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所以他更不会知道那寄来的分红也经由主子的手,里头的求救信也是一个局。
茗儿这么想着,也不再惊慌,回身去推来了轮椅。
毕竟主子要她好生照顾这位,还是怠慢不得的。
“嗯,有心了。”杜安歌笑眯眯坐了上去,将拐子拿起,横放在膝上。
茗儿推着他一路往客满楼走,路上走得极其谨慎,生怕再像上一次一时疏忽坏了大事,再坏事的话怕是……茗儿不由打了个寒颤。
杜安歌托腮靠在椅背上,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茗儿,还没到吗?”
茗儿神色复杂地看着他,难道这人真是憋久了出来玩的?
“诶!那个不错,”杜安歌指了指路边卖糖人的小贩,“去,给我买个糖人来。”
茗儿不理他,推着轮椅转头就拐进了巷子里。
“诶诶诶!你不愿我就自己去呀。”杜安歌撑着扶手要从轮椅上起身,踉踉跄跄差点跌在地上。
茗儿眼疾手快地伸手一扶,心说要再让这位爷磕着,主子能把她大卸八块了。
“你让开呀。”杜安歌撑着拐,在地上敲了敲,眼直勾勾地盯着街边的糖人贩。
“我知道了。”茗儿叹了口气,自认倒霉,“我这就去买,麻烦大公子稍等。”
“诶,不急。”杜安歌喜笑颜开,舒舒服服地坐回了轮椅里。
茗儿伤脑筋地揉了揉太阳穴,转身刚要离开,便听见一阵劲风从脑后刮过。
一只拐猛地敲上了她的后脑勺!
杜安歌稳稳地站在身后,看着她僵硬着身体倒了下去,脸上带着的笑却从未变过。
【我总共就攒了两根麻绳,你全用来绑一个人了。】小爱君看着他无奈道。
杜安歌把茗儿搬到轮椅上,将人同椅背一同捆严实了,又脱下自己的外袍盖上,再扯下她的头发挡住脸,摘下自己头上的发冠扣上。
【宿主,你是把她弄成你的样子吗?】
杜安歌退后两步,反正坐着也看不出身高,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那你怎么办吖!需不需要女装!】
杜安歌感觉到了他语气里一种莫名的兴奋与跃跃欲试。
不……我涂得看不出原来样子就好。
【切!】
……你这么失望是闹哪样!!!
杜安歌从情绪恹恹的小爱君那边接过化妆品和镜子,躲在一边捣鼓起自己的脸。
巷子幽暗,没什么人经过,加上杜安歌上次假扮过一次,捣鼓起来还算快。
捣鼓完这些,杜安歌推着茗儿到了客满楼。
客满楼这时人满为患,但杜安歌推着轮椅进来的档口,却立刻有人迎了上来。
“您是……”来者是个四十多岁的络腮胡男人。
“大公子要来这里瞧瞧。”杜安歌压低声音道。
那人低头一瞧,“大公子”歪着头坐在轮椅上,显然不省人事了。
“哦哦。”那人明白过来,虽然杜安歌也不知他明白了什么。
“那请您跟我来。”那络腮胡哈着腰将杜安歌往后院引。
后院是灶房和伙计住处,绕过这些之后,还新建了一座漂亮的小院,松柏青葱,小小的假山靠着,不知哪儿移来的花卉鲜嫩欲滴,在这一派秋景萧条中十分突兀,是杜安歌之前没见过的。
客满楼果真被林安礼拿下了。
他之前就觉得奇怪,林安礼看他看的这么严,怎么还会由求救信寄来?定是做了手脚。
“主子说了,杜公子来了,安置在这儿便是。”络腮胡见他没什么反应,提醒道。
“嗯,这院子不错,主子会喜欢的,”杜安歌道,“你一个人辛苦了。”
“哪里的事。”络腮胡嘿嘿一笑,伸手要接过他手上的轮椅,“那小的就……”
“哦对,”杜安歌打断他,“那人怎么样了。”
“哪、哪……”络腮胡愣了愣,拍了拍脑袋,“头儿说的可是地下关着的秦瑜?”
