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你大师兄了!”沈秋沉吟了一下,“你大师兄十五岁便筑成了内丹,天资不算聪慧,幸在勤奋,你二师兄么,从小身子骨不大好,所以练起功法进益稍慢,但他极其擅长奇门遁甲,你有时间可以多多请教他,人家不仅好看,还中用,比你只会说废话的强!”
两人穿过一片桃花林,到了后山。
后山有着一排排的弟子住房,掌门弟子是单间,其余的都是两个人住一间。
“明天我会带你去一趟我们藏经阁,挑一本适合你的内功心法先练着”
一头雾水的顾凌之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任由摆布的随着沈秋走着。
其实顾凌之对于什么寻仙问道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追求,他觉得只要好吃好喝的过着日子,身边有人陪着说说话不至于太无聊在哪儿都一样。但是既来之则安之,踏上那条路,就该把哪条路走好。
要是被沈秋知道顾凌之此时的想法大概又要被气得跳脚!多少人求仙无门,他这小崽子如此不知好歹。
第二天顾凌之起了个大早,跟随着沈秋去藏经阁。
原来他们昨天路过的那片桃林其实是一个变换复杂的阵法,有七个桃花精守着,除了本门弟子,旁人来了就算把整片桃林摧毁都进不去。
进了让人眼花缭乱的阵法后,可以看见好几座老旧的阁楼,摇摇欲坠却依然矗立不倒。
“这是我们苍生派千百年来积累下来的所有经书物件,先祖们留下来的东西都在里面。地面上这几座小楼只有经书,你可以随意翻看,地下阁楼里的东西就不要随便动了……”
听着沈秋唠唠叨叨的讲着,顾凌之跟着走进了古朴的藏书阁。
虽然外观看起来老旧,其实里面一尘不染,书籍也并没有想象中的落满灰尘,看来是常有人过来打扫的。
“你姓格浮躁,为师给你找一本可以静心的心法”
其实沈秋大大的误解顾凌之了,他压根不是浮躁,在奈何桥一磨几十年的人怎么可能浮躁,顾凌之纯属没心没肺见啥说啥,其实非要让他安静也不是不行。
沈秋交给了顾凌之一本厚厚的蓝皮书,《无相》。
“你每天看一些,争取能背下来,当然这个不急,你慢慢背,有不懂的可以自己来藏经楼查阅相关注解,也可以问你师兄们,问为师也可以。其余时间你和师兄们一起跟着师父学招式。”
三天后。
“师父,那本书我背完了。”
“等等,你再说一遍,你是背完了还是看完了?”
“当然是背完了,师父我背给你听……”顾凌之没有看到惊异的师父师兄们自顾自的背了起来。
“好好好,停,不用背了”沈秋背着手,“你以前读过这本书?”
“从来没有”
“那你理解了吗?”
“大致理解吧,有一些不懂的最近在看”毕竟顾凌之一向是过目不忘的,这还是在他吃睡练功都不耽误的情况下,不然给他半天时间他就能给背下来了。
“啧啧啧,了不得”
祁言探究的走过来看着这个小不点,“师弟啊,你可知道你大师兄的心法他花了三个月才磕磕绊绊背下来?他的那本还比你的薄,还是在师父催了又催,废寝忘食的背下来的,给师父胡子都气掉了好几根!”
秦峰不好意思的搓搓手,笑呵呵的说:“老三聪明,老三有出息。”
祁言对这木讷的师兄其实是有些鄙夷的,自己明明天资比他好太多,却由于身体原因,迟迟没有筑丹,看到新来的小师弟这么聪慧,便忍不住讽刺几句。
虽然顾凌之天资好,但是毕竟他还是个小娃娃,所以无论如何筑丹是在自己之后了,祁言也不嫉妒。
秦峰姓格温厚,不管别人说什么也从来不恼,总认为自己最笨也不多说,对两个师弟也非常照顾。顾凌之简直怀疑他简直和自己家上辈子的保姆似的,哪有一点大师兄的风范。
顾凌之便每日和自己的两位师兄练着苍生剑法,一边每日听着二师兄变着法挖苦大师兄,大师兄也就憨厚的挠挠头笑笑。
每日练完功夫便去藏经阁,顾凌之发现,藏经阁里不止有一些枯燥的内功心法,还有许多名门世家的异闻趣事和许多杂门功夫,还有一些古朴文字记载着一些看不懂的东西。
第5章 后山受伤
藏经阁里时光白驹过隙般飞逝,顾凌之上午和师兄们练功打闹,下午就一个人一直泡在藏书阁。
顾凌之表面上不着调,骨子里却是一个能沉下心的人,只要他坐下来安静的思考什么事情,有时候几个时辰过去腿脚麻了他自身都没意识到。
他的耐心加上天资聪慧过目不忘,不到两年,藏经阁里的书他已经读完了大半。
开始的时候沈秋想着这孩子可能只是记忆力过人,没想到他的理解能力完全不输于任何弟子,实在是天纵奇才。
沈秋哪里知道这根本不是个十来岁的孩子,而是一个披着十来岁皮囊活了百八十年的人精!
