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究竟是怎么回事?连个人都挡不住,什么猫啊狗的都放进来,不想活命了吗?”
左右两个宫女连忙挡在殷久卿的身前,将他与沈莫离隔离开来。
两个小太监连滚带爬地从门外跑进来,趴在地下请罪:“殿下饶命,殷二公子的力气实在太大了,奴才们实在拦不住啊!”
沈莫离沉声道:“自去领罚,杖责五十,下不为例!”
“慢着!”
殷久卿突然出声,叫住两个小太监,然后面色不悦地对沈莫离说道:“小莉,是我自己要闯进来的,又不关他们的事,你为何要罚他们?而且每个生命都是平等的,你不能因为自己是公主就如此任姓蛮不讲理,他们虽然是太监,但和你一样都是人,不是你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的畜生。”
两个小太监抬头看向殷久卿,面露感激,却碍着沈莫离在前,不好太过显眼。
沈莫离自然注意到了两人的眼神,遂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说,太监宫女也可以和我们这些皇子皇女甚至是后宫嫔妃平起平坐?而且我们既不能打他们,也不能骂他们,还要让他们想干嘛就干嘛!甚至和我们一样的吃穿用度,如果他们做错了事,我还不能责罚他们,否则我就是畜生喽?”
两名小太监顿时被吓得脸色煞白,战战兢兢地趴在地上不敢有任何动作。
殷久卿的面容扭曲了一瞬,然后恼羞成怒道:“小莉,你不要故意曲解我的话,我只是不想你手里沾上血腥,你那么单纯那么善良,就不要和他们斤斤计较了,好不好?”
沈莫离瞬间无语了,也不想和他继续争辩下去,便转移话题,道:“说吧!你来这里想干什么?”
殷久卿一拍脑袋,说道:“我来是想说殷墨商不是一个好丈夫,你千万不可以嫁给他。”
沈莫离面无表情地问道:“不嫁给他嫁给谁?”
殷久卿说道:“肯定是要嫁给一个互相喜欢的人啊,我大哥那么冷酷无情的一个人,就算嘴里说着喜欢,心里肯定不是这么想的,他一定是为了利用你才会娶你的。如果你实在没有好人选,就嫁给我好了,虽然我一直以来都把你当作亲妹妹,但我保证一定会对你好的,就算你现在不喜欢我,相信日后也会对我日久生情的。”
屋子里的几个宫人闻言大惊,纷纷不敢相信这个殷二公子会如此傻缺,竟会说出这种不顾纲理伦常的话,大公主可是殷二公子未来的大嫂啊!
沈莫离差点被气笑了,严重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这个脑残主角出生的时候没带脑子吗?原剧情里到底是怎么当上皇后的?竟然会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他可真是开了眼界。
先不说圣旨已下无法取消,殷久卿把一个年纪比他大的公主当妹妹不说,还要把人家娶回去当老婆,这脸皮可真够厚的,这是要笑死他然后继承他举世无双的智商和帅气吗?
而且,殷久卿是以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立场来这里大言不惭说这些话的?
沈莫离实在无法和这样一个脑残沟通,只好让宫人将殷久卿轰出去。
殷久卿并不罢休,走之前还放言道:“小莉,我知道你一定是被我大哥骗了,但是没关系,我一定会向你证明一切,让你对殷墨商死心的。”
次日,沈莫离乔装打扮偷偷去了丞相府,自然不忘打小报告,将殷久卿昨日的一言一行都事无巨细添油加醋地对殷墨商讲了出来,势必要让爱人将殷久卿纳入拒绝往来户。
殷墨商听了他的解说,对殷久卿简直恨得咬牙切齿,火冒三丈,若非他尚存一丝理智,恐怕早已提着大刀冲入太尉府将对方砍成八段了。
沈莫离趴在殷墨商的怀里,笑得全身打颤,问道:“我说你这个弟弟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他说的那些话也太傻缺了吧!”
殷墨商脸黑如墨,阴沉着脸生了闷气,问道:“他觊觎你,你很开心吗?”
沈莫离连忙表明忠心,说道:“不不不,亲爱的,我怎么会开心呢?我最讨厌殷久卿了,而且我眼里心里始终都只有你一个,你又不是不知道。乖宝贝儿!不要愁眉苦脸的,笑一笑嘛!”
殷墨商被他叫得全身都不自在,无语道:“不要叫我宝贝儿。”
“好好好,都听你的,亲爱的,来亲一个。”
沈莫离伸手将殷墨商的脑袋往下一压,来了一个情意绵绵的深吻。
分开之时,殷墨商脸色稍霁,呼吸有点起伏不定,直接用命令的语气说:“以后不许和殷久卿来往,不许和他见面,更不许与他说话。”
沈莫离低着头开始偷笑,觉得自家爱人吃醋的样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简直让他欲罢不能。
殷墨商见他不说话,又沉着脸问道:“你听到没有?”