地下还关着人?杜安歌随便一套话,还真套了个大的。
“嗯,我来看看情况。”
“哦,秦瑜自然还是不愿招供杀了人,”络腮胡道,“之前秦瑾要来救人也被我们抓了,现在一块儿审着呢。”
杜安歌皱了皱眉,秦瑾也被抓了?
“我下去看看。”他说。
“钥匙在孟头儿手上。”络腮胡有些奇怪道,“头儿在杜府当值竟没听说过吗?”
“……”孟头儿?这说得该不会是孟易?还是孟易他老爹?
“不对,”络腮胡猛地警觉过来,“杜府里的头儿应该只有茗儿一个,怎么会有个男人,你究竟是……”
杜安歌冷笑一声,一把举起拐子往他头顶砸去。
“谢谢你的情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弗里斯嗑瓜子硌牙小天使投了五瓶营养液~
求收藏求评论求作收QAQ
第15章 上来就是修罗场ヽ(*`Д′)ノ!!
杜安歌把茗儿和中年男人一块儿捆在廊下的柱子上,打了不下一二十个死结,堵上他们的嘴,拿了拐子,这才翻墙从后院溜出了客满楼。
现在系统应该对他沉迷支线任务没意见了,攻略对象都跟支线任务绑定了,他不救都不行。
【意见是没意见,】小爱君说,【可宿主你就拿根拐子敲人,一会儿他们就得醒啊,这得坏事儿。】
那你给我把剑,我把他俩砍了?
【我找找哦。】
不一会儿,空中哗啦啦落下杂七杂八的废铜烂铁无数,杜安歌眼疾手快地躲到了一旁,就看一大堆废铁从半空如雨落倾泻而下,哐当哐当砸在那俩人的脑壳上又弹了开来。
【哎呀,都锈了。】
杜安歌懒得吐槽了,有了上次电吹风的教训,他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
刚要让系统把这些超次元的东西收回去,眼尖的他突然发现了一个小榔头。
噫,这不是我在大学里上课做的榔头吗?怎么在你这?
【哦,搜刮宿主遗物的时候顺带抄上了。】
……遗物。
【这么说也不妥当,你的灵魂在我这里,】小爱君道,【留在那个世界的是一具植物人躯壳。】
……我还以为已经被烧成灰了。
【还没,如果你任务做得好的话,中枢可以考虑放你回去哦,】小爱君说,【之前我不是说任务完成之后宿主就可以转世了咩?但如果宿主任务综合评分在A级及以上,就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继续生活。】
杜安歌突然沉默了半晌。
【宿主?】
如果我完成得好,能不能不回到原来的世界,而是选择下辈子投个好人家?
杜安歌离开客满楼之后有点犯愁,他该去哪里找人呢?
那络腮胡说的孟头儿,应该是跟孟易逃不了关系的,但他也有阵子没见孟易了,压根不知道他会在哪。
茗儿和络腮胡失踪定会引人起疑,走到这一步他已然没有退路,找不到孟易拿不到钥匙救不出人,他很可能把自己搭进去。
看那病娇给他造的那小院,杜安歌就浑身起鸡皮疙瘩,这是要玩圈养囚禁play?算了,在病娇身上没什么不可能。
难不成又去笑春堂碰运气?
【笑春堂吧还是,】小爱君给出了中肯的意见,【据我的数据显示,孟易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姓去笑春堂。】
人工智障,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
【啥吖?】小爱君歪了歪头。
孟易其实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蠢,最开始他和杜尚设计我的时候,我以为他能逃走是运气好,原以为他会因杜尚与杜安寻反目成仇,却没想到他竟能骗过杜安寻,反而煽动他与杜安楠与我作对,自己却躲在后面,这已经不是运气好能概括的了。
杜安歌心里有谱,孟易这个人很关键。杜尚对他发难是有他推波助澜,谭氏的死是他一手造成,杜安寻那晚也是被他灌得烂醉,才让他有可乘之机。
【所以呢?】
所以,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孟易有可能是跟杜安礼一伙的,他整日往笑春堂跑兴许是为了遮掩什么。
【所以呢?】
所以,连客满楼都落到了林安礼手里,笑春堂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所以……】
你再说个所以呢我就锤爆你的狗头。
【我想说,所以宿主你也不能站在大街上不走啊,】小爱君抱着自己的小本本瑟瑟发抖,【你看看身后。】
杜安歌回过头,孟易正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身后。
“杜安歌,”他说,“我终于找到你了。”
杜安歌转身撒腿就跑。
我的妈你这角色要不要变得那么快,明明我们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是个纨绔子弟!现在顶着一张严酷无情的收尸脸是要吓死个人吗!知不知道要有点过渡啊!
