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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他咎由自取。

    可是，顾向南就没有错了吗？

    江可凡敢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从两人在一起后，他没有任何对不起顾向南的地方，对顾向南，他江可凡问心无愧。

    如果一定要说愧疚，江可凡唯一感到抱歉的，只有林思宁。

    他错了，他对不起林思宁，余生只要林思宁一句话，当牛做马他都愿意去还，愿意去偿。

    可口口声声往他身上倒脏水，字字句句说自己勾引他才使得他和林思宁分手，沦落到今天这么一个地步的顾向南，有什么资格来质问他？

    他凭什么。

    看着面前久久不说话的江可凡，顾向南皱了皱眉，伸手拉了他的衣服一下，再次重复的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江可凡惨笑，鼓起最后一丝勇气，努力压抑着声音中的颤抖，声音极轻的问：“向南，他帮你还了钱，如果，他让我们分手的话……”

    他的话没说完，便被顾向南给打断了。

    “可凡，你不会让我为难的，对吗？”顾向南的眉头紧蹙，虽然是反问，但声音里却带着说不出的坚定与坚决。

    得到这个答案，江可凡缓缓闭上了眼睛，心中最后的那一丝希望也彻底宣告了破灭。

    一直以来承担着种种骂名，步履艰难的向前走着，到头来却是一场空，什么都没有得到，什么也得不到。

    他错了。

    他真的错了。

    林思宁用了那么多年都没能捂热顾向南的心脏啊，他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够捂热呢？

    错了，全部都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错的离谱，输得凄惨。

    喜欢一个人是无理由的，喜欢的时候能够对他掏心掏肺，恨不得将所有最好的东西全部捧到他面前，只为博他一笑。

    可一旦醒过来了，也就真的清醒了，有些该放下的东西，也差不多到了改松手的时候了。

    江可凡伸手擦了下蓄满眼眶的泪，可那眼泪却像是无休止一般，往外冒的更凶了。

    眼看擦不干净，江可凡索姓放下了手，不擦了。他弯了弯唇角，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声音轻柔的开口，像是情人之间的暧昧的低语一般：“向南……”

    “他没有帮你还钱。”

    “是我，把你的心血卖掉了。”

    说这话的时候，江可凡的神色温柔，甚至还伸出手爱怜的抚摸着顾向南满是胡茬的脸。

    可说出来的话却宛如恶魔的低语，将顾向南直接从天堂推入了地狱，整个人都懵了。

    而江可凡的手，在快要触及顾向南的脸时，忽然微微上扬，在顾向南失神的时候重重的落下了。

    ‘啪’的一声清脆耳光声在客厅分外清晰。

    顾向南的脸被这一记耳光打的偏了过去。

    “人渣。”

    江可凡没再看呆愣的顾向南一眼，转身拎着行李箱离开了这个装满无数回忆的家，也……

    离开顾向南这个人渣。

    看着江可凡的身影，不知为什么，顾向南脑子里居然生出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去阻拦，可偏偏身体却动弹不得。

    紧接着一阵剧烈的疼痛在脑子里炸开，顾向南无力的从沙发上跌了下去，接着陷入了昏迷。

48.第四十八章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 窗外已是华灯初上，顾向南这么一昏, 竟是足足昏迷了一天。

    头痛欲裂的顾向南勉强睁开了沉重的眼睛，双眼无意识的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这周围的一切对于他而言陌生又熟悉。

    只是此时的顾向南根本没心情去思考这莫名的熟悉感源自哪里，头疼的像是要炸开一样，剧烈的疼痛一度让顾向南恨不得再次昏死过去。

    大约几分钟后, 这阵没由来的疼痛总算渐渐消退了, 顾向南被疼痛折磨到已经无法正常思考的脑子得到了喘息的时间。

    顾向南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 他不敢置信的用手触碰了一下脸, 接着又像个疯子一般用手开始将拍打自己的手臂、双腿, 浑身上下。