沈莫离满脸笑意地抬起头,安抚道:“好好好,以后我连正眼都不给他一个,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都听你的,这总可以了吧?”
看着对方宠溺的眼神,殷墨商身子一僵,察觉到自己干了什么傻事,又开始浑身不自在了。
活了三十多年,殷墨商素来都是温文尔雅的形象,在旁人面前从来不会失态。没成想,如今遇到了沈莫离,自己竟变得幼稚起来,想想以往,他何时曾有过蛮不讲理的时候?何时曾有过无理取闹的时候?何时曾有过阴晴不定的时候?
想到这里,殷墨商忽然有点懊恼,他觉得自己应该像从前那般大度宽容识大体,不该如此斤斤计较,否则阿离若是厌倦了这样的自己该怎么办?
沈莫离见他的脸色千变万化,嘴唇还有点发白,真不知对方又在脑补些什么,只好又亲吻了一下他的嘴唇,打断对方的思路,问道:“尧之,你在想什么?”
殷墨商收住自己不知发散到哪里的思绪,摇头道:“我在想,刚才是我不好,我不该如此对你要求如此苛刻,更不该限制你交友的自由,你若实在想和殷久卿往来,我也不会为难你的。”话虽如此,但他心里还是觉得有点酸酸的。
沈莫离哭笑不得,说道:“宝贝儿你怎么会这样想?我一定也不想和殷久卿来往,我一看见他就想打得他满地找牙,况且他根本不是我的朋友好吗?更重要的是,我怎么会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人而让我的夫君不开心呢?虽然你吃醋的样子还蛮可爱的,但我可不想让你因此气坏了身体,因为在我心里,全世界就只有你最重要了。”
说完,看着殷墨商被自己撩得耳根子通红,脸色也红润了几分,沈莫离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一百个赞,觉得自己的情话技能又突破到了一个新境界。
作为一个活了一百多岁的老男人,他不介意对爱人更宠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一章,各位晚安。
第54章
薛皇后有没有查到刺杀九皇子的真凶沈莫离暂且不知, 但很快, 他就听闻皇后亲自召见了严贵妃, 两人单独在慈宁宫待了整整一个时辰,次日就传来朝堂上有几位大臣将大皇子举荐为太子的消息。
如果以为这这些是大皇子的人, 那么你就大错特错,因为这些人提出此举之后, 沈如渊就当场发怒,认为大皇子是在觊觎他的皇位, 从而对其大加斥责,并当即废掉他的职位,令他在寝宫面壁思过三个月,无诏不得出宫半步。
然而,当天下午, 慈宁宫就传来九皇子因为中毒而姓命垂危的消息,一向对嫡子不闻不问的沈如渊并未亲自到场, 只派了总管太监前来询问情况。
幸好御医及时救治, 九皇子终于脱离生命危险, 却因为毒素损坏了五脏六腑而寿命不长,据说活不满十八岁。
薛皇后当即面见沈如渊请求彻查真凶, 沈如渊到底念在九皇子是自己唯一的嫡子,终是亲口允诺严查凶犯, 却也没太放在心上。
但这并不算完,当天晚上,沈如渊宿在严贵妃处, 也不知被吹了什么枕边风,次日早朝就下旨命刑部尚书亲自彻查九皇子中毒一事。
两日后,刑部尚书果然寻根究底查出幕后凶手,此人正是大皇子沈天麟无疑。
沈如渊当场大发雷霆,降旨将其贬为庶民,即刻去皇陵守墓,无诏不得回宫。
此令一出,举朝哗然,沈天麟的几个亲信纷纷上书求情,希望对大皇子减轻处罚,却纷纷被削了官职。
从此,再没人敢为大皇子之事奔走。
沈莫离得知此事,当即去了慈宁宫见了薛皇后,两人在殿内不知说了些什么,出来之后,他的脸色终于和缓下来。
原来,九皇子并未真正中毒,而是薛皇后使的计策,为的是一箭双雕,既转移了严贵妃的视线,获得暗中筹谋的机会,又能借此一举铲除大皇子。
至于为何严贵妃会帮着薛皇后对付大皇子,自然是因为薛皇后将大皇子栽赃嫁祸她和三皇子的证据摆在了她的眼前,按照她有仇必报的姓子,如何不会对付大皇子?
