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都是你送过去吗?你不能想想办法吗??”顾凌之现在已经有了一米八的个子,整个人压迫着矮矮胖胖的阎王。
“顾老弟你坐下你坐下,我帮你问,你先坐好。”胖阎王看着这个大小伙子,真是一点都没变,专横得不行。
阎王打开办公桌上卡得一批的破电脑,发了几条消息后接收到一个表格文件,“喏,这是你们那个世界你那一片最近几年的死者名单,你自己看。”
顾凌之目光飞快地从上往下扫着,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第19章 白担心了某小子
吴道子!
昆仑山千阁派的掌门怎么会忽然死了?
顾凌之来不及细想,又往下看去,把所有名字一字不落的看完,终于嘘了一口气。
名单上没有师父他们,所以他们肯定还活着。
顾凌之起身后发觉自己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向着胖阎王拱了拱手:“多谢阎王老哥,时辰不早我该回去了,不然一会时间过了我可要又在你这阎王殿不知赖上多少年,改日有空再来拜访。”
胖阎王随意的一摆手,示意顾凌之赶紧走。
嘿,这小子,在那个世界待几年待得懂礼貌了,说起话来文邹邹的。
顾凌之重新回到阵法中心的时候付昀泽眼睛都看直了,“你再不回来,我……”
顾凌之一脸兴奋的跑过来,“付昀泽,师父他们没事!他们都活着!”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付昀泽也不知道此时该说什么,感觉自己好像白白的担心了这么久,而且别人也并没有承情。
顾凌之捡起阵眼的通灵精石,又毁掉了阵法符文的痕迹,周遭的乌云开始慢慢散去,苍云山上空又恢复了一片清明。
“现在苍云山等几天吧,说不定就有哪个弟子回来呢,”顾凌之起身看了看空旷的四周,又有些沮丧,“如果等不到人回来,我就去找师兄师妹他们。”
顾凌之想着当年肯定是师父故意支走我们几个,说不定师兄师妹他们跟自己一样被迫留下来,还没回来呢。
顾凌之把付昀泽带到了平日里他们居住的后院,每个人住的屋子里都进去看了看,果然师兄师妹们没有回来过,屋内所有东西的摆设都和他们下山前的一模一样,落满了厚厚的尘灰。
“咦,”付昀泽看着一间带着粉红纱帐的香闺,“你们苍云山不是不收女弟子吗?”
“出去出去,女孩子的房间你这个大男人进来做什么?”
付昀泽摸了摸鼻子,又看向顾凌之:“你不是大男人?你不也进来了?”
“那能一样吗?她是我师妹,我看着她从吃奶的娃娃长大的!”顾凌之想起小时候那个糯米团子一样的小师妹,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了一丝宠溺的微笑。
付昀泽感觉顾凌之笑的很扎眼,阴阳怪气的说:“嗯,青梅竹马啊,不知道你那位小师妹长得漂亮么?”
“怎么?想打我小师妹的主意?”顾凌之转过来斜眼看着付大骚包:“你省省吧,我们家小师妹是不会看上你这种人的。”
“哦?是吗?”付昀泽往门框上一靠,整理了一下发带,“像我这么玉树临风的翩翩佳公子……”
“呱!呱!呱!呱……!”
