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漫画 首页 都市言情 玄幻仙侠 曲中求,GL百合 GL百合 BL同人 网游竞技 排行 免费
搜索
今日热搜
消息
历史

你暂时还没有看过的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历史
收藏

同步收藏的小说,实时追更

你暂时还没有收藏过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收藏

金币

0

月票

0

历劫 第11节

作者:一步风晴 字数:18798 更新:2021-12-13 23:41:36

    “没”蒋仲谷回答得勉强。

    “”沧黎苦笑了一下,隔了一会儿低低的问“道长知道了多少”

    他到了现在也还是看不破,即使知道心里所期待的实在渺茫,也还是忍不住的想要问问清楚,问问蒋仲谷到底听见了多少,想起了多少,又恨他多少。

    “我我不知道”蒋仲谷被他这样的语气说得心口发堵。

    但他说的也是实话。

    他那一日见玄俭吓得转头就跑,下意识便就跟了出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老老实实的一个奉道之人缘何会遭到雷劈的惩戒,但不论是什么原因,玄俭的惊恐都是因他而起,他说什么也不能不闻不问。

    普通人若是看见了刚才那一番惊人的景象,大概只会把他当成是什么惹了天怒的妖怪。

    他需要跟玄俭解释一下。

    只是,转个弯的时间而已,玄俭就消失在他眼前找不到踪影了,他也只好一路打听着,慢慢摸到沧黎的住处。

    玄俭大概是被吓坏了,连院门都不记得要关上。

    蒋仲谷轻轻扣了扣门,见里面没什么动静,便自己走了进去。

    转过照壁能看见院子中央也有一棵树,是有了点年头的桂花树,树下也是一个小圆石桌,上面零散了撒着落下来的桂花,旁边是一条弯曲着十字交叉的鹅卵石路,路的正前方应该就是沧黎住的主屋。

    这院落并不大,格局与他的清音观倒是极其的相似。

    蒋仲谷往前走了几步,便听见主屋里低低的传出两人说话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虎摸小萌物rice

    rice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50815 19:59:37

    、第章

    蒋仲谷往前走了几步,便听见主屋里低低的传出两人说话的声音。

    “我还是不放心他,你明天再去偷着瞧一眼”

    “是。”

    “仲谷向来循规蹈矩,肯定不明白自己为了什么会遭雷劈,呵呵”

    “仙君休息一会儿吧”

    “没事他今日吃了什么”

    “素包子,青菜汤。”

    “嗯恐怕我今日是什么也吃不下了他从前就喜欢那一家的素包子我们第一次在一起吃的就是那家的,那时候还是老板的爷爷在做,不过就是自家门前摆了一个小摊儿”

    “仙君何苦记得这么清楚,像道长一样全都忘记了不是更好”

    “你不明白是我亏欠他的太多了忘了就更对不起他”

    “您连天雷都替他受了,还有什么愧对他的”

    “”

    声音停在这里就再没响起。

    蒋仲谷身体发僵,举在半空中想要去敲门的手好像是冻住了一样。他并没有要偷听,他只是在举手敲门的那一瞬听见了自己的名字而已。

    他们明明是并不熟悉,但他的名字从沧黎嘴里说出来,却像是他们已经认得了很久的时间,甚至还曾经非常的亲近,他于是便下意识想要听一听下面会说什么和他有关的。

    那内容没什么惊人的秘密,但那感觉却让他浑身的紧绷。

    他好像明白了很多的事,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明白。

    他一直知道自己忘记了很多的事,只是不知道为了什么会忘记,而忘记的又是什么内容。这简短了几句对话让他至少知道了一个讯息,那就是他与这个叫沧黎的年轻人并非从不相识,相反的,他们还有过纠缠不清的过往,以至于沧黎要说亏欠二字。

    越是要仔细想,心口就越是发堵,甚至发疼。蒋仲谷即使再努力深呼吸也缓解不了那千斤巨石压在胸口的感觉。

    等到他从这惊惶中反过神来,第一个动作就是转身离开。

    他根本不用细究也知道真相必定不堪重负,既然他已经都忘记了,那就应该继续忘记。

    回去的路似乎格外的难走,蒋仲谷几次都差点崴了脚。

    明明他并没做任何的事,却觉得心慌得难受,耳边总是想起沧黎那带着苦痛的一句叹息“是我亏欠的他太多了”

