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信因果这东西。都说种因得果,在做那些事的时候,他们也早该想到今日。”
“只是瑞王的动作太过迅猛,让他们没有反应的余地,如此方才一举拿下。倘若按照刑部的程序走,大概……”李公公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谨德帝也明白,倘若按照正常的程序走,这其中可做手脚的空子就多了。至少这其中一大半的人都会活的好好的,最多也就是在牢狱之中走一遭。
历代如此,所以在明知后果,依旧有很多人有恃无恐。
昨日瑞王那一下,也算是一种很很的震慑。
虽然嚣张了一些,坏了些名声。可是那种肆意却是他从未体会过的。
完全不和你讲什么道理,直接动手不动口。
有些流氓,却深得谨德帝的心。
王朝经历百年,谨德帝也知道,朝国已经开始腐朽了。
能够狠狠来一下也很好。
“到底,是要委屈瑞王了。”
谨德帝幽幽叹口气,眼神坚定,显然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李公公心中无奈,到底垂下眼眸,没敢开口。
任何人和这天下比起来,都不重要。
*
当天夜里,皇上下旨召瑞王进宫。
傅启疆冷静的进了宫门,那副淡然的样子仿佛只是去遛个圈。
“启疆见过陛下。”傅启疆进入御书房,像往日一般作揖。
谨德帝望着他,没让他起来,傅启疆却自然的自己站直了身体。“不知陛下召臣前来所为何事?”
谨德帝被他那一副我什么也不知道的懵样弄的嘴角一抽,这家伙现在已经这么不要脸了吗?
守在旁边的李公公都惊呆了。
他没到不过短短数月时间未见,瑞王已经……这样了吗?
傅启疆可不在乎他们的想法,从昨夜要做那件事开始,他就已经想到了后果。如今被召入宫,不过是确定了他的想法罢了。
既然,已经是弃子,那又为何在乎他们的想法?
“你做了什么,难道还需要寡人说吗?昨夜不是做的挺开心。”谨德帝冷笑了一声,摆出一副微怒的样子,眼底却带着微不可见的笑意。
傅启疆点点头,一脸认真的说道:“确实很开心,臣彻夜为民除害,不眠不休,也是大功德一件。”
谨德帝再次无语,“大功德,你怎么不成仙呢。”
忍不住在心中想,这瑞王莫不是被妖怪附身了?咋这么不要脸呢?
“陛下别急,等臣百年之后,功德圆满必然飞升。”傅启疆骄傲的仰起下巴,“这人间不值得,臣这样的大功德之人势必要离开的。”
谨德帝:“……”
李公公:“……”
这瑞王莫不是疯了?
想到这个可能,李公公忍不住看了看谨德帝,昨日那事理智的人还当真做不出来。
却见谨德帝沉下了脸,眸色幽深。
“启疆,休要胡闹。事情已经发生,你不想着挽回名声,却在这里装疯卖傻,寡人对你甚是失望。”
傅启疆静静抬眸,一双眸子无悲无喜,忽的嗤笑一声。
“陛下,既然做出了决定,又何苦还要在这里演戏?”傅启疆好不留情的点破。“我要名声有何用?为了名声束手束脚,可又有何用呢?谁都能欺负,谁都想过来踩一脚。名声再好,我也不过是小小一个王爷,难道陛下您还会把皇位传给我吗?”
傅启疆这话一出,御书房中一片寂静,李公公吓的呼吸都不敢,恨不得把自己埋入墙角之中。
虽然他是皇帝的心腹,知道了太多的秘辛,可并不代表他想知道的更多!
谨德帝大概也被傅启疆的大胆惊了一下,任谁都没想过有人敢说出这样的话。
须臾,谨德帝大怒,拿起手边的笔筒就丢了过去。
“放肆!”
笔筒是用实木做成的,傅启疆没有躲,砸在了他的额头上,生生砸出一个血窟窿,潺潺流出鲜红的血。
鲜血从额头流到了眼睛上,他没擦,只是眨了下眼睛。
血珠顺着睫毛低落,像一滴滴血红色的泪。
“傅启疆,别以为寡人对你宠爱,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谨德帝怒不可竭,对他的称呼都变成了全名。
傅启疆深色淡淡,勾起唇角。“陛下的宠爱臣要不起。”
帝王的宠爱和关心,这样浅薄的东西。只要有一点威胁,随时都能收回,如此廉价的东西,他可不要。
“你……”谨德帝气的发抖,瑞王向来桀骜,可从未如此忤逆。
傅启疆却像似没看到一般,继续继续说道:“陛下若真宠爱多的无处放,那就都给了长公主殿下吧。”他说着突然笑了起来,抬头冷冷看向前方的谨德帝,那双眼睛中的憎恶让谨德帝捏紧了手指。
他说:“毕竟,这世上又有谁能超越长公主在陛下心中的位置呢?”