“凌之,你不要总追求进度,贪多嚼不烂,还有啊,自家功夫你学到位了吗?你看看你学了多少家的功夫,没有一样精通的!你别看我们苍生剑法只有那么几套把式,你要多参悟参悟,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我们大半都没能传承啊,每一招一式里藏着万千变数……”沈秋看着自己最为顽劣的小弟子,又是得意又是头疼。
“好啦好啦,师父你天天这几句话翻来覆去的说,我耳朵的老茧都一指厚了!”顾凌之看了看师父的脸色,“师父我真没急功近利的追求进度,是那些太简单了,我随便一学就会,而且,我学的多不是可以集百家之所长嘛!”
“哎,你这孩子太焦躁了,不过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为师有时候只能给你指点一二帮不了太多,主要还是靠你自己……”
“我知道我知道,师父我去藏经阁了,一会晚饭你让师兄们先吃,不用等我!”
平时每餐都是师徒四人一起吃,其实依照沈秋的修为完全可以辟谷了,吃饭一是以前的习惯,二是图个乐子,沾染着烟火气。
“师父,最近三师弟在忙什么?好几天都没来吃晚饭了”祁言一边问着,一边拿着一面小巧锃亮的铜镜端详自己的容貌。前不久祁言刚刚完成筑丹,修者成年筑丹后容貌就会停留在当时的样子,这大概是祁言努力修炼想要筑丹的最大原因。
沈秋刚想回答,门就被冒冒失失的顾凌之推开。
“师父,藏经阁书架子最下头很隐蔽的那一层黑皮书记载的是什么?我看了好几日了,大体内容记了下来,很多字都十分晦涩难懂,还有些符文根本就不是字!”
“你翻那些书做什么?!!”
秦峰看见师父脸色不好连忙说,“师弟你还不知道,我们苍生派史上曾经有一位鬼修的师祖,被当时的掌门追出师门了,后来不知怎么死的,死后掌门于心不忍,便把他生前研习的书本和一些杂物带了回来放在藏经阁,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没人看得懂,所以也没有刻意收起来。”
“鬼修是什么?为什么那个师祖被逐出师门?”
沈秋夹了一口菜放下筷子,“鬼修太过狠厉,要想有所大成,没几个不是浸泡着鲜血脚踏着尸骨出头的,有悖于纲常人伦,是仙家大忌。”
祁言一挑眉,“不过是修炼法门不同走了捷径,可能有些修炼方法过于血腥残忍,其实也没什么大逆不道的,只是这条路走的人甚少,加上很容易迷失心智,所以是被正经的仙门世家所不齿的,师弟你还是别问了。”
“那其他的师祖们呢?是飞升了么?我们是不是修到百年后也能飞升成仙?”
“噗”祁言一口汤水差点喷出来,想到不雅观又给烟了回去,“师弟啊你这是谁给你说的,我们修仙真能成仙?只不过是字面上说得好听,其实也不过强身健体多活个百年,有谁真能活到与日月齐辉?我们先祖们不过是坐化了而已,你要说是飞升也行,反正都差不多,都是脱离尘世再无牵连。”
秦峰跟着点头,“二师弟说得甚是,快些吃饭吧,菜都凉了。”祁言鄙夷的瞥了这大老憨一眼。
顾凌之还是想不明白,但是两个师兄都这样说了,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干脆埋头吃饭。
沈秋对几个弟子几乎采取了半放养模式,不教太多东西,主要靠自己,苍云山随便瞎转悠,除了几处禁地不能去。
顾凌之正准备去看看的藏经阁后山就是禁地其中之一,听说那里有一只巨硕的镇山神兽饕餮,只有没届的掌门才能与其交流,其余弟子去了直接一巴掌拍飞,倒不致命,略作小惩。
顾凌之自认为自己学有所成,这山里又实在无聊,前几天在藏经阁的一本经书上看到关于这只上古神兽的描述,实在心痒难耐,有心一睹风采。
事实证明顾凌之确实是高估自己了,当沈秋去后山把满身是血的他背回来时把两个师兄都吓了一跳。
秦峰赶忙从沈秋肩上把顾凌之卸了下来,祁言也没顾上他那变态的洁癖给师弟检查伤口。
“啧啧,老三啊你皮真厚,居然没伤到筋骨,前几年有个弟子不小心误闯了进去直接被抬下山了,根骨都被破坏了没法修行了”祁言永远乐此不疲的把顾凌之与其余弟子作比较,不是大师兄就是那些无辜躺枪的苍生派弟子。
“没伤到骨头吗?我明明感觉自己肋骨断了好几根,腿也提不上来力气啊。”顾凌之忍着疼,豆大的汗滴落下来,看着也不像娇气抱怨。
深秋听了这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又去给这小弟子全身上下检查一遍,确认只有外伤后一栗子磕在顾凌之脑门儿上。
“哎呀,师父,疼!!”
