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抠的脑子还有点混沌,心里吧砸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6点10分,伸出手抱着小豆丁亲了两口,看他害羞的眨眼却还是回了两个亲亲,忍不住笑出声来,真可爱。
520耳朵一动,抖着尾巴醒来,抻一个懒腰,才冲周小抠呜咽道,“汪汪。”小抠,我好饿啊。
周小抠摸摸他软绵的肚皮,边下床边道,“我去做饭,小宝带520去洗漱。”
“哦。”
“汪!”
早饭是简单的小米粥加鸡蛋饼,周小抠另外给朱小宝和520热了一斤牛奶——昨天晚上在路上打的鲜奶,口感味道,看两小只嘴边一圈又一圈的奶胡子就知道了。
吃完饭,周小抠和520把朱小宝送到学校,看小孩儿兴冲冲地跟着老师去领书本,羞涩地在讲台上自我介绍,腼腆地跟同学交谈,还时不时望着门口的一人一狗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叮铃铃……”
上课铃响了,一个个小萝卜头正襟危坐,等老师进来,其中一个小萝卜头站起来喊“起立”,然后一群萝卜头站起来奶声奶气地喊“老师好”,朱小宝混在其中,有种说不出来的和谐融洽。
周小抠抱着520站在门口看了一节课,看下课后朱小宝跟着小伙伴蹦蹦跳跳的出来,脸蛋红扑扑的跑到他们跟前。
周小抠摸摸他的脑袋,“爸爸和520先走了,中午来接你回家。”
朱小宝抬头,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有些不舍害怕。
“朱润,快来!”他扎着朝天辫的同桌冲他招手。
朱小宝看过去,又回头摸摸520垂下来的尾巴,有些挣扎。
周小抠轻轻推他一把,鼓励的笑道,“快去吧!”
“汪汪!”去呀!
朱小宝抿着唇跑进那一圈小萝卜头里,边跑边回头朝周小抠他们挥手。
周小抠和520下意识抬起手和爪子,左右晃了两下后,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吐出口气。
【朱建军的两个心愿,离婚已经完成了,孩子也暂时安顿下来了,现在该想想怎么赚钱养娃儿了。】
周小抠抱着520慢悠悠走在街道上,看着路边店铺门口贴的招聘广告默默盘算道。
520趴在他的胳膊上,竖起耳朵,道,【你打算干什么?搬砖?卖红薯?摆地摊儿?烤冷面?】赚钱的法子千百样,但朱建军小学没念完,老大自己又没有记忆,除了卖苦力摆小摊儿,他还真想不出什么赚钱的法子来。
周小抠摇头,【原主的心愿是赚钱养孩子,让孩子过得好才是关键,你说的那些营生虽然能挣钱,但是顾不好孩子。】搬砖起早贪黑,做小生意生活更是不规律,虽然他没有记忆,但也明白养孩子不是只给钱就完了的,最重要的是父母的悉心照料和陪伴,朱小宝才6岁,没有妈妈已经很缺爱了,要是连他这个“爸爸”也整日缺席,原主希望孩子幸福快乐的愿望指定会落空。
他想到的520自然也想到了,只见他蹬着后腿,扒在周小抠胸前,苦恼道,【那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让我想想啊。”周小抠单手托着520,摩挲着嘴唇道,“要是有一本万利还时间自由的工作就好了。”
周小抠不自觉喃喃出声,前后左右的人听他不仅自言自语,还异想天开,齐齐绕开两步。
520更是不客气地扔出一枚白眼,“汪汪!”
【做梦吧你!梦里啥都有!一本万利的营生有!时间自由的工作有!可惜都没你的份儿!】
周小抠不理他的言语打击,还在兀自思索。突然,520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声,“汪汪汪汪汪汪汪!!!!!!”
【老大!老大!老大!快去前面!!!】520的爪子狂拍周小抠的胳膊,激动得连称呼都改了,毛碌碌的脸上满是狂喜之色。
周小抠被他震得脑袋一时短路,没跟上他的节奏,傻乎乎问道,“什么?”
520“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一蹬腿跳出他的怀抱,稳稳落地后,撒丫子往前跑,三转五转就不见了踪影。
周小抠一头雾水地看他跑进人群,连忙跟着挤进去,“让让,不好意思,让让……”
520已经在摊子跟前打转了,如果周小抠没看错的话,他正对着其中一面镜子流口水,一双豆眼里是藏不住的垂涎之色。
原来他们不知不觉走进了学校后面的一条老街,整条街不过两三里地,两边林立的是大大小小的古董、风水、典当铺,路边不远不近摆着各式各样的摊子,有卜卦算命的,有测字看相的,当然也有淘卖“老物件儿”的,就比如周小抠他们眼前这一家。
周小抠不动声色地把520抱起来,暴力镇压他的激动挣扎,然后状若随意地扫过摊子上的各式物件儿,只在那面灰扑扑的镜子上停顿了一瞬,然后收回目光,像大部分看热闹的人一样,仔细听周围人的喧嚷议论。
520看他这般淡定,不禁急了,挠着他的衣服高声吠道,“汪汪汪!!!”
