着夜色出了门。也不知道馥儿是不是故意的,并没有聘请马夫来驾车,而是选择了自己来,结果出了城门不过五里地,馥儿便恹恹的过来请罪了。
“公子,馥儿对这里的地形什么都不熟悉,所以就……我也……”馥儿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
女人这种生物,有时候很聪明,有时候一些小事,又蠢得不行,最典型的一点就是,不认路……
“无事,如今天色已晚,我们休息一晚,等天亮了,应该就好认路了。”
馥儿失落的点点头。
马车空间不大,但馥儿为自己准备了一个小帐篷,春天的边塞还是很冷,南返想劝她跟他一起睡马车,毕竟那个小帐篷制作粗糙,十分简陋。馥儿坚定的拒绝了。
天微凉南返就醒了,外面吵吵嚷嚷的,似乎有很多人。
“小美人,车里放了什么宝贝啊不肯让哥哥们看?”一道道调笑声在外面响起,南返起身掀开帘子一看,为自己幸运E的体质默哀了三秒。
“哟,兄弟们看看,车里还有个大美人。”带头的马匪一见南返,眼睛悠得一下便亮了。
大伙儿们本想趁着现在边陲还在打仗,上面管不得太多,早干几票,发点小财,没想到今天第一单就遇见个小美人,小美人身后有辆十分普通的马车,心里猜测是这个小美人家的主子什么的,但万万是没想到,这小美人的主子是个大美人,这可真是美得不食人间烟火那种了,马匪头子没什么文化,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美丽,只觉得就像一团新雪,带给他一种清凉的感觉。
“大人,我家公子身体不好,就让他坐马车吧。”馥儿见几个啰啰上前,想要把南返拉下来,急忙说到。
最终几人答应了馥儿的请求,并且好心的让馥儿也坐在了马车上,只是驾车的人,换成了这帮马匪的一个小弟。
“公子,对不起……”馥儿坐在南返身边,歉意的说。
“罢了,这也不是你的错。”南返无奈道,然后凑近馥儿耳边小声说,“前面是段山路,我之前观察这座山,山下,石林居多,山上应该也是差不多的情形,也就是说山路比较险峻。”
“一会行到险处,你用银针扎他的命门穴……之后会如何,且听天由命吧……”
馥儿略显诧异的看了一眼南返,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她是学医的,自然知道命门穴是人体死穴,位于人体第二腰椎和第三腰椎之间一个突出的地方,被击中后,冲击脊髓破坏气机,容易造成人瘫痪。可是为什么一个养着深庭大院的贵公子也会知道?
不过这也不用南返为她解释,她自己就能脑补一出完美的答案,比如什么久病成医之类的……
进了山后,果然如南返所说,山路崎岖,多乱石,馥儿瞅准一处山路狭窄处,扑了出去扎向赶车人的命门穴,那人身体僵硬了一瞬间,被馥儿趁机推落马车,南返也探出身子,夺过那人手里的马鞭,一扬鞭甩向马儿,马儿吃痛,开始急速奔跑起来。
马匪一行本是一部分行走在马车前面,一部分走在后面,将马车夹在了中间,不料南返他们暴起这糟,一时被马车冲乱了队形,又因此路险峻,不敢大开大合的追,草草追了一段路,怕会坠崖,只能停下来,而前方发了疯的马车,却一路狂奔,不见了行踪。
“晦气。”这段路敢这么跑,不死也是脱成皮,马匪头子见到这种不要命的人,也只能放弃。
第18章 几重烟色几重痴7
南返的马车一顿狂奔后,终于在一处矮坡处脱了缰,马车顺着矮坡滚了下去,说来也算运气不错,但到底是满地的大小石块,马车滚下来,一路碰撞,早把身子孱弱的南返给颠晕了过去。
当他再醒来时,已经是日暮十分。
庆幸的叹了口气……
这荒郊野外的,野兽虫蛇的绝对少不了,要是昏迷到夜里,指不定就醒不过来,醒来估计也是缺胳膊少腿儿的。醒来后南返便四下寻找了一番,没见到馥儿的踪影,也不知道是被甩出马车,跌落其他地方了,还是自行离去了,不过眼下都只剩他自己了。
从歪倒在一边的马车里拿出干粮,南返也不在意什么形象,直接席地而坐,吃了起来,牛肉干太硬了,他有点咬不动,不远处有条小溪,水源有了,他也不是很慌。
在溪水边生了火后,南返就一边烧水,一边烤火,一边思考自己该何去何从,他现在已经完全脱离剧情了,反倒对接下来的事,产生了迷茫。
吃完东西以后,天就完全的暗了下来,他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野兽出没,但是反正现在就他一个人在,他没必要一定要保持病弱的姿态……
正想着,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微弱的呻吟声,南返寻着声找过去,便在一块巨石后面发现一个人,南返有点无语,他会出现在这里,遭这一趟罪,不就是为了逃离这个人身边吗?现在是怎么回事?
