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什么意思,就只能暂且待着,等有机会再出去试试。
顾凌之听完安排事宜刚准备往外走,没想到就和某草包大公子迎面碰上。
“三叔,你前些天从西域带回来的葡萄我都吃完了,你这里还有么?”付昀泽大步流星的走进来,却打眼扫到了一个陌生人,“你是谁?”
此时的顾凌之已经和当年讲经大会上的半大孩童判若两人,如果说那时候的顾凌之是一块顽石,那现在的他就是一块美玉。毕竟这副皮囊可是当年大昭的第一美人施寇儿赐予的,由于顾凌之自身洒脱不羁的气质而并没有显得很娘气,头发高高束起增添了不少英气。
付昀泽除了容貌上更为成熟也更为妖孽外,整个人那种十分欠扁的气质一点都没变。
两个人互相打量着。
付昀泽盯着顾凌之的眼睛,“我认得你。”顾凌之的眼睛特别黑,却仿佛带着光华,像从银河里不小心落下的星子。
顾凌之不想理会这个神经质的付大公子,便略一施礼后就越过他径直走开。
“三叔,苍云山不是要出大事了吗?怎么那沈老头的弟子在这?”
“沈秋托我一定要看好这个徒弟,估计还有几个嫡传的徒弟也被他送到别处,他肯定早就知道会有今日,却仍想着给门派留下几条血脉……”
“整个门派都完了,就这几个弟子有什么用?”付昀泽半躺在椅子,边伸手去拿果盘里的葡萄往嘴里送着。
“估计外面马上就要乱起来了,我过几天就要走了,你在滏泽山庄……唉,我就不多说了你自己心里清楚”付尘然说着把手上的信燃成了灰烬。
顾凌之刚来几天就深刻的体会到了滏泽山庄门规的板正严苛,所有的弟子必须清晨就起来做早课,本来自己想偷懒来着,结果被付尘然临走前特意安排来看着他的一个后勤弟子每天蒙蒙亮就把他从被窝里叫起来,一遍遍的喊魂一样。
顾凌之每天都怨念的顶着两个黑眼圈和滏泽山庄的弟子们一起做早课。
只有付大公子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起来后就是对着众人一顿使唤。
这天顾凌之吃过晚饭正走着眼角瞟到一双描金小靴,立马就掉头准备走开。
“哎哎哎,那个苍云山的顾什么来着,你站住!”
顾凌之内心默默的叹了口气,转过身,“有何指教?”
“你瞧见本公子养的那只小狐狸没?我刚刚看见他从你这边跑过去!”
“没有!”说完顾凌之不耐烦的抬脚就走,一句话都不想跟这个人多说。
“怎么可能,我明明看见……哎本公子还没问完话呢,你走哪儿去?”
顾凌之头也不回的走了,可等他回到屋里一掀开被子就傻眼了,一坨火红的小东西正卧在他的床上!
卧了个大槽!这不会就是刚刚付大公子要找的狐狸吧?
噫,这个骚包的颜色,跟它主人真像!
顾凌之走过去,拎起那只睡的迷迷糊糊的小狐狸的后颈就顺着窗户扔了出去。
窗外传来一声狐狸惨叫。
顾凌之翻身床睡了,刚没躺一会儿堪堪入睡,就听到了外头猛烈的砸门声。
一头恼火的坐起来,还没去开门门就被来人一脚踹开了。
果然,付昀泽抱着一只朝着顾凌之龇牙咧嘴吱哇乱叫的小狐狸站在门口。
付昀泽只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丝质袍子,领口那里一直开到光洁的胸膛下面,几块腹肌若隐若现,半干的头发披散着,锁骨抢还带着几滴未干的水珠。
然而顾凌之完全看不到眼前的美色,只有被吵醒的怒气,“付太后你有病吗?!”
“小白说你欺负他了?”付昀泽自来熟的走进来坐下,“等等,你叫我什么来着?”
“……”顾凌之没跟他废话直接拿剑指着付昀泽的喉咙,“管你小白还是小红赶紧带着你的狐狸滚出去!不然我的无痕可要在你脖子上留痕了!”
付昀泽还没有动,怀里的小狐狸整个毛都炸了起来,龇着嘴瞪着顾凌之。
“你这剑不好,我改天送你一把好的”付昀泽伸出两指夹住剑尖,轻轻一推,顾凌之竟然感觉自己剑上的力道不受控制的就偏了!
不是人人都说付家大公子是个大草包吗?!
顾凌之还没反应过来,付昀泽就抱着狐狸走了,留下一句“以后别见人就拔剑,也先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不谢。”
真是莫名其妙!
