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药呢。”
梁端脸上的阴鸷之气瞬间荡然无存,艰难,且不太情愿的把自己捏碎的茶盏碎片收到一起,用帕子包起:“他不怕你们,你们劝自然没用。”
顿了顿,梁端面色绯然的别过脸:“咳~我给他喂药之事万不可传出去,否则……现在只是时不时摸一下,若传出去,定是要蹬鼻子上脸,还不定做出什么……反正不能传出去。”
张管家脑袋捣蒜,连连点头。
卧房那边,钟雪也察觉出些许不对劲。
“统儿,我看你调出的原文资料,推算了下时间,发现今天就是梁王在京中闹市放火的日子,但闹市没失火,反倒差点儿把我烧死,这不像是巧合。”
【系统:确实脱离了原文,但……你欠我的钱啥时候还?抵扣掉你上个任务所得的金币,还差25万。】
钟雪自动屏蔽了系统的讨债,躺在床上蹙眉思付。自从他把刘美人发卖之后,梁王似乎对他十分耿耿于怀,先是直接绑走,后来又三番几次暗中加害,而今天,原本应烧在闹市的大火却汹汹烧向自己,这针对姓也太强了,可自己除了钱跟这一张脸,一无所有,根本威胁不到他,就这么留不得?
难不成是原主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梁王怕他说出去,所以才要杀他。
按照小说里的套路,是这样的,但原主到底知道什么?
钟雪想的头疼,一脚挑起被子踹到了地上。
“……”梁端端着药碗站在门口,怔怔地看着床边那条被子。
钟雪脸色惨白,闻声翻了个身:“端哥,你怎么来了?”
目光落在梁端手上的药碗,脸更白了。
梁端把药放到桌上,捡起被子,脑子一热就把钟雪裹成了个蚕蛹状。
胳膊也被缚在被中,定是不能再动手亵渎他了。
梁端对自己的做法十分得意,端来药碗:“吃药。”
钟雪往后躲了下:“苦。”
梁端早料到他会有此反应,左手端着药碗,右手从怀里掏出那只小白布包:“喝完吃块儿糖就不苦了。”
钟雪犹豫了下,刚要从被子里挣出来吃药,一勺乌漆墨黑,散发着黏腻气息的药送到嘴边。他抬头看了梁端一眼,额角抽了下,张开嘴,长长的啊了一声。
“啊什么啊,你是小孩儿吗?”梁端阴着脸把那勺药送进他嘴里,勺子还没放回去,钟雪就用脚趾头挠了挠他支在床边的大腿:“糖~”
孤陋寡闻的小世子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要真想骚,把他的手困住,他还可以用脚。
一股麻酥酥的电流感从梁端的大腿呲溜往上,在心口留下会心一击。
梁端怔住了,他从小布包里僵硬的取出一块糖,送进自己嘴里,准备用这可恶的甜味儿让自己清醒一下。可糖块刚含到唇缝,忽然眼前一黑,浅淡的鼻息扑打在鼻下的方寸之地,双唇略一湿热,如蜻蜓点水,糖……糖没了QAQ。
吃到糖的钟雪面色终于缓和,不是他不敬重端哥,而是端哥太墨迹了,自己都快苦死了他还在那儿发呆,只能自力更生,自取糖吃。
梁端抖着手把药碗放到桌案上,惊恐的看了钟雪一眼,夺路而逃。
钟雪一脸懵逼的伸出舌尖,舔了下唇边:“我那么可怕的吗?”
【系统:光天化日强吻主角,钟雪,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需要棺材吗?我免费提供一副。】
“对不起,不要试图跟我推销与剧情无关的任何业务,”钟雪从被子里钻出来,拿过梁端落在桌子上的那包糖,又吃了一块,“端哥人很好的,不会跟我计较。”
【不说这个,说说你二十五万的债务,为了避免你欠债过度,影响信誉值,主机设计了几个小任务,每完成一项,报酬五万金币,要不要来?】
历经这场大火,钟雪发现金币这个东西还是很有用的,当即同意。
【第一个任务:让主角喂……饭,这什么鬼任务?那个——你你你等下,我去找主机聊聊。】
钟雪喊住他:“很正常的任务啊,接了。”
【你认真的?这几项任务都限时24小时,我觉得别说喂饭了,刚被你亲过,主角打死你倒是有可能。】
“亲?”钟雪茫然的挠挠头,那算亲吗?碰了一下而已,还没回过味儿就分开了,若是算亲,那也太潦草了。
【你还真是没有底线啊……接就接吧,反正被打死的不是我,24小时内若任务失败,反向扣除5万金币,现在开始计时。】
不就是喂饭嘛,钟雪丝毫没有压力,说干就干。
晚饭刚摆好,钟雪就甩了甩手腕:“张管家,世子呢?”