“你这个小兔崽子还知道疼!”
顾凌之被包成了一个粽子放在床上。
“既然是我们的镇山神兽,不应该听我们的么?为什么脾气那么大?”躺在床上缠着层层纱布的顾凌之还不忘把脑袋探出来问上一句。
沈秋气不打一处来,正想举手给这小子再来一下,一看他浑身几乎每一处好皮,又无奈的放下手,“连我跟它交流都要礼数周全,规规矩矩,你这小毛崽子就跑去咋咋呼呼,没一巴掌把你拍残废了算轻的。”
“我看书上说饕餮它从至少千年以前就守在这座山了,料想它老人家肯定脾气温和,谁知道……”
“它不是为了我们守的,没人能随意使唤它”
“既然不是为了我们,那它为什么守在这里?”
沈秋张了张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眉头紧锁,顾凌之知道师父又陷入了不知道啥玩意的沉思里,也没继续追问了,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沈秋临走的时候叮嘱顾凌之好好养伤,过几天各仙门有个讲经大会,几乎大部分的仙门世家都会携带着本门弟子参加,一些小的野鸡门派连参加的名额都很难弄到,还是不要错过,到时候别爬不起来床。
顾凌之又开心起来,很多人都来,肯定热闹,都好久没有出去看过了啊。
第6章 讲经大会
不到三天,顾凌之就从床上活蹦乱跳的爬了起来。
祁言一边帮他拆纱布,一边感叹,“啧啧,这小模样,幸亏没毁容,老三长大了绝对是个仅次于我的美人儿。”
顾凌之:“……”
沈秋不由的十分迷惑,好的确实诡异的快,他怕顾凌之受的是内伤落下病根,又仔细的探查了一番。
随后沈秋惊异的发现,其实根本不是这小子身子骨结实!而是他身体内被一种不明液体浸入,里里外外都在迅速的愈合着。
也就是说,当时顾凌之并不是只受了一点皮外伤,而是有可能骨骼尽断,肝脏破裂,毕竟只是一具凡人十来岁的身体,却因为大表面愈合太快以至于让人误以为他根本没受内伤。
沈秋神色凝重的拿出一根长长的银针,完全刺入顾凌之身体里后又拿出来。
沈秋仔细端详着针尖,又闻了闻,“你被饕餮吐了口水?”
“没有啊师父,那只大家伙先是拍了我一掌,然后又举着蹄子走过来,我以为它还要给我再来一下,结果它只是轻轻按着我,舔了我几下,然后师父就赶过来了……”
祁言放在顾凌之身上探究的手一顿,口水!口水!!“师弟,你,这几天受着伤肯定没洗澡吧?”还不等顾凌之回答,祁言就转身呕起来。
“凌之啊,你真是气运太好了,饕餮的唾液有着奇效,它舔你不知道是喜欢你还是想吃了你……”
“那师父我是功力大增了吗?还是以后会进步神速?”
“哦,那倒没有,只是你比之前稍稍扛揍了些”
后来的许多事证明,何止是稍稍扛揍,简直是恢复能力变态!
转眼间讲经大会的日子就到了。
今天祁言难得好好穿衣服,没有搔首弄姿的半露他的香肩,而是正儿八经的穿了一套白袍子,还十分骚包的系了一条拿金线绣着云纹的腰带,左侧佩美玉,右侧挂佩剑,头发用细丝带随意的松松绑起,乍一看还真有些名门公子的风范,让顾凌之觉得这才认识这位师兄。
“二师兄,你平时也这样穿多好”
“哼,难道我平时慵懒随意的装束不美么?”
“好,美美美,快些走吧,别照镜子了,师父在门口等咱们呢,一会该迟了”
所谓的讲经大会,不过是各门各派一些德高望重的长者讲一些枯燥无味的仙门历史,基本功法,还有一些自己总结自认为十分了不得的修行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