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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我是你前夫啊[重生] 第27节

作者:桃灼灼 字数:7435 更新:2021-12-25 23:42:18

    ——江潋阳心里翻了个白眼开什么玩笑,他跟褚寒汀也就是一锤子买卖,等合作完了这一票就各奔东西了,又没有真的打算成婚!

    褚寒汀也在暗自狐疑,这个萧长亭,怕不是游历把脑子给游傻了吧?

    萧长亭发现江潋阳居然压根没把他的话当回事,怒意短暂地拔地而起,紧接着又是忧从中来。他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褚寒汀,心道这个“祸国妖妃”果然是个祸害,叫掌门竟连天道的警示、天机山的运道都不放在心上了!

    这可如何是好?

    头一回在江潋阳这儿碰壁的萧长亭尚未思索出对策,便被师父连哄带骗地赶出了烟雨楼。他一走,江潋阳同褚寒汀刚才的强行云淡风轻全绷不住了。

    ——连“牝ji司晨”这种鬼话都冒出来了,能不尴尬么?江潋阳匆匆丢下一句“我去前头看看。”便落荒而逃了。

    此后的几天里,江潋阳本以为自己会被古板的大弟子纠缠不就,然而萧长亭却再没在他面前提过日食的事。渐渐的,江潋阳便也真心实意地开始庆幸自己逃过了一场喋喋不休,却没发觉萧长亭偶尔默默打量自己一眼,那目光里的失望都愈发浓重了。

    表面上,日食的事就这么过去了。弟子们不再恐慌后,天机山也恢复了平静,一切都跟以往没什么不同,渐渐便也没人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只有内门江潋阳的那几个亲传弟子知道,他们的师父一直在躲着大师兄,而大师兄也根本没有来找师父的意思。

    他们虽然不明内情,却也看得出两人这是生了嫌隙。

    苏焕卿几人凑在一处商量了许久,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总得又一个人先低头,而这个人绝不可能是江潋阳。恰逢秦越云抄完了门规,已最早解禁,几人便一致推他去劝说萧长亭。

    如今萧长亭只管夜以继日地加紧布防,似乎抱定了早日撂挑子的打算。秦越云寻到他时,他正在山门外的第一道山障里,背对着来人方向,状似研究那些在普通人眼里永远杂乱无章的石头。

    秦越云唤了一声“大师兄。”

    萧长亭着实一惊,宽大的袖口处似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方才回过身。他一见秦越云便笑了“你怎么跑到这个地方来了?”

    秦越云也笑道“我门规已抄完啦,过来看看你。”

    萧长亭忍俊不禁“我有什么好看的?你也憋了这么久,门规既抄完了,便去玩吧。”

    秦越云一听,便不悦地抗议道“师兄怎么总把我当小孩子?”

    萧长亭啼笑皆非“好好好,你若非要留在这,可也别闲着,过来帮我摆弄这些无趣的石头吧。”

    摆弄石头没什么难的,只要别问他为什么。秦越云欣然应诺,挽起袖子便要动手,却被萧长亭一把拦下“先别动,我得暂且封了你的修为。”

    秦越云傻眼了“为什么?”

    秦越云和褚寒汀一样修的是剑道,却远不如褚寒汀那般多才多艺。比如,门规里那些佶屈聱牙的字眼他多半不懂;又比如这些玄之又玄的五行八卦,他也永远都听不明白。

    于是秦越云生无可恋地做了整整两个时辰体力活。

    终于,萧长亭大发慈悲地准他休息,趁着秦越云靠在树上大口喘气的空档,他再次问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秦越云吃了苦头,再不敢找托词,忙不迭道“我说我说!师兄,我就想劝劝你,你跟师父服个软吧!”