    好像有什么要从他尘封了的记忆里破土而出,而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控制。

    回到清音观,他用了两天的时间不停的诵读经文,才终于从那惶恐里安稳下来。

    “那么你想知道吗”沧黎这一回没有再躲避,看着蒋仲谷的神情有些无可奈何的悲戚。

    蒋仲谷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里发乱,隐隐作痛。

    只要是和沧黎有关的,他都没办法像是对待其他的人一样的淡然。

    一开始就没有理由的抗拒,后来莫名其妙的惊慌,再到现在的紧张茫然。

    每一种情绪都跟这个叫做沧黎的男人有关,他却完全都不知道为了什么。

    但是,想要知道吗知道了会怎么样呢

    如果明知道不会是个美好的故事呢

    蒋仲谷低着头,第一次在沧黎紧盯着的目光下控制着心慌的想事。

    他最初只是为了感谢沧黎为他承担天雷才顺手为他留住了自己身边这个位置,后来就渐渐成了习惯,好像他身边的这个位置就应该也只能是沧黎的,就算他还是莫名的抗拒,莫名的一想到沧黎的那些话就控制不住的慌乱。

    有些事,他即使不知道真相也能明白什么叫做注定。

    “我我不想知道”

    “”

    “忘就忘了不行吗”

    “”

    可能这样的话听上去太绝情了,以至于沧黎完全没有回应。

    沧黎那么坚定要记在心里的东西,他却并不想知道,这无论如何也足够让人伤心了。但就算沧黎自此之后再也不想理他,他也觉得,那些已经过去了的不好的事不必再挖掘出来折磨人。

    他可能算不上多宽宏,但至少他不是睚眦必报的人。

    又隔了一会儿,身边一直安静坐着的沧黎动了动,地上的影子明显向他倾斜。

    蒋仲谷下意识的往一旁闪了一下身,就见那手也停在半空,而后缓缓收了回去。

    “谢谢你”

    沧黎的声音不知为何有些颤抖,但幸好他除了这一句谢谢之外,好像没有再多说的意思。

    蒋仲谷知道,他们之间终于又能恢复到之前的那样淡漠交情了,这让他心里轻松了不少。

    而他不知道的是,比他更轻松的是沧黎。

    他那一句不想知道等于是赦免了沧黎的罪,让他终于不必惶惶不可终日的担忧。

    他们之间最大的恨就是那被沧黎亲手杀死的孩子。就算现在的蒋仲谷听得进沧黎的解释,明白那是魔胎,也一样抹杀不了那怀胎八月的骨肉亲情。

    如果他还想要记得这些,知道这些,他就一定不能不介意,不能不痛恨,他们就将再一次轮回进原先的痛苦关系里。

    只有他是真心的要放下,才是真的愿意放沧黎一条有希望的路。

    不计较过去差不多就是原谅的意思,

    直到这一天日落,两人分别收拾了摊子,沧黎也没有再与蒋仲谷多说什么。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没办法开口。

    他怕自己一开口就控制不住想要靠近他、拥抱他的愿望,怕自己太急切的情绪吓到蒋仲谷。他们好不容易才能有了一丁点的小进展,他必须要小心翼翼的靠近,让蒋仲谷对他的抗拒慢慢打消才行。

    他需要时间来慢慢靠近蒋仲谷,一点一点的在他心里画出一个可以信赖的自己,而不是个冒失的形象。

    这一晚是沧黎自再次下凡以来最开心的一晚。

    他甚至不顾断骨的伤痛,让玄俭热了一壶贵阳纯。

    那酒入口甘冽,一路撩起来的热辣却正是暖心暖肺的好温度,沧黎许久都不曾有过这样的劲头,即使他与蒋仲谷的未来还遥遥无期,但总算,已经有了开始的第一步。

    他心里满是希望。

    再长久的忍耐他也能挨得住。

    次日一早,蒋仲谷到了城门口的时候,沧黎已经坐在那里看着玄俭整理东西。

    见他来,忙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但在蒋仲谷觉得紧张的距离之外停住,有点试探的轻声寒暄“仲谷兄早”

    “你也早”蒋仲谷点了点头,从他身前走过。

    虽然只是三个字,但沧黎却开心得不得了,至少,这是一天的好开始。

    只不过,他仍旧是不敢一下子太过接近蒋仲谷,一整天里也只克制的和他有了简单的几句对答,没有什么重要内容,甚至空白得和路人差不多,可只要听着那声音,沧黎就觉得像是能镇痛一般,身上那些新旧伤痛都减轻了不少。