谨德帝怔怔的看着他,那句话仿若炸雷在他耳边响起。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他想问,可是喉咙干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既然无事,那臣便告退了。”傅启疆冷淡的转身离开,顶着那一张被鲜血染红略到恐怖的脸,头也不回的踏出了御书房。
谨德帝望着他的背影,眼底发酸。
他知道,从今日起他宠爱了十八年的孩子,再也不会回头看他一眼了。
他跌坐在龙椅上,喃喃自问。“寡人是否做错了……”
一室寂静,无人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
= =太久没开文,老是忘记更新。
我要是没更,宝宝们可以私信或者QQ戳我。。。。昨天我觉得自己更了呢
刚刚更今天的发现,昨天木有更……都是些什么鬼 【捂脸】
第16章 第一颗糖15
傅启疆从御书房出来,迎面就遇上了站在不远处的太子。
当然,说遇傅启疆是不相信的,很明显这位是听说他被召入宫,特意等在这里看结果的。
太子见到有人从御书房出来,第一眼并没有认出来是傅启疆。毕竟在他的记忆中,这位瑞王自出生以来就是受到万千恩宠,向来都是骄纵而明媚的,哪里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而且,还是在皇宫中。
等到人走进,他才从穿着的衣服上发现是瑞王,因此并没第一时间说出一些嘲讽的话。
而是震惊的指着眼前的人,吓的下巴都要脱臼。
“你……你……”
傅启疆皱眉,抬眸冷冷望像挡在他面前的太子,殷红的鲜血之下,那双眼睛让人感觉异常恐怖。
“让开。”
太子说不出这一眼的到底是什么感觉,后背的衣衫却已被汗水打湿。也是这一下,让他从吓懵的状态恢复过来。
“你是瑞王?”太子忍不住问出这一句。
得到的是傅启疆一个看白痴的眼神。
太子收敛了自己的傻样,轻咳一声,“傅启疆你怎么弄成这样?你被……打得吗?”后面这句话,他说的特别小心,也很小声。
傅启疆倒是全不忌讳,语气平静的说道:“嗯,被你爹打了,是不是很开心。”
太子微仰下巴,嘲讽道:“真是想不到啊,瑞王也有失宠的一天。”
傅启疆挑眉,唇角微扯,懒洋洋的看着他,那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眼神,让太子恨的牙痒痒。
只听到他说:“你想不到的还有很多,毕竟没被宠过一天。啧……真可怜。”
太子……
真的想打死他!
这么戳人伤口,实在太不要脸。
傅启疆说完这话,轻飘飘的从太子身侧走过,迈着稳健的步伐向着宫外走去,整个人平静的有点吓人。
太子静静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没有继续出言嘲讽。
他是怎么都没想到,傅启疆居然会有这样一天。
失宠。
这两个字任谁都没想过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毕竟多年来,谨德帝对他的宠爱,就像护着自己的眼珠子一眼。
可今天,他却这样出现在人前。
被一直宠爱着他的人,打的头破血流。
一直到傅启疆的背影再也看不到,太子这才垂下眼睛挡住了所有的情绪,带着人离开了。
果然,帝王的宠爱是有时限,有条件的。
*
傅启疆一路走出皇宫,顶着那张血淋淋的脸,在各种视线中镇定自若。
哪怕他失宠了,暂时也不会有人跑来做出头鸟,敢来欺负他,说一些不好听的话,或者做一些不好的事。
因为没人知道,明天谨德帝会不会后悔。
在没有完全确认的时候,这些在皇宫中摸爬滚打的宫女太监们早已经成精,哪里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毕竟,谨德帝对瑞王有多上心,比起外面的那些人,他们更加的明白。
离开皇宫大门的刹那,傅启疆的脚步微微一顿,而后不再停留的跨出去。
心中隐隐有个感觉,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入宫。
没有任何理由,这是突然涌上这样的念头。
傅启疆摇摇头,淡淡一笑,而后神色微动,快步向着前方跑去。
皇宫护城河的另一边,一袭紫杉的龙玉双手背在身后,无聊的踢着脚边的树叶,阳光中只能看到他垂首的侧颜,发着柔和的光芒。
傅启疆唇角忍不住露出愉悦的弧度,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他的身前。
“你是在等我吗?”