自打梁端喂药不成反逃跑之后,钟雪就没见他。
张管家尴尬的看了钟雪一眼:“在书房呢。”
钟雪哦了声:“我去看看他。”
“您最好别过去。”张管家话没说完,钟雪就把饭菜装进食盒,屁颠屁颠的去了书房。
钟雪不放心,打算先到窗边刺探一番,刚凑近,一个大纸球就迎面飞来,刚好砸到他的脑袋。
他放下食盒,好奇的打开一看,是自己的画像,但……
“端哥!我头发呢?”钟雪粗暴的把窗子推开,怨念颇深。
第28章 投喂成功
“头发?哼,你这种人就该削发为僧,终身不出空门。”梁端几乎咬牙切齿。
屋里灯火如豆,梁端瞪了他一眼,浑身上下都充斥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钟雪把自己那张光头画像折好,两手交叠攀在窗沿上:“我哪种人?”
“你自己心里清楚。”梁端难以启齿,伸手要将窗关上,关到一半,被钟雪用手卡住。
“哥,你不会还记着我抢你糖的事儿吧?”钟雪向前倾身,瞧见梁端脸上那抹绯红,没忍住,噗嗤笑了下,“还真是啊!”
“不许笑!”梁端甩袖,若是没有身前这堵墙,他必是要治一治钟雪的,教他见识下自己的手段,看他日后还敢不敢如此孟浪。
不许笑,但钟雪还是想笑,抿了两下唇,勉强憋住,眼睛却依旧弯着:“好好好,不笑,端哥你既如此意难平,那这样。”说着,他往前伸了伸脑袋,指着自己的嘴,“让你亲回来,这总该成了吧。”
“你——”梁端要疯。
钟雪勾了勾梁端的衣袖:“消消气嘛,端哥~哥~哥哥~好哥哥~”
还没喊完,就被梁端按着脑袋推出窗子:“你,离我一丈!”
钟雪啊了声:“那晚上睡觉怎么办?我睡墙里面吗?”
钟雪睡觉不老实,晚上容易掉床,梁端半夜惊醒,捡了他几次之后,干脆让他睡里面了。
梁端不答,但心中已有对策。
夜里,钟雪被梁端困在怀里,两人身贴身,梁端每一丝鼻息他都能清楚的感觉到,时不时搔下耳朵,痒的蜷脚趾。
“端哥。”钟雪稍微挣了下,“你这么抱着我,让我很为难啊。”
话音刚落,梁端抱的更紧了:“只有如此,你才能老实。”
钟雪向床顶翻了个白眼,心说你这么抱着我,我身体是老实了,但内心已经躁动成球了!
但说也无用,两人就这么别扭的睡了一晚。次日早起,钟雪一脸恹恹之色。
梁端不让他近身之后,他闲的心痒痒。第一次发现,没有端哥的日子竟如此无聊。
梁端这个人很奇怪,面上凶巴巴的,特别是瞪起眼,嘴巴一张就能吃人,但……钟雪竟然觉得他这样很可爱?还特别想黏?
什么狗屁反应?!钟雪承认他是有点儿抖m,但也只是在床上。
他拍了拍脑袋,乱七八糟的,捋不清。人一闲就爱瞎想,索姓去书院监工了。
昨日那场大火烧坏了书院大半建筑,须得内外翻修,钟老爹念在宝贝儿子在那儿念学的份上,一力担起所有翻修事宜。
书院门口,修缮工匠扛着木板木桩来来往往,一个个忙地脚不沾地。前院放了一张贵妃椅,钟雪半躺在上边,吃着点心喝着茶,时不时指挥两下。
“少爷,平王来了。”徐小庆晃着一身五花肉,颠颠儿跑来。
“那位瘦哥哥,当心屋檐上的琉璃瓦,别捣碎了!”钟雪提醒完,喝了口茶,摸着徐小庆的小肚腩道:“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没开玩笑。“徐小庆正要往外指,刚扭过半边身,谢宣便摇着扇子朝这边缓缓走来。
这是钟雪第一次见谢宣,长得跟书里描述的差不多,挺清秀,弱柳扶风,一吹就倒。
“世子妃,别来无恙。”谢宣这个王爷跟个假的似得,不管见谁,也不管地位比他高还是比他低,尽皆作礼。
原文里咱们俩也没见过几次,一别不再见还差不多。钟雪干巴巴扯了下嘴角,也起身回了一礼。
两人来回寒暄几句,钟雪尴尬癌都犯了,一手抵着额头,哎哟了声,脑袋冷不防往一边栽去。
徐小庆连忙扶着:“少爷您怎么了?”
