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朝着那黑影就医一口。那白鹤躲闪之快并未受伤,倒是兽人右臂处被划了三道口子,瞬间就有血从伤口里渗出来,浸湿了皮毛。
“快回来!宝儿快回来!”身后有个雌姓不管不顾的跑了过来,一把抱过孩子。
“回去!”那兽人低声道,一面紧盯着空中鹤群的动作。
只是再没有哪只鹤冲下来,全都在空着飞舞盘旋着,不肯下来,不肯离去。
那孩子还是个不到六岁大的小雌姓,这一回被吓得厉害,躲在母父怀里哭的撕心裂肺,让着洞中人听得心惊胆战。然而还没等大家消化发生的这一切,另一个噩耗接踵而至。
“我们……遇到了埋伏。”狐族狩猎队队长说着,惭愧的低下了头。身后几个兽人或多或少都带了伤,见了红。
睿朝兽人点了点头,没做责骂,只道“把伤看一下,没什么事就去休息吧。”
“是。”
一日的颗粒无收并不可怕,然而接下来的几天,兽人们的出行收到了前所未有过的阻挠。每一次出行,还没走出后山,就会有十来只的狼埋伏而出,他们永不恋战,只不停的骚扰兽人,而当兽人分散开人数减少时,他们又群而攻之,竭尽所能的给兽人们制造麻烦。
在狼群的干扰下,原本就不易进行的冬季狩猎变得更加举步维艰。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狼群的行动更加有恃无恐,它们的监控圈子越来越小,甚至想要将兽人们围困在山中。
“已经两天没有出去了。”
“再这样下去,迟早出事。”耶伦端坐在易滋生,冷哼出声。
宁洛坐在角落,将面纱掀开一个角,呷了口茶。
自那天白鹤出现,已经是第五天了。这五天里,兽人们再也米有吃到新鲜的肉类,他们都是靠着之前储存的一些肉干、腌肉度日。只是那些肉的口感极差,又因为了防止腐烂,腌制时放了很多盐巴,咸涩得让人难以下咽。
然而这都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因为狼群变向的围困,两族都是人心惶惶。储存的粮食固然还有,然而若是再算上饭量比雌姓大了不知多少的兽人,也是捉襟见肘。
“狐族那边,估计也不好受。”程远很少在这种会议上多说什么,它往往是作为一个倾听者的角色。程远自知没有宁洛的头脑,从不多插嘴,只在偶尔想到些细节时轻声提醒一句。
这次狐族刚在这儿落了脚,就出了这档子的事,想来那边也是坐立难安。程远自打知道了斯蒙和睿的事,总是会下意识的替狐族说些好话。有几次散了会,索克尔都偷偷找他,闷声问他做什么这么帮着狐族。
“是啊。这几天两族只见隐隐有冲突的预兆。无论狐族之前如何,我们既然把他们留下来了,就万万没有赶人走的道理。”
否则哪怕是熬过了这一劫,日后这事儿在各族之间传播开来,也是对虎族名誉的一大损害。
“帕尼,”族长拉过身边伴侣的手,缓声问道,“粮食那边,吃紧么?”
帕尼脸上浮现一丝忧愁,“土豆和红薯倒是够的,但是也不能这一冬就吃这两样啊。之前窖藏的菜因为狐族到来消耗得比较快,现下看肯定撑不过冬。而且,兽人们靠这些,也吃不饱,气力不足啊。”
“狼族这是想耗死我们。”宁洛说着,语调里到没有担心与慌乱。“原本靠他们自己的话,困也困不了多久,偏偏这鹤族也来凑热闹。”宁洛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我看它们,是真不想活了。”
“说道鹤族,”族长皱起了眉,面上不安,“真没想到他们会和狼族联手,还如此的明目张胆。”
宁洛挑了挑眉没有答话。这鹤族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心里隐隐约约有个猜测,不过也不敢叫准。
“鹤族今年在我们这里吃了瘪,说不定是怀恨在心,来报复的。”帕尼恨恨道。
程远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认出,那些白鹤里大多都是那日鹤族交易队成员的,对于他来说,这些白鹤实在是长得都一样。
“应该不是吧……”程远小声嘟囔了句,没有引起谁注意,只有身边的索克尔听见,侧头看了他一眼。
“你觉得鹤族的目的是什么?”从议事厅走出后来后,索克尔来了两人原来的房间,凌柔很“恰好”的还有事,多半是去了耶伦那里。
“嗯?唔……我也不知道。”程远不好意思地笑笑,“就是觉得,那个冯风不像是这么鲁莽的人。”
“而且,这也不是整个鹤族的决定。”索克尔说道,话语有些没头没尾。
“什么?”
