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公公以为太子妃殿下是想通了,正准备说有些东西可以重新加上去,却见陆言蹊似乎想到了什么,打了个响指
“那什么,从宫里带出来那几个丫头,不是闲着吗?太子府已经很穷了,这些不必要的闲人,也就不要再养了,正好贺礼还差一点,那些人,统统本殿下送给静王!”
江公公看着陆言蹊大义凛然的表情,手中的礼单一个手滑,直接掉在了地上谁不知道那些女子相当于钉子的存在?说白了就是宫中送出来的眼线,更可怕的事,没有理由还不能送回去!现在太子妃竟然说将她们送给静王?
“孤看可行。”安景行看着陆言蹊得意洋洋的样子,差点儿没忍住笑出来,当初带那几人出宫的时候,景卿就想说不要,却被言蹊留了下来,说是自有妙用,没想到却是这样的“妙用”啊!
江公公听到这话,突然也觉得在理,长得漂亮的女子,还是从宫中出来的,再说是贵妃娘娘亲手调教的,自然是顶顶好的,放在外面到哪儿都受追捧,更重要的是,多了这几个宫女上去,那有些礼物自然就可以进行缩减,这就省了一大笔钱。
想到这里,江公公实在是不得不佩服陆言蹊太子妃这一手妙啊!
“但是这逍遥王殿下……”陆言蹊刚刚说的是将人全部送给静王殿下,那逍遥王殿下的贺礼,是不是就少了些?
这些人送出去,明显就能看出来是结仇的,太子与静王的关系本就势如水火,送了也就送了,但是逍遥王那边,显然是不适用的。
“嗯,我知道啊,所以逍遥王那边不是还多了一副字画吗?当代大儒云瑾瑜的字画,可遇不可求!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说的,陆言蹊挥了挥手,示意江公公可以退下了。
江公公看着理直气壮的陆言蹊,一时间竟然无法反驳。云老先生的字画的确难得,平时亦是千金难求,但是谁不知道,云老先生是您的外祖,您这样做,真的合适吗?
不过看着陆言蹊一脸“就这么定了!”的表情,江公公想了想,还别说,若不是云瑾瑜与陆言蹊这一层关系在,单单送一幅画,也是拿得出手的。想到这里,江公公也就拱了拱手,没再说什么,直接退了出去。
“这样好吗?”见江公公走了,安景行瞅了瞅江公公的背影,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什么不好?你自己都说了,太子府如今入不敷出,我当然要勤俭持家!”陆言蹊拍了拍安景行的肩膀,那副抠门的样子,和早上在将军府中“爷是大款”的样子,判若两人。
“太子妃说的是。”安景行向陆言蹊拱了拱手,既然陆言蹊这么说了,还这么又自信,自然是想好了后招。
“这个给你……”说着陆言蹊想到了什么,随手将腰间的玉佩解下,丢到了安景行怀中。
安景行将被丢到怀中的玉佩拿起来看了看,可不就是当初那块儿“池鱼”吗?
“这?”安景行看着陆言蹊,有些不解陆言蹊这番举动的含义。
“呐,缺钱的时候,就去通汇钱庄,玉佩拿给他们看看。”陆言蹊挥了挥手,满不在意地说着,似乎自己给安景行的东西,并不重要似的。
而安景行却被陆言蹊的“财大气粗”给惊到了,通汇,是西元最大的钱行,甚至在匈奴、突厥等地也设有分行,按照陆言蹊刚刚的话,应该是只要有这块玉佩,就能拿到钱。
“不用担心,齐皓轩短谁的钱也不敢少我的。”陆言蹊见安景行不说话,以为安景行是担心钱不够,拍了拍安景行的肩膀,示意他安心。
齐皓轩的大名,即使是安景行,也是略知一二的。齐家在四年前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家,但自从齐皓轩三年前成为齐家的家主后,齐家的位置便开始节节攀升,在短短三年内,一跃成为西元的首富,并且收购了以前的通汇钱行,发展到了现在的地步。
“言蹊和齐家主的关系不错?”安景行听着陆言蹊刚刚的话,可不就是透露着这么一层意思吗?
“一般吧……有点小合作。”陆言蹊撇了撇嘴,这齐皓轩,比清和还抠门!一声铜臭味,谁和他关系不错了?他没说的是,正是因为自己的这些小合作,才让齐家一路高歌猛进,在短短三年内成为西元首富。
安景行听到陆言蹊的这番话,隐约也能明白,言蹊口中的“小合作”恐怕也不是那么小,能与首富商谈的合作,再小,又能小到哪里去?