一阵刺耳的叫声从门头上传来。
付昀泽抬头一看吓了一跳,一只巨大的蛤蟆趴在门头与屋顶相接的上方,这个位置如果不特意去看还真发现不了。
“这是什么东西?”付昀泽往后退了好几步,拔出自己的斩风,如临大敌的看着那只丑陋的蛤蟆。
“哈哈哈哈哈哈”顾凌之看见付大公子这个样子,笑得趴在桌子上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哈哈哈哈,那是个小玩具,四师弟做给小师妹的。”
付昀泽尴尬的把佩剑收回来,“姑娘家家的会喜欢这种玩具?”说着仔细看了看那只蛤蟆,确实只是一只金属的假蛤蟆,由于灰尘盖住了本身的金属光泽,猛地一看确实像一只暗搓搓躲在那里的变异大蛤蟆。
“小时候师妹赖床,不愿意起来,四师弟就做了这个东西放在上面,一按门框上的那个开关就叫,师妹啥时候起来就啥时候不按了。”提到容千羽,顾凌之的表情有点暗淡下去,“师妹小的时候够不着也弄不掉那个东西,后来四师弟被逐出师门了,再也没人去按那个东西,师妹想着那是她四哥哥给她做的,也没让人取下来……”
“你们师兄妹几个感情很好么?”付昀泽听着顾凌之的描述,想着自己门中的师兄弟姐妹们,一种是不跟他说话厌恶他的,还有一种就是跟他说话讨好他的,不由得感觉有些羡慕。
但转瞬一想,自己也不需要谁来跟他好,而且他在门中的处境本来也就是自己刻意一手造成的。
“那当然,”顾凌之一边从沈茵茵的屋里走出来,一边小心翼翼的把门关好。
外面的天色不早了,连日的奔波劳累让人连去找吃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想找个地方好好躺一躺,慰藉一下疲惫的身躯。
“喏,你去住最右边那一间吧,”顾凌之指着容千羽的那间屋子对付昀泽说。
秦峰的一向不大注意个人卫生,是个糙汉子,付昀泽大抵住不习惯,祁言那个死洁癖的屋子被别人住了如果让他知道估计会杀人,小师妹的闺房肯定是不行的,那就只剩容千羽那一间了。
“为什么?我不是一直跟你住一间么?”付昀泽一副被抛弃的柔弱像。
“这里是苍云山我说了算,要不然你就到外面睡山洞去。”顾凌之毫不理会那个戏精浮夸的演技。
付昀泽最后还是妥协的走进了容千羽的那一间屋里。
付昀泽这才仔细打量这间屋子,屋里陈设简单明了,东西都规规矩矩的摆放着,不像顾凌之那个货什么东西都到处乱扔。屋里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草药香,像是陈年累月积攒下来已经融进了房瓦屋缝里。
从房屋给人的感觉来看,这屋子的主人应该是一个中规中矩内敛低调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会被门规松散的苍生剑派给逐出师门。
付昀泽略微收拾了一下屋子,躺在整洁的床铺上,想了想顾凌之,又想了许多事,发现自己也是一团乱麻,干脆闭眼睡了。随他去吧,许多事情的发生都是人们单薄的力量掌控不了的。
第二天一大早,付昀泽是被一阵砰砰砰的砸门声给吵醒。
付昀泽睁开眼睛,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
早上的阳光从窗子外面撒进来,照得屋内的浮尘金闪闪的,好久都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了啊。
“付大公子!你还不起来么?太阳都快落山了!”顾凌之锲而不舍的拍着门,“付昀泽!起来起来!起来吃饭,然后我们下山去采备一些东西,你看咱俩衣服都破得跟叫花子似的!”
付昀泽刚刚舒服的在内心感慨了一下,就被外面那个咋咋呼呼的人吵得脑仁疼。
“这明明还早,你吵什么?”付昀泽随手抓了一件袍子穿上,走过去不耐烦的一把拉开房门。
顾凌之举起来的手砸在了某人衣冠不整的胸膛上……
第20章 客栈
顾凌之一脸尴尬的往后退了一步:“咳咳,那个,早啊,起来吃饭……”
付昀泽感觉有些好笑,看了看自己,整了整衣领,“走吧。”
桌子上很清淡的几个小菜,两碗粥。顾凌之爱吃甜,熬粥的时候放了糖,付昀泽吃不惯甜,轻轻喝了几口就放下了。
“怎么?吃不惯么?”顾凌之想着可能是之前这位大少爷吃惯了山珍海味咽不下这粗菜淡饭。
“没有,饭菜清淡可口,我食量小而已。”付昀泽看着小媳妇似的顾凌之,还是没忍心挑剔。
下午的时候两个人拾掇了一些值钱的东西,拿去当了,买了两身像样的衣服。
回来的时候顾凌之想着上午付昀泽一直没怎么吃东西,就特意跑到酒楼买了两个小菜,包了一壶酒带回去。
两个人在苍云山小住了几天后还是没有任何人来,也没有消息传来,顾凌之准备去找师兄们了。
离开的时候付昀泽想着,如果可以一辈子和这个人住在这个地方多好啊。
没有人来打扰,每天吃着简单的饭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这座风景秀美的山上过着安静的生活。真是比神仙还快活啊……
然而现实是容不得人们选择的,有些人一出生就注定了不得安稳。
“我们现在去哪儿?”付昀泽停止了自己无谓的想象,拍了拍顾凌之的肩膀。
“去昆仑山吧,先找二师兄。”听说无花海不夜岛没有人引荐是根本进不去的,岛上的人也很少出来,几乎处于与世隔绝的状态,是当今行踪最为神秘的门派。
“怎么去?走过去吗?太远了,御剑太消耗体力了。”
“嗯,那我们去买两匹马。”
“买一匹吧,两匹太浪费了,我们没多少钱了。”共乘一骑多好!