    一遍摸完，顾向南用手在自己大腿上用力掐了一下, 腿部反馈出的疼痛让他的眉头紧蹙。

    这下, 他终于可以确定, 他不是在做梦，从三十层高的公司楼顶纵身一跃之后, 他居然神奇的活了下来。

    顾向南苦笑，在他一无所有失败的彻彻底底，心灰意冷丧失所有继续活下去希望的时候，就连想要去死都变得这么困难吗？

    这也太讽刺了。

    可似乎又有哪里不太对，那可是三十楼啊, 就算侥幸摔下来没有死, 但那也不可能一点伤口都没有啊。

    顾向南的脑子飞速转动着, 察觉出不对劲后，他又一次开始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抛开若有似无的熟悉感不谈，这里绝对不会是医院，与其说是医院倒更像是谁的家一样。

    忽然间，顾向南的视线在扫过电视柜上一个相框时顿住了，他的瞳孔猛地一缩，只见相框里夹着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人顾向南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

    这些年来顾向南只要闭上眼睛，眼前就会浮现江可凡的样子，那些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像是江可凡还在他身边一样。

    江可凡刚走的那段时间，顾向南无法接受他死亡的事实，也正是那段时间，一直在他与林思宁之间摇摆不定的顾向南忽然间就明白了。

    原来他爱的人一直都是江可凡，他对林思宁只有利用，没有喜欢，或许曾经有被林思宁的付出所感动，也曾想过跟林思宁好好过，但所有的一切都在认识江可凡的那一天，土崩瓦解。

    感情上的事情，并不是他想怎样就怎样的，又怎么会能够克制？他和江可凡之间，不过是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而已。

    可他明白过来的太晚了，江可凡已经死了，说什么都太晚了。

    为了能够在梦中和江可凡相处的时间能够久一些，在江可凡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顾向南都服用安眠药，强迫自己进入睡眠。

    但浑浑噩噩并不能把江可凡换回来，伤害江可凡的那些人还没有得到应有的报应，他必须振作起来，帮江可凡报仇。

    清醒过来的顾向南将家里所有江可凡的照片全部收了起来，像是这样就能够暂时令他忘却江可凡一般。

    哪怕后来已经将林氏搞破产，但有关江可凡的一切也并没有被拿出来，而是一直被封存在储物间里面。

    算算时间，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过江可凡的照片了。

    可这里却有江可凡的照片，照片里的青年笑的很灿烂，手里拿着学士帽，身穿学士服，整个人看上去阳光极了，而他的目光却看向右下角的位置。

    顾向南跌跌撞撞的扑向电视柜，拿起照片仔细看了看，忽然发现，右下角的照片里有一只带着腕表的手。

    手腕上的那块腕表顾向南记得很清楚，那是林思宁第一次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说是限量款，全世界只有三支。

    顾向南忽然想起来了，江可凡参加毕业典礼的那天，他作为优秀校友受到学校邀请，出席这场毕业典礼，还做了演讲。

    想到江可凡即便是在拍照的时候，视线都一直追逐在自己身上，顾向南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心里也难受的厉害。

    恍惚间，顾向南终于想起了心中那种莫名的熟悉感从何而来，这里，似乎是江可凡刚工作那会儿租的小公寓。

    两人刚发生关系的时候顾向南并不上心，甚至一直到江可凡前，顾向南对他都不算有多好，这段感情一直以来都是江可凡在包容迁就他。

    他很少会去江可凡住的地方，大部分不是江可凡去他那里，就是在酒店，后来更是直接让江可凡住进了林思宁送给他的一个小别墅里去了。

    记得为数不多去江可凡家里的那次，还是因为帮他搬家时，匆匆忙忙也没时间和心情去打量房子的环境。

    所以……这里是江可凡的家？

    他跳楼以后，不但没有死成，反倒是出现在了江可凡的家里？这不对，无论从哪里都说不通。

    顾向南像是想起什么，他飞快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循着记忆找到了洗手间，当看清楚洗手台上镜子里那人的面貌时。

    顾向南懵了。

    虽然镜子里的人看上去狼狈又落魄，胡子拉碴，眼里布满血丝，可这依旧掩盖不住年轻。

    眼角没有因为年龄增长而越发明显的皱纹，脸上的皮肤紧致，虽然脏兮兮的，可却一点也没有半分老态。

    最然顾向南惊讶的是，这张脸，不，这具身体看上去再没有了曾经的暮气沉沉，反倒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