“那就多谢太子妃殿下慷慨解囊了。”安景行看着陆言蹊带着小得意的脸,一时间有些没有忍住,伸手捏了捏陆言蹊的脸颊,但是没一会儿,又有了另外一个疑问,“言蹊将玉佩给我了,那自己呢?”
听刚刚言蹊的话,这个玉佩,应该是相当于印鉴一样的东西,若是言蹊没了玉佩,自己又要用钱,那时候,又该怎么办?
“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人去了,还用得着玉佩?”陆言蹊头一昂,说得理所当然,也带着一股子霸气和自信。是了,通汇钱庄的所有管事,都知道陆言蹊与家主的关系,若是陆言蹊亲自去了,又何必用玉佩。
安景行看着陆言蹊自信的样子,心中喜欢的不行,最后,同样从腰间解下了一块玉佩,递给了陆言蹊。
“嗯?”陆言蹊看着被递到眼前的玉佩,挑了挑眉,这是……?
“咳……礼尚外来。”安景行看着玉佩被陆言蹊收下后,才接了一句,“这是先帝墨羽军的兵符……”
“什么?”陆言蹊这是真的被惊到了,没想到眼前这个不起眼的玉佩,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墨羽军,是先帝手中一支存在于传说中的神兵。
外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但在前朝十五年时,藩王趁着回朝祝贺之时,带兵造反。那时京中的兵力并不多,就在众人以为会改朝换代之时,墨羽军横空出世,将叛军打了个落花流水。墨羽军因此一战成名,但也仅仅只要那一次,但是也就是那一次,在西元国百官心中留下了一道烙印轻易不能在京城起兵的烙印。
陆言蹊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支存在于传说中的神兵,居然在安景行手中。
“皇爷爷喜欢我,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将兵符给我了,那个时候我只见过前统领一面,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我和墨羽军的统领失去联系,后来也只辗转联系到了暗月,但暗月手中,也只有其中一部分势力。”安景行直言不讳,若是自己能有墨羽军的全部兵力,又怎么会到现在进退维谷的境地?
“暗月?”陆言蹊想了想暗月,不是他看不起暗月,而是暗月虽然感觉靠谱,但是离墨羽军的统领,似乎还差一截吧?
“是不是觉得暗月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统领?”安景行笑了笑,自己当初见到暗月时,也是这么想的。
“嗯。”陆言蹊点了点头。
“因为他的确不是……”安景行顿了顿,才接着说,“皇爷爷去得突然,前统领对新统领的传授还没完成,就失踪了,和暗月一同的,除了暗影,还有另外两位,负责另外一部分。也正是因为如此,现在我手中拿到的人数并不全。”
“他们没有来联系你吗?”陆言蹊皱了皱眉,按理来说,拿到了兵符,对方应该千方百计找上门才对。为何十多年过去了,他们却没有丝毫行动?
“没有,他们即使现在来了,我也不敢再用了,另外一部分人,是负责皇宫的安全的。”安景行没有将话说明,但是他相信,言蹊会明白。
宫中的御林军,在母后去世后,就进行了一次大清洗,不然自己也不至于有什么想要知道的事,还需要让夏一鸣拐弯抹角去打听。这样的背景下,若是那一支墨羽军还在,并且在此时联系上安景行,安景行自问是不能做到完全信任的。
“那除了近卫,还有其他人吗?”陆言蹊说着挥了挥手中的兵符,墨羽军,应该不止是太子近卫这么简单吧?
“嗯。”安景行点了点头,将陆言蹊的手拉过来,在他手中写下了一个字。
感受着手中的笔画,确定是什么字后,陆言蹊瞪大了眼睛,惊奇地看着安景行“可以啊!那他知道了不得被气死?”
陆言蹊第一次知道,这个人还能这么狡诈!安景行看着陆言蹊一脸赞赏的样子,心中也异常满足,陆言蹊的赞赏,比起外人的,更让安景行高兴。但是的了夸奖就像言蹊一样翘尾巴,显然不是安景行的性子,所以即使是尾巴已经翘上天了,安景行面上也不显。
安景行这幅表里不一的样子,陆言蹊也是非常了解的,也不戳破,把玩着手中的玉佩,似是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安景行“你这个礼尚往来,我不喜欢。”
陆言蹊说的,自然是安景行将玉佩递过来时,说的那四个字。
“那应该说什么?”安景行看着陆言蹊眼睛骨碌碌转的样子,有些好笑,这还不满意呢?
