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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笙不敢说话，一时之间大气都不敢喘。他知道，上野川突然这样的动作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紧接着，就有大雨也掩盖不了的脚步声上了这座柴房的式台。

　　脚步声在门前停了好久，突然柴房的隔扇“啪嗒——”被人打开。笙整个人的身体都绷住了，因为他用余光看见冲田总司提着刀就站在门口。

　　“总司，怎么了？我们得赶紧离开。”冲田总司刚打开隔扇，就被之前四人中的一个男人拍上肩膀询问道。

　　冲田总司扫了一眼漆黑的柴屋，回身笑道:“没什么，土方先生。就看柴屋的门没关好。雨大，别让飘进去的雨水沁湿了柴火，不然明天不好点。”清亮的少年音，温柔了下来。说着，就关上了柴屋的门。

　　听着门外脚步的消失，笙这才放松下来。放松下来后，这才渐渐闻到上野川身上特殊的酒气味。

　　不是臭味，反而有点清香，像某种花的香味。又夹杂着酒精的味道，很奇特，但是不难闻。

　　与此同时，笙还感觉到自己腰那里有什么东西顶着，又热又有点……硬……

　　笙不自然得挪挪身体，顶着的那块灼热的东西又硬了几分。

　　笙:“……”

　　但是他不敢动，他怕门外还有人。怕自己一有动静，门外的冲田总司直接冲进来把自己砍了！

　　直到头顶的上野川开了口，“冲田总司这个家伙，果然见了血就灵敏得可怕。”喉结的震动笙都能听到。

　　“他们走了吗？上野先生？”笙听到上野川说话，赶忙问道。

　　听到上野川低沉着声音“嗯”了一声，笙就像一只兔子一样“嗖——”得一下从上野川怀里钻出去，站到了上野川的对立面防备得看着他。

　　笙不傻，当然知道刚刚顶着自己腰的东西是个什么玩意。那玩意，他自己也有！

　　上野川就好像没看到笙眸中的防备一样，同样也看了回去，和笙直勾勾得对视。脸不红心不跳，就好像那玩意不是他的一样。

　　“我送你回家吧。”二人对视了一会，上野川非常平静对笙说道。

　　笙皱皱眉，向后退了一小步，虽然语气还带着恭敬，但他整个人还带着抗拒感。

　　“上野先生，我自己一个人可以回家。”

　　上野川看看屋外还在下着大雨的黑夜，向笙挑眉道:“太晚了，我不放心。”

　　“上野先生不用担心我的！”笙连忙说道，他现在就是防火防盗防上野川！

　　哪知上野川耸耸肩，悠悠开口:“那就在这睡一晚上吧。”

　　笙:“……我觉得上野先生还是把我送回家吧。”

　　笙说到底还是怂了，屋子里面里外都危险，跑起来不好跑。反倒外面天地比较大，出现什么事，跑起来也算容易。

　　不过一路上上野川并没有对笙做什么，而是安安全全把他送回家，并且提醒他，离新选组远点。

　　*

　　一晃七个月过去了，时间也到了来年四月。新选组自除掉芹泽鸭后，越发壮大了起来。冲田总司和坂田芮忙了不少，和笙的往来少了许多。

　　对此，笙表示挺好。毕竟那天晚上冲田总司的模样给他留下了不寒而栗的阴影，以至于笙面对他们都会带着一种畏惧感。

　　上野川时不时来自己家里坐一会就走，送了不少米鱼。

　　唯一不妙的地方，大概是渡部洋子快不行了吧。现在连坐起来都很困难了，瘦瘦小小的一只躺在床铺里，形如枯槁。

　　笙没办法，他甚至连买不二屋糕点的钱都没存够。

　　这天，笙去医生那里拿完药，正准备回家。走在路上，突然被一个男人叫住。

　　“这不是渡部一郎吗？”

　　笙闻声回过头，有些疑惑得看向叫他的男人。他并不认识，但是眼熟。

　　“您是？”笙见男人一身武士打扮，举手投足间就有种和常人不同的气质。

　　男人看清楚笙的样貌，笑得更亲和了，声音铿锵有力道“我是宫部鼎藏，你父亲生前和我是好友！”