    他清清楚楚的记得这一日里蒋仲谷说了多少句话,代写家书时蘸了几次笔,连他给人卜卦时说的内容都听得仔仔细细。

    尽管这些都跟他没有关系,却能让他晚上独自回味很久。

    第二天也是依旧,然后是第三天、第四天

    到了一个月后,沧黎已经能站在他身边一步的地方与他讲话。

    盛夏的炎热一过,屏江就迎来了连绵的阴雨天气。

    这样的天气一个健康的人尚且难受,就更不用说伤病一身的沧黎。断骨处因为阴潮而痛痒难当,闷热的天气让他胸口烦闷,即使玄俭使出浑身的解数来,端上桌的饭菜也大多都是原样的端下来。

    沧黎在这病痛中迅速的消瘦下来,脸色也苍白灰暗,但因为与蒋仲谷多接近了一点而高兴的心情让他看起来还算精神。

    这日一早,玄俭端着白粥小菜进屋的时候见沧黎正将窗户开着看向外面。

    已经一连阴雨五天了。

    玄俭都不知道沧黎这样一副完全没有法力抵抗的身体到底是靠着什么样的毅力才能坚持到现在还没倒下的。

    “仙君。”玄俭将早饭放在桌子上轻轻叫了一声。

    沧黎嗯了一声却并没立刻转身,低低的咳了几声之后才微微皱着眉头坐在桌边。

    盛着粥的碗在他手上端了好一会儿,直到那粥都要被他拿勺子搅得凉了才终于吃了半碗下去,桌上的一碟鸡丝、一碟炒笋片却是半点未动。

    “仙君多吃点吧”玄俭见沧黎只用了这几口就要罢筷,终于是忍不住央求了一句。

    沧黎抬头笑了一下“没什么胃口,不如你去热一壶酒来,本君倒是有点馋酒了。”

    玄俭还想再说,沧黎已经摆手示意他端下去了。

    沧黎并不是好酒的人,但这种时候也很难不想要喝上一口,还要越烈越好。

    只有那甘冽的辣味穿过喉咙的时候他才能从那满身的酸痛麻痒里解脱一时半刻。

    “好酒”沧黎仰头就喝下半壶,凛冽的酒液一流进肚子里,身上就轻松了些许。

    等到酒力慢慢发挥出来,那让他坐立难安、连话都要说不出来的难受终于是在微醉之下变得不那么折磨。

    沧黎又缓了一刻,而后站起身向外走去。

    他要去城门。

    、第章

    沧黎又缓了一刻,而后站起身向外走去。

    他要去城门。

    玄俭这一次终于是不肯再听话的跟着了,两手一伸就拦在了沧黎身前。

    他这还是第一次逆了他家仙君,这样跳脱且不懂规矩的事他从前一次也没有过。这一次无论沧黎要怎么训斥他他也不能让沧黎再冒雨出去了。

    他只怕,沧黎若是再这样折腾下去,恐怕等不到回到天界就得一命归西,他现在到底只是个一点法力也没有的凡人,虽不是肉体凡胎,可比肉体凡胎还弱。

    法身若是有个万一,那元神留着也是无用了。

    “玄俭”

    沧黎咳嗽了一声,皱眉看着玄俭。

    “仙君,玄俭求您了,今儿就别出去了,您您在家休养几天吧您这样,身体可怎么受得了”

    沧黎眉头皱得更深,想要训他几句,一张嘴却是又咳嗽起来。

    玄俭连忙扶住了他,眼泪汪汪的央求着“仙君就休息几天吧,等这雨停了玄俭一定早早陪您出去”

    “”沧黎身上难受,又咳得胸口发疼,本来没有耐性与玄俭多说,但此刻见他真心为自己担忧也忍不下心再训斥他,只等那难受劲轻了一些才沉声道“本君无碍,你只管跟着去就是了,不要再多说了”

    玄俭眼见是拦不住,只得拿上东西又特地揣上一壶热酒在怀里跟着沧黎出去。

    连续几天的阴雨,城门处的生意都是惨惨淡淡的,这种天气来上香的人极少,自然卜卦的就更是少,蒋仲谷一手举着油纸伞一手端着书,面前的桌上连纸墨也未拿出来,打算着若是晌午还不晴天就回清音观去了。

    大概是太平盛世的关系,连妖怪都格外的老实,这么长时间来连一个找蒋仲谷捉妖降魔的都没有,那点术法都快要生疏了,趁着雨天无人,蒋仲谷正好将阵法、术法的书拿出来看看,看得入神也就没注意沧黎什么时候已经在身边坐定。

    沧黎也不打扰他,裹着件披风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玄俭带来的酒。

    那酒是陈年的,酒香满溢,老远的就有人循着酒味往这边看过来,就算蒋仲谷再是认真看书,但几乎每一个经过身边的人都要盯着这方向看一看也足以让他从那旧的都要掉页的书里抬起头来了。

