躬身轻轻抬起刺客的下巴,捏上他的脖子。
没等他问,刺客先一脸决绝道:“别费力气了,我是不会说出受谁指使的。”
“谁在乎。”梁端冷笑了声:“我真想拧断你的脖子啊。”
刺客打了个哆嗦。
梁端把帕子扔他一脸,起身提剑,剑尖顺着刺客的下巴慢慢划到脖颈,然后是胸口,最后落在小腹间,别脸问那名给钟雪扎针的男人:“是这儿吗?”
刺客咽了下口水:“你什么意思?”
男人摸了摸下巴:“是了,我周大春这么厉害,不会记错的。”
梁端瞪了周大春一眼,抓着剑柄倏地将刺客捅了个对穿,冷漠的对上刺客惊恐的目光,抽剑丢到一边,一道金石落地之声后,梁端负手边走边对家将吩咐道:“给他治治伤,别死了,脏我的手。过后便送去皇宫,让皇帝亲眼看看,晚上能做个噩梦什么的最好了。”
回到王府别院,天已沉暮。
钟雪趴在床上,梁端正在哄他喝药。
从张阁老那儿要来的糖早就被钟雪当成零嘴吃完了,没有那个爽口,这又苦又难闻的药钟雪是决计不喝的。
“就不能配副淡一点的吗?每次都是这个味儿,熏的我眼睛疼。”钟雪无力道。
梁端拿出这辈子积攒的耐心,苦口婆心劝他:“已经很淡了,快喝吧,乖。”
最后那声顺毛“乖”让钟雪猝不及防的打了个激灵,但同时也分走了他不少的注意力。他伸手接过药碗,把药碗放在枕头上,喝了一勺,脸登即苦成一团,不停的伸舌头散苦味儿,良久,才消化掉这第一勺。
正要喝第二勺,药碗被梁端拿了过去。
钟雪涩的说不出话,可怜兮兮的扭头看向梁端,不知他要作何。
梁端轻轻把钟雪转了个方向,让他头朝床外,悬空在床边,自己单膝跪在床前,端着药碗喝了一口,一手扶着钟雪的肩,一手托着他的头,轻轻贴上他的嘴唇,口对口喂了进去,舌头直接跟着药水伸进钟雪的口腔,直到钟雪把药咽下去为之。
喂完这一口,钟雪还在懵逼,梁端的脸已经红透了。
他正要拿帕子给钟雪擦嘴边的药渍,钟雪抢先一步,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了下唇边,舔干净了。
梁端的脸皮已经快被烧穿了,又想发作,但说了个“你”之后,便强行压了下来:“你先前……说过,你先前说我口中甘甜,所以我才如此,你别瞎想。”
梁端真想一锤砸死他自己,到底是谁在瞎想?
两人更亲热的事都做过,亲一亲并没什么,反正梁端也不知道亲一个人是什么意思。钟雪用指尖碰了碰梁端的唇缝:“端哥哥你口中确实甘甜,比我吃过的所有糖都甜。”
钟雪捧着脸,胸口的单衣松了,露出一小片雪白,他全然没注意的张开嘴,啊——了一声,示意梁端继续。
梁端用冰凉的手背贴了下脸,勉强镇定几分,又如法炮制的喂了一口,如此,一直到最后一口,他刚要将舌头从钟雪口中抽出,忽然被钟雪用舌头挑了一下。
梁端倏地睁大眼,手上无措,差点打翻药碗。
钟雪满足的看着他:“哥,明日喝药还有这待遇吗?”
梁端没说有,也没说没有,怔怔看了钟雪一眼,仓皇跑出了门。
【刚返厂回来的系统君:你好骚啊。】
钟雪:“有吗?”
【很有,又骚了我一视野的马赛克。友情提醒一下,你跟主角不一样,他有不死buff,你没有,你被捅刀是会死的。】
钟雪淡然的点点头:“我知道。”
【那你还帮他挡刀!你疯了吗?这得亏是那刺客胆子小,见刺错了人,把剑收了一下,不然你现在有没有命都是两可!】
钟雪解释道:“我身上连着共感系统,我不帮他挡,我们两个人一起疼,我也不见得比现在好受,不划算。”
【你是聋了吗?你形象值超过200的时候,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已经将共感度调到10%了吗?】
钟雪顿了顿:“没聋,记着呢。”
【记着就好,10%的共感度,就算主角被捅透气,你也就是隐隐作痛的级别,怎么可能比现在难受?】
一想到梁端被通透气的场景,钟雪先倒抽了一肚子凉气,差点儿抽饱不用吃饭:“挡都挡了,放什么马后炮,统儿乖啦,我现在是伤号,需要休息,别吵我。”
【你真的很不知好歹!】
钟雪挑眉:“你再多嘴,我就举报你咯。”
系统返厂回来之后,被主机强行添加了一个【一键举报】的功能,以规范系统在服务过程中的行为。
【我……哔——信号已切断】
钟雪松了口气。
他也想知道自己为什么明知道梁端死不了,但还是要给他挡刀。当时他脑子一片空白,身子自己就动了,刀插|进后腰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书房。
梁端安排好那些灾民的去处后,摊开纸,提笔细细画着,一边画,一边跟张管家道:“阿雪受伤的事,传去钟府了?”