　　宫部鼎藏！渡部一郎有印象，怪不得眼熟，原来是他和渡部洋子小时候对他们最好的那名叔叔！

　　宫部鼎藏看了看笙瘦弱的身体，眼中浮上了几分不忍。笙还没说话，他就又道:“午饭吃了吗？我带你去吃拉面吧。”

　　“那个，宫部先生……”笙本想回绝，话被宫部鼎藏一个手势压了回去。

　　笙没办法，就跟着宫部鼎藏去了拉面馆。

　　宫部鼎藏和笙聊了许多近年的事情，还夸赞了一番笙和他父亲长得越来越像，并且表示惋惜。最后甚至提出了，如果笙需要帮助，随时可以去找他。

　　笙表达了感谢，正当两人准备走的时候，突然面馆中进来一个人。

　　笙一见到就全身紧绷，面色有些不自然。而宫部鼎藏显然也是认识那个人的，一脸喜意站起来打招呼。

　　“上野！”宫部鼎藏直呼其名，以表二人之间的熟识。来人，正是上野川。

　　上野川显然也看见了宫部鼎藏和笙，微笑着向他们走来，并且对宫部鼎藏恭敬道:“宫部先生。”说完，看向了笙，就像不认识他一样表情困惑得又看回宫部鼎藏。

　　笙有些莫名其妙，而宫部鼎藏却开怀大笑和上野川介绍笙:“这是那个渡部的儿子。”

　　说完，上野川恍然大悟。宫部鼎藏又向笙介绍道:“他叫上野川，是我们长洲志士最年轻优秀的武士。一直潜伏在京都，收集了多方情报。”

　　上野川给了笙一个礼貌姓微笑，以示刚认识的友好。

　　那么一瞬间，笙真的觉得上野川真的不认识自己。不过只是一瞬间，笙就知道这个人在演戏。他也不是个喜欢拆人台的人，既然他要演，那么自己只能配合。

　　于是，笙恭敬中带着崇拜对上野川道:“您好，上野先生。”

　　笙死死得捕捉到了上野川眉尖一跳，更加确认了上野川在演戏的这一事实。

　　宫部鼎藏并没有看到两个人面部的小细节，只是哈哈一笑，拍了拍二人的肩膀。调侃起了二人。

　　不过，也是宫部鼎藏的介绍，笙才真正得知了上野川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因为上野川的到来，宫部鼎藏又抓着笙聊了许久。笙实在担心渡部洋子，便以此为由，提前走了。

　　还好回家不算太晚，笙才能有充足的时间准备吃食还有给渡部洋子熬药。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渡部洋子的病越来越重了，这使得笙不得不减少外出的时间就在家中照顾她。

　　冲田总司和坂田芮许久未来，似乎最近是有什么事情。

　　之前遇到的宫部鼎藏来过一次看看，不过似乎是很忙，没多久就留下钱财帮助便急匆匆的走了。反倒是上野川，笙有段时间没见到他了。

　　这天，渡部洋子刚喝了药，睡下了。忽然有人敲响了笙家的门，笙拉开隔门，发现是上野川。

　　上野川一眼就看到了睡得沉沉的渡部洋子，转而小声对笙道:“跟我出来一下。”

　　“哦。”笙应了一声，悄声出门。关上门后，跟着上野川去了附近的一条大河旁。

　　上野川蹲在了河床边，捡起一块石头，扔了出去。石头在水面漂了好几下，才沉入河底。

　　“离宫部鼎藏远点。”上野川突然开口。

　　“为什么？”笙被说的有点蒙，他不明白上野川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上野川侧身，扫了一眼笙又转了回去道:“不想死的话。”

　　笙:“对不起，上野先生。能请你说的明白点吗？上次你也是说的不明不白的。”

　　“你会被新选组杀死的，宫部鼎藏是反幕府的尊王攘夷派！理他远点！”上野川没有转身，声音却染上不悦。他不明白，笙怎么就是不听他的忠告。

　　笙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初夏不闹却也不静的蝉鸣声。

　　忽有微风卷起，上野川转过身盯向笙好看的眼睛，放柔了声音:“你能听我一次话吗？”

　　“我不明白……”笙心头一悸，此时的上野川让他感到无比熟悉，似乎在遥远的以前见过一般:“上野先生一直都在提醒我远离哪些人，但是你的理由总是不能充分的令我信服。”