    他这时才闻到酒香,也明白了那些路人看的是什么。

    他虽是道家,但在他祖师爷那一辈就不介荤腥,不排斥酒肉,只是他吃的东西偏爱清淡而已,但这香气像他这样不懂酒的人也闻得出好来,那自然不会是普通的酒,忍不住也跟着回头看了一眼。

    沧黎便是在等他的注意,见他回头,立刻就报以一笑“仲谷兄也来一点儿暖暖身,如何”

    “这在下不惯饮酒的,只是看看这味道从哪儿来而已。”蒋仲谷连忙摆手解释,脸上也微微发红。

    他说的是实话,沧黎也知他对酒没有什么喜好,但大好的搭话机会当然不能因为这样就错过了。

    他低头跟玄俭交待了几句,而后自己就端着酒壶走到蒋仲谷身边“这就是小童泡给我暖身的,有药材,这种阴雨天喝最好,不过既然仲谷兄不喜好酒,我就不勉强了,但我府上新近买了些好茶,上好的畅燕夏红,一样暖身暖胃,仲谷兄这回就别推辞了吧”

    说着,空出一手轻轻的、缓缓的将蒋仲谷拿着的书抽了出来,见他没有愠怒的意思,似乎也并不是很拒绝,便一边跟蒋仲谷闲聊几句那茶的种种好,一边给他收拾东西。

    木桌本就不大,又因为天气,蒋仲谷也没拿多少东西出来,除了一本书就只有一个镇纸,再把那写着大大的卦的旗子一收,就算完事了,剩下的就让玄俭去理会了。

    蒋仲谷虽是没有拒绝,但眼见着东西一样样的被收起来,沧黎又面带微笑的和他说着话,心中却是百般的纠结。

    他自从听得了那些话以后,便渐渐对沧黎生出了莫名的情绪来,这情绪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应该叫做什么,似是想要接近,可一靠近了又下意识的觉得焦躁不安,然而拒绝的话却是怎么也张不开口,总是想起沧黎那一句凄凄凉凉的“我还没忘就好”

    便像那人就在耳边低低的念叨着一样,真切得蒋仲谷都跟着难受。好似一拒绝了他,就让他更是凄惨悲凉了。

    蒋仲谷两手不安的互相交握着,当真是不知如何是好,慌张得鼻尖都要冒汗了。

    沧黎只淡淡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心里正为难。

    最安全的办法应该是让玄俭取了好茶送到蒋仲谷的清音观去,免得这样的气氛叫他抗拒。

    可现在,沧黎只想多看一眼他,多听他说几句话,哪怕只是无声无息的呆在一处也是好的。他那一身的酸痛难忍,只有眼前这老实善良的小道士才是灵药,才能让他暂时忘了那些折磨他的痛苦。

    所以就算是冒险,沧黎也还是默默伸手握住了蒋仲谷的。

    那双手因为清瘦,手感并不怎么好,但从那皮肤上传来的微凉的温度终是让沧黎一片惨淡的心里生出些希望来。

    蒋仲谷略微挣扎了一下,沧黎便收紧了手。

    这样握了片刻,等玄俭整理好东西,两人手心都温暖了些。沧黎已经很久都没有和蒋仲谷这样肌肤相近过了,几乎都要忘了那温度,现下既然已经迈出了一步,就没有再缩回来的道理,更何况,他放弃了那么多追随着蒋仲谷回到凡间,要的就是想像从前那样,同喜同乐,同裘共暖,如今已经看见了一点点熹微的光,又怎么能舍得放开手呢。

    从城门处到沧黎住的院子并不远,两人一路上都安静的没有说话,只有沧黎偶尔的压抑着咳嗽一两声,这气氛让蒋仲谷更是莫名的发慌。

    好在路途不远,片刻功夫就到了。

    蒋仲谷一直觉得像是沧黎这样的,连摆个摊子都要小童照顾打理的人定是住得阔气,但到了地方才发现,也不过就是大一点的院子而已。

    院子中间的桂花树已经开始落叶,阴凉下面是与清音观一模一样的石桌、石凳,正屋的门被玄俭推开时发出轻微的吱呀声,立刻就让蒋仲谷联想起第一次来这里在那扇门外听见的那些话。忍不住就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

    沧黎也正微笑着看他,神情温柔。

    “额”蒋仲谷脸上红了红,挠了挠额头,连忙想着说上两句话来缓解这尴尬“听听玄俭叫你仙君那个你真是上界仙君”