“应该说是……定情信物~”陆言蹊说着,对安景行眨了眨眼。
安景行听到这话,心中一动,没错自己与言蹊还没交换过信物,而现在这里两块玉佩,皆是彼此从小的贴身之物,又有着格外的含义,不是定情信物,又是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安景行我的太子妃真是财大气粗!
陆言蹊错了!
安景行嗯?
陆言蹊我是财大,你是器粗~
第49章 哭穷
“太子妃殿下……”江公公将东西递给暗月的时候, 脸上的表情还是有些扭曲,前两日被陆言蹊给绕进去了,倒不觉得,今日早晨按照贺礼单子将东西一准备, 才发现, 哪儿是少了一些啊, 是真的很寒掺!太子府何时送过如此寒掺的贺礼了?
“嗯?”陆言蹊回头望着江公公,脸上的表情不以为意,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拟出来的礼单有什么不对,反而转头望向了身后的那辆马车, “那几个丫头,都在了吧?”
江公公见陆言蹊是铁了心带这些贺礼去, 一时间也不好说什么,最后只得屈了屈身“除了秋心,都在了。”
“啧,可惜了。”在陆言蹊眼中, 这群丫头里胆子最大的就是秋心。也是,当初刚到太子府,什么形式都不清楚的情况之下,就敢贸然出头,不是胆子大又是如何?
蠢是蠢了些, 但是这种自以为是的女人才是最会祸家的,可惜,当初需要杀鸡儆猴, 秋心要直挺挺地上来做这只鸡,陆言蹊除了却之不恭,又能如何?
江公公听着陆言蹊这句意味不明的“可惜了”,什么话也没有说,那个秋心,看着就活不长了。宫中调教出来专用于后院的女子,哪儿是能做得重活的?况且知道秋心是被太子妃丢过去的后,马厩那边的下人也看碟下菜,秋心这日子,有的磨了!
“时间差不多了,暗月,走吧!”陆言蹊说着,率先跳上了马车,要他说,让人将贺礼送过去就行了,还去逍遥王的府上,简直就是多此一举!
“那些贺礼,合适吗?”江公公不好问,安景行却能直接问出来,那贺礼看着数目就不对,放在有心人眼里,就是自己没有容人之量。
“有什么问题?我还怕他们不说道呢……”陆言蹊说着冷哼了一声,最好是别对自己准备的贺礼说个一二三,要是谁敢说什么,他陆言蹊就让那个人吃不了兜着走!
安景行经过这段时间,也算是了解自己的太子妃了,见陆言蹊如此说,就知道他心里在冒坏水儿了,于是默默闭了嘴,换了另外一个话题,和陆言蹊交谈着
“钱已经拨给暗影了,暗影的意思是,如果钱够,那就再向外扩张。”估摸着是暗影也猜到了钱的来源,和暗月嘀咕了一下,知道陆言蹊不差钱,于是就开始“得寸进尺”,想要增员。
“那就加,我记得太子近卫按照祖制,能有八千人,让暗影将人填满,训练好的人就直接去掉,招新人!”陆言蹊表示,爷不差钱,准了!
安景行听到陆言蹊的话,心中动了动“你的意思是?”
训练好的人去掉,言蹊的意思,是每一批都换新人?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安景行直觉,应该不是表面这么简单,果然
“京城外我有俩庄子,训练好的都给我丢去当护院,以后用得上的时候,让他们回来就是了。”陆言蹊的想法很简单,在现代不还有那么多国家服兵役的吗?看起来国家的士兵不多,但真到了要用的时候,却人人都能扛枪,既然太子近卫只能有八千,多的没有,那他们只能自己想办法“增员”了。
而陆言蹊这番话,证实了安景行心中的想法,有些惊奇地看着陆言蹊,他从来不知道还能这样做“你真是……”
安景行还没想好应该怎么形容陆言蹊的这个想法,就见陆言蹊的尾巴已经翘上了天,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夸我夸我快夸我”的气息。
有些哭笑不得地伸手将陆言蹊揽在怀中,低头“我的太子妃,怎么能这么聪明?”