　　上野川:“你不止只有你自己，你还有渡部洋子。你还小，还没到为国分担的年纪，把自己的命看重点！”

　　笙有些哑然，上野川这个意思是自己不重视自己的命？他在完成任务之前当然不想死，他在代替卑微地位的宿主努力的在活着！这么多个世界，他一直都在努力的活着！直到完成任务！

　　笙轻笑，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我不是很明白，上野先生总是让我不要接近这个，靠近那个。对我温柔的人，父亲的故友，都被上野先生警告不要靠近。”

　　笙失笑，又道:“可是，上野先生你告诉我，我没有别人的帮助，我要带着洋子怎么活！如果没有上野先生的帮助，我连洋子的医药费都拿不出来！”

　　“冲田先生帮助我，是因为他的温柔。宫部先生帮助我，是因为他是我父亲的友人。那上野先生帮助我，是为了什么呢？”笙问出来了他一直都想问的话，他怀疑上野川就是齐墨白的人。不然非亲非故，笙不信会有人如此不留余地得帮助自己。

　　上野川果然愣在了原地，似乎是被笙问住了。过了好久，才缓缓开口:“因为……”

　　“别说上野先生也是因为温柔，上野先生不是这样的人！”笙对上野川的答案又期待又害怕，他期待上野川说他就是齐墨白的人。如果笙猜的没错，那么他同样也是秦简。

　　作为笙刚醒来懵懂时期让他初次尝到恋爱甜味的人，即便是未来还有未知的记忆，笙也想和他坦白心意！

　　“因为……”上野川并没有被猜到想说什么的尴尬感，反而眼神中带上了决然:“因为我第一见到你就喜欢你了！你纯净的眼睛我从来没见过，一个眼神就能在我心中荡开，让我想抱着你睡觉！”

　　上野川说完就盯着笙，面不红气不乱。死死得盯着反而让笙脸“腾”得红了起来，没有注意到上野川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

　　“上……上野……上野先生再说什么啊？！”笙没想到是这个答案，难道是他的猜想都是错的？

　　上野川搓搓下巴，颇为认真，“我也没想到，我竟然有众道的癖好。怪不得我对女人没什么兴趣。”

　　笙想跑，但是他知道，他肯定跑不过上野川。而且，这荒郊野外的，他还害怕逃跑引发上野川的兴趣，上来把他办了呢！毕竟笙从渡部一郎的记忆里看到过好多渡部一郎在野外碰到男人办女人的……

　　“你别害怕，你不愿意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上野川见笙那个样子，安慰道。

　　笙:“嗯……”姑且就信了吧。

　　不过话匣子打开了，再加上交了底，上野川话变多了起来:“听我的话，好好活着，别作死。不听的话……”上野川走到笙的面前:“我一般对不听话的人采取强制手段。走吧，我送你回家。”

　　笙:“……嗯。”这算是威胁吗？

　　“有喜欢的人吗？”二人干走着，毕竟有些无聊。又不想听蝉鸣一路，上野川就有一搭没一搭得问道。

　　笙:“……没。”

　　上野川没有侧身回头，则是继续走着，“那我就有机会了？”

　　笙:“……不，有！”

　　上野川:“到底有还是没有啊？”

　　笙:“有！”

　　话音刚落，笙就一头撞到了上野川的后背上。笙赶忙往后退几步，紧张又害怕。

　　上野川转过身，脸黑的可怖，他缓缓开口，似恶鬼一般:“谁？我砍了他！”说着，握住了刀鞘。

　　笙又退了几步，还好他已经能看到自己家了，忙说道:“上野先生，我到家了，我先回家了！”说完，掉头绕了个大圈向家里跑去。

　　上野川看着笙的背影，脸色恢复如常，自己都没发觉，脸上挂上了笑。

　　这呆琴，遇到事情只会跑和装傻。就连喜欢也是，从以前就这样。

　　*

　　渡部洋子的情况越来越差，看样子撑不了几天了。

　　上野川又消失了，不过笙很听他的忠告，不去主动招惹宫部鼎藏和冲田总司。除非他们抽空来他这里看一下。

　　不过，他们最近似乎也非常忙，几乎看一眼就走了。

　　渡部洋子终是不行了，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了。气若游离，就像一片即将脱离树干的落叶，吐气长吸气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