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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请神上身 第8节

作者:恺撒月 字数:19539 更新:2021-12-13 23:43:00

    28第二十八章 真相扑朔迷离

    天乙星官国字脸,相貌忠厚,不惑之年模样。正是勾陈座下最得力的左臂右膀,此时他却也摸不准这上司的心思,殿中气氛一时凝结,有若乌云沉沉压下。

    又过了许久,方才听勾陈声音响起,“天帝如今何在”

    天乙星官方才长舒一口气,又道“在青华殿中,乃紫微亲自下凡迎接而回。现下除三清四御、几位心腹外,无人知晓。”

    勾陈便起身,华服锦袍窸窣有声,大步往殿外行去。

    天乙便紧随其身后,将来龙去脉细细道出。

    原来那天帝转世的少年今年不过十六岁,出生在凡人界长庆国一处偏僻山村当中,无父无母、无名无姓,自幼被一个老道士收养,却不料是个傻子。

    故而老道士便唤他小傻,一老一少居住在破旧天帝观中。村民淳朴,不忍看那老道与少年孤苦无依,时常送些米粮救济。

    不料凡间半月前,长庆国妖兽暴动,冲击了山村。天帝观残破,又远离村寨,便首当其冲受害,老道士横死,小傻重伤。

    也是这小傻命不该绝,一名云游修士正好路过,赐予他疗伤灵药,就这少年救了回来。

    小傻醒转之后,便仿佛开了灵智,再不复先前的痴傻懵懂,且凭空多了一分威仪庄严,自称道“吾名,圣阳。”

    天帝尊名乃三界忌讳,凡人非但不能得知,更无法念出口来。

    故而这少年口中圣阳二字一出,立时惊动了统御万气的紫微大帝,法身下凡,将那少年接回了天界。

    勾陈脚步不停,又一皱眉,“如此草率,可曾验过”

    天乙追得有些气喘吁吁,仍是道“元始天尊亲自取炼星石验过,是天帝真魂无疑。”

    勾陈眉头却丝毫不见和缓,迈步进入青华殿中时,殿中气氛顿时一暗、一凝,众人皆转头看来。

    青华殿古朴厚重,玉砖栋梁,皆为青黛色,此时大殿主座上,正坐着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

    容颜秀丽,顾盼之间,威仪无双,一身华贵灿金的锦袍,黑发以玄金嵌玉冠整齐收束,一颗龙眼大的海龙珠坠在金冠上,随他行动轻轻漾出一圈圈波纹样珠光。

    见勾陈进入时,便眉梢一扬,喜悦笑道“勾陈,你终于来了。”

    嗓音亦是雍容和缓,颇有点礼贤下士的倨傲。

    比起那位一个不顺心,便痛下利口咬他的凡人小道士,眼前这位方才当真有几分天帝的赫赫威势。

    勾陈面色冷淡如常,只立在玉座一丈外,肃声道“十日后便行召神法事,这几日请暂居神塔内。召神之后,再请天帝真魂出塔,届时便可昭告三界,圣阳陛下思过千年,终于感召天道,得以出关。”

    那少年眉头一挑,却是慵懒往椅背上一靠,单手支颐,眯眼笑道“勾陈,你竟敢不信朕。”

    勾陈道“事关重大,再谨慎也不为过。”

    召神法事专为天帝所设,概因一百零八次转世后,天帝真魂势必沉迷红尘,忘却本身,故而需以仪式斩断尘缘,回归天庭,更可复苏记忆,重做天帝。若是伪魂冒充,却会在这法事中化为飞灰。

    至于为何这一位竟不用召神便忆起了前尘往事,据青华推断,只怕是被妖兽袭击,性命危急时的自保之举。

    青华见二人僵持,只得咳嗽一声,上前道“勾陈,炼星石已验过了。”

    那炼星石正放在殿中的桌上,整块豹型雕刻通体雪白,有若雪塑而成,不掺半分杂色,难怪其余三御如此死心塌地,深信不疑。

    此时那少年却爽朗笑开,自玉座起身,行至勾陈身侧,将他手臂挽住,仰头柔声道“勾陈,千年前伤了你,朕内疚至今一切依你便是。”仰望之时,眼神中尽是依恋顺从。

    其余三御看在眼里,却是心中叹息。天帝几经转世,痴恋千年,竟至今不曾改变。

    勾陈不动声色,抽出手后退两步,又道“微臣即刻命人准备,告辞。”

    而后重锦衫袍一转身,便径直离了青华殿。

    圣阳见他离去,脸色便黯淡几分,萧瑟道“勾陈莫非,仍旧心存芥蒂”

    青华、长生、紫微三御面面相觑,长生大帝只得上前一步,柔声道“天帝勿恼,勾陈素来如此,却并非有意为之。”

    圣阳闻言,脸色稍霁,便应声道“嗯,朕便在神塔中等他。”