原打算散学后陪钟雪去看钟老爹,顺便解释拒办粥棚一事的,但忽逢变故,眼下是去不成了,梁端便着人同钟老爹捎了个话,解释了原委。
张管家点头:“传去了,钟老爷一听世子妃受伤,非要赶过来,现在正在卧房那边同世子妃说话呢,世子的话也带到了,钟老爷说看完世子妃就来这儿。”
梁端淡淡嗯了声:“另外两名混在难民中的刺客可揪出来了?”
张管家笑说:“自然。跟今日伤的那个关在一处了,待子时一过,便把三人捆着运去皇宫。”
“还有今日救阿雪的那个难民,叫……”梁端一时想不起来。
“叫周大春。”张管家好心提醒,“世子放心,已经备了谢礼送去了,还好吃好喝伺候着,万不会怠慢了。”
梁端掐了掐眉心:“不止如此,你去查查这个周大春的来历,尽可能的往祖宗上扒,务必细致。”
张管家不解:“此人有何不妥吗?”
梁端眸子一凛,沉声道:“他长得太眼熟了。”
叮嘱完张管家,钟老爹正好过来,说开之后,两人又谈了好些,都是关于钟雪的,直到深夜,钟老爹才满含热泪的离开。
钟雪流了不少血,吃了药,早早便睡了。梁端回房的时候,他正软软的趴在床内侧,肺被压着,呼吸有些重。
梁端爬床,弯腰,轻轻在钟雪被白布遮盖的伤口上亲了下,他刚挪开脸准备安生睡觉,方被亲过的那人忽然一动。
“哈哈哈哈哈哈!痒!痒死了!”钟雪怕扯到伤口,尽量憋着笑,但最终还是没憋住,眼泪花都笑出来了。
“装睡?”梁端眯细眼,咬牙看着钟雪。
“不不不,我只是在闭目养神,哪知道你会趁我不备朝我伤口吹气。”钟雪平静下来,冲梁端骚里骚气地眨眨眼,“端哥哥,我发现你也挺浪的嘛。”
“并没有。”梁端脸黑了一半,行动看似粗暴,实则不能再温柔的帮钟雪拉上被子,手划过钟雪的屁股,倏地抖了下。
灭了灯,钟雪趴在枕头上,忍了半天,终于忍无可忍道:“哥,你能把手从我屁股上拿开吗?”
“你伤在后腰,我怕你晚上乱动碰到伤口,索姓按着你。”梁端淡淡道。
“那你戳我干嘛?”钟雪别过脸,“或者这是什么新型的屁股按摩指法?”
“并不是。”梁端忽然把他的脸凑近钟雪的脸,手缩在被子里又戳了两下,“我喜欢戳。”
钟雪:“……”
戳完最后两下,梁端把手拿了出来,搭在钟雪脑袋上摸了摸,鼻尖碰着钟雪的鼻尖:“睡吧。”
声音太过温和,两人又离的太近,钟雪心都化了,心说端哥这温柔若是能用来泡妹子,简直堪比收割机。
夜里,钟雪做了个梦,梦见梁端把他上了,还把他弄哭了,早上醒的时候,眼里红红的,还卡着泪。
梁端正在穿衣服,一扭头,便瞧见他那副带着点风情的可怜样儿,心里咯噔一下:“你这是……哭了吗?”