    沧黎笑着柔声道“是啊,算起来还是你的祖师爷”

    “”

    蒋仲谷眨眨眼,他自然知道天上仙君太无聊的时候偶尔会偷着下凡来游玩,但历来书上写的都说这是要犯天规被惩罚的,更何况听说和亲见到底还是两回事,尽管心中猜测过很多次,但真的被确认了还是相当的吃惊,愣怔了一瞬之后,马上就作揖行礼,口中郑重叫了沧黎一声“仙君”,又道“小道这厢有礼了”。

    便和那年初见时一样,眼前规规矩矩行礼的小道士还是那么淳朴、宽厚、中规中矩,脸上敬重、严肃的神情依旧显得些微的木讷,。

    沧黎伸手握住他,心里酸楚,眼睛发热。

    这场景于蒋仲谷是合情合理的,但于沧黎却是深埋着的最温暖的记忆。

    熟悉得让他胸口发疼。

    多少时候之前,他也曾告诉他自己是“水德真君”,而后看着他一如刚才一般的行礼。

    沧黎缓了缓,才温和微笑道“如今我是被贬在凡间历劫的,你也不必见外,就管我叫一声沧黎兄吧。”

    蒋仲谷顿了顿,脸上神情有些不自然。

    他不知道他们之前到底有过什么样的交往,只凭着不小心听到的那些话也难以联想出细节,但总归不是多美好,现在与被贬、历劫一联系,想来想去,这缘由也只能是因为他。

    这样一想,蒋仲谷整个人立刻就惭愧、不安起来。

    幸好这时候玄俭已经烧好了泡茶的水端进来。

    沧黎也没有给他更多的时间瞎猜,细心的将茶泡好,又捡着两人这些日子里的共同见闻聊了起来。

    因为身体的原因,沧黎受不得凉,屋子里一直烧着一个小炭盆,再加上热茶,即使外面秋风起了,屋子里也热得蒋仲谷一身细汗。

    本来的紧张心情也好似随着这一身的细汗溜出去了一样,等到一壶茶喝得淡了,两人已经有说有笑。

    只是不知怎么的,外面的天气却并不像屋里的气氛一样变好,反而是突然就风起云涌,电闪雷鸣起来,还未等几人从那震耳的雷声里定下神,外面的雨就瓢泼似的下了起来。

    这样的季节里下这么大的雨在屏江城是很少见的。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看文案那里滴微博,如果有事不能按时更新会在那里请假的

    、第章

    这样的季节里下这么大的雨在屏江城是很少见的。

    蒋仲谷站在窗前看了片刻,皱眉道“咦这雨来的总觉得怪异”

    沧黎被从窗户外吹进来的凉气一激,终于是忍不住的咳嗽起来,脸色也因这天气变化而越发的苍白。

    蒋仲谷听见他的咳声忙将窗户关了,转身便自然而然的拿手轻轻给他顺着背,关切着道“怎么咳的这么厉害会不会是早上那酒太烈了”

    沧黎咳了好一阵才慢慢平静下来,不知什么时候就将蒋仲谷的一只手攥在掌心里,这时候已经握得温热,即使气喘得稳了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一向很会照顾沧黎的玄俭这时却不知跑去了哪里,蒋仲谷看着沧黎虽是咳的不厉害了,但明显身上还难受着也是无计可施,只急得团团转,倒了水又要拿布巾给他擦汗,然而这些其实都派不上什么用场。

    “这这要怎么办”

    沧黎脸色苍白,握着蒋仲谷的手略微颤抖,勉强扯出了笑容来安抚他“没什么老毛病了”

    蒋仲谷不得其法,帮不上忙,就只好坐在沧黎身边紧张的观察着。

    明明看起来挺结实的一个人,却连一点点凉风都抵不住。他一直都只道是沧黎摆着派头,现在才知道他处处都要玄俭伺候实在是真的有原因的。

    然而终究他不知道沧黎这老毛病是什么,想不出好办法,无奈之下只好隔段时间就拿手贴一贴沧黎的额头。

    不摸还好,一摸就又吓一跳。

    上一刻明明还凉凉的额头,下一刻摸上去就已经有点烫手,连脸色都好像是一瞬间就从苍白变成了异样的潮红。

    分明已经是在高烧了。

    “这这这,要赶紧找郎中才好玄俭玄俭呢”