不过他就是在街上思考的功夫,怎么就被发现了呢?林安礼的消息什么时候这么灵通了?
杜安歌回过头,却没看到孟易追上来的身影。
他跑得有那么快?
正奇怪的时候,眼前突然平白多了一道黑影,他刹不住脚,一头撞了上去。
“你腿好了?”孟易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靠,纨绔子弟变成武林高手了。
不等他反应过来,孟易出手如电,在他身上戳了几个大穴,杜安歌就奇迹地发现自己动不了手,讲不了话。
这个世界还有葵花点穴手的设定???
【有的,这是中枢的恶趣味。】
……
杜安歌就只能僵着身体被孟易扛在肩上,吃着呼啦啦的西北风,毫无反手之力地被带走了。
一路上杜安歌都在试图寻找解穴的方法。
【宿主,你打个嗝儿试试?】
……
【不行啊,那宿主你打个喷嚏试试?】
……
【还不行啊,那宿主,你放个屁试试,这总可以了吧。】
……
所以综上所述,直到孟易把他带到笑春堂,杜安歌都并没有能找到解穴的方法,并且十分想锤爆这个人工智障的狗头。
孟易盯着他看了半晌,伸手拍了拍,解开了他的穴道。
杜安歌松了口气,揉着僵硬的胳膊心里想,能解穴的孟易就是好孟易,咱们还是能谈几句话的。
“那个,”杜安歌试探着开口,“我们来谈谈?目前的情况……”
他话还没说完,眼前的人突然一动,猛地将他按在床板上。
杜安歌抽了抽嘴角,继续道,“大哥你清醒点,目前的情况……”
剩下的话被吞入唇齿之间了,化成了支离破碎的词语。
【目前的情况是,宿主你的小菊花可能不保。】
杜安歌震惊地睁大了眼睛,这他妈都第几个了!第几个了!这主角光环是不是太强大了一点!
【第三个而已嘛。】
你他妈还吹凉风,帮我看看好感度条啊!
系统那边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但已经来不及了,他的手已经扯开衣带,解开里衣的扣子,暧昧地抚摸着他颤抖的身体。
“你干什么你!”杜安歌被他摸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脚往他下面踹去。
孟易一把拽住了他的腿,往他胸前一折。
杜安歌脸都白了,这波他妈的玩大了。
【诶……】小爱君的声音慢慢传了过来,【宿主啊,这个人……】
杜安歌没工夫听他罗里吧嗦的,一拳就往孟易的脸上揍,孟易松开扳着他腿的手来挡,一个拳头却猝不及防地从另一方向上打来,狠狠地锤在他鼻梁上。
“嘶——”孟易捂着鼻梁退了退,意料之中地摸到了软泥的碎屑。
杜安歌看了看自己的拳头,觉得手感好像不太对,这个鼻梁怎么硬邦邦的。
不管了,接着打。
【不是宿主你等等啊!】小爱君在他旁边声嘶力竭地吼着。
杜安歌乘胜追击地一把扑上去,揪住他的衣领就要照他脸上揍,却突然发现这个人的脸好像塌了。
他脸上的皮龟裂开来,一片片碎屑慢慢挂了下来,原本眼鼻嘴的位置也仿佛化了的雪一般坍塌下来,带着些粘稠的东西混着碎屑落到衣领上。
卧槽!!鬼片啊!!!
杜安歌尖叫还没出声,衣领一紧,嘴就又被赌上了。
坍塌的人脸近在咫尺,杜安歌双眼一翻就要昏过去,却在意识渐渐远去之际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杜安歌,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