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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对云袖说。”

　　季秋语哼了声，过了会儿，她又道：“你该管管杨嘉禾，人鬼殊图，还是不要有无谓的念头才好。”

　　前几天季秋语过生日，银河娱乐会所的陈荣坤给她准备了一个生日宴会。

　　当时季秋语什么也没说，等到宴会结束，秋季语当着众人的面，对陈荣坤说了几句伤人的话，最后陈荣坤伤心而去，至今为止，再也没来过分局。

　　江南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杨嘉禾虽然凝出实体，但他到底是鬼，越杭是个普通人，长期和鬼待在一起，有害无益。

　　季秋语有些惊讶，总觉得江南似乎有什么变化。

　　“走吧。”江南取出养魂瓶。

　　除了季秋语，其他三只鬼乖巧的进入养魂瓶，季秋语拿出让前台帮忙准备的伞，意思很明显，她才不去挤那小小的养魂瓶。

　　“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江南摇摇头，见状，季秋语便也不再问了。

　　到达大厅，季秋语去办退房，江南手机响起，是个陌生号码。

　　“是江大师吗？”电话那端传来一个陌生又有点熟悉的声音。

　　江南挑了下眉：“谁？”

　　“江大师，我是林晓，你还记得吗，我舅舅是银河会所的老板，上次你帮我舅舅……”

　　江南想起来了，打断他：“有什么事吗？”

　　“我舅舅他出了车祸，”那边哭了起来，“已经抢救了两天，医生刚刚说他不太好，可能，可能……江大师，您能不能让那位季小姐来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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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挂了电话。

　　他对陈荣坤的印象还不错，虽然是个生意人，却没有生意人的市侩，为人热情，不缺善心。普通人若是知道自己会所里有厉鬼害死几人，哪怕厉鬼是为了复仇，也不见得会对厉鬼有什么好感。

　　他时不时会来分局送温暖，分局上上下下的人都认识他，算是栖霞分局的一个编外朋友。

　　退完房的季 秋语走过来，见江南看着自己的眼神不太对，皱眉。

　　“陈老板出了车祸，危在旦夕，希望能见你最后一面。”江南没有隐瞒，如实相告。

　　季秋语神色毫无波动：“是人都会死，说不定他死了也会变成鬼。”

　　江南淡淡道：“陈老板也算我们分局的朋友，他不幸出事，我作为局长，有理由去探望探望，你随意。”

　　他径直往外走，原地的季秋语脸色微变，最后抿了下唇，跟了上去。

　　陈荣坤在最好的医院就诊，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他是家中的小儿子，上面有兄有姐，他用不着继承家中的事业，所以才会空闲的开一个娱乐会所。

　　他出事后，陈家两位老人受不住，跟着住了院，兄长要管理家族事业，目前只有姐姐，也就是林晓的母亲守着。

　　今天医生下达最后通知，两位刚刚醒来的老人又晕过去，林晓母亲也受不住打击晕了，所以这会儿重症监护病房外只有林晓一个人。

　　林晓不安的来回走，不断在心内祈祷，希望天降奇迹，希望他舅舅能活下来。

　　他舅舅只比他大十岁，从小对他就很好，有什么好东西都给他，他小时候闯祸，都是陈荣坤帮他擦屁股的。

　　全家上下，论谁最宠林晓，无疑便是陈荣坤。

　　他不知道给江南打电话这个举动做的是否正确，自从女鬼事件过后，他便知道他舅惦记上那个女鬼。

　　但他要上学，也要忙着追求自己喜欢的女孩，想着他舅就算再怎么惦记，到底人鬼殊图，上不了心，便也不再多关注。

　　前几天他收到陈荣坤发来的消息，称女孩子的生日会上，布置些什么才能让女孩开心。

　　林晓压根不知道陈荣坤是要为季秋语准备惊喜，只以为他舅终于要给他找舅妈了。

　　别看他舅看起来不靠谱，又开个娱乐会所，就是花心男人，其实不然，陈荣坤很保守，难得追一个女孩。

　　他记得上次他舅找的女朋友还是三年前，总之在林晓心里，他舅是个好男人，年纪也不小了，该成家立业，有喜欢的姑娘该出手就得出手。

　　于是林晓把自己追杨清清的所有心得全部教给陈荣坤，还出主意怎么布置生日会。

　　第二天他在微信上问陈荣坤追到人没，他舅没回，打电话也不接，网上搜银河会所，说是停业休息。

　　林晓觉得不对劲，立刻赶过来，才发现陈荣坤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里面一堆洒瓶，自己醉倒在地上。