    萧长亭的微笑顿时凝固在了脸上,如潮水一般火速褪去。良久,他叹了口气,道“这事你们别管了,回去吧。”

    秦越云还想说什么,萧长亭一抬手,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他。秦越云明白了事情没得商量,只好沮丧地打道回府。

    眼看着秦越云渐渐消失的背影,萧长亭拧在一起的眉头久久散不开。他的袖口中悄然滑下一张白绢,妖妖调调地飘落在地。那绢子无风自燃,很快就烧了个七七八八,只依稀可辨“……天命……初六……栖风阁”几个墨黑的字迹。

    ☆、第六十一章

    秦越云铩羽而归, 垂头丧气地跟师兄弟报了丧。他们虽不甘心,却也无计可施,只好等着哪天师父心情好了,再壮着胆子去劝说他一番。

    可惜他们左等右等也没能等到江潋阳“心情大好”的那一天——他最近在与褚寒汀的勾心斗角中鲜少取胜,脸色一天比一天更难看,以至于弟子们每天都觉得自己前一天错失良机。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这个月的最后一天,萧长亭终于亲自来了后院。

    已经解禁的秦越云前脚在门口碰见大师兄, 后脚就将这大好消息告知了师兄弟们。他们几个一致认为大师兄终于服软来哄师父了,先是弹冠相庆一番,而后又集思广益, 寻思了几个刁钻的难题,准备以此为借口上西院去听壁角。

    几人商议对策耽搁了一些时间,结果连西院的大门都没能进去——连褚寒汀都在外头待着呢。

    几人面面相觑,苏焕卿问褚寒汀道“褚师兄, 你怎么在外头站着?”

    褚寒汀无奈地摇了摇头“还不是被人赶出来了?”

    跟上一回一样,萧长亭一进门就使劲儿冲他使眼色, 暗示他腾地。这回褚寒汀没装看不懂——萧长亭气势汹汹的样子弄不好是来找麻烦的,他可不愿当那遭殃的池鱼。

    苏焕卿几人俱是一脸不解,想不出他们坦荡荡的师父和大师兄,能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私房话。他们站在外头急得抓耳挠腮, 褚寒汀也不问他们来意,只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们闲聊。

    忽然,一阵不算小的动静穿过院子传进几人耳朵里。几人脸色均是一变,连褚寒汀都有些诧异, 难道里头那两位还真能打起来不成?

    真要这样,也是他有生之年见证的一桩奇事。

    程澈年幼,最是沉不住气,回过神来就要往里冲。褚寒汀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劝道“你师父如有吩咐自会叫人,你现在冒冒失失地冲进去,能做什么?”

    程澈愣了愣,觉得褚寒汀的话也很有道理。光听这个不祥的声音就知道里头肯定没什么好事,万一是师父责打大师兄,他贸然闯进去可叫师兄的脸面往哪里摆?

    不过……程澈又有些担忧,师父下手应该有分寸的……吧?

    幸好他的师父与大师兄都贴心,并没有让他们担心太久——不多时,萧长亭便从大步流星院子里冲了出来,如同一阵暴风席卷过众人身旁。他怒气冲冲地丢下一句“不劳师父费心,再有七八天,等我整好了防务,立刻就会离开!”

    江潋阳不见人影,声音却不甘示弱地碾压过萧长亭的“走就走,走了就别回来!”

    苏焕卿他们几个哪里见过这个阵仗,一个个全给吓住了。待他们回过神来,萧长亭早已不见了踪影。褚寒汀扶额“越云跟去看看你师兄,剩下的,进去收拾东西。”

    几人云里雾里的,尚不知为何要收拾东西,浑浑噩噩跟着褚寒汀鱼贯而入。待进去一看,房里乱七八糟的简直没个下脚的地。床头的案几四仰八叉地躺在门口,而门口的半扇屏风却倒在床边,褚寒汀简直怀疑这两人曾拿家具互殴了。花瓶香炉碎了一地,书简扔得遍地都是,竹榻□□脆利落地劈作两段,也不知是哪个的手笔。

    褚寒汀抽了抽嘴角,示意弟子们赶紧干活,自己则例行问侯了一句“怎么好好的发这么大脾气?”

