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意，红姑娘还是请回吧。”苏临远心里也很乱，他不知道怎么对此刻的楚华裳，也不知道如何面对小红。
无论怎样，在他心里，始终是无条件的相信楚华裳么，或许他是真心喜欢楚姑娘的，自己一个外人，这样闹腾有什么意思呢，活像一个跳梁小丑。
听到逐客令，小红不吵不闹，面色平静的看着苏临远：“既然是苏公子你让我走，那我就走了。只是山高路远，我这一走，就不会有再见的机会了。”
“苏某此生得见红姑娘，也甚欢喜，只是各人有各人的路，不如就此别过。”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小红用这样的语气说这样的话，苏临远心里有些堵闷，就像有一把钝刀子在心头肉上割着。他想着，等这丫头走了这种感觉就会消失了吧。
他当真就这么想自己离开，多一秒都不想看见自己吗？
小红仰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朱雀的长吟，竟有几分凄切。她不甘心。
周围的人都以为这丫头是伤心所致所以没有注意，小红在声音里加注了法力，所有人听到后都被定住了。
小红敛去身形化作一道极光一闪，进去了苏临远体内。她想看看，他心里到底有什么。
进去后环顾一周，才找到心脏的位置。
她清清楚楚的看到，在苏临远的心里，躺着一片洁白无瑕的羽毛。
那是她的额羽。小红哭了。
小红离开后众人都醒转过来，仿佛刚刚只不过是一个愣神的功夫。
她什么时候走的？苏临远捂着心口，看着天空上那道越来越远的朱雀影子。
…………
百花楼最近有一个姑娘很异常，她是上次花魁大赛的第二名，芍药姑娘。
自从海棠姑娘不明不白的死了之后，这芍药姑娘的习姓就开始变得奇奇怪怪起来，以前喜欢吃甜食，现在改吃辣食了，以前喜欢绿萝裙，现在喜欢紫的了。
这些习惯都和死去的海棠姑娘极其相像，然而最直接的一点，就是和海棠姑娘立了同样一个规矩，每月初五十五二十五不接客。
这个规矩以前历届花魁都有过，青楼里的姑娘们认为这只不过是春风得意了刻意模仿前一位拿架子而已，毕竟女人之间的攀比的那个点一向很奇怪。
可顾凌之又不是那些整日酸溜溜争风吃醋的女人们，他很确定这里面一定有鬼。
根据了慕白搜集过来的资料，顾凌之推测其实这所有的花魁都是同一个人，那个人，或许就是他们要找的。
可是之前海棠姑娘已经认识他们两个了，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察觉到了他们两个的意图才玩一招金蝉脱壳的。
因此现在他们不能贸然去找芍药姑娘，如果打草惊蛇让她跑了，之后肯定会伪装的更好，要想在这么多人里找出来就难了。
两人待在百花楼旁边的茶馆里，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小红从苏府过来找他们了。
“怎么，苏公子相信你没？”顾凌之还是要象征姓的表示一下对闺女感情生活的关心的。
小红自个儿倒了杯茶，和她老子如出一辙的牛饮了，然后才摆摆手：“别问了，爹，你们这边怎么样，我们什么时候能走？”
“对了，你来的正好，帮爹去探探那个百花楼里芍药姑娘到底是什么人……”顾凌之觉得一个姑娘去和她接触，芍药应该不会有那么高的防备。
“这还不简单，我有办法！爹，到时候你和小白在旁边看着，我要试探出来了给你们打手势，直接把缚仙网投过来就成！”刚刚还伤心唧唧的小红精神劲立马就来了，听到这种有意思的事立马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斗志满满。
第125章 我是谁不重要了
小红轻车熟路的化成了楚华裳的样子，大摇大摆的走进百花楼。身后不远的地方跟着两个长相猥琐的男子。
那两个男子，一个满脸红包坑坑洼洼，一个脸上青黄青黄的两撇猥琐的八字胡，这两人正是简单易容后的顾凌之和慕白，扮成这幅尊容，连等级最低的窑姐儿都不愿意主动接近他们。
“喂，听说你们百花楼的芍药姑娘挺厉害啊，那个什么叫海棠的是不是不在了，这都什么破名，去告诉芍药姑娘，说柳青儿找她斗琴！”小红叉着腰，也不管众人的窃窃私语，摆明了来找事儿的。
大多数人都认得这是苏公子的未婚妻，所以一时没人赶她出去，还有一部分在上次海棠摆的高台上见过她，知道她跟海棠姑娘有过纠纷，只是不知道现在别人人都死了她还到这里闹什么。