明明刚刚还翘着尾巴的人,一瞬间尾巴也不翘了,耳朵也耷拉下来了,耳根子变得通红,颇有一股不好意思的意味。
这也是安景行最近才发现的一点,明明陆言蹊平时嘴上很是不饶人,行动也颇为大胆,时不时会来撩拨下自己,但若是自己表现地比他更“流氓”,那么言蹊就一定会变得容易害羞,现在可不就是这种情况吗?
陆言蹊窝在安景行怀中,眼睛转了转,他也发现了,最近自己老被安景行吃得死死的,所以正准备强忍着心中的羞耻感“愤然反抗”的时候,车外传来了暗月的声音
“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到了……”
听到这个声音,陆言蹊从安景行的怀中钻了出来,瞪了他一眼这次先放过你!
虽然这一瞪,并没有任何气势可言,却也让安景行配合地做出了“多谢太子妃手下留情”的反应。
跳下车后,陆言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等安景行和在后面一辆车上的安景卿到了后,才向逍遥王府的大门内走去。
此时从门外都能看出,府内的热闹,门前的马车一辆接一辆,门内的仆从们来来往往,端是一番忙碌的样子,陆言蹊向暗月点了点头,示意他将礼单交上去。
“太子殿下到——太子妃殿下到——公主殿下到——”门口的侍从们见到安景行三人的身影后,连忙向内通传着,而另外一边的一个公公,将礼单从暗月手中拿过来后,将其打开,准备唱单,却不料打开后,就愣住了。
这也太……寒掺了吧?不说别的,就说这篇幅,就比别的大臣少了一大半,别以为量少了质就能上去,仔细看看,这质,也比别的大人们差远了。
一时间,拿着礼单的人竟然不知道该不该唱,这要是唱了,结果太子发现礼单拿错了,那不就闹了笑话?就算是没有拿错,这礼单……也是拿不手的啊!
另外一边,正在庭院里三三两两交谈着的朝臣们,听到安景行与陆言蹊到了之后,都不由自主地向入口处看了看,这还是陆言蹊在婚后,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陆言蹊依旧是一身红衣张扬而轻狂,许是为了配合陆言蹊的一身红衣,安景行罕见地穿了一身玄色,倒显得比以往更加稳重,站在张扬的陆言蹊身边两人的气质交融在一起,竟透着一股诡异的和谐。
不过在看到唱单太监的脸色之后,西元的官员们有些好奇莫不是这礼单,有什么问题吗?
“唱便是。”暗月见礼单递出去之后,太监一直没有反应,皱了皱眉,这逍遥王府的下人,怎么感觉这么差劲儿?
那太监许是感受到了暗月的不耐,清了清嗓子,开始唱着礼单上的内容“当代大儒云瑾瑜山水字画一幅……”
那太监报出第一件贺礼的时候,院内的人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微妙,谁不知道云瑾瑜老先生是太子妃殿下的外祖,用这来做贺礼,未免也太不走心了吧?
还没等官员们腹诽完,就听那边的太监报着静王的贺礼了。因今年是逍遥王做东,所以一般太监先唱逍遥王的礼单。
他们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刚刚那太监就说了三样东西吧?这其中,还是山水画最具有价值,贺礼就没了?若是太子府给逍遥王准备的贺礼是这样,未免也太过寒掺了吧?还是太子不好和静王撕破脸,所以准备拿逍遥王开刀?
但是没一会儿,这些人就发现自己错的离谱,逍遥王好歹有三样东西,静王殿下竟然就两样!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产的砚台,另外一件“礼物”竟然是美人?这送人可不比送物,若是送来的人有什么地方不妥,可是大有说道的!
暗月等那太监唱完后,将贺礼一放,让人将绿意等人带了上来,向一旁的管事点了点头,就回到了安景行的身边。
安承继看见绿意等人之后,原本就因为太子贺礼有些难看的脸色,变得更加地难看了这些丫鬟不都是母妃送到太子府去的吗?怎么又给送回来了?
朝臣们见到静王殿下的脸色又异,就知道这几个美人儿估计中间有些门道,各自交换了一下眼色,心中怎么想,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还没来得及祝贺三弟四弟生辰快乐。”安景行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的笑容,似乎对于这个贺礼,一点也不觉得丢脸,仿佛自己送了什么价值连城的珍宝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