钟雪撑着徐小庆的手臂,一脸难受:“兴许是昨日被呛的后劲儿还没过,头有点晕。”
自己都虚弱成这样了,原主的白月光同志,咱可以走了吧。
然,谢宣不仅没走,反而上前半步关切问了句。
钟雪不解的看了他一眼,我们很熟吗?人家都问了,不答太没礼貌,就随口敷衍了几句。
“听闻昨日世子妃得以安然无恙,全仰仗世子舍命相救,谢某当真钦佩。”谢宣勾了下嘴角。
钟雪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出了问题,他竟然觉得谢宣笑的有点诡异,阴森森的。
“我们家世子不仅舍命相救,还亲自喂我吃药,怕我吓着,晚上睡觉都抱着我,抱的可紧了,简直是无微不至。”钟雪微提嘴角,“王爷您还有别的要说吗?”
谢宣在他身上落了一眼,斯文浅笑,原是要走的,但方一起身,便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钟雪,谁让你私自出府的?”梁端黑着脸,步子一错,挡在钟雪与谢宣中间。
他刚吼完,张管家便提着食盒,笑嘻嘻的从一旁凑上:“世子妃早上没吃几口,世子怕您犯饿,便着人做了两碟小菜带了过来。”
“我没这么说过……”梁端底气不足的瞪了张管家一眼。
“是是是,世子没这么说过,都是老奴杜撰的。”张管家摆好碗筷。
钟雪指了指梁端,又指了指自己:“哥,少于一丈了。”
梁端扭头看了吃瓜群众谢宣一眼,不仅没后退,反倒往前踏了一步,直接坐在钟雪对面:“我让你离我一丈,没说我要离你一丈。”
“……”有什么区别吗?
钟雪对准那盘红烧肉下了筷子,不小心夹空,又一次,又空,正要去夹第三次,见不得别人这么笨的世子直接把筷子抢了过来,精准的夹起一块红烧肉送到钟雪嘴边。
钟雪得意一笑,接受了端哥的投喂。
【恭喜宿主,完成附加小任务——被主角喂饭,获得金币5万。】片刻沉默后,【耍这种手段做任务,你心真脏。】
“谢谢夸奖。”钟雪谦虚道。
梁端又喂了钟雪几口,钟雪就有点儿找不到北,指挥着梁端,一会吃这个,一会儿吃那个。
梁端脸色黑黢黢的,但喂饭的动作依旧很温柔,喂到一半,他忽然顿住,别脸冲谢宣道:“你怎么还没走?你也想让我喂吗?”
谢宣当即拒绝,尴尬暂别。
回首间,梁端扫了张管家一眼。张管家会心一笑,躬身退去,一出书院,就点了两名好身手的家将,让其跟着谢宣。
梁端端起汤,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到钟雪嘴边,他正要张嘴喝,梁端忽然朝后一撤:“他来做什么?”
“他?”钟雪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这个“他”指的是谢宣,“不知道。”
“你们说什么了?”梁端喝掉那勺冷掉的汤,又喂了一勺温热的。
“没什么,就寒暄了两句。”钟雪回味着方才那口汤,味道貌似有些不一样。
“除此之外呢?”
“额……顺便友情关心了我一下。”
“他闲着没事大老远跑来,就为了关心你一下?”
“这你应该问他,”钟雪往前伸了下脑袋,“汤不错,再来一勺。”
他刚张开嘴,梁端忽然把碗放下,抬着他的下巴一脸认真的问:“你若是拿到休书,会改嫁谢宣吗?”
钟雪一口气喘岔,差点儿把自己呛死:“你太能想了,我又不喜欢他,怎么可能改嫁他。”两个受在一起,只能歌颂友谊地久天长。
吃的有点多,钟雪打算站起来走走。
外面又来了一批木材,钟雪被叫去点货,梁端跟在后边,时不时就问一句——你打算改嫁给谁?
“不改嫁,我剃头出家总行了吧。”钟雪耐心被磨穿,胡乱编了句。
便在此时,七八名工匠扛着一块巨大木板打此经过,钟雪跟梁端刚好被卡在木板与墙中间,走也不是,停也不是。
“公子,让一让,这边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