【买那面镜子!快把那面镜子买下来!!】
周小抠听着他来自灵魂的嘶吼,眉头都没皱一下,捏着剩下的一只耳朵,心里默念道,【闭嘴!别吵了!想让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好东西啊!!】
520被他训得耷拉下脑袋,呜咽一声,委屈巴巴道,“汪!”那你得给我买。
【知道啦!】
周小抠蹲下身,在摊子上挑挑拣拣,还问了好几回价钱。在这期间,一位老人拿起520之前相中的铜镜,摸摸敲敲还用放大镜仔细看了又看,被周小抠箍在怀里的520见状,不由屏住呼吸,连藏在肉垫里的利爪都忍不住伸出来,紧紧抠住周晓抠的衣服,甚至陷进皮肉,一双豆眼更是随着他的动作滴溜溜直转,直到老人面带失望地把东西放下,他才吐着舌头松了一口气,然后用收起利爪的手拍着周小抠,催促他快买。
周小抠终于把目光放在那镜子上,小心翼翼地捡起来,托在手心,然后摸摸敲敲还凑近仔细瞅了又瞅,有心之人一看他这动作就知道他是在学刚才那位老人,只可惜画虎不成反类犬,无端透着一股滑稽粗俗的味道,有几个姓格直爽的“淘友”已经忍不住笑出声了。
周小抠置若罔闻,抬头问摊主道,“老板,这镜子多少钱?”
胖乎乎的老板捻着佛珠的手一顿,转眼露出一个叹服的笑容,道,“小伙子好眼力,这是西周的青铜镜,商纣王用过的,我刚从乡下收回来,入价就1800——”说到这儿,老板一咬牙一跺脚,一副“我吃了大亏”的模样道,“看你有缘,凑个整数两千块给你了,多少贴补我点油钱,剩下就当交你这个朋友了。”
他的话音还未落,站在周小抠身后围观的人已经“嗤嗤”笑开了,只是碍于规矩,不好出声打搅。
胖老板没好气地瞪他们一眼,回头却像变戏法儿一般对周小抠好声好气道,“你看这东西的做工,这花纹,这兽图,多逼真!还有这锈绿,这红斑,多明显!”
就是太逼真太明显了,才是假的。一帮看客在心里默默吐槽,却不说出来,毕竟这买卖做的就是你情我愿,何况这陈胖子已经说的够明白了,商纣王用过的青铜镜,两千块?就算是傻子,也应该猜到那东西是假的了。可惜世上就是有这样的傻子猜不到,只见那傻子不觉明历地点头,“确实很漂亮。”然后略带为难地问道,“不过能便宜点吗?”
他身后那位看过镜子的老人无声摇头,其他人却是一副被打了脸的猪肝之色,世界之大,果然无奇不有!
周小抠看不到他们的脸色,却相信520的判断,胖老板看到了,却施以警告之色,然后对周小抠和蔼道,“小伙子,你报个价,老头子捣鼓这些东西,上山下乡的,也不容易,不过物寻有缘人,只要你诚心,我让一步也不是不行!”心里却想着这已经是今年出的第十九块“商纣王用过的西周青铜镜”了,看来明年得多订点儿货。
周小抠又低头翻看了一会儿掌心里的铜镜,然后伸出五根手指。
“减五百?不行,不行。”摊主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两只耳朵颤巍巍地诉苦道,“我这是良心买卖,一共也赚不了你几个钱,一下子减五百,我要折本儿了!不行不行,你再加点儿!”
周小抠摇头,“我说的不是减五百,而是出五百!”
“啊!你抢劫呢?!!”胖老板“腾”地一下弹跳起来,其声音之高亢,动作之敏捷,真不敢让人相信是他这个年纪,这个吨位做出来的。
周小抠随着他站起身,笑眯眯道,“这镜子不错,上面的花纹兽图、红斑绿绣都很漂亮——”
听他这么夸奖自家的东西,老板心口的火气降了三分,正要和他继续“交战”,却听他接下来道,“买来做个工艺品也算值了,不过老板你一开口两千块就不实诚了吧,五百块,五百块,不二话,我立刻付钱拿走!”