如果钟雪哭起来都是这样的话,好想……好想多欺负他几下。
梁端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连忙灌了两口茶,清醒清醒。
“啊?”钟雪揉了下眼睛,刚醒,说话都是黏黏糊糊的,“做了个梦,被你|艹|哭了。”
这没什么好遮掩的,事实嘛,说出来还能调戏一下梁端。
第44章 美色误人
梁端勉强平静下来:“你,你心思还真是脏啊。”
“嗯,我不仅心思脏,我这个人都脏。”钟雪毫不示弱的一挑眉,脏到能遏制住端哥在小树林里的情动,也是十分值得喝彩。
“你又胡说什么?”梁端已经忘完了。
门外的婢女听到动静,打算进来伺候,梁端开门取过水盆便把人打发走了。
下人们粗手笨脚,他不放心,还是自己亲手来较好。
于是……
梁端帮钟雪擦脸,帮他梳头,喂饭,喂药,换药,活活忙了一个上午,额头冒出一层细汗。
这边弄完,他便去厨房看厨子做菜了。
“他有伤,不能吃油腻。”
“我听人说那个对伤口不好,也不要往菜里放。”
“我说你们到底会不会做菜,都糊了!”
颠勺的厨子终于忍无可忍:“世子,您能先出去吗?”
他在这儿一通瞎指挥,净裹乱,大家神经都紧绷着,生怕下个就指挥到自己,你说是听呢,还是不听呢?好像怎么都不对,这犹豫之间,菜可不就煎锅了嘛,其实没把房顶烧穿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是啊世子,世子妃一个人在房里应该挺寂寞的,您过去陪陪他呗。”有人提议。
但听钟雪断断续续描述完他做的梦之后,梁端暂时不想面对他。
“一个人呆一会儿怎么了,难不成还一刻都离不开我了?”梁端故作威严道。
厨子们互看一眼,这马屁下一步咋拍?
就在众人纠结时,梁端忽然松口了,搬着小马扎坐在灶火边,一边往里添柴一边道:“不过他确实离不开我,吃药,吃饭都得我来,任你们谁去都要撒个泼的,哎,算了。我帮你们烧火,等这锅粥好了,我便给他送去,顺便看他一眼。”
厨子们的眉毛一条条挑了上去,他们家世子最近好像多了个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毛病,还十分的不露痕迹。
得知钟雪受伤,不少想攀附梁端的大臣逮到了机会,一箱箱礼物往别院送,都被张管家拦了下来,前厅混乱一片。
张管家找了一圈才在厨房找到梁端,想请梁端拿个主意,梁端围着围裙,仔细盛着粥,并不想理,张管家咬着他脚后跟催了好几遍,他才舍得抬头搭理:“有些话你们不敢说,徐小庆敢,让徐小庆过去把人撵走不就行了,也犯得着来找我。”
梁端盛好粥,端起托盘瞪了张管家一眼:“你挡路了。”
张管家一愣,这才发觉自己挡了大半个门,连忙挪脚躲开,梁端开开心心的端着粥走了。
便在他出门,到消失在花墙拐弯处的极短时间,张管家已经脑补出了一场梁端称帝后,在朝堂之上舌战群臣的年度大戏——一切只因钟雪这个祸国妖妃!!!
真是,美色误人啊,遥想他们家世子是个多么杀伐决断的人,现在却怎么看怎么……一言难尽。
张管家带着徐小庆去了前厅,徐小庆霸气的撅着五花肉同款小肚子,一脸不屑的打开几个礼盒,拿出了皇帝翻绿头牌的架势:“这都什么啊?我们少爷小时候就不吃这个了,拿走拿走,啧,还有这个,这个色泽的玉我们少爷都是用来垫桌腿儿的,而且暂时并不需要,也拿走。”
张管家跟在一边,一件一件的退着礼物,临了还不忘问了句:“小庆,你方才说的都是真的?”
徐小庆一脸阔气:“半真半假吧,就像那块玉,我们少爷垫桌腿儿都嫌次,但他们远道而来,得给个面子,而且我小庆也不是那种会把话说死的人。”
张管家惊讶的看了徐小庆一眼,你这话岂止是说死啊,简直说到人家棺材里了。方才那官员一听,脸都灰了。
梁端端粥进了卧房,钟雪正在趴在枕头上,捏住一缕头发往手指上缠,听见动静回头,噗——笑了声:“哥你这是做饭去了?”
穿着箭袖黑衣,腰上还围了个碎花小围裙的梁端一脸严肃的把粥放下:“想得美,我只是看他们忙不过来,大发慈悲打了个下手。”
钟雪长长的哦了一声,虽说一直趴着不动,但他还真有点儿饿,闻见粥香,口水都控制不住了。
区区一碗粥,钟雪很快就吃完了,还伸了个大拇指,大加赞美。
便是这番赞美,差点儿炸了府上的厨房。
梁端看着厨子盛出来那碗黑黢黢的东西,皱眉:“我烧的火,我做的料,怎么下面又糊了?”
厨子冤啊,步骤什么的着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