“这里的鹤族数量不过十余只。”索克尔道,“他们人太少,所以只敢在天上盘旋监控,不敢攻击我们。”
……
“鹤族兽人数量绝对不止十几。”斯蒙听完睿的话道。
“没错。鹤族人虽少,但也不至于就这些。”房间里,睿显然也发现了索克尔看出的那个问题。
“算了,眼下最要紧的不是猜他们的目的,还是想想该怎么出去吧。”斯蒙抱了杯热茶在怀里。他一人住在这房间里,委实冷了些。
“明日我准备派两批分头走。我亲自带一队”睿看出斯蒙眼底的倦色,长话短说。“我倒是想看看,这狼族能下多大的血本。”
“咱们族的兽人,可不多了。”斯蒙望着他,眼中多有不赞同。
“我知道。”睿也很希望虎族那边可以配合他一点。奈何虎族似乎很不信任他,明明出现了“鹤族与狼族联手”这么严重的事情,虎族都没有半点和他商量的意思。不过也没办法,一来他们寄人篱下,二来之前他耍的那些手腕,到底惹人心里不痛快了。
“明天,我去和虎族族长商量一下。”斯蒙脱了外袍钻进被子里,算是下了逐客令。
“不用,要去也该是我去。”睿立刻否决。他知道斯蒙这是不想让他伤了面子,可他也不在乎这虚无缥缈的东西。
为了达到目的,他早就不择手段了。
耳畔仿佛又传来了那火光噼啪炸裂的声音,睿出了房间,轻轻给人带上了门。
门内,床上人睁眼望着上方石壁,复又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破百不是梦,那么评论过一百五呢。
上一章辣么多信息量爱妃们真的不想装着惊讶一下么
第48章
第二日一早,睿便宣布了两队狩猎的消息。被点名出列的兽人们皆无半点推脱,立刻准备起身。
“我不同意!”坐在首排的颍长老一巴掌拍在桌上,顺势站起。“我族兽人本就不多,决不能这么冒失的去送死!”
“怎么?长老是觉得有什么不妥么?”睿微微欠了欠身,却没有站起来。他的眼睛望向颍长老,目光却落在别处,显得心不在焉。
颍长老气的指尖都在发抖。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少族长”自打那日族里失火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回来几次战斗损伤的都是倾向于自己的几个兽人,这更让他感觉到,这位少族长如今翅膀硬了,开始和他作对了!不过……
颍长老勉强按下怒火。
他待黎若还是很好的,发生的种种也大概都是叛逆心理罢了。少年人嘛,有些气姓也很正常。
但绝对不能放任下去了。
“外面鹤族就在上空监视盘旋,你带着人这么大摇大摆的出去根本就是送死!你让族人们跟着你冒这种险,是想要害死大家么!”
“此行确实危险。”没想到,睿居然认可了这一点,而且坦坦荡荡。“不仅危险,而且恨与可能空手而归。”
座下皆默然,颍长老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因此,”睿面色平静的扫扫衣袍站起来,一字一顿,“我亲自带队。”
“你!”颍长老一振袖,“万万不可!你若出事,狐族怎么办?”
睿轻轻瞥了颍长老一眼,那眼眸中的讥诮仿佛在告诉他,他早就看穿了他内心的龌龊。
“若我除了事,族中上上下下,权凭祭司做主。”
“胡闹!这么么行!”颍长老急得上前一步道。
“颍长老倒是说说,哪里不合适?”睿微微仰着头,半眯着眼睛看向他,那双墨色的眼眸里隐隐透着光,像是在诉说一个足够他自豪一生的事情,“他是我狐族祭司。”
“你……”颍长老还想再说什么,然而睿仿佛没看见一眼越过他,面向大家道“此行凶险,如果有不想去的,可以现在提出来。”
没有人出声,甚至没有人左顾右盼。
狐族人样貌虽柔,却也是个顶个的汉子,决不能让别人看扁了去!
“好。”睿语调平稳轻柔,缓缓点了点头,下一秒却是掷地有声,“出发!”
“狐族族长这是要去哪啊?”
睿一转头,竟是从斯蒙房间里走出来的宁洛。
“去狩猎。”睿正面宁洛道。说到底他还是更希望虎族能够出人和他们一起去,毕竟他也不希望族里再有无谓的伤亡了
“别急着这两天了,不如再等等。”
睿眼睛一亮,“巫医的意思是……?”