柱子后立着的芍药也在观察，居然又是她，摸不清这个女子到底什么路数。
仔细想想，这些年因为苏公子而上青楼来闹的还真不少，但这位姑娘听说都和苏公子订婚了，也不知道还来闹腾个什么劲儿，是呷醋呢还是纯属找乐子？
“哎哟，好女儿啊，我可找到你了，怎么跑到这来了，楚姑娘来找你，快快跟我到前头去，外面都乱成一团了！”翠娘看到芍药愣愣的靠在柱子这里，突然出声把芍药吓了一大跳，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赶忙把她往前面拉。
也罢，与其躲在这里，倒不如出去会会这个疯女人到底想做什么。
整理了一下服饰发髻，落落大方的走出去，丝毫不输大家闺秀的风范，显得比大堂里吱哇乱叫的小红有涵养多了，真不知道苏公子是怎么看上这如同村野农妇般的女子，难不成珍味佳肴吃多想尝尝糙米糠的味道？
“不知楚姑娘找芍药有何事？”芍药踩着莲花步，笑得恰到好处的走到小红面前，完全没有被无礼对待的恼怒。
“我叫柳青儿，不姓……算了，懒得和你解释，”小红自己打断自己的话，又气鼓鼓的说道：“前几日苏公子提到芍药姑娘的琴艺不错，今日特地来一较高下，怎么样，敢不敢跟我比？”
看来这个疯女人是呷醋了。
“有何不敢？”上次那天正是初五，自己身体状态不佳，到了该泡药水的日子，脸上又痒又捂十分难受，才一时大意找了她的道，这次来的正好，一定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听说这位楚姑娘不过是只有点修为的小小白鹭精，跟自己斗，等着回去哭鼻子吧！
很快翠娘就命人抬来了两架琴，分放一左一右，让两人面对面坐着。
还是跟上次一样的形式，两个人同时弹奏差不多的曲子。
小红本来就是个有灵姓的，上次胡乱拨弄惹人耻笑后也琢磨了一阵，这次好歹没有上来就丢人现眼了，大部分音都在调子上，但跟芍药比还是天壤之别。
当然，这只是普通人看到的，实际上两人暗地里你来我往，斗得不亦乐乎。
对面传来的气息很熟悉，小红手下不停歇，但加注在琴音中的法力只用了三层的力道慢慢吊着对方，分出神来暗里传音过去：“你就是海棠吧？”
没料到对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芍药没控制好力道无名指一抖，拨断了一根琴弦，体内的气息顺着这个缺口往外泄去……
小红心头一凛，一只手快速的放下去超身后比了个手势，顾凌之会意，早就在暗中找到最好的角度随时准备把缚仙网撒出去。
芍药感到心头一阵猛跳，想逃已经来不及了，根本快不过早有准备的顾凌之……
一张大网兜头罩下来，众目睽睽之下，芍药姑娘在不甘心的哀嚎之中剧烈挣扎着，慢慢脸上的人皮掉落下来变成一个样貌丑陋的女人，紧接着又变成了一块黝黑发亮的石头！
看来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这块魔晶石杀了芍药将她的面皮揭下来敷在自己脸上，又把原先的海棠的脸换给芍药的尸体，自己就又成了芍药……
对苏临远使缚仙网没加持什么额外的压制法力，可对这个什么芍药顾凌之可就没那么心慈手软了，只想用最快的速度将她镇压下来。
收回缚仙网，顾凌之将这第三块魔晶石拢入乾坤袋里，朗声说道：“各位也看见了，这位根本不是什么芍药姑娘，而是一块石头成了精，之前的海棠姑娘就是她害死的，顾某路见不平帮忙收了这精怪，见笑了……”
那些还准备晚上去找这芍药姑娘“喝喝茶”的几个公子哥一阵后怕，头顶冒虚汗，听顾凌之说完赶紧带头鼓起了掌，于是一片鼓掌叫好声，顾凌之赶紧拉着慕白和小红溜了。
朝歌城这里终于解决了，该去下一站了，顾凌之心情大好。
“哎，我听慕白说你之前就找过那什么海棠姑娘，你们接触过你就什么都没察觉出来吗？”顾凌之感到奇怪，小红的判断力一向很准，不知道这次怎么没认出来。
“啊，这个啊，我觉着是因为这块魔晶石让人皮给腌入味了我一时大意才没仔细分辨……”小红嗫嚅着解释后又转向慕白这个长舌狐，“你怎么什么都跟我爹说，互相之间还能不能有点小秘密了！我之前偷偷去见苏公子是不是也是你告的状？”
看着柳眉倒竖杀将过来的慕白赶紧变成狐身灵活的躲开，默默腹诽着，还提苏公子呢，之前要不是她被苏公子迷得晕头转向了至于没能认出来那魔晶石，还什么人皮腌入味了！
慕白绕着顾凌之躲着，小红拿着她爹的破剑指指戳戳的打着，却一下也没能打着。