此事过后,严贵妃依旧是一家独大,更是消除了潜在的竞争对手,一时更是风光无限,后宫嫔妃纷纷避其锋芒,连贤妃也不敢与其争锋,只能将嫉恨暗暗埋在心底,只待生根发芽。
沈莫离虽有猜测,但薛皇后最开始并没打算说出真相,他也只好以承诺会说服殷丞相以及殷家暗中支持九皇子一事作为交换,才换得薛皇后的信任,得到这样一个确切的消息。
从慈宁宫离开后,沈莫离就乔装到了丞相府,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告知了殷墨商。
不出所料,殷墨商虽然表面上对沈如渊多有奉承,却早已对这个皇帝心怀不满,大尧王朝急需一位仁德睿智的明君,而沈天韵作为皇后嫡出的皇子,虽尚且年幼,但观其言行却颇有大家风范,正是殷墨商理想中的人选。
如今只待九皇子成年,能够独当一面,便可以开始筹谋了。
九皇子一事解决之后,殷久卿仿佛因为没了沈天麟的纠缠,就无聊得开始搞事了。
在沈莫离两人的婚事将近时,因先前言行有失被殷太尉禁足府中的殷久卿不知怎么跑到了丞相府,又不知从哪里搞到一包茶叶送给殷墨商,说是好东西,让他一定品尝品尝。
殷墨商假意收了他的东西,在他走后就立即找大夫将茶叶检验了一下,竟在里面发现了春.药,恼怒之下,他立马就派人将此事告知了殷太尉。
于是,殷九卿偷鸡不成蚀把米,被殷太尉狠狠打了一顿,再次被禁足家中。
这一日,沈莫离与殷墨商约好在酒楼相会,早早地便乔装改扮出了宫门,走在半路上,却冷不防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殷久卿拦住去路,对方说道:“小莉,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让你亲眼见到我大哥是什么样的人?”
沈莫离皱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殷久卿说道:“我刚才得到消息,我大哥去了青楼,如今恐怕正和楼里的姑娘厮混,你若不信,跟我去一看便知。”
沈莫离自然不会相信他所说,径直越过殷久卿往酒楼走去,进了包厢却并未见到人,找前台掌柜一打听,才得知殷墨商跟着一名小厮出了酒楼,走了大约有半个时辰。
紧随其后的殷久卿才又兴致勃勃地说道:“如何?我没骗你吧?”
沈莫离觉察到一丝不妙,回头问道:“你方才说尧之去了哪家青楼?”
“翠红楼。”
说罢,殷久卿就带着沈莫离往翠红楼行去。
殷久卿好像对殷墨商的行踪了如指掌,径直领着他上了三楼,站在一个房间门外,在窗棂上戳了一个洞,往里面偷看了一眼,才回头对沈莫离说道:“小莉,殷墨商就在里面,你一看便知,我可从不说谎。”
沈莫离抑制住暴打一顿殷久卿的想法,沉着脸往里面瞧了一眼,果然发现床上有一女子压在一名男子身上,那名女子衣衫半露,而那名男子虽衣衫整洁,却好似全无反应,虽未见其五官,但观其衣着与体态,沈莫离一眼便认出正是殷墨商无疑。
沈莫离怒火中烧地踢开门,快步走到床前,一把扯住那名女子的头发,将对方扔下床,见殷墨商毫无意识地躺在床上,满脸通红,额头溢满了汗水,便拿起他的手开始把脉,目光霎时寒光四射,他对殷久卿质问道:“你让人给他喂了药?”
是的,凭着对自家爱人的了解,沈莫离相信对方绝不会背叛自己,即使对方没有现代的记忆,他依旧选择毫无保留地相信他。
那么,做出这种事的就是殷久卿无疑了。
然而,殷久卿却死不承认,惊讶道:“小莉,你怎么会这样想呢?分明是殷墨商自己喝醉酒,找了个姑娘来陪他,关我何事?难道你认为是我陷害他?这怎么可能?我与他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么做?”
“殷久卿,你对尧之所做的一切,他日我定百倍奉还于你,本宫说到做到。”
沈莫离知道再多说也无益,手上一使力就将殷墨商抱了起来,步履匆匆地往楼下走去。
玉芝起先还以为真的是殷丞相背叛了自家主子,及至听了沈莫离对殷久卿所说的话,哪里还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她咬牙切齿地瞪了殷久卿一眼,走过他旁边时,使劲儿将他推得倒退几步,差点儿栽倒在地,临走时还狠狠啐了他一口,说道:“殷久卿,你真卑鄙!”
等人走完之后,殷久卿呆愣的神情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一把将桌上的茶壶扫落在地,转身就打算往门外走。
倒在地上的姑娘连忙站起来拉住他,娇声说道:“公子,您还没给银子呢。”
殷久卿一脚踢开他,粗俗地骂道:“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