    天乙自是追随上司而去,又是一路疾行,终是忍不住开口相询,“大人,有炼星石为证,为何仍旧存疑”

    勾陈道“天帝有言在先,若是轮回不足一百零八世,绝不返天庭。”

    那一日,圣阳素衣散发,面容如冰,赤足立在往生池畔。天地肃杀,雷电酷烈,正是天道之怒撕裂天庭。

    圣阳朗声道“此事因朕而起,亦因朕而止。朕自去轮回转世,一百零八世不足之前,尔等绝不可前来探寻。只需好生镇守三界,静候朕历劫而归。待朕回归之日,百鸟同歌,万兽齐鸣,瑞云显圣,三界欢颜。”

    而后那青年身姿清绝,往后坠落进无底的往生池,旋即便被滚滚白烟吞没。

    那一幕经年累月,历遍千年,依旧有若铭刻在骨中一般,从不曾黯淡褪色。

    这三界至尊至傲,至刚至强的帝王,又岂会因区区几头妖兽威胁,便吓得自食其言,灰溜溜逃了回来

    天乙一愣,犹豫道“只怕是历经几多转世,忘记了”

    勾陈冷道“绝不可能,唯有此事,绝不会忘却初衷。”

    他立在天庭外围的凌天门旁,方才停下脚步,缓缓抬起手来,摘下额间的紫晶额饰。眉心便露出个荼白色星芒形状,四边上四点星辉,正同单致远左掌心的星纹一模一样,此时正柔和亮起光芒来。

    勾陈道“那小子又请神,你且先预备召神法事。”

    天乙只得躬身应了,再抬头时,上司又已失了踪影。

    这星官却是长叹一口气。

    勾陈大帝素来雷厉风行,又手段高明,将四相之责处置得井然有序。唯有这一次却有若魔怔一般偏执,只怕是,被天帝扰乱思绪了

    圣阳在三御护送之下,瞒过天庭众多耳目,悄然入了神塔。随即又下令道“朕既已回归天庭,伪魂便失了作用,尽数召回吧。”

    伪魂本就是天帝近身灵器宝物,如今要召回,自是合情合理。

    青华等人却是面上一僵,迟疑起来。开阳为那伪魂修士,一剑毁了半个四御殿之事余威犹存,如今这三位同僚却无论如何不愿去招惹那位煞神。

    圣阳皱眉道“有何为难”

    青华忙恭声道“不敢,实则那灵器名单已在勾陈手中,卑职定当转告勾陈,尽数收回伪魂。”

    圣阳和善笑道“如此甚好,朕乏了,众爱卿,退下吧。”

    三御依言退出,那来来往往的仙官神使们见了三御,一路皆款款下拜行礼。三御却只是一味沉默。

    青华总算手段老道,将此事推给勾陈处置,只是派谁人将此事禀报勾陈,方不至于引火烧身

    紫微便在心中低叹一声,说句对不住,又道“唤幸臣来吧。”

    故而幸臣无辜受了牵连,只得硬起头皮,前往凡间传达天帝旨意去了。

    说回凡间事。

    陈际北休养一夜,后背几道豹爪留下的伤痕未曾痊愈,却仍旧起了个大早,小心翼翼靠近了真仙观的院子。

    那黑豹总算不见踪影,只是往日的此时,岳仲早已带领弟子修炼,吐纳天地灵气。此时青雾萦绕,晨曦微露,那院中却悄无声息。

    陈际北暗道不妙,便轻唤一声师父,却无半个人响应。他便一推院门,那门吱呀一声,应手而开。

    院落空空,房门大开。

    陈际北大步迈了进去,这真仙观内早已人去屋空,衾寒枕冷,那师徒三人已离去多时了。

    原来单致远看师父摇摆不定,又担心夜长梦多,便同师父商议,夤夜便离了降龙岭。师父担忧那几亩灵田无人照应,又特特传符给了相熟的凌华宫外门弟子,将这灵田转赠,才算放下心来。

    陈际北大怒,狠狠一拳砸在木门上,“竟被算计了”

    那九方荒冥亦是暴怒,怎奈他如今行动不能,陈际北修为又实在低微,只得道“暂且放过此子,你眼下实力微弱,诸多事力不从心。本座先传你一部魔功,你需好生修炼,一切从长计议。”

    陈际北大喜,忙道“是,多谢师尊”

    九方荒冥心道,这小子倒是颇有我魔道潜质,当机立断得很。前一日尚在对真仙派的师父痛哭流涕,如今得了魔功,便要拜他为师。左右无人可用,权且先收着吧。

    思虑至此,九方荒冥语气便愈加和蔼,“本门心法唤作天魔血煞功,入门不易,进阶却极快,你若用心修炼,百年结丹不在话下。万渡山中有为师当年所埋的一处秘藏,你先去起了那秘藏,其中灵石法宝无数,可助你修炼。”