胖老板吹胡子瞪眼,“什么工艺品?这明明就是——”
周小抠轻笑,“你不会说它是真的西周青铜镜吧?叔,我不傻的。”
原来不傻啊!胖老板失望地在心里叹气,本以为碰上个淳朴的乡下沙雕,没想到竟是个穷山恶水的刁民。不过让他这么松口也是不可能的,胖老板在周小抠和镜子之间来回打量了两圈,心里默默估算着他的底线,然后报出一个价,“一千五,一千五你拿走!”
“就五百。”周小抠说得轻淡,520却紧张地抱住他的胳膊,生怕两人一不小心就谈崩了。
胖老板咬牙,“一千,再少我不卖了!”
“就五百!”
“刺啦——”是爪子划破衣服的声音。
周小抠拍拍520的脑袋,作势要往下放镜子。
胖老板心里“咯噔”一下,摸不准他是真不买了,还是在装腔作势,等到周小抠手里的镜子快挨着地面,他才肉痛地挥手,“行了,五百就五百!”反正还有的赚。
周小抠还没动作,520就已经大大的呼出一口气,天,这一场博弈下来,真是憋死狗了。
周小抠麻溜地数出五张红票子,等摊主数完、确认无误后,麻溜地钻出人群,顶着身后一干复杂的神色,慢悠悠走出老街,一如来时一样,直到转过街角,他才狠狠舒了口气,MD,这一场装X下来,累死人了。
“汪!汪!”
【快回家!快回家!】
520抱着那面镜子,眼里的绿光几乎掩盖不住,一个劲儿地催促周小抠回家。
见他这般不矜持,周小抠好奇了,“这镜子很值钱?”
520流着口水道,“汪!汪!汪!”
【很值钱!超级值钱!回去告诉你!】
第63章 悔恨的爸爸
然而刚进家门,520二话没说,就一口吞下了那面镜子,没错,就是一口吞下。
周小抠呆呆地看着他仰起脖子,做出吞咽的动作,然后眯着眼,摇着尾巴,露出酒足饭饱后独有的惬意表情。
“……”
“520?”
520像喝醉一样抬了下眼皮,然后彻底合上,吧砸着嘴伏在他臂弯。
周小抠有些担忧地摸着他的后背道,“老大,你没事吧?”
“……”回答他的是520的呼噜声。
周小抠抱着520呆站了十分钟,时不时探探他的鼻息,确定狗狗真的只是睡着了,才抱他回卧室,放在床上。
520换了地方,抻着腰睡得更香。周小抠摸摸他随呼吸起伏的肚皮,软乎乎的,也不知道把那镜子吃到了哪里。
10点,520还没醒,周小抠把门锁好,一个人出门买菜,不过在此之前,他先到书店买了一本《烹饪大全》。朱小宝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以原主将将能入口的厨艺,只能保证他不会饿肚子,但作为一个合格的“爸爸”,周小抠觉得自己不仅要让孩子吃饱,还要让孩子吃好。
周小抠翻开书的第一篇——家常菜篇,从里面挑了一道可乐鸡翅和鱼香肉丝——编者的强烈推荐,据说小孩们都爱吃,然后又选了一道地三鲜和番茄蛋花汤,都是极简单的入门小菜,其中番茄蛋花汤原主以前还做过,不过记忆里它不叫这个名字,而是叫西红柿鸡蛋汤。
确定好菜品,周小抠直奔超市二楼的肉蔬区,按照教程上的配料表,一样一样选购,小鸡翅、猪肉、胡萝卜、土豆、茄子、青椒、番茄、鸡蛋……肉蔬区的旁边是水果区,周小抠称了两斤葡萄和三斤橘子,下楼时顺道拿了两罐可乐,然后去出口结账。
结账的人不多,排在他前面的人就一个,周小抠一边等一边翻着推车里的东西——菜买齐了,葱蒜油盐这些佐料昨天已经买好,电炒锅、电饭煲也都备上了……正想着,已经到他了。
“97块7毛,谢谢。”
周小抠掏出一张红票子,收银员利落的找钱,周小抠接过两张一块钱和三个钢镚儿,忍不住感叹这钱不耐花,看来他得快点找份工作了,要不然早晚坐吃山空。
周小抠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11点,朱小宝时11:45放学,周小抠先把米饭煮上,然后把菜该洗的洗该切的切,把肉该腌的腌该过油的过油,眼看分针过半,他连忙摘掉围裙往学校跑。
小区离学校不远,周小抠到的时候放学铃还没打,不过来接孩子的家长已经堵满了校门口。周小抠大致扫了一眼,发现大部分家长是骑自行车和小电驴来的,还有小部分是开车来的,当然也有不少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