还是那句话,不能看着男主死,毕竟这还是个没有完全活过来的世界,世界意识都能随时嗝屁,更别说男主了,所以所谓主角不死定律在这种世界里,还是得悠着点去信的。
南返把司徒奕拖回火堆旁,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发现司徒奕比他倒霉多了,估计也是从坡上滚了下来,背部有刀伤,看上去严重,实际上就是看着惨烈点,比较倒霉的是,他这一路滚下来,把脑袋撞了几个坑,鲜血淋漓的,看着很是吓人。
南返一边用烧开后晾凉的水给他清洗伤口,一边猜测他会不会摔出个脑震荡,祈祷他晚上不会因为伤口发炎而发烧,也祈祷他不要烧成傻子……
南返的祈祷最终还是起了反面效果,半夜的时候司徒奕开始不停的抖,身上的温度却烫的吓人。南返一点点靠近他,最后干脆直接抱住了这个人形火炉,舒服……
……
司徒奕的神智不太清醒,只觉得直接浑身都痛,身体里像有一把火在烧,却又莫名感觉冷得不行,越来越冷的时候,一个软软的身子抱住了他,鼻尖是熟悉的味道,却怎么都想不起是谁的,大脑一突一突的疼,什么也想不起。
朦朦胧胧间,有人用嘴给他度了口水,唇舌将要分开时,他急迫贪婪的追寻上去,索取更多。
天亮之后,南返谈了谈司徒奕的额头,发现在没用药的情况下,居然还奇迹的退了烧,男主果然命硬啊,这样都能保住小命。思索片刻,南返还是决定去附近寻找点草药,给他简单处理下伤口。
去附近转悠了一圈,找了一些治外伤的药和一些野果,回到小溪边,见司徒奕已经醒来了,正呆呆愣愣的看着溪水,不知道在想什么……
南返莫名觉得这个场景怪异。
他走过去,蹲在司徒奕面前,挥了挥手,司徒奕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一撇,直接将南返扑倒在地,在他怀里蹭了蹭。
“娘……”司徒奕眨巴眨巴眼睛,一副快哭了的样子。
“……”南返惊恐,我不是,我受不起,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司徒奕脑子真的给撞傻了,可是为什么他是娘,而不是爹?人已经傻到男女不分了吗?啊不对,他现在应该考虑的是,男主傻了,对剧情有没有什么影响……
南返一脸复杂的拍了拍司徒奕,接着拉开他的衣服开始给他处理伤口,司徒奕全程目露倾慕的望着他。
“小奕乖哦,我去给你抓鱼吃。”其实是他自己想吃鱼了,包里的肉干实在太硬,他吃不下多少,现在渴肉症又犯了。
南返在溪边捉鱼,那智障儿就在一边玩水,还往他身上泼水,把水里的鱼都给惊走了,偏偏这傻子还不听南返的话,赶也赶不走。
“我叫你娘行不?你能不能别闹了。”南返气到大吼。
司徒奕愣了愣,傻兮兮的蹭了过来,“娘亲,亲亲。”
“亲了你就不捣蛋?”南返怀疑的问,司徒奕点头,南返快速的在司徒奕脸上亲了一口,却不料司徒奕还是不满意,摇了摇头,又指了指自己的嘴。
死色鬼,智商倒退了都不忘占人便宜……
南返无奈的把唇贴上去,正想撤离的时候,却被司徒奕捧住脸,将自己的舌头探了进去。
本姓难移。
终于安抚了捣乱的熊王爷,能好好吃午饭了,好在这之后司徒奕都没有再使劲折腾。吃完午饭,南返想了想,还是不能在这里呆太久,这座乱石奇多的山估计就是与白眉山相邻的飞昂山,而出现在这里的男主也证实了这点。