    陈际北更是心中大喜,又是一通感激,随即也离了降龙岭,往万渡山赶去。

    至于刘皇与杜若青等人,先被古墓坍塌掩埋,云中豹脚程远不及阿桃,故而回到凌华宫时,已比单致远迟了三日。

    刘皇果然将徐昱之死尽数归咎于单致远,凌华宫宫主不由沉吟道“前日岳掌门留帖辞行,只道弟子要参加两年后的宗派大会,故而先历练去了。”

    单致远只愿一走了之,倒是胡满仓考虑周详,请师父留贴辞行,感谢凌华宫多年照应,如此方才当真走得坦坦荡荡、堂堂正正。

    也叫刘皇说不出话来。若说是畏罪潜逃,这掌门却已言明两年后便要参加宗派大会,若是言而无信,这真仙派便也无颜以存了。

    一番算计竟被釜底抽薪,刘皇一口闷气堵在胸口,只得怏怏回了住处,竟连杜若青离去时也未曾送行。这一点郁结日后便成了阻他修行的心魔,这却是后话。

    至于单致远师徒三人,却是共乘了一片自古墓宝藏中取出的碧绿莲叶,夤夜离了降龙岭,飘飘摇摇,往南方一路行去。

    那莲叶日行不足五百里,故而三人一豹白日赶路,夜间乘莲叶时再打坐修炼。

    如此日夜兼程,行了两日后,路过一处山岭时,一张大网骤然从天而降,将那三人一豹罩了个严严实实。

    一伙山贼自丛林中钻了出来,手中各色灵剑法宝,皆指向网中,为首者是个魁梧男子,相貌英俊,目光锐利,不似山贼,倒似个沙场上征伐的将军,披着一条虎皮,虎头正扣在左边肩头,虎尾缠腰,便平添了几分凶悍之气。

    这男子蹲下,自网中捏住单致远下颌打量片刻,眯眼笑道“相见即是缘分,今日起,你便是本大爷的压寨夫人。”

    29第二十九章 杀人越货者死

    单致远却被这人冒失之语困惑住,茫然问道“我同你不过初见,无缘无故,何出此言”

    那男子微微一笑,颇有几分英雄气概,“我一见你便觉亲切无比,只怕是前世有缘。古人有云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如今深以为然。”

    单致远暗道不好,莫非这也是长相思药力之故若当真如此,这药效未免太过霸道。

    他向四周一扫,包围者足有二十余人之多,修为最低者炼气高阶,最高者却已看不透,这便是超出他修为三重以上的缘故。

    被如此众多强者包围,纵使有精妙剑法在手,单致远却也敌不过,故而只得暂且隐忍不发,只快速掐诀,待要施展请神术。

    不料岳仲却急急道“这位山大王,我这徒儿早已另有所属,还请大王莫要强人所难。”

    单致远一怔,请神术便断了,却听师父说得愈发离谱,只得道“师父,我不曾许我不曾同人结为道侣。”

    岳仲正色道“你同那位结缘,乃是天意,如何还一味否认。”

    单致远心道哪里来的四位天意,面上却仍是肃容道“师父,并非如此。”

    这师徒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竟将这群山贼忘在脑后。

    那山大王见这二人竟不将自己放在眼里,脸色一沉,将大网一收,那网子竟是个法宝,金光闪烁间,便将三人一豹捆缚得结结实实,又命下属用一根长棍穿过网眼,扬手一招,豪迈道“儿郎们,随我回寨,今晚便广开宴席,本大爷今晚成亲去也”

    那群山贼哄然迎合,有两名身材魁梧的筑基修士便上前,将长棍扛在肩上,将这被一网打尽的真仙派诸人一起挑起来,便往另一面的山头行去。

    那网子越收越紧,紧紧勒在阿桃纯黑的皮毛上,阿桃怒而撕咬,泛金绳索竟分毫不断。

    单致远低声呵斥道“阿桃,别怕。”

    一面又转头安抚道“师父,满仓师弟,莫要担心。”

    那山大王随行在旁,见单致远身陷囹圄,却依旧一派沉着,只觉心中爱慕,又多生出几分,颔首道“这般沉稳大气,方才配得上做我洪琏寨的压寨夫人。我周鹤没有看错人。”

    单致远被挤在同门之中,面前是阿桃,背后是胡满仓,几乎连手指也动弹不得,好在那法术实在熟了,一面敷衍那山大王,一面终于在阿桃后背绘出了完整符纹,一掌拍下,喝道“拜请,麒麟”

    那周鹤正好问道“不知娘子尊姓大名”听他一喝,便更是讶然,“娘子名讳,怎的同天上的瑞兽同名”

