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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所顶楼。
“少爷,沈先生,人带到了。”
地中海被按着跪在地上,按住他的人摘下堵住他嘴的口罩,地中海立即破口大骂:“你们是谁?我要见这里的老板!你们这是非法拘禁,我要报警!”
被称为“少爷”的人微笑着走到他面前,“我就是这里的老板。”
地中海显然不认得这个人,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他了,“我不认识你。”
“我也不认识你,”话锋一转,那人道,“不过,你和我的老同学可能有点过节。我们学校提倡校友之间互帮互助。”
沈弘冷漠地看着地中海,“至于报警,你做过什么事情自己心里清楚,你不找他们,他们最后也会来找你。”
地中海的脸色瞬间惨白,“你怎么知道的?你是什么人?”
沈弘俯下身,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重复了一遍那日在洗手间外面听到的话:“买不到的东西,别逼我抢。孤儿出身,毫无背景,职场的天花板你也快碰到了,这时候,你需要一个人来帮你一层一层地往上爬。”
地中海猛然醒悟,“是他?你是他什么人,我查过他,明明......”
同学问他,“沈弘,这个人打算怎么办?”
沈弘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腿打断,放走。”
“找个地方把这人两条腿一起打断。”同学对一边的保镖招了招手。
“不用了,”沈弘说,“第三条腿就行了。”
他道谢,“这件事情麻烦你了。”
同学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同学之间,互相帮助应该的。你当年还不是帮我装宽带,还给我抄数学作业么。”
愿友谊长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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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手腕上的伤痕被发现后,除了洗澡,徐森渺一律不摘手表。
少年若有所思地看了许久,迟疑着抓过徐森渺的手腕,解开表带摘下手表。
徐森渺微微怔了一下,想开口又不知道说什么。
少年端详着那道丑陋得如扭曲的蜈蚣一般的伤痕,用指腹仔细地摩擦着上面增生的瘢痕组织。
“你很不喜欢它吗?”少年问。
这个问题让徐森渺又怔了一下,他总是在少年面前发呆。他笑笑,“做过的事情,自己承担。”
他想抽回手,过去的痕迹被人拎着仔仔细细端详的感觉很糟糕。
少年按住了他的手,“别动。”
然后掏出了一把匕首。
“会很痛,”少年说,“别害怕。”
生硬的安慰。
匕首的刀尖割开了他的皮肤,冰凉的触感之后,刀刃在肌理中滑动摩擦的感觉带来难以言喻的刺痛。
徐森渺紧紧地皱着眉,感觉到少年按住他手腕的那只手又多了几分力气,心里隐隐有不详的预感,果然,少年在用匕首在他的伤痕周围划出一个轮廓之后,用刀尖挑起一个角,将轮廓内的皮肤整块活活地剥了下来。
剥。皮。徐森渺在心里默念着这两个大字。他疼得额头上都是冷汗,咬紧牙关一声不吭,怕自己一张嘴就丢脸地叫出声来。
徐森渺看起来是个斯文俊秀的告知分子,但是出乎意料地,他相当耐痛。
割腕自杀成功或者差一点成功的人都具有这样的耐姓。
要挑出自己血管,然后将它割断,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疼痛远没有停止。
少年仅仅用一把匕首,在没有任何麻醉的情况下,将伤口那些细小的瘢痕组织磨平了。
之后,少年又在自己的手腕上划出一块相同大小的皮肤,活剥了下来。
“你......”徐森渺难以置信地看着少年,他现在疼得浑身脱力,比起对他下手时的轻柔手法,少年对自己几乎可以用简单粗暴来形容。
可是徐森渺看见少年皱眉了,这说明对方也是会感觉到痛的。
这种耐痛能力超出了徐森渺的认知。
少年将那块被恐怖伤痕布满的皮肤扔进垃圾桶,然后用自己的皮肤覆盖上去,仔细地抚平边角。
纵然徐森渺对医学一无所知,但他也知道这种粗暴得像开玩笑的植皮方法是不可能成功的。
伤口还在痛,但疼痛之中,多出了一种异样的痒,像是手术后伤口在愈合。
“它会好的。”少年找到医疗箱,将徐森渺的伤口包扎好,然后草草给自己止血包扎。
“你......”
“我的皮肤也会再长出来。”少年似乎知道徐森渺想问什么,回答道。
“我......”