顾凌之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这位大神了,还是自己最近实在是太倒霉了?
第11章 出去的机会
来到滏泽山庄已经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师父和师兄师妹他们怎么样,还有被逐出师门的老四。
顾凌之越来越坐不住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住的最久的地方就是苍云山,那里就像真正的家一样,现在却因为许多莫名其妙的原因不能回去。
夜里顾凌之爬到墙头上,看着滏泽山庄山中的布局,想着怎么能溜出去。
然而却看见了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影,在一颗几人合抱的老槐树下衣诀翻飞的练着剑,微风拂过时穿过树影的月光零星的晃着,看不清树下的那个人。
一片树叶被风吹向了这边,顾凌之刚伸手去碰,树叶就沿着中间的脉络裂为两半,切口整齐,刀锋凌厉。
顾凌之从墙头掠了过去。
还没到树下脖子就一凉。
一柄寒光闪烁的剑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什么人?”付昀泽不似平日的繁复装束只穿了一身短打,头发用了一根红绳高高束起,眼神薄凉还有一丝狠厉。
“那天我就觉得你能双指架住我的剑大有蹊跷,呵,看不出来堂堂付家大公子居然夜里偷偷摸摸的出来练剑。”顾凌之丝毫不显紧张,虽然感觉自己打不过他,但他也伤不到自己。
“夜里不要在山庄里乱走,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付昀泽看清了来人,抽回了自己的剑,神色磊落利索。
“付大公子似乎和平时不大一样啊”顾凌之不怕死的打量着面前的人,又看着地上的落叶,几乎每一片叶子都被均匀的分成了两部分,看来自己低估付大公子的实力了。
付昀泽却欺身过来,一只手撑在顾凌之背后的槐树干上,一只手捏着顾凌之的下巴,“哦?是么?那凌之你倒是说说哪里不一样了?”
凌之……呕……顾凌之一巴掌拍掉付昀泽的手,“付大公子这么饥不择食连男人都要调戏的么?”
“哈哈哈哈,凌之你在滏泽山庄待了这么久就没听说过本公子好男色?啧,这月黑风高的还送到本公子嘴边上来。”付昀泽伸出手在顾凌之脸上摩挲着,“这小模样可真让人心神荡漾。”
顾凌之有一瞬间的晃神,白天的付昀泽和夜里的付昀泽到底哪个是装的?又或者是两个都是他的本姓?人格分裂吗?
不过顾凌之马上回过神来,这和他有个毛线关系!
从小到大,自己接触的最多的雌姓就是那个爱哭鼻子的小师妹,顾凌之对男女之事不甚了解但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被一个大男人摁在这是闹哪样!还是一个自己讨厌的男人!
于是,“啊”的一声,第二天付大公子就顶着一只青黑的眼睛出现在众人面前。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昨个儿本公子起夜不小心撞门框上了!还不快给本公子拿冰块来敷着!”
底下的人连忙称是,心里却无比鄙视着,这个只会吃喝玩乐走马遛狗的草包大公子起个夜都能把自己给撞成这样了,真是丢付家的脸。
顾凌之连续好几天夜里出来勘查地形,得出的结论是,除非庄主提前关闭整个山庄的机关总闸,不然连个蚊子都飞不出去。
当然,既然夜里经常出来,少不了得碰见某大公子。
只是顾凌之看见他便远远绕行,付昀泽见他不干涉自己,也没有把自己夜里偷偷出来的秘密告诉滏泽山庄里旁人的意思,也就懒得管他,随他夜里跟贼似的瞎转悠。
这天晚上付昀泽并没有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比划,而是坐在一个屋顶上喝着酒。
就算酒味香得顾凌之心痒痒,但这也没什么能让顾凌之特别注意的。
重点是,酒。
滏泽山庄禁酒,整个山庄上下没有一滴酒。
所以这酒,肯定是从山庄外带进来的!
可是付昀泽每天都在山庄里当他金贵的大少爷也从未要求过要出去,这酒是怎么带进来的?
如果说是偷偷出去的,而且没有惊动过任何人,那付昀泽的修为岂不是到达了变态的地步?
当然付昀泽修为怎么样和顾凌之完全无关,他人格分裂般的表里一套背后一套也与他无关,但是付昀泽能出去就与他有关了。
“嘿嘿,付大哥,介意小弟蹭一口酒喝吗?”顾凌之舔着脸爬上屋顶,挪啊挪的就蹭到付昀泽身边,仰起头尽量让自己的笑容显得真诚一些。
付昀泽喝了酒,眼角染上了点点桃红,看也不看身边的人,自顾自的又灌了一口酒。
由于付昀泽比顾凌之还要高出半个头,顾凌之改坐为蹲,这才能和付昀泽保持平视,“付大哥不愿意分享美酒也行,那能不能告诉小弟你这酒是哪里来的?”