    话音才落,四周登时狂风大作,行在最前头的两名修士一声惨叫,血柱冲天,便已被拦腰斩为两段。

    血色如雨散落开来,肃杀之气有若暴怒狮吼,大音希声,震慑天地。

    待纷纷扬扬嫣红散尽,便有一道孤绝森然的身影映入众人眼中。

    银色面具有若冰霜,罩在左脸颊上,一双暗沉泛赤色的双眼有若火山熔岩,沉沉压抑,仿若杀意下一刻就要喷薄而出、择人而噬。

    便吓得这一众山贼肝胆俱寒,兵器见二连三落下,更有甚者,竟是站立不稳,跌坐地上瑟瑟发抖。

    有若厉鬼来袭的惊人煞气,竟比往日更为鲜明。

    应请降临的竟是开阳。

    单致远见他袍袖缓缓飘动,急忙喝道“开阳不可取人性命”

    这六字甫一出口,单致远恨不得立时咬断自己舌头,生怕触怒了这煞神祸星,惹来一通血腥。

    怎料开阳竟当真垂下手,却是双目冰寒,落在网中。

    那周鹤却不愧是山大王,自最初惊愕之后,便一振手腕,召出法宝竟是一条黑气萦绕的赤红吸血藤。那血藤足有手腕粗细,一头被周鹤握在手中,倏然窜出数十丈,有若毒蛇一般欲要缠绕在开阳身上。

    堂堂祸星大人,岂容这等污秽妖物近身,不过一挥袍袖,一股劲风猛烈灌出,蓬一声巨响,便将那吸血藤炸开成千万碎片。

    半空一声细细嘶声惊叫响起,周鹤更是被那劲风余威扫到,踉跄后退几步,捂住胸口,那虎皮已被撕裂,残破垂挂在腰间。此人更是受了重创,鲜血自毫无血色的嘴角涌出,一时又惊又怒,嘶哑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周鹤如此悍勇,竟能与开阳对峙,这勇气仿若鼓励了其余山贼,便有几名凝脉修士提起各色法宝,不知天高地厚,竟一同往那玄色华服的男子袭击而去。

    神明法身威力,同施请神术之人本身修为紧密相关。故而本身修为愈高,神明法身威力愈强。

    单致远如今不过筑基低阶,故而开阳法身威力同本身相比,自是不值一提。

    即便如此,对付这群山贼却也绰绰有余。

    故而冷嗤道“大胆。”却连本命宝剑亦不曾动用,不过一掐剑诀,顿时血红剑芒爆射开来,有若流星一般,扑扑扑刺中袭击而来的六名、连同四周试图逃跑的其余山贼。

    赤色光芒炸开时,闷哼声接连响起,那二十余人便接连摔倒地上,痛呼出声。

    单致远见状,却觉胸口一悸,莫名生出许多暖意。

    这满地伤患中,竟无一人毙命。开阳那一击剑气虽是锐利霸道,所伤之处无非膝盖肩头,以修仙者体质,辅以疗伤灵丹,亦不过受些痛苦便可痊愈的外伤罢了。

    谁说这凶神嗜杀

    这冷酷暴烈面具之下所隐藏的,分明便是另一个麒麟。

    单致远心头一热,眼中亦是一热,却不曾想到自己竟无意间猜中了些许真相。

    开阳已缓步走近,只略略一划,便将那大网绳索斩断,三人一豹顿时滚了满地。

    岳掌门同胡满仓自是被那煞气压得瑟瑟发抖,互相搀扶站起身来。就连那平常眼高于顶的阿桃竟连头也不敢抬,匍匐地上,只时而摆动尾巴尖。

    开阳自是眼神一冷,斥道“无用。”

    阿桃便更是委屈万分,喉咙间呜呜哭出声来,金色眼瞳水意盈盈,叫人心生怜惜。

    只可惜这等招式对单致远能奏奇效,在这冷漠凶神大人面前,却适得其反。

    那黑发煞星摊开手掌,一柄金纹缠绕的漆黑长鞭便悄然浮现在掌中,随即一鞭去势如奔雷,叫单致远全然不及阻止,便骤然击中那黑豹面前的山石荒地,啪一声脆响,将一块岩石抽得分崩离析,四分五裂。

    阿桃悚然往后跳开,方才要弓起身怒吼,一对上开阳森冷眼神,最后一点反抗之心也被压得消弭无形,只得绕至单致远身后,躲藏不出。

    开阳望向单致远,见他并无避让之意,便冷肃道“这三十鞭权且记下,若再护不住主子,罚十倍。”

    阿桃听得明白,忙不迭绕在单致远腿边一通磨蹭,以示忠心。

    单致远咳嗽一声,轻拍阿桃头顶以示安抚,而后便上前深施一礼,“多谢开阳大人搭救。”

    开阳却仍旧是冷哼一声,眉峰深锁,冷道“冒失。”

    单致远苦笑,他师徒几人修为尚浅,却急匆匆离了降龙岭,确实有些冒失了。怎奈形势迫人,非他本意。

    只得略去不提,反倒看向或是昏迷、或是重伤的一地山贼,又问道“开阳大人,这些山贼”