    蒋仲谷哪见过病情变得这么快的,再加上他又不是郎中,看着沧黎脸上不正常的颜色和连双眼都带着血丝的样子,一下就慌了。

    本想要自己去找玄俭,或者干脆就近找个郎中,但不知怎么的,只要他一用力要从沧黎那里将手抽出来就会惹得沧黎又是大咳一阵。

    见他难受,蒋仲谷也不敢再生硬的抽手,但即使这样沧黎也并没有因此就减轻半分,握着他手的掌心还是滚烫的。

    蒋仲谷这回连汗都急出来了“这样不行还是找个郎中吧你”他本想说你放一放手,我好帮你叫个大夫来,但只要一对上沧黎那没了主的眼神就哽住,倒好像是他一收回手就会让沧黎受好大委屈似的。

    沧黎不肯松手,他也只好一直让他握着,只是担心他病情严重的心情就更是焦急了,连汗都出来了。

    两人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幸好时间不算很长,就听见外面有人跑近的声音,正是玄俭不知什么时候赶了回来。

    蒋仲谷心中终于是一松,站起身便要叫玄俭进来,哪知他才一起身,沧黎便又大咳起来,跟着就晕了过去,幸好蒋仲谷站得近,扶住的也及时,才没让沧黎一头栽倒在地上。

    踉跄着将比他要高大不少的沧黎扶到床边,玄俭才推门进来。

    “仙君”玄俭见自家仙君双眼紧闭,脸色异样,吓得差点大喊出声,将手上端着的东西随处一放,转身就在案头匣子里摸出一刻黝黑的药丸。

    蒋仲谷见玄俭拿了药心才放下一半。

    他这时候也做不了什么,见玄俭忙着拿温水喂药,便自己去打水,要洗一条手巾给沧黎放在额头上冰着。

    这药丸是太白星君为沧黎炼制的。

    当初沧黎执意要下凡,然而那时他重伤在身,仙骨尽毁,根本就抵挡不住人间的气候变换,幸好老君向来最喜欢炼丹,顺带着的就给他炼制了一葫芦的仙丹,正好能帮他驱赶凡间寒气。

    只是这药丸数量有限,不是实在难熬沧黎自己也舍不得多用。

    听得蒋仲谷快步出去的声音,沧黎连忙睁开眼睛,一手捂住玄俭的嘴。

    “”玄俭要一手拿药,一手端水,被沧黎这猛的动作差点就将杯子摔在地上。

    “嘘”沧黎看了一眼门口,小声道“没事,用不着这丹。”说完将那仙丹转手藏在褥子之下,自己则如原来一样躺好。

    这下玄俭自然是完全懂得了仙君的用意,也明白了为何仙君要他给风神、雨神传话。

    蒋仲谷这人是个好心肠,一定看不得沧黎生病,必然是要关心、照顾,一来二去的,能对沧黎生出些亲近感来也说不定。

    只是玄俭向来的规矩性格,一时之间也不知要怎么配合自家仙君,只好端着水杯站在床头,看着蒋仲谷小心翼翼的将浸过冷水的布巾覆在仙君头上,而后又不断的更换。

    一般人发热的话这办法自然是管用的。

    但沧黎身体和普通人不一样,难得身上能暖一回,基本上也全是早上那一壶酒的作用,这下被蒋仲谷折腾着,也不知身上是要怎么的难过呢

    玄俭看着心里为沧黎着急难受,脸上表情就有些僵硬。

    蒋仲谷只以为他是担心,一边为沧黎忙活着还一边的安慰玄俭“没事了没事了,你看脸上已经不是那么红了,”说着又拿手在沧黎脸上贴了一下,发觉果然没有那么热了“在退热了,你别担心,不是吃了药吗”

    玄俭禁不住心下叹气。

    当然是不会再发热,脸色不红的原因是因为已经因为寒气变得苍白了。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沧黎慢慢睁开眼。

    沧黎平日看着是挺康健的一个人,没想到一病起来却这样严重,以至于蒋仲谷见他清醒过来也没轻松许多,长出了一口气之余还是在有点紧张的观察着沧黎,生怕他又晕倒。

    扶着他坐起来,三人却全是无话。

    玄俭是不该说,蒋仲谷是不知说什么,沧黎则是真的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他本就骨痛畏寒,但为了能跟蒋仲谷套的上亲近一些的关系,也只能出此下策,咬牙忍着脑袋上那刺骨的寒意十分的不容易,此刻只觉得头痛得针扎一样,好不容易用酒积攒出来的那点暖意早就被那手巾吸走了。

    沧黎抬手揉了揉头。

    “还头晕”

    沧黎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笑笑“好多了”

    一看他的脸色蒋仲谷就知道他这是在宽慰人,心里不知怎么一着急就脱口说道“怕就是酒喝多了伤身,大清早就喝那么烈的酒怎么会不生病,既然是有旧疾,就该离酒远远的”