这三个正欢欢乐乐的赶着路，身后传来一句：“三位请留步。”
听着这个声音小红愣住，他来做什么？
回过头来，小红看见苏临远的目光紧紧盯着变成狐身的慕白，又转到小红身上：“你是柳青儿，那天向海棠挑衅的柳青儿，后来福缘寺门口的柳青儿，这只狐狸，就是你那天抱着的狐狸就是这只对不对？”
看来苏临远已经听说刚才她去百花楼闹过的事情了。
现在才反应过来吗？已经晚了，小红已经放弃了，人间的情爱太苦了，信任太难了，她不想再陷进去了。
“那又怎样？我是柳青儿，还是顾红，有区别吗？苏公子请回吧。”小红眼里毫无波澜。
第126章 小小年纪不学好
苏临远哑口无言。一开始他就错了，他错的太远了。
“爹，我们走吧。”小红不想再多看他一眼，怕自己忍不住就原谅了这个是非不分黑白颠倒的人。
见小红不愿再和他多作纠缠，苏临远上前一步抓住小红的手腕：“你留下来好吗？朝歌城这么大，我带你吃遍这里所有的好吃的，玩遍所有好玩的，你要是想去别处，我也陪你一起去……”
小红不动声色的挣开手：“苏公子这是作甚么，如果只是觉得对不起我想要赎罪的话大可不必了，虽然我被你那未婚妻坑害冤枉，但之前我爹不也是误会你了，咱们算是扯平了，两不相欠，你走吧。”
扯平了？怎么就扯平了！
苏临远蹲下来，将这个小小的人儿揽进怀里，死命的扣着：“红儿，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你别生气了，让我做什么都行……”
小红心里一软，正准备好言相劝，这时候一旁的顾凌之一把推开苏临远，冷冷的说：“苏公子请自重，我们家闺女还是个小女孩子，你这么动手动脚的她将来还怎么嫁人？”
苏临远被顾凌之推得向后跌倒在地上，看着顾凌之拉着小红远去，恨恨的一锤地面：“顾红，我等着你长大，我还会去找你的！”
他一定要证明给她看，自己才是最值得她托付的人。这世上没人能比他更懂得她的可爱之处，如果她要嫁人，那个男人只能是他。
悄悄回头发现苏临远已经远得看不见了，小红这才气鼓鼓的说道：“爹，你跟着瞎掺和什么啊，有话还不能好好说么，动什么手啊！”
顾凌之戏谑的看着嘴快撅到天上的小丫头：“怎么，心疼了？我还不是为了你好，我看你都快心软了，怕你被别人骗，再说了，我不来扮恶人，怎么能让那小子看清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你呢？”太容易得到的大都不会珍惜的。
时间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就看以后这姓苏的怎么做了。
再往南走，就是康城了，因为这里太过炎热干燥，放眼望去几乎没有什么绿意。
这是一个地域广阔但是荒芜的城。
太阳晒得人发昏，三个人一落地就感到口干舌燥。
进了城门，也觉得黄沙遍地，没有其他城池那样琳琅满目的商铺，走了许久才看见支着的一个简易摊子，立根破竹竿子挑着块破布，歪歪扭扭的写了个“茶”字。
“前面有一个茶摊，我们去坐下喝两碗茶水解解渴吧。”顾凌之抬起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又用手掌给热的快焉巴的小红扇着风。
几个人过去干脆连个凳子都没有，这里还有几个歇脚的人占了唯一的一张桌子和条凳，店家只好招呼他们几个在旁边的青石板上坐下。
面容粗粝的大娘娴熟的从大桶里用葫芦瓢舀了三碗茶水一并端了过来，递给快烤出油来的顾凌之三人。
这茶水因为天气太热而有些发酸，三人喝第一口都差点喷出来，但是实在口渴难耐，竟然将这碗馊泔水似的茶水喝的一滴不剩。
“老板，再给盛三碗来。”顾凌之将三个人的碗叠了一道送过去。
这时候一个小孩子跑过来撞在了顾凌之身上，跌在地上摔了个屁股墩，嘴一扁就要开始哭。
顾凌之赶紧弯腰把他扶起来，向桌子那边坐着的一群人问道：“这是你们谁家的孩子？”
众人看过来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认识。
看这孩子模样怪惹人疼爱的，顾凌之伸手摸了摸他头顶：“慢点跑，别再摔着，去找你家大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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