    开阳将他话语打断,冷道“杀了便是,何必多说。”

    单致远心中叹息,若果真如此,你先前那一击又何必特意避开要害。他便又上前一步,离那煞神更近了些许,正容道“先前是我唐突了,开阳大人切莫见怪。”

    此时山风吹拂,将二人袍角扬起,三千青丝亦是随风轻扬,发梢纠缠一起,便将煞气冲淡些许,反倒生出了几分缱绻旖旎的气氛。

    开阳不曾避开,却反倒将眉头皱得更深了,只冷道“你如此妇人之仁,难有大成。”

    单致远却未曾察觉二人之间那点微妙气氛,只正色道“非也,若以开阳大人之力,取这些人性命,不过探囊取物罢了。然则大人身为上界神明,岂可滥杀无辜”

    开阳眉头又是一皱,却听那小修士又上前一步后,柔声道“神威如岳,神恩如海。开阳大人掌天下兵革之事,所现身之处,往往伏尸百万。故而人人谣传开阳本性酷烈,现身之处便有不祥开阳,你本非滥杀的邪神,为何任由无知凡人误会甚深。”

    开阳冷笑,“这世间愚昧者众,开明者少;谵妄者众,理智者少。本神莫非要一个一个分辨清楚你又从何得知”

    单致远忆起梦中所见那少年,不过十三四岁年纪,却是神憎鬼厌,凡人畏惧排斥,便不觉竟生出几分怜惜,竟连开阳通身慑人煞气也不再畏惧。又将他左手握住,掌心剑茧粗粝温暖,正是勤奋修炼所致。

    他又道“即使如此赏罚分明便是。何必拿人出气,这般”单致远心中默念了幼稚二字,却想了片刻方才道,“这般随心所欲。”

    开阳仍是皱眉,却未曾挣开,只顾冷冷看去,“你如何得知”

    单致远道“我在梦中”

    此时开阳微微一动,收回手来,转身冷道“要看到何时”

    那蜿蜒山路的岩石后,便转出一个青年来,玄色官服,正是幸臣。略略露出窘迫神色,恭声道“参见勾开阳大人。”

    开阳却不问他何事,只伸手一指某个昏迷山贼,冷道“来得正好。此人所犯何罪,应如何受罚”

    幸臣只得取出一片玉圭,放出一缕神念,查验之后禀道“赵岚,落梅山人氏,所犯偷窃、剪径之罪,按凡间律例,应受十年苦役。”

    开阳略颔首,幸臣便取出一条赤红细绳,朝那昏迷修士跑去。细绳缠绕在那修士颈项之上,充作记号。

    待开阳离去,便会有星官前来押送此人前往凡间受罚。

    随即又指向一人,仍是问道“此人所犯何罪,应如何受罚”

    幸臣又禀报道“章仇勇,新河村人士,此人杀人越货,无恶不做,身负无辜性命五条,按凡间律,当斩。”

    话音才落,开阳指尖一道血红剑光飞出,自那挣扎的修士当胸穿过,连同丹田一起击碎。那修士惨叫凄然,不过片刻便失了生机。

    随即又如法炮制,将那山地间躺着的二十余修士一一惩处,当真是赏罚分明,毫不留情。

    最后方才轮到周鹤身上。

    那男子膝盖、肩头一道被击碎,正咬牙自地上爬起来。

    幸臣这一次却未立刻回答,反倒神色一肃,探究视线落在周鹤面上。

    此人并非凡人。

    30第三十章 伪魂重返天庭

    幸臣见开阳脸色冰冷,又小心补充道“炼星石感应甚强只恐此地有两个伪魂。”

    天庭之中,侍奉的仙子星官当中,以北斗武力最高。若放眼整个神界,却是开阳最强,既身为兵神,又统御万雷,无论兵法统帅、将领挑战,皆是一等一的卓绝之辈。

    只是若将三界之主也纳入其中比较,三界最强者,却自然是天帝圣阳陛下无疑。

    非但五行法术尽在天帝掌握中,武力亦是无人能及。

    五千年前一场神魔大战,少年天帝身披九天蟠龙吞云甲,手持阳炎神枪,在不周山脚下将十万魔王军杀得落花流水。

    当是时,风云变色,天地齐哀,阳炎神枪过处,山崩地裂,三界不稳。

    便是凶名在外的祸星开阳也相形见绌。

    天帝一战成名,令魔王军一蹶不振。此后魔族又被开阳率天兵乘胜追击,连番打击之下,最终一败涂地。随后三界魔族被流放至极偏远荒芜之地,再无反扑之力。

    灭道魔尊惨败,更是怀恨在心,在人界仙界四处潜伏,伺机报仇。

    只是那一战之后,圣阳被勾陈大加斥责,随后只得封了宝甲神枪,再不能轻易动用。

    那宝甲神枪乃天帝心爱之物,虽不能动用,却时时取出擦拭把玩,故而天帝转世之时,这一甲一枪,便也追随下界,化作伪魂了。故而天帝已下了旨意,首要之事,便是将九天蟠龙吞云甲与阳炎神枪寻回来。