“嗯?”
徐森渺瘫倒在沙发上,“我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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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弘来的时候,徐森渺一开门,沈弘就敏锐地注意到了他故意隐藏起来的左手。
沈弘一把抓过他的手腕,紧盯着缠上在上面的白纱和纱布上的血迹,沉声问:“你又做了什么?”
“痛痛痛......”徐森渺解释,“我可没去再割腕一次,做了个整形手术而已。”
真的?这么迅速?沈弘一脸怀疑。不过看徐森渺的精神状态也不像是刚自杀过的人,也就放开了他。
徐森渺淡定地解释,“小手表遮不住,大手表太丑......”
然后迅捷地转移话题,“不过我现在有伤在身,恐怕不能做饭,不仅如此,设计稿也画不了,沈大爷要不要考虑收留我几天......”
“之前就让你搬,”沈弘不解,“反正你也是一个人住在这儿,为什么不直接搬过去?”
徐森渺笑眯眯地解释,“怕打扰你们的夫夫生活。”
“房子那么大,我和他又不是泰迪。”
“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有鬼。
登上返程的飞机之前,王十一收到了一堆沈弘的信息,内容是关于不久之后出席法庭审理的事情。
王十一的房产和理财都转移到沈弘名下,连劳务合同都是签的1元年薪,大概率会被判定为“没有赡养能力的人”。而生父生母犯有遗弃罪,养育之恩不足一年,沈弘还为他们还过赌债。
因而这件事情差不多已成定局了,再往上面告也没有什么结果。
聊着聊着,王十一闲打字慢,给沈弘打了个电话,“大概三个小时之后落地。”
“我来机场接你。”沈弘看了一眼手表。
“说起来,和那边谈得很成功,对方还说,愿意给我三倍年薪,让我留下来。”
三倍那也是三块钱。
沈弘冷笑,“留在那里,你这辈子都别想再上我的床。”
“我最近也没有上过你的床好吗......”
的确如此。王十一和沈弘几乎没有睡在一起,原因之一是沈弘担心自己的睡姿过于嚣张,容易碰到王十一受伤的手。
另外,沈弘心里始终有根刺。自从那件事情发生后,王十一再碰他,即便沈弘没有故意表露出来,王十一还是能感觉到他从心理到身体的抗拒,也就没有再勉强。
自作孽,不可活。
沈弘危险地眯起眼睛,说,“王先生,那个人说你虽然看着一本正经,但调-教起来绝对又骚又浪......”
“......沈弘!”
你找死。
————END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里,忍不住感慨,无论是在人设里,还是行文途中,王十一始终都只是个普通人,遭遇各种变故的普通人。
普通到原名叫王国庆,小时候经历过劫难却始终有人相助,所以他的懦弱和犹豫源于内心深处对世界的信任和善良。
也是因为如此,即便在最开始的时候是一心一意想躲避沈弘的,可一旦沈弘出什么事情,王十一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拖下水去保护这个比自己小不了多少却不那么成熟的孩子。
沈弘这个人是带着一点邪气的,他对于陌生的一切都抱有轻微的敌意,这样的人内心敏感却始终不愿意敞开心扉,不爱说话,但如果感觉到威胁,就会滔滔不绝地攻击对方。
无论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王十一对沈弘的感情都很干净。
王十一平静的生活因为沈弘的卷入而掀起波澜,沈弘年少的时候就有点走偏,需要这么一个人来克制他内心的邪气,逐渐就会产生依赖姓。对于沈弘来说,确认自己的感情不容易,确认对方的感情更是难上加难。
他不信任自己,也不相信其他人,他擅长剖析对方的目的。和这样的人相处其实很累。
顺便,写到这里,我再次发现《[重生]强制绑定配偶之后 》这个名字非常不适合这篇文,以后会有修改(取名废流下了眼泪)。
说起来当初取王十一这个名字,一开始想的王国庆,觉得有点迷eemmmmmm,就改了王十一,横平竖直。
至于沈弘,是我慢慢敲键盘敲出来的名字,他的名字一笔一划都是弯折的,恶趣味2333
第60章 失踪的帕拉伊巴
叮咚——
沈弘打开门,看见站在门外的人后,回头喊了一声:“爸,王先生,不用订外卖了,Ethan做饭来了!”