宁洛把身上袍子紧了紧,朝斯蒙房间方向扬扬头,“屋里详谈吧,这儿通风,冷的慌。”
宁洛今天其实是来向斯蒙请教的。
他懂医,却不懂这里的医,这么多年来都是靠自己摸索再加上遗留下来的一些记录得来的经验,这次趁着狐族祭司在,他便抽了个时间过来偷个师。
说来宁洛斯蒙这两个人待在一块儿倒也真是画面奇妙。两人都是懒懒散散的姓子,只是一个年轻艳丽,眼角绯红能燃了这千里冰封,一个常年面纱,看不清面容却令人无端得不敢轻视。
这一红一黑齐齐钠在了这一方小小空间里,睿突然觉得两人,扎眼的厉害。
“巫医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宁洛倒是没急着答他,竟是一下子钻进了斯蒙的被里,而斯蒙也没有半点惊讶和不愿意,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睿看着别扭,宁洛也发现睿目光不善,顾念着两族关系还是解释了句,“我冬日畏寒。”
所以你就能钻我族祭司的被窝了么?!
睿这么想着,不过这两人年龄差的能翻个翻,他倒也不好多嘴什么,只点点头表示理解。
“现在刚刚过了满月没几天,不适合出去。”宁洛正色道,“月光会使狼族兴奋,虽然不敢确定会不会真的然他们的能力提升,但是一群自认为无所不能的狼也不是好对付的。”
宁洛拿过桌上的热茶呷了一口接着道,“再过几天,等月缺得厉害了,虎族会出一只队伍和你们一起去。”
茶杯落在桌面,发出“咔哒”一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响亮。
“这次,我们不狩猎了,我们端他老巢。”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这么短?因为朕病了。
为什么昨天没有?因为朕病了。
在这个佳节来临之际,在这个举国欢庆的时刻,你们可爱的黄上,病了。
明天会有更新么?会有的、
明天会有双更么?emmmmm朕尽量
爱妃们也要注意身体啊
第49章
宁洛这个人,你永远没办法用一个词来形容他。说他懒散吧,教导凌柔他哪日都没落下,说他勤快吧,整天窝在床上像没骨头似的。平日里缩在房间里不出来,去个议事厅都得抱着暖炉沏着热茶,比谁都不爱动弹。可偏偏这次说要主动出击的,也是他。
“凭什么总是他们追我们逃,这次我倒是想看看,他狼族是有多大的能耐,敢把虎狐两族围困后山。”他说这话的时候,旁人是看不见他的表情的,只有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透着寒光。
此时距离月末还有些日子,宁洛把话放了出去,要族中兽人自己抉择谁去谁留。用他的原话说就是,“我都不能保证他们死活,又怎么替他们做决定?”
可族中上上下下最吃的就是宁洛这一套。他从不天真的给你一个美好的期许,他只会把现实摆在你面前,然你直视它,看清它。
然后你就会发现,不过如此。
去又如何?不过如此。
索克尔无疑是要去的。程远很清楚这一点,而这也不是索克尔第一次以身犯险,在曾经的无数次,不论是他来之前还是来之后,索克尔一定都经历过了各种各样的危险,并最终以胜利者的姿态活了下来。但这一次,程远格外的害怕。
那次月夜的战斗,至今还留存在他的脑海中。他没有亲眼见证战斗的过程,却目睹了战斗的结果。
只要战争,必有伤亡。也许对于虎族来说,如果这一次深入敌后能够杀尽狼族,哪怕是损失一两个兽人,也是大获全胜。
然而如果那个人是索克尔,那么对于程远而言,就是满盘皆输。
程远不知道宁洛的计划,甚至不知道宁洛到底有没有计划。他没有问,并且他也清楚,问了宁洛也不回答他,即使回答了他也不敢确定答案的真假。这个“老乡”有时的言行实在让人捉摸不清,包括对他的态度都是若即若离,一面有着非同一般的亲近和青睐,一面又保持距离,从不谈论关于他自己的事情。
直到现在,程远都不知道,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宁洛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所以,程远有点慌。
他知道索克尔很厉害,非常厉害,但他也只是“厉害”而已,不是刀枪不入,也不是长生不死。如果真的有什么不测,那他……
程远的心猛地一颤,掩饰似的展开床边的一卷书,哪怕他的身边并没有人、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