    此时幸臣便自乾坤戒中取出一块奇形怪状的雪白石块,正是自验过天帝真魂的炼星石雕上凿取下来的一块。

    开阳见状,眼神一冷,仍是道“验。”

    幸臣得令,便将手掌摊开,那炼星石碎片晃晃悠悠,悬空浮起,任周鹤左躲右闪,依旧平稳落在他肩头上。雪白石块沾血,立时有若遇到了毒液般,尽数转为乌黑。

    幸臣将尽数转黑的炼星石碎片收回,躬身道禀大人,此人为天帝伪魂转世无疑。”

    开阳却道“为何随身带炼星石碎片”

    幸臣心中叫苦,勾陈四相,皆如此犀利敏锐,这便罢了。为何他奉命传讯,却偏偏遇到了最难应付的祸星一相。

    随即眼神不由自主往单致远一扫,心中做了决断,一咬牙道“天帝有旨,要将转世的伪魂尽数收回。”

    幸臣话音一落,便觉面前这人炽烈杀意又暴涨开来,额头汗水涔涔而下,终于忍不住闪身到了单致远身后,哑声道“开阳大人息怒。”

    若将伪魂收回,那转世的人生,便也即刻中止,此后便随侍天帝身侧,做一个有灵性的法宝。

    对法宝而言,自是无上荣光,天大好处。

    对单致远而言

    只是这小修士如今仍不知晓此事同他自己何干,故而茫然任那星官躲在自己身后,随即岳仲同胡满仓亦是跌跌撞撞在他身后蹲下。

    那凶神却是杀气有若无形利刃迸射而出,不怒而威,天地光线亦仿佛随之一暗,那几个等待送官的山贼受不住这威压,吐出鲜血昏迷过去。

    唯有周鹤苦苦支撑,拖着一条伤腿待要逃跑。开阳袍袖一动,血红剑气飞纵而出,将他另一条腿斩断,那山大王惨呼一声,跌在地上险些昏迷过去。

    单致远后背一凉,便察觉那凶神眼神扫了过来,心中虽有畏惧,只是身后那三人惊惧远胜于己,倒叫这小修士不得不硬着头皮留在原地,又扯动嘴角,对那祸星大人笑了笑,问道“什么是伪魂”

    这小修士初见他时,吓得魂飞魄散只想逃走,如今却敢对他笑了。

    若是仔细算算,千年以来,这倒是对他笑的第一人,当真是愈发胆大了。

    开阳不答,却反问道“你不怕我”

    单致远一怔,抬手挠挠后脑,赧然道“怕虽是怕许是同你灵精交融之故,不知不觉倒习惯了。”

    单致远说得坦然,故而其余人一时半会,未曾会过意来。

    冷场了片刻,岳仲方才自背后抓住单致远手臂,惊道“致远你你竟你将勾陈大帝置于何地”

    单致远方才察觉自己失言,耳根烧得通红,只得急忙摆手道“师父,并非、并非”

    他却如何同师父说四位本命神之事

    单致远深悔不已,只得求助看向开阳。

    那煞神只冷冷一哼,岳仲顿时后背生寒,不敢再出半点声音。

    随即开阳便转过身去,冷道“将那山贼带回天庭即可。”

    幸臣闻弦音知雅意,绝口不提单致远之事,才要应是,头顶天光骤然一暗,顿时白云滚滚汇聚而来。

    那云层一直落在靠近山头之处,方才显现出一片天兵天将的队列,刀戟林立,旌旗如云。

    为首者却是长生大帝。

    那美妇一身如火红衣,身段窈窕,外罩亮银环锁铠,头戴凤冠,外披九尾白狐皮缝制的大氅,端坐在一头白犀牛背上,便有若白雪皑皑之中一朵挂霜红梅,面色却显出些许动摇。

    南极长生大帝统御万灵,无论实力与权势,皆仅次于勾陈。此时曼声道“本神奉天帝旨意,前来护送两件伪魂返天庭。”

    此言甫出,开阳那稍稍和缓的杀意再度暴涨。众天军顿时如临大敌,唰一声齐齐后退,剑拔弩张。

    长生大帝只抬手制止,素来艳丽优美的面上浮现些许愁容,叹息一声,却仍是解释道“天帝在炼星石上施了灵咒,故而自有感应。如今一遇便是两具伪魂,天帝欣喜,故而迫不及待,派我率军迎接、护送。开阳,圣阳陛下虽已面目全非,却终究是天帝。”