沈家父子是不会做饭的,王十一伤口未愈,徐森渺的手腕倒是恢复得奇快。
“别,”徐森渺抬起右手腕,“左手好了,但是稿子画多了,右手腱鞘炎,我是过来蹭饭的。”
沈弘多倒了一杯果汁给徐森渺,“问题大吗?”
“暂时不能工作。”
沈弘端详着徐森渺的手腕,光洁完美得几乎看不出痕迹,只有一小圈很浅的轮廓,但轮廓内和轮廓外的肤色有所差异。轮廓外的皮肤是徐森渺的正常肤色,普通偏白;轮廓内却有些苍白透明。
“植皮?”沈弘问。
徐森渺回答,“差不多吧。”
王十一走过来,拿着手机询问大家的饮食口味,看见徐森渺的左手腕空荡荡的,忍不住问起那块存在感超强的手表:“手表不戴了?”
徐森渺的穿衣风格看似随意率姓,实际上处处精致无比,并且非常骚包,所以之前那块大手表戴在他手上非常违和。
“不戴了,”徐森渺笑眯眯地从口袋里拿出手表,戴在王十一的手腕上,“送你好了,很适合你的商务范儿。”
“这......”王十一知道徐森渺这个人非常随意,跟沈弘关系也非常好,不过这不太合适吧。
“看着还行,”沈弘扫了一眼,按住了王十一准备摘下手表的手,“我早就看他这支手表不顺眼了,小几十万的表,还是限量款,收下吧,不然这家伙也会随便扔哪儿。”
“再加个菜,”王十一问,“还想吃什么?”
沈弘看了看沈父,说,“加个胡萝卜吧,富含维生素A,有助于头皮健康,你看我爸发际线都快退到头顶了。”
沈父皱眉,徐森渺扑哧一声笑出来,安慰道:“叔叔,没事,以后我给您画一个发际线。”
沈父也笑了。他看着房间里的三个年轻人笑闹,感觉到一阵久违的平和温馨。
沈父手里拿着一本宣传册子,是关于一个珠宝展览的。
展览的封面很特别,既没有放上各类稀有宝石的陈列图,也没有印上收藏者的名号,而是用阴影框选了一大块区域,中间画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徐森渺一看LOGO,忍不住道:“叔叔,内部消息,这个展子的压轴宝石已经被盗走,没看头。”
“钻石?”沈父随口问。
“不是,”徐森渺神秘地摇摇头,“是帕拉伊巴。”
帕拉伊巴是一种极其漂亮的宝石,然而产量极少,且晶体结构脆弱,难以开采,价格曾经被炒到几万美元一克拉。
沈弘倒是有点兴趣,“多大的?”
“32.5克拉。”
沈父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大的帕拉伊巴,可以算得上的有价无市了。
“可惜了,”沈弘有点遗憾,“我还没见过那么大的帕拉伊巴,如果有人要出手,肯定也是砸碎了卖。”
“如果是在这里丢失的,”王十一坐下来,说,“小偷一时之间也肯定带不出去,考虑找一找吗?”
沈父赞同:“我支持。”
四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期待的微笑。
王十一看见沈弘的眼睛都亮了,忍不住笑道:“好玩吗,寻宝。”
徐森渺打了个响指,“就像找星星一样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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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宝最重要的部分,就是防止帕拉伊巴被砸碎。
对于偷盗者来说,这么大的帕拉伊巴绝对是一个烫手山芋。
计划的第一步:徐森渺以珠宝商的身份,在地下珠宝交易圈子里放话:沈家的独生公子要求婚,缺一枚宝石。
为了让这条消息更可靠,几天之内,沈弘拜访了不少本地的珠宝收藏家,王十一在他身后装作助理,徐森渺则是珠宝顾问。
寻宝三人组可谓是怎么张扬怎么来。如此高调的作风之下,很快,三个人就接到匿名消息,对方自称有绝对令人满意的宝石,要求迅速交易。
鱼上钩了。
然后,这三个人做了一件很没有道德的事情。
徐森渺拿到装着宝石的盒子之后,再也没有放手。
刚好,沈弘和王十一也没有要还回去的打算。
“Ethan,”沈弘欣赏着粗糙盒子里光芒四射的宝石,道,“能估个价吗?”
小偷在一边说:“我只要200万,现金。”
他的话被完美无视了。
徐森渺道:“这个......没法估价,纯净度太高,可遇不可求。”
王十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