    江潋阳通常不会怎么跟他交心,可今日大概是气得狠了,竟对着褚寒汀抱怨起来“原先好端端的一个人,下山游历了几年就变得越来越不可理喻,怕不是出去撞了鬼!”

    褚寒汀淡淡一笑,并未答话——江潋阳抱怨归抱怨,可他现在只是外人,到底疏不间亲。

    而江潋阳可能只单纯地想发泄情绪,并不在意是否能得到回应。他吞了一大口茶,继续道“早知如此,当年出事之后我就该把他关在山上!”

    几个弟子手里拾掇着东西,耳朵却已竖了起来。连褚寒汀都听得不明所以。他不知山上发生过什么事,叫江潋阳两百年来闭口不谈;让他这么多年依旧耿耿于怀。

    这个“当年”想必已很早了,说不定那时江潋阳连掌门都不是呢。

    江潋阳不愿多提旧事,人却愈发痛心疾首、顿足捶胸。程澈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江潋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跟你有什么关系!去趟栖风阁,把我埋在桑葚树底下的酒拿一坛来。”

    不多时,桑椹酒便摆在了江潋阳面前。江潋阳拍开泥封,陶醉地吸了口气。果子的清香与酒香缠绵在一起,闻一闻就能醉人,江潋阳直接拿了个碗,满满地给自己斟了一碗,一饮而尽。

    褚寒汀有些担忧地看了他一眼。桑椹酒喝起来清甜可口,后劲却足。江掌门的酒量比一杯倒略强,这个喝法估计撑不过一柱香。

    果然,房间还没恢复原样,江潋阳已连干三碗,眼看着人坐在床上就东倒西歪的。褚寒汀赶紧扶了他一把,哪知就此就甩不掉了。醉酒的江掌门如同被炸酥了骨头的鱼,柔韧十足地紧贴在褚寒汀身上。

    褚寒汀略有些尴尬,便轻轻推了推他的肩。

    江潋阳却不干了,掐着他的腰努力直起身体,目露凶光“你怎么能骗我?你怎么敢骗我!”

    褚寒汀自己挣不脱这醉鬼,只好赶紧叫弟子们走,以保全江潋阳为人师的颜面。苏焕卿几人倒也乖觉,放了手中的东西立刻便走,只有秦淮反应稍慢了一拍。就在他反手关门时,江潋阳忽然推开了褚寒汀,对着虚空中的不知哪个厉声道“你既然有胆子瞒我这么久,竟还怕死么?”

    ☆、第六十二章

    秦淮大概是被江潋阳身上忽然散发出的戾气给吓坏了, 整个人僵直地在门口,动也忘了动,呐呐不敢言。褚寒汀赶紧安抚地对秦淮道“没说你,快走吧。”说完,他没怎么费劲就把那醉鬼推回床上,干脆利落地扯下了帷幔。

    迫人的威压顿时被笼在了床帐里,秦淮这才如梦初醒, 踉跄着退了出去。

    苏焕卿和程澈还在院子里等他,见他总算出来了,一个问道“怎么这么慢?”

    另一个问“怎么脸色差成这样?”

    秦淮惶惶然看了看两位师兄“师、师父发脾气, 有点吓人。”

    江潋阳虽不嗜酒,可也醉过那么一两回;苏焕卿和程澈想起那情形,十分感同身受地拍了拍秦淮的肩。他们师兄弟三个相携回到东院,苏焕卿见秦淮脸色依旧难看, 便也没急着回房,拉着两个师弟在院中坐了下来。

    苏焕卿弄了杯热茶递给秦淮, 安慰道“江师虽然为人严厉,但是待咱们其实还是很宽和的,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了。”

    秦淮抱着茶杯呷了一口。苏焕卿煮茶的手艺颇得了褚寒汀三分真传,秦淮半杯下肚, 脸上浮回了一丝人色。

    程澈总算等到他的脸色不再那么像鬼了,他一手托腮,一手在秦淮面前晃了晃,口中神神叨叨地念叨着“魂兮, 归来!”