龙玉听到他的声音抬头,闯入眼帘的一张血已经结痂凝固的脸,顿时眼底泛过冷光。
“谁弄的?”
傅启疆摸了摸自己的脸,他没看过自己现在的模样,不过也肯定好看不到哪里。
“没事,已经不流血了,就是看着可能有些吓人。”
“是不是那位。”龙玉没理他的转移话题,就算傅启疆不承认,他也猜的出来。
这个皇宫中,能够如此明目张胆欺负他的,也就只有那个人了。
傅启疆抿抿唇,扯着龙玉的衣袖,委屈道:“我好疼,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你这是害怕我去给你报仇吗?”
傅启疆嘟嘴,像个小孩子一样娇蛮,“我疼!”
龙玉嘴角一抽,差点没把他拍飞。说没事的人是他,说疼的人也是他,真真是不要脸了吗?
也不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以前好歹有个颜值,做一些不适合的举动也不算违和。现在顶着这张脸,本来就不忍直视,这样更是……一言难尽。
“行了,疼就赶紧回去。”龙玉最终还是妥协了,不为别的,就为他眼中的那份落寞。
“嗯。”傅启疆乖乖跟着他,完全不觉打脸。
龙玉想着,这才找到一片灵魂就这么让他CAO心,这之后还不知道有多少,还不得CAO碎心?
唉,有什么办法呢,心就算稀碎了也得找回来啊。
谁让是自己选的男人呢。
能咋滴,宠着呗。
*
回去的路上,傅启疆一直很安静。
龙玉在马车中用湿毛巾轻轻帮他擦去脸上的血迹,他就那样乖乖坐着,连眼睛都很少眨,整个人呆呆的明显在走神。
龙玉没有去打扰他,帮他简单收拾了一下,总算看起来不是那么吓人。额头的伤口没有动,伤口有些大,他怕碰到又流血,只能等回府之后再让府医来做治疗。
许久,傅启疆的眼珠微微动了一下。
“龙玉……”他开口,声音带着些许干哑。
龙玉愣怔,反应几秒之后发现是在叫他。对这个名字他当然不陌生,可是对于叫他的人,他是真的没反应过来。
因为在记忆之中,雅亦就没有这么喊过他。
当然,眼前的人现在也不是雅亦。
他自嘲的嗤笑,回首看向傅启疆,眼神清明不见波澜。
“嗯?”
傅启疆敏锐的发现了龙玉情绪的变化,想了想没发现自己哪里说错了话。在他的视线中弱弱的问道:“你的父母是怎样的人?”
龙玉没想到他会问这种问题,扬眉一笑,明媚的让人无法直视。
“母亲早亡,父亲有和没有一样,嗯……”他的手指敲了敲膝盖,歪头用一种寡淡的语气说道:“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傅启疆震惊的瞪大眼睛,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龙玉撇嘴,“怎么不可能,难道我还能编造出一个来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看你的姓格,不太像是在这样的家庭中长大。”傅启疆虽然没有举案齐眉的父母,更加没有体验过幸福的家庭是什么样。毕竟像他们这种家庭的孩子,大概真的没有几个能得到所谓的幸福。
利益结合,不是针锋相对就已经很好。
可是,他见过不少父母恩爱被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孩子。
哪怕生活中有多少坎坷,可是他们总能露出明媚的笑容来,那是发自内心的笑。
也有一些受宠的富家子弟,因为知道背后有人可以依靠,总能在某些时候表现出一些别样的底气。
就像他第一次见到龙玉,他说,不想笑就不要笑。
那种近乎天真的任姓。
这只有被宠到极致的人才能有这样的天真的任姓。
这世间,有几个人能真的做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每个人都在为了各式各样的理由而屈服,都有不得已的苦衷。
为生活,因强权,总有一些不想笑却必须笑的时候。
哪怕如他,在外面风光无比的瑞王,世人皆知的帝王宠儿。
可是,他依旧要去演戏,带着纯良的面具,哪怕是和皇帝闹,心中也得有些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