    语气是相当的不善,蒋仲谷在完全说完之前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忙收住了话头,抱歉的看着眼前的仙君,也不知是不是就这样把他得罪了。

    沧黎听了只笑微微的看着他。

    这比什么都让他高兴。

    即使因为无怨尤的关系将他忘记了,但心里那急切关心的下意识却仍旧还在。沧黎要的也就这么多。

    “额在下失礼了仙君请勿见怪”

    “仲谷兄这是在关心我,”沧黎拍了一下他“我明白的,咱们也不用见外,不是说了,别仙君、仙君的叫我。”

    蒋仲谷嘿了一声,忙摩挲了一下腿上本就很平整的衣服恭顺着作揖行礼道“仙君是小道的祖师爷”

    “嗯,然后呢”

    “”蒋仲谷被反问得莫名其妙,看着沧黎道“小道怎么能与祖师爷称兄道弟”

    “”

    “更何况”蒋仲谷对着沧黎又是深深一揖,言辞恳切地答道“仙君也是因为救了小道,才旧疾复发,在下心里很是感激”

    沧黎无奈的笑了笑。

    这人就是这样,实在是不应该跟他讨论称呼、辈分。

    原本聊得还热闹着,关心也都真切得很,这一说到辈分上去,立刻就变得生分了,刚才那样好的气氛全都被这老实的小道士自己毁了。

    也罢。

    沧黎压下失望的心情,正了正身子,果真摆出自己本来的身架,神色收敛,神情淡淡的道“既然你心怀感激,那就为本君做点事,也算表达一下你的诚意,如何”

    蒋仲谷“啊”了一声,愣了愣,没想到沧黎变脸变得这样快,一时竟是有些转换不过来。

    明明刚刚还在热切的要跟他称兄道弟,转眼就换了脸一般的要使唤他,弄得他脑袋都差点因为这突然的变化打结,幸好他一贯好说话,自然就下意识的答应了。

    玄俭也纳闷起来。

    他家仙君本来费了好一番力气就是想要把蒋仲谷留下,好跟他拉近关系的,虽然眼下看起来要留人的目的是达到了,可是怎么看也和早前预想的不一样。

    当然这也没什么,反正有蒋仲谷在,沧黎就能心情大好,身上的难受煎熬也是会变轻,至于是愉快的留下还是忐忑的留下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对于沧黎来说,区别还是很大的。

    、第章

    他观察了好几天的星象才掐算出那日定会有大雨,至于吩咐玄俭去雷公电母那里,请他们帮忙在他算好的时机再电闪雷鸣突降暴雨,对于雷公电母来说也只是顺手人情的事,他再借机装病一番,以蒋仲谷的性格一定会留下来帮忙照顾。

    这不正是个亲近的好时机

    只可惜,最后的发展有些偏离了沧黎的预计。

    他说让蒋仲谷留下来做点事,蒋仲谷也果然老老实实的留了下来。

    不但留下来,还自动自觉的和玄俭讲好了分工。

    仙君病体康复之前该怎么照顾他的饮食起居,谁来洒扫清洁,甚至是守夜,细心体贴得无微不至。

    还第二天一早就等在沧黎门外,见了面便恭敬的问沧黎有何吩咐。

    那谦卑恭顺的神态果然就是在孝敬祖师爷了。

    只是,沧黎看着眼前正襟危立、等着自己给他吩咐的蒋仲谷心情略微的有些烦躁。

    若真的就这样发展下去,那他想要的亲近岂不是越来越远

    搞不好到最后他想拉一拉蒋仲谷的手自己都会觉得是为老不尊了,那可要怎么办

    蒋仲谷见沧黎脸色变换,以为他是身体不舒服,忙回身端了参茶来,两手举着,毕恭毕敬的道“请仙君用茶。”

    沧黎更烦躁了,皱着眉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和这个老实到让人发愁的小道士的前景简直就是愁云惨淡。

    伸手接过茶水,沧黎却是哪有心情喝

    这种时候他也是在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只好在心里默默的、胡乱的期望着有点什么意外的事发生来分散大家的注意力才好。