　　林晓吓的够呛，好不容易把陈荣坤弄干净放床上，中途听到陈荣坤说醉话，虽然说的不多，但什么人啊鬼之类的还是能听清楚。

　　一听便明白他舅对那位叫季秋语的女鬼还没死心，好不容易等陈荣坤酒醒后，为了避免再打击到他舅，林晓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舅，不就失个恋嘛，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还会有更漂亮的姑娘等着你追！”

　　陈荣坤骂他：“你小子懂个屁。”

　　林晓被骂也不还口，顺着陈荣坤，央求他带他去玩，实则也是给机会让陈荣坤散心。

　　陈荣坤被他缠的没办法，只得陪他出去玩，然后在他们逛街的时候，陈荣坤忽然跑开，等他追出去时，看到的就是陈荣坤被飞驰而来的大卡车撞飞的画面。

　　撞人司机已经被警察带走，陈家人暂时没那个心思去追究撞人司机的责任，全家人只期望陈荣坤能活下来。

　　&nb sp;医生下了几次病危通知书，今天是最后一次，直言说明，以陈荣坤的伤势应该当场死亡，但他那口气掉不下去，是有心愿未了。

　　林晓想来想去，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季秋语。

　　可他翻遍陈荣坤的手机也找不到联系季秋语的方式，只能找江南。

　　他不知道江南会不会带着季秋语来，在他说完情况后，那位江大师只在电话里回了句“我知道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距离林晓打完电话已经过去半小时，他拿着手机，犹豫着是否要再打一个。

　　其实给江南打电话，他还有另一个私心。

　　这位江大师会收鬼驱邪，他那么厉害，说不定有办法救他舅，就算救不了，也许会有办法让他舅变成像那位季小姐一样。

　　这样的话，大家都是鬼，他舅就可以和季小姐在一起了。

　　深吸口气，准备再给江南打电话时，前方走廊传来脚步声，林晓猛的抬头看向前方。

　　最前面的无疑是那位看起来不比他大多少的江大师，而在江大师旁边，一身红衣、面色苍白的女孩正冷冷盯着他看。

　　在这样的目光下，林晓后背发凉，但在害怕的同时，他心里涌起激动，江大师和季小姐都来了。

　　“江局，季小姐。”林晓眼眶通红，哽咽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江南点点头，对季秋语道：“进去看看吧。”

　　季秋语抬头看了眼头顶监控，旋即身影变得些许透明，直接穿过重症监护的大门进去。

　　江南向林晓了解车祸的情况。

　　听完后，江南缓缓蹙起眉头。

　　“你说他突然跑开，是在什么地方跑开的？”江南问。

　　林晓：“就在一家街边店里，我在看鞋，准备问我舅的意见，他就忽然跑了出去，等我追出去时……”

　　病房内

　　病床上的陈荣坤被各种仪器包围，季秋语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他活不了了。

　　她知道陈荣坤喜欢她，对此，季秋语忍不住冷笑。

　　她只不过是一只为复仇而生的厉鬼而已，他凭什么喜欢她。

　　愚蠢的人类——有时候面对陈荣坤对待她时小心翼翼的讨好，她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她现在是鬼，哪怕能凝成人形，哪怕未来修炼到六级，不惧阳光的能作为人一样继续生活，她依然是鬼，永远改变不了。

　　或许冥冥之中有感应，进入病房内的季秋语还没有动作，病床上的陈荣坤眼皮忽然颤抖，尔后缓缓睁开眼睛。

　　看到季秋语时，陈荣坤眼中有惊喜闪过。

　　他张开嘴，嘴唇蠕动，胸口不住起伏，显然是有话要对她说。

　　季秋语看着他，目光中看不出有什么情绪，一掀开氧气罩，他会死的更快。

　　最终，她还是掀开了。

　　“季、季小姐。”陈荣坤费力出声，“我看到了凶手，在、在和平路，他就在这个城市，他……咳咳……”

　　他剧烈呼喘，太阳穴青筋爆起，眼中有血纹溢出，喉咙中赫赫作响，最后的话终究没有说出来。

　　但他脸上是带着笑的。

　　他撑着最后一口气，就是为了告诉季秋语——残忍杀害她的凶手，出现了。

第90章

　　“那季小姐现在是去抓凶手了吗？”

　　从医院回来后, 江南把陈荣坤的事告诉局里众人, 在场的女姓感姓的直掉眼泪。

　　江南点头：“既然凶手已经确定出现在这个城市, 以季小姐的能力，找出来只是时间问题。”

　　“我们不帮她吗？”童阳觉得心里堵的慌。

　　江南淡淡道：“她本就为复仇而生, 这是她的执念, 旁人没有资格帮她。”