司徒奕受了这么重的伤,说明也是被人追杀过来的,那么追杀他的人,肯定就知道司徒奕在飞昂山。而司徒奕的亲卫队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他们主子已经跑到隔壁山去了。
在这里,始终是不安全。
将原地的痕迹清理了一番,他们便离开了那条小溪。南返带着司徒奕才走没多久,就听见了不远处有动静,恰好听见他们说着在搜寻什么,他不敢心存侥幸,带着司徒奕偷偷躲了起来。
再之后的路,就更难走了,总是走不了多久,就能遇见一批搜山的人,能这么快反应过来开始搜飞昂山的,只能是夏国的人了。这样一拖,就又入夜了,入夜以后搜寻难度更大,反而让南返松了口气。
跌跌撞撞的找到一个山洞,两人总算能休息一会儿。山洞的洞口很矮很小,门口长着一簇藤蔓类的植物,恰好掩饰住洞口。洞口只能容一人爬进去,进去以后,是一个往下的通道,同样窄小,仅容一人爬行通过,说是山洞,其实更像一个地洞。
从洞口爬进去,爬行个四五分钟,便到了一个空旷的洞里,司徒奕在一边玩手指,南返打量了一下这个洞,感觉有点像个盗洞,再四处转了转,果然在一个角落里又发现一个地洞,南返思索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在一旁自个儿傻乐的司徒奕,打消了下去看看的想法……
一切跟剧情无关的事情,他都没什么兴趣。
两人随便吃了点东西,便睡下了,司徒奕作为一个伤患,奔波了一天,也是累的不行,很快便呼吸平稳的进入了睡眠。
半梦半醒间,南返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很难形容是怎样的声音,只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响个不停……南返迷迷糊糊的想,难道是女鬼?随机又安慰自己,这种墓室上面怎么会有女鬼,最多也就是僵尸……
僵尸?
南返突然清醒,记起了他们现在的处境。
外面不安全,可是睡人家坟头上,也不见得是件多美妙的事啊,南返悔之晚矣,恨自己没早点想到这茬。
南返仔细听了听响动,发现声音的来源果然是那个小洞里传来的,走过去透过洞口看了一眼,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但他也知道不能等着里面的东西出来,便快速的抄起包袱,将小洞堵了一半,又搬来一块石头堵上另一半,才瘫在原地。
司徒奕也被这边的动静惊醒了,懵懵懂懂的看着那小洞上方被冲撞得不断起伏的包袱。看来这人虽然脑袋不灵活了,但警觉的本能还是在的。
南返又在洞里寻了一圈,没找到第二块石头,不由得也有点着急,头上的冷汗一滴一滴的留下来,这种未知的情况,才让人恐惧。人紧张的时候,就容易想点别的来转移一下注意力,不然心脏会负荷不住,南返这时候就在想,这一定是专属主角的召灾召难体质……
那边不知名的生物还在冲撞着包袱,南返扑过去把包袱压住,却看见已经有东西从一些缝隙里钻了出来,南返定睛一看,是一只黑寡妇,小巧黑亮,看得南返心脏开始狂跳,南返甚至能想象,下面全是这么毒的东西。
熊王爷司徒奕,艺高人胆大,眼疾手快‘啪叽’一声将那只漏网之鱼给拍死了,南返投过去一个佩服的眼神。
“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