    他这是……

    重生了？

    回到了所有事情尚未发生，江可凡还没有死亡，他的公司还没有被陆远舟算计搞破产……

    这种只有小说里才会出现的剧情，居然真的，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顾向南用了一整晚，才将他重生的这件事情彻底消化掉，同时，弄清楚了自己目前重生的这个时间节点。

    是他刚与林思宁订婚，研发多年，能够让他的事业攀登上一个小巅峰的那款武侠游戏，即将上市。

    而他上辈子已经死亡的爱人，现在还只是刚进入他公司没多久的助理，两人之间还没发生任何实质姓的关系。

    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一切，都还拥有可以挽回的余地。

    顾向南回到洗手间里，用剃须刀将脸上的胡子刮干净，又洗了个澡，推开房门，感觉自己重新焕发了生机。

    绝处逢生，大概就是这样一种感觉吧。

    顾向南脸上挂着笑，刚洗的头发不断往下滴水，但他此时却完全顾不得去擦，他朝着客厅走去，拿起了客厅上的手机。

    准备拨通重生后的第一通电话。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再次听到江可凡的声音，他想要告诉江可凡，他很喜欢他，喜欢了很久很久，像是有一辈子那么久。

    顾向南想对江可凡说，这辈子，他发誓不会让他再受任何的委屈。

    而顾向南显然没想到，没重生前的他已经让江可凡差不多把能受的不能受的委屈全部受了个遍。

    不过想来，他距离知道这个事实，也不远了。

    顾向南兴冲冲的拨通了江可凡的电话，但电话那端很快传来的不是江可凡清朗温柔的声音，而是机械又冰冷的电子音。

    关机了。

    顾向南皱了皱眉，确认了一下号码，又一次拨了过去，结果依旧是关机。

    接连又打了几个过去，无一例外的全部都是关机，但顾向南并没有放弃，他猜想江可凡可能是手机没电了。

    肚子因为饥饿发出抗议，江可凡的电话又迟迟打不通，而他的手机又快没电了，无奈之下顾向南只能将手机充上电，去厨房先找些东西填肚子。

    由于江可凡卖掉游戏后打算带顾向南远走高飞的，所以这边房子已经退租了，东西也都全部打扫干净了。

    包括冰箱。

    饿着肚子重新坐回沙发上的顾向南今天心情变化太大，很快就陷入了睡梦。

    梦里他同样重生了，重生以后非常及时的和林思宁一刀两断，在那些伤害和裂痕都没有发生前，重新追求了一次他江可凡。

    没有经历上辈子的一切，江可凡非常非常爱他，两人的感情一直很好，他的事业同样发展的很好。

    那款他儿时就一直心心念念的游戏在上市前夕被他熬夜添加了几年后的一些技术和玩法，无论是可玩姓还是技术都远比上辈子提高了一个档次。

    这款游戏取得了比上辈子更加辉煌的成就，成为他成功之路中不可或缺的一块基石。

    梦里重生的他一路逆袭打脸，将高高在上的林思宁甩了之后，又将上辈子害他公司破产的白眼狼陆远舟狠狠地踩在了脚下。

    在梦里，顾向南将陆远舟骗到了上辈子他自杀的那栋楼的楼顶，趁着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人从楼上推了下去。

    陆远舟和林思宁这两个他人生当中最大的拦路虎都解决了以后，他的事业和爱情全都一帆风顺，成功走上了人生巅峰。

    在沙发上睡着，陷入美梦中的顾向南显然不知道，他心心念念惦记的江可凡此时正在林总的办公室门口。

    引以为傲，事业版图上最关键的一个游戏，已经被林思宁当做小玩意儿送给了陆远舟，讨他开心。

    而他心心念念的逆袭复仇剧本，早就在林思宁的一番布局之下变成了一个有苦难言的悲剧。

    虐恋依旧是虐恋，狗血依旧是狗血，但虐的是顾向南，狗血的，还是顾向南。

    与此同时。

    江可凡擦了擦眼角的泪，深呼吸之后敲响了林思宁办公室的房门。

    “林先生，我和他分手了。”

    “您之前的提议，我答应了。”

49.第四十九章

    开门的是陆远舟, 在看清楚门外站着的人时，陆远舟的眉头微皱, 声音里也没了平时在林思宁面前的呆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