　　“陈老板呢？”云袖擦了擦眼角泛出来的泪，“他会变成鬼吗？”

　　陈荣坤经常来分局, 知道他喜欢季秋语, 大伙儿没少调侃，云袖还特意问过他, 不怕季秋语吗。

　　“要说不怕，你们肯定不信, 我自己也不信。”陈荣坤挠头呵呵笑，“可一想到她经历的那些，心疼大于怕。”

　　“她可是差点杀了你。”

　　“那是因为她在复仇啊，我当初离救她仅一步之遥, 你换位思考一下，自己在经历种种可怕的折磨之后，发现有一个机会能救自己，然而那个机会却跑掉。虽然不能怪我, 但季小姐恨我, 找我复仇也理所当然嘛。”

　　陈荣坤说的都快把自己感动了：“而且还因为我的关系, 她困在我的会所里离不开。她为复仇而生, 满身怨气, 可事实上，如果她要作恶，我会所早出事了，会死更多人。你看，她作为一只复仇而生的厉鬼，不伤无辜之人，多明事理。”

　　云袖听他说完，觉得这个陈老板傻的可爱。

　　她后来把这番话转述给季秋语，后者什么表情也没有，冷冷的说了句：“他以为他是圣父吗？不管是圣父还是圣母，以后都不会有好结果。”

　　但云袖后来观察到，陈荣坤再来局里时，如果季秋语在的话，面对陈荣坤时，她的神情比以前柔和了些。虽然在别人看来，她仍然冷冰冰的，但有些态度，只有女人才能明白其中的变化。

　　而今季秋语那句话如同谶言，竟然应验。

　　季秋语活着的时候，如同一个小太阳般温暖周围所有人，获得圣母称号，最后死的那么惨。

　　陈荣坤被季秋语冠上圣父之名，最后却死于车祸，没有好结果。

　　仿佛在不久前，他们的结局就已书写好，成为定局。

　　江南沉默，想起林晓得知陈荣坤死讯后崩溃的模样，拉着他，似乎拉着一根救命稻草：“江大师，你能不能、能不能让我舅舅变成鬼？”

　　“变成鬼有什么好？”他还没说话，季秋语便冷冷道，“就算有着人的身体，能像人一样走路吃饭睡觉，但身体永远冰冷，没有呼吸，不能见阳光，不能和人太接近，否则会伤到人……这些，你觉得让他变成鬼好吗？”

　　“可舅舅他变成鬼，就能和你在一起了。”林晓被季秋语震住，好一会儿才鼓足勇气说。

　　季秋语冷笑：“他喜欢我，我就一定要喜欢他？他死了变成鬼，我就一定要和他在一起？你们这些虚伪的人类，不管做什么，都喜欢道德绑架，令人恶心。”

　　“你！”林晓又怒又悲愤，“我舅是因为你死的！你怎么这么狠心！”

　　季秋语冷冷看着他，江南开口说话：“陈老板没有任何执念，已经去了魂冢，我纵有通天之能，也无法让他变成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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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老板不是喜欢季小姐吗。”童阳百思不得其解，“他还没看到季小姐复仇，他应该还有很多事没做，哪能没有执念呢。”

　　“行了，都做事去。”江南拍了下桌子。

　　众人也都是经过事的，很快恢复过来，该做什么做什么，江南悠悠出了分局，旁边路过一个卖冰糖葫芦的推车，江南买了一串，边走边吃。

　　没走多久，手机响起，是穆怀溪打来的：“吃饭了吗？”

　　“没有。 ”江南如实相告。

　　“想吃什么，我回来给你做。”

　　“别来回跑，等你把地府的事一并忙完再回来。”江南踢了脚路边的小石子，咬碎一颗糖葫芦。

　　“在吃什么？”穆怀溪听到嘎嘣声，一听就知道江南在吃东西。

　　江南说了名字：“你要吃吗？我给你买一串放家里，你回来吃。”

　　“好。”

　　于是江南捧着手机去追赶已经远了的推车，又买了两串。

　　“宝宝，你想起来多少了？”手机那端，忽然传来穆怀溪这句话。

　　江南也不意外穆怀溪会问这句话：“什么时候发现的？”

　　穆怀溪没说话了。

　　大概是从江南忽然对他打电话说想他时，就有这种想法，等到江南顺从承受他的进攻时，他便能确定了。

　　手机两端的人都在沉默，最后还是江南率先打破，把陈荣坤的事说了，穆怀溪说：“人各有命，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是啊，人各有命。”江南轻声道，“那你找了我这么久，为什么一直不放弃。”

　　好一会儿，才听到穆怀溪低哑的声音：“放弃了你，我的生命将没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