    那面目全非、性情大变的少年,莫非当真是天帝真魂如若不然,怎知此时派遣长生前来最能奏效。只因长生对勾陈四相有恩,而知晓此事者,唯有天帝、勾陈与长生而已。

    一时间气氛凝滞,开阳杀意凛冽,长生左右为难,幸臣噤若寒蝉,岳仲、胡满仓呆若木鸡,单致远却是满目迷茫,不知所措。

    直到开阳冰冷嗓音有若刀刃破空,打破沉寂,“既如此,便送这二人上天庭。”

    他只虚虚扬手一招,那已丢了半条命的周鹤便凌空被他摄起,往半空云霞托着的天兵天将当中掷去。

    周鹤惨呼声中,长生忙取下白狐皮大氅,凌空一裹,方才堪堪将那倒霉的山大王接住,落在云层之上。

    随即开阳又将那小修士夹在手臂间,冷声道“此人我自会去查清真相。”而后腾身而起,将一干天庭将兵抛在身后。

    长生秀眉深锁,忧心忡忡,只怕激怒了开阳,惹来祸事。只不过事到如今,别无他法,只得号令天军即刻折返。又一拍身下白犀牛,便朝天庭急急赶去。

    单致远正看那二人交锋,突觉腰间一紧,足下一空,便被那煞神夹在手臂下,骤然间已离了原地,凌空疾驰。

    罡风强劲呼啸,将单致远微薄的灵力护罩轻易吹散,顿时口鼻中灌满凛冽狂风,叫他喘不过气来。单致远只得紧紧抓住开阳手臂,才一张口,又是冰寒劲风灌入,叫他气息难以为继,通身灵力更是被卷得层层剥离,剧痛与虚弱感同时袭击,竟连神识也渐渐昏沉起来。

    传闻凡间与天庭之间有化骨天风,肉体凡胎若是擅自闯入,性命不保。

    如今看来,所言非虚。单致远暗道不好,那开阳却似仍无所觉,只腾云飞快前行。纯以法身驮这凡人自凡界入天庭,所耗法力巨大,难以想象。

    单致远不明白他何以如此愤怒,却也知道眼下小命要紧,无奈之下,只得一口狠狠咬在开阳侧腹。

    微微刺痛传来时,有若当头一盆冷水淋下,方才叫开阳自暴怒中稍稍冷静,低头看时,那小修士又再昏沉得不省人事。

    饶是如此,却依旧紧咬侧腹不放。

    开阳将那小修士打横抱起,张开结界隔绝天风,速度却丝毫不曾减缓。

    一面又细细回忆,化作伪魂的法宝名单中,并没有诸如灵犬灵猫之类活物。

    也绝没有任何爱咬人的法宝。

    莫非是真仙派穷困至此,令这小修士饿得狠了,故而养成了咬人的习惯

    开阳仍将单致远抱在怀中,风驰电掣而行,凌天门已近在眼前。

    继开阳、长生、众天兵天将先后离去,那山岭中便只剩下幸臣、岳仲师徒和满地山贼。

    煞神一去,这一星官众凡人便齐齐长舒口气。岳仲一骨碌爬起来,急得团团转,“这、这可如何是好”

    单致远一介凡人,怎的卷入了神界事务之中

    幸臣安抚道“单致远有勾陈大人保护,绝不会有事。”

    岳仲花白胡须一颤,却未曾道出心中隐忧。勾陈大帝肯纡尊降贵同这凡人结缘,全因单致远拾到了万神谱之故。

    若此去天庭,被他们寻到了法子取出万神谱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又要如何待他那小徒弟

    胡满仓见师父愁云满面,亦是安抚道“师父莫怕,师兄吉人自有天相。”

    岳仲长叹一声,也只得听天由命。

    幸臣道“事出突然,可要我为岳掌门传话”

    岳仲自是感激不尽,忙道“我同满仓就在这附近寻个地方暂歇,等致远回来。请星官大人传个话,叫他万事小心,还有,”岳仲顿了一顿,只觉满心担忧,纵有千言万语,千叮万嘱,亦是不够。最后却只化作一句,“叫他一心一意,侍奉勾陈大帝。”

    他又见幸臣面色古怪,便立时紧张起来“可是有不妥”

    幸臣忙笑道“并无不妥,岳掌门放心便是。”

    胡满仓亦是道“请转告致远,我定会好生照顾师父,用心修炼。”

    幸臣亦是笑着应了,任那二人千恩万谢地离去。

    随后将山贼交托给附近巡逻的星官,便急急赶回了天庭。

    至于岳仲同胡满仓二人,方才下山,便见山下跪了一地百姓,不由大吃一惊。

    一名为首的老人白须白发,身着福字纹的褐色锦缎长袍,见他二人自山中下来,便拄着拐杖颤巍巍上前行礼,恭声道“老朽杨路,忝为泠奉村村长,拜见两位道长。”

    岳仲二人忙将那老人搀扶起来,又道“村长不必多礼,你们这是为何在此拜山”

    杨村长道“一个时辰前,这山头突然五彩祥云汇聚,定是有神仙降临了,故而百姓奔走相告,前来跪拜。莫非两位道长”