    秦淮总算给面子地勉强笑了笑。

    程澈见他缓过神来,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道“秦师弟,江师方才做了什么,把你吓成这样?”

    秦淮顿时一脸惊恐。

    程澈与苏焕卿疑惑地对望了一眼。江潋阳脾气大,但并不暴虐,等闲同人拌两句嘴他们也不是没见过,绝不可能将一个小有修为的男人吓成这样。那么……难道他动手了?

    想到这儿他们俩可坐不住了,一前一后弹起来,便要往西边去。秦淮赶忙拦下他们,可怜巴巴地道“我、我说!”

    于是秦淮磕磕绊绊地将刚才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遍,末了哭丧着脸道“当时师父那一身威压半点不收敛,我哪里见识过这个,能不害怕么?”

    苏焕卿听完才松了口气“就这样啊?江师不敛着些,你一上来确是承受不住,还需多用些功,加倍磨砺。”

    秦淮催头丧气“是……”

    苏焕卿安慰地拍了拍他,道“欲速则不达,你也不用太急——江师上回醉酒,还是百年前了。他不爱酒,爱弄这些的是褚师。原来褚师在的时候他也就是陪着抿一口,现在……唉,等桑葚树下的存货挖光后,山上恐怕也见不到酒了。”

    说到这儿,苏焕卿颇为惆怅地垂下了头。

    程澈听他说得也跟着难过起来,可看看苏焕卿的模样,还是强打ji,ng神,用最轻快的语气说道“说起那一回,可还有桩趣事呢。我记得那一回江师喝醉之后,还跟褚师动了手。”回想起当年,程澈满眼怀念,他微微牵了牵唇角,道“天机山江掌门败北的模样少见,你恐怕是没这个眼福了。”

    然而秦淮并不在意“眼福”,他的关注点根本不在这儿;他看起来快吓哭了“师父难道还会真的打人吗!”

    程澈“……”

    程澈旧事重提并没能让苏焕卿好过多少,倒是秦淮这副样子很能驱赶悲伤。他抽了抽嘴角,安慰道“放心,江师很少在山上动手;弟子们修为不成,他也怕失了分寸,把咱们打死。”

    程澈笃定地点了点头“是了,江师唯一一次动手还是跟大师兄。大师兄修为在那摆着,扛得住摔打,江师那回也真是气狠了呢。”

    苏焕卿跟着道“是啊,二师兄偷了褚师的书信,江师气得都要杀人了,大师兄还偏要放走了他。”

    秦淮喃喃道“只、只是偷了书信就……”

    苏焕卿觉得有生之年他可能无法安抚下小师弟了。他头痛地解释道“不是偷东西的问题,而是他骗了江师。ji鸣狗盗、欺师灭祖,无异叛出师门。要不也不会这么多年一直耿耿于怀——刚才他大概是又想起了这件事吧。”

    几个人越聊越觉得无趣,没等到秦越云回来便各自回房了。苏焕卿本以为秦淮就算再怎么胆小,可也是个走过南、闯过北的男人,这点小事叫他自己消化消化总能过去。

    他却怎么也想不到,秦淮那一整晚都用来辗转反侧、唉声叹气了。

    第二天一大早,秦淮便顶着一脸倦容在院子里开始了一天的功课。东院的门敞着,随时能看见对面。太阳渐渐升起,秦淮终于远远看见了褚寒汀。

    秦淮赶紧迎过去,道“大哥,你出去了?”

    褚寒汀点点头“毓秀山庄托人捎了封私信来,我去见上一见。”

    秦淮直愣愣地看着褚寒汀手中的那封信,眼神却是散的。褚寒汀直觉不对,只好先将信收起,无奈地扳过秦淮的肩膀,问道“你究竟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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