付昀泽斜过去一眼,眼角里寒光乍现,“顾凌之,若不是你是有三叔带过来的,我有时候真怀疑你是二叔派来监视我的眼线。”
“那怎么可能!天地良心,小弟我怎么可能为了别人出卖付大哥,你这样说多让小弟伤心啊!”顾凌之装作一副受伤的样子,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拭泪。
付昀泽看都没有看他,“我好像和这位顾小兄弟没有这么熟吧?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好,那我直说,你能带我出去吗?”
“凭什么?”付昀泽终于偏过头来看了顾凌之一眼。
顾凌之听了这话不仅没有失望反而还很兴奋!这句话的意思是承认他有办法偷偷出去了?
“付大哥就当行善积德,帮个小小的忙,日后我有机会一定回报您的大恩大德,再说了,你看我在你家白吃白喝的住着,你给我送走了岂不是很划算?”顾凌之把不要脸发挥到极致,毕竟出去比要脸重要。
“也不是不行,”付昀泽放下了酒坛子,“只是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付大哥你尽管提,只要小弟能够办得到,定当赴滔倒火在所不辞!”顾凌之连忙信誓旦旦的保证。
“我要你同我结为道侣。”
“哈?”顾凌之咽了一口口水,“你说的是那种在一起修炼的同伴的道侣吧?可是你为什么找我啊,你找个同门弟子还可以互相切磋本派武功多好!”
“非也,我说的是结为夫妻的那种道侣。”
“……”顾凌之想到前一天晚上的事情,这个付大公子不会真的看上自己了吧?
那要是万一呢!怪不得听说一些名门公子大都有着与常人不同的怪癖,这付大公子说不定真的好这一口?
顾凌之此刻在心里天人交战,剧烈得权衡着是卖身还是继续留在滏泽山庄。
第12章 喝酒
“噗”看着顾凌之一脸认真的样子付昀泽实在没忍住!
在顾凌之心里百般纠结的痛苦的一咬牙准备作出决定的时候,付昀泽居然不厚道的笑了,顾凌之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准备拔腿就走。
“哎等等,先别生气,我只是想让你配合我演一场戏,顾小兄弟这是当真了?我之前好男色也不过是装出来给旁人看的。”付昀泽还是感到好笑,“莫非凌之你真看上我了?不过顾小兄弟要是真想投怀送抱,为兄也只能勉强接受了,毕竟这么标致的人儿……”
第二天付昀泽刚养好的眼睛又变成了一片青黑。
这件小小的事情引起了二当家的注意。
“昀泽侄儿怎么这么不小心?夜里守着你的人都死了么,再看不好脖子上的脑袋也可以摘了!”二当家在付昀泽房里中气十足的一吼,外面伺候的人已经对此无感了,知道二当家每次都是装装样子表示一下对这位侄儿的关心。
至于为什么要表现得如此关心,众人早就心照不宣了。
“二叔不要动怒,和他们无关,只是侄儿最近看上一个人,日思夜想辗转反侧思虑成疾这才……”付昀泽眉头轻皱,远远的看向窗外,时而叹息时而轻笑,手拿起又放下,俨然一副坠入爱河求而不得的样子。
“哦?昀泽侄儿看上哪家姑娘了?也是,都这么大了也该成亲了,别再像前两年一样瞎胡闹了。”前两年的付昀泽天天跟朝朝馆的头牌男妓楚暮公子纠缠在一起。
“呵,二叔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女人,怎么可能是姑娘?我看上的自然是男人!”
“胡来!”付尘义猛地一拍桌子,“你告诉我是谁,我非去打断他的腿不可!”
付昀泽又一抬袖子一叹气,“侄儿的心上人是三叔故友托付给他的顾凌之。”
这下付尘义一时语塞了,三弟的人他还真动不了,何况本来也就是那么一说。
付尘义脸色铁青,“二叔平时里什么都由着你,这不代表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接着拂袖而去,撂下一句“好自为之”。
付尘义一走,付昀泽就收起了那一脸的惺惺作态。
晚间提了两壶好酒去找那人喝去。
夜里的风凉凉的,远处的竹林被夜风一吹发出沙沙的声音,两人难得心平气和坐在屋顶上一人一坛酒喝着。
之所以能够心平气和,一是顾凌之有求于别人自然一副抱大腿的样子,二是付昀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