    胡满仓便咳嗽一声,道“我二人正是”

    岳仲斜眼一瞪,见他讪讪住口,方才道“先前山中亦是祥云环绕,我师徒转了半日方才寻到了出路。”

    杨村长面上浮现出几许失望之色,却又追问道“不知两位道长可曾遇到山中的强盗”

    这说的便是周鹤等人了。胡满仓抢先道“已被我师徒二人消灭了,尸首就在山上。”

    杨村长惊喜万分,急忙又拜下,其余村民亦是接连跪下,感激不尽,一叠声道“多谢两位道长为我等小民除去这毒瘤”

    岳仲老脸一红,却不知如何解释,只得搀扶杨村长起身。

    二人便稀里糊涂在村子暂居,等待单致远回来。

    那曾经祥云环绕的高山,此后便被命名遇仙山。

    31第三十一章 进神殿见天帝

    单致远恍惚间睁眼,依稀记得梦境。

    他又在梦中见到勾陈。

    这一次,却是在同勾陈激烈争执。

    一个声音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陛负守护三界苍生之责,岂可如此儿戏,不顾自身安危,直追魔道三千里”

    另一个声音却冷嗤道“杀敌怎的就不是守护苍生朕自即位,既受三界供奉,为守护百姓,化身为剑,杀敌阵前,有何不可”

    第一个声音仍是冷肃沉静,犹如勾陈往日一般,“天道有常,纪纲分明,众神各司其职,陛下扰乱天道,徒增臣下困扰。”

    另一个声音又怒道“勾陈,你这老古板,眼里莫非只有法则纪纲,天道伦常死守戒律,不知变通若你不肯嫁给朕,这劳什子天帝,朕不做也罢”

    勾陈静默,过了片刻,只轻斥道“圣阳,不可胡闹。”

    那圣阳的声音却有一分执拗,又柔声道“太羽乃后宫之星,又有天后别名,嫁给朕岂非正是顺应天意之举”

    勾陈声音一冷“荒唐。”

    圣阳又委屈道“若你执意不肯嫁娶了朕也行。”

    勾陈道“君臣有别,不可乱序。我自会为你挑选中意人选,择日大婚。”

    圣阳便怒道“朕只中意你,若送其他人来,你送一个,朕杀一个。”

    勾陈却不动摇“陛下若是失德无道,自会受天罚。”

    圣阳一窒,停了片刻又道“你若肯娶我,我不做天帝便是。如今一身修为毫无用武之地,整日尸餐素位,好生无聊。早应让贤,勾陈,不如”

    “圣阳”勾陈语调陡然转严厉,“够了,可是上次面壁思过还不足够”

    单致远还欲再听,却陡然听耳边一声低笑,不知何人低吟了八个字,那声音气若游丝,太过模糊,他竭尽全力仍旧如上次一般,只听清了打头的勾陈二字。

    只怕是听错了。

    单致远起身,那梦境迷蒙有若一团白雾,分辨不清人影。叫他一时间恍惚不知身在何处。

    眼角一团黑色动了动,有若一段闪亮黑缎悄无声息在房中地毯翻滚半圈。阿桃扬起下颚,金眸半睁,睡意朦胧搁在单致远膝头,惬意摇晃尾巴。有力粗壮的豹尾在地上拍打有声,更衬得房中一片静谧。

    单致远轻轻揉搓黑豹头顶,听他喉间呼噜噜成串声音响起,才察觉一身疼痛早已消散,便放开神识向四周一扫。

    他所躺的软榻,正处在广阔大殿中。这大殿以白中透金的白虎岩建造,廊柱高耸,空旷精美。石柱上腾蛇缠绕,明珠闪烁,层层鲛人绡纱制的月白纱帘有若水波轻拂。

    昏迷前他被开阳带往天庭。此地莫非便是神界

    单致远轻轻将阿桃头颅托高,放在软榻边上,起身向门外行去。

    却被大门外两名神卫拦住了去路,神色恭敬道“勾陈大人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那两名神卫一身金甲,魁梧巍峨,只静静一站,便散发出一股神鬼难侵的气势。

    单致远心知自己不是这两人对手,便立在殿内,问道“此地是”

    右首神卫沉声道“正是勾陈殿南殿。”

    如此简略,却隐约习得了开阳的些许气质,他又再追问“勾陈大帝何在”

    那神卫很是耐心,又道“在四御殿处理公务。”

    单致远心中迷茫,只得再追问道“勾陈大人不在,那太羽、麒麟、开阳又在何处”

    神卫那死板脸色微微透出一丝古怪,道“若勾陈大人不在,太羽大人、麒麟大人、开那位大人,自然也不在。”

    单致远一愣,待要问“这却是为何”,便被身后一个爽朗青年的声音唤住,温和笑道“如今天庭正在多事之秋,致远你权且忍耐。可有每日勤加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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