    至少,能让蒋仲谷不要时时刻刻都警醒着自己是他的祖师爷、是火德星君就好。

    也不知道是他这样想的念力太过强烈了,还是天宫中哪一位旧友听见了自己的召唤出手帮忙,中午的时候就真的发生了他所希望的、能转移注意力的事。

    说起来,这事来的也实在是刚刚巧。

    他们在天宫经历那些事的百多年里,人间似乎只沉陷在朝代更替的动荡里,妖精鬼怪倒是格外的消停,大概是连妖精鬼怪也知道战火连天的年景不会有什么甜头。

    现在刚刚算得上是升平,就有“人”忍不住要出来惹事。

    蒋仲谷是决心要专心一意的伺候沧黎到他身体康复了的,但他前一日跟着沧黎回来时只打算了稍作停留而已,身上自然是没有换洗的衣物,如今他要在沧黎这里住上一些日子,就想着要趁着午后沧黎小憩的时间回清音观拿些东西,顺便也在路上为沧黎抓些补身健体的中药。

    他说明了缘由,便要自己出门。

    沧黎本来也无事可做,听蒋仲谷说要出去,便打起了精神也要跟着。

    蒋仲谷想了想,觉得沧黎能活络一下身体也是好的,陪着祖师爷散步本也是在他的计划之中,于是就恭敬的跟在他身边,朝着清音观的方向而去。

    两人出了门没多远,沧黎就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算起来也是他百多年前在人间的旧识,更是跟蒋仲谷交情不浅,不由回头看了看身边还毫无知觉的蒋仲谷。

    “仙君有何要吩咐的”蒋仲谷发觉沧黎的目光便问。

    沧黎笑笑,摇头道“没什么。”

    想了一下后又道“觉得有点累而已。”

    沧黎前一日刚刚病得昏厥,现在体力不济、走不了多远那也是合情合理的事,蒋仲谷完全没什么诧异的,只在路边寻了一块石头,用衣袖扫了又扫上面的尘土,而后请沧黎先将就着做下休息,自己则随手在旁边树上折了几条树枝为他遮阳。

    那熟悉的气息果然也跟着停在了离两人不远的地方。

    沧黎即使是法力全无,但作为上仙的感知还是一直在的。

    那股熟悉的气息经历了这百多年功力也是见长,想必模样也会有不少的变化。

    他在天界耽搁的时间在沧黎的生命里严格说起来真的只是眨眼一瞬而已,但放在人间就已是沧海桑田,从前蒋仲谷认得的人已经全都作古,他如今和自己也没什么两样,都是孤零零在这人世里的。不知道蒋仲谷突然见了旧时好友会不会高兴坏了。

    沧黎转头望向前方不远的树上,笑着朗声道“既然来了,就出来见个面吧,大家都是旧识了,没什么好躲藏的。”

    蒋仲谷一愣,随着沧黎的目光也望向那方向。

    过了片刻,就见远处一棵大树上蹿下一个白色的身影,再细看之下,果然是熟悉的。

    蒋仲谷那一刻的心情不由就激动了起来。

    他浑浑噩噩回到人间的时候也知道自己忘记了很多的事,但并不是全部,只不过曾经的旧识不是不在人世就是不知所踪,这段时间里,他真是连半个朋友也没见到过。

    如今看见辛元,立刻就高兴的迎了上去,也顾不得仙君还在身后坐着、等着他来遮阳。

    “嘿”蒋仲谷端量着辛元。

    原来的小少年的样子没太多的变化,只是个头高了,面容长开了,不再带着稚气,隐隐的还透着些干练的意思,眼见着就是要变成青年了。

    蒋仲谷激动之下也说不出话来,又是嘿了一声,两手用力握在辛元的肩膀上。

    “嘶”辛元被他一握,脸色立时就从高兴变成了铁青,一只手还不由自主的扶住一边肩头,明显是受了伤。

    蒋仲谷一愣,而后便见辛元雪白的肩头上渗出血来“这是”

    辛元忙闪了一下身,想要将那伤处躲开蒋仲谷的视线“没事没事,小伤而已。”

    “让我看一下”

打赏
回详情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目录( 22
APP
手机阅读
扫码在手机端阅读
下载APP随时随地看
夜间
日间
设置
设置
阅读背景
正文字体
雅黑
宋体
楷书
字体大小
16
月票
打赏
已收藏
收藏
顶部
该章节是收费章节,需购买后方可阅读
我的账户:0金币
购买本章
免费
0金币
立即开通VIP免费看>
立即购买>
用礼物支持大大
  • 爱心猫粮
    1金币
  • 南瓜喵
    10金币
  • 喵喵玩具
    50金币
  • 喵喵毛线
    88金币
  • 喵喵项圈
    100金币
  • 喵喵手纸
    200金币
  • 喵喵跑车
    520金币
  • 喵喵别墅
    1314金币
投月票
  • 月票x1
  • 月票x2
  • 月票x3
  • 月票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