“那也行”顾凌之看了看付昀泽,“我看你身体壮体力强的,我骑马你就跟着后面跑吧。”
付昀泽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身强体壮?我明明是一个玉树临……算了,两匹就两匹,没钱了大不了本公子街头卖艺去。”
“你卖艺?你有什么艺?皮相倒是不错,卖身还差不多。”
“你竟然舍得让我卖身去?”付昀泽转身泫然欲泣,顾凌之懒得看他。
如果当初他知道这货是个这副德行,估计连骂他都懒得骂。
两个买了两匹中等马就上路了,本来付昀泽想要那匹枣红的,但是被死扣的顾凌之严厉的拒绝了,“谁让你当初把钱全给那山贼了?现在你吃我的喝我的还敢挑剔?”
付昀泽仰头看天,想当年自己出个门何等风光,如今连匹像样的马都没有,作孽啊。
顾凌之没给他感慨的时间,直接把缰绳塞他手里,“再不走天就黑了,我可不想再被你拖去哪个土匪窝!”
两个人骑着马在天黑之前赶到了义阳城,在城门关闭之前进去了。
本来想找个客栈休息,可是问了好几家,吃饭请上座,住店就不好意思,客满。
一家两家也就算了,居然附近所有的客栈都表示住满了!
奇怪,有那么多人吗?客栈外面也没看见多少那匹啊。
最后两人走到了拐角处一个感觉快要破产的小客栈。
也不知道客栈老板是怎么想的,开在义阳城最大最豪华的客栈旁边,谁会去他家?估计早晚还是得关门大吉。
“老板,要两间房。”顾凌之走进去,对着柜台前面那个尖瘦干瘪的小老头说。
“真不好意思啊客官,小店已经住满了!”小老头掌柜拿着一张苦瓜脸赔笑。
“放屁!”顾凌之也急了,“你这店里明明连个吃饭的人影都没有,怎么会客满?是欺负外地人吗?”
顾凌之一把把他的无痕拍在了柜台桌子上,把那小老头吓得一哆嗦。
付昀泽瞪了顾凌之一眼,缓缓地走向前去,语气柔和的说:“老伯莫慌,舍弟脾气不好惊着了老伯,我们只是想借宿一晚,明日便走。老伯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出隔壁那家酒楼住店价钱的双倍?”
掌柜的看着谦和有礼的付昀泽,又想了想自己这破败的小店和那双倍的住店钱,心里有些动摇。
“唉,两位公子,不瞒您说,最近诡异离奇的事情特别多,尤其是外来的旅客住店的,像你们这种”掌柜的拿眼神戳了戳顾凌之和付昀泽的佩剑,“根本没人敢收,说不准就惹来一场血光之灾。”
“老伯可否告诉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是仙门世家里名门正派出来的弟子,遇见妖邪将他们除去也算是自己的本职。”付昀泽循循诱导着老掌柜。
老掌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老朽不敢多说,这个点天色不早了,估计二位公子这时候出去也是没有客栈肯收的了,姑且就在小老头这里住一晚吧。”
连日没有开张,这两位又是个大方的,看起来也不像是……
掌柜的一边把顾凌之和付昀泽养楼上引,一边说着:“在下建议两位公子住一间房,夜里也好相互照应。最近啊,真是邪得很,一个人遇上个什么事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死得啊,还全是你们这种修士……”
上到二楼,灰扑扑的房间里褥子都有些氵朝了,估计是这小破店长久没有人来,连打理都懒得打理了。
掌柜的临走又千叮咛万嘱咐,一旦天黑了,就把门窗锁紧,千万不要出门,如果听到外面有动静也不要管,尽量不要发出声音……
似乎为了印证掌柜的玄玄乎乎,一阵阴风撩过来,窗户“啪”的一声自己合上,让人跟着心里一惊。
掌柜的留下两个火折子就走了。
付昀泽的神色有些凝重,最近外面是有些乱了,但是应该还没波及到普通百姓吧?怎么会如此草木皆兵?
“你想什么?是害怕么?”顾凌之看着付昀泽站在那里走神,忍不住过去戳了戳他。
“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儿?听老人讲个鬼故事就害怕了?”付昀泽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今夜连一点月光都没有。
顾凌之走到床头边,拿着掌柜给的火折子把蜡烛给点着了,脱了鞋摸到床里沿躺下了。
“我能上来吗?”付昀泽看着顾凌之特意让出来的那一片空位,明知故问着。
“随你,爱睡地上也行。”
付昀泽赶紧麻利的就躺在了床上。
“哎,你说,如果祁言不在昆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