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岳盛海坚持他的态度,到最终,星际联盟组织为了两大星球的存亡,一定会向艾菲尔施压。碍于星际强大组织的威慑力,艾菲尔只能无条件交出她的科研成果。
而且,根据珍妮的信息,暮都盟国几千年来一直都是女多男少,平均分配的话,一个成年男子至少要娶三到五个女子,因此,暮都对于同性恋者、尤其是男同,一直都是反对和禁止的,国家法律甚至还有严惩男同的律令。
岳悦想不通的就是这里,岳盛海身为盟国内阁成员,绝非等闲凡人,怎么会轻易答应这种条件?
怀着这样的困惑,岳悦迎来了他与齐嘉慕的婚礼。
婚礼当天一大早,齐嘉慕的父亲齐衡、易坦思星球总军部部长,才姗姗迟归。
墨蓝色的军装,肩章与左胸前佩戴的勋章,都是岳悦从没见过的。当然,他在地球的时候,对军人的这些代表等级的标志也不熟悉。
“岳悦,对不起,实在是公务繁重脱不开身,直到今天才匆匆赶回来,你不会怪爹地吧?”
出乎岳悦的意料,这个黑发黑眸、看起来钢铁一般的男人,说话竟然是这么温和悦耳。看来,大哥齐嘉瑞不仅全部遗传了他父亲的外貌,连温柔的个性也全部继承了。
哎,一家人都是这么温和易相处,怎么偏偏生了齐嘉慕那个异类?
“您太严重了爹地,您那么忙,能抽空回来参加婚礼,我已经很感激了。”
齐衡怔了一下,笑道“没想到岳悦是这么懂事的孩子。”转过身看向齐嘉慕,笑容一下子就收敛下去,异常严肃,“嘉慕,把你那个臭脾气给我改改,对岳悦要好点,如果我知道你对他不好,看我不收拾你!”
齐嘉慕气呼呼地瞪着岳悦,最后不甘心地冲齐衡说“我知道了爹地!”
呵呵,看来齐嘉慕的软肋就是他的家人。
岳悦和齐嘉慕今天都穿了白色西装。岳悦长相俊秀,身形趋于少年的瘦弱,西装减少了他少年的稚嫩感,增添了一分稳重。齐嘉慕遗传了母亲银发金瞳的混血容颜,俊美无疆。继承了父亲高大笔挺的身材,拥有出类拔萃的气质。撇去他那火爆的个性,还是很赏心悦目的贵公子一枚。二人站在一起,真正善心悦目,般配无比。
“来,你们俩戴上这个。”艾菲尔身穿一袭玫瑰色一字肩礼服,高贵典雅,手中拿着一朵花和一枚类似勋章的东西款款走来。她将花朵别在岳悦的胸前,将刻有狮子和利剑的徽章佩戴在齐嘉慕胸前。
岳悦突然明白了花朵与徽章的意义。
花朵美丽而弱小,代表需要被呵护的一方。而徽章上的狮子乃是兽中之王,利剑有披荆斩棘的力量,二者结合代表了保护弱小的一方。佩戴这两种标志,便能让宾客们很容易就区分开同□人在家庭中的角色,真是有够别出心裁的。
十点左右,宅邸里已经聚集了很多前来参加婚礼的客人,齐家的地下停车场停满了各种车辆。前后两处院落早在两天前就已经布置完整,充满了喜气。一共八张椭圆形自助餐卓,摆满各类食物、水果以及酒水。机械女仆穿梭于并可之间,服务周到体贴。
岳悦站在以鲜花搭成的仪式台下,看着这一切,心想,看来现在的婚礼跟过去也没有多少变化。其实他也只见过男女结婚的场面,要么中式,要么西式,俩男人结婚他听都没听过。但是看现在的情形,这场婚礼应该还是趋于地球时期西方文化的白色风格。
虽然齐嘉慕今天是新郎,但依然备受女性关注,即使黑着脸,也不能阻止那些女性对他的围追堵截。
岳悦再一次惋惜,如果是跟自己心爱的人结婚就好了!下意识朝齐家大哥齐嘉瑞看过去,只见他正微笑应酬着一位客人,他身边站着一直未曾笑过的林炎。
“别看了,我大哥只爱林炎一个人,你就靠边站吧。”
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的齐嘉慕斜睨着岳悦,似笑非笑的表情让岳悦脸上一讪。
“怎么?你还真喜欢我大哥啊?”
齐嘉慕看到岳悦略心虚的表情,像发现了什么大新闻一样,猛地弯腰凑近他。岳悦反应不及没有躲开,两个人的脸部距离一下子缩短。
近到咫尺的距离,能清晰感觉到对方温热的鼻息,两双互瞪的眼睛,一黑一金,彼此倒映着对方的容颜。
“你突然脸红什么?”齐嘉慕受惊一样拉开与岳悦的距离,“我、我又没想对你怎么样!”
“我、我也不、不知道啊!谁让你突然靠过来!”
岳悦脸红得滴血,不知为什么,那么近距离的看着齐嘉慕,看着他金色的美丽的瞳孔,脑子里突然就放空了,像是受到蛊惑一样无法移开视线,身体僵硬,脸上不受控制地发热。
齐嘉慕震惊地瞪着岳悦,慢慢的,像是会传染一样,居然也脸红了。可能是感觉到自己的变化,他大骂一句“莫名其妙”转身快步离开。不,说落荒而逃还差不多。
岳悦拍拍脸,为自己的反应感到不可思议。
十二点的时候,司仪宣布婚礼仪式开始。
牧师就位,台下坐满观礼的宾客。
齐嘉慕和岳悦一左一右站在牧师面前,聆听牧师朗诵婚礼的颂词和祝福。
“爱情不分国籍、年龄、身份……”牧师按部就班地念了一段婚礼主持词后,将严肃的目光对准了齐嘉慕,“请问新郎,无论贫穷、疾病与任何环境,你都愿意用自己的心终生爱护你的妻子、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吗?”
“……那个,我、愿意!”齐嘉慕果然还是对这段婚姻不甘心,被牧师问到的时候,表情极度僵硬,甚至说到“愿意”二字的时候,他都有了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小齐,傻兮兮的。”台下观众席前排,林炎语调低缓、冷淡地悄悄对齐嘉瑞说。
嘉瑞侧首笑看着爱人,悄声回应他,“是很傻,不过他要是不傻,就是不是我弟弟了。”
林炎侧过头看着嘉瑞,“你,很得意。”
“呵呵!”嘉瑞用额头碰碰林炎的脸,在他耳边低声说“当然,因为得到你的是我啊!”
林炎扭过头不看嘉瑞,但脸上微微泛红。
牧师问完齐嘉慕,面向岳悦,“请问新娘,无论贫穷、疾病与任何环境,你都愿意用自己的心终生爱护你的丈夫、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吗?”
岳悦斜睨了一眼齐嘉慕,见他竟然朝自己翻了个白眼,心下一阵无奈,木讷地答道“我愿意。”
牧师完成这项程序,慈爱的微笑,对齐嘉慕伸出手“那么,就请新郎对你的妻子大声说出你的誓言吧!”
“啊?”齐嘉慕瞠目结舌,妈咪没有告诉他婚礼中有这道程序啊。他无措地看向身边岳悦,发现对方正看好戏一般微笑着、极其淡定地跟自己对视。
观众席上一片寂静,相信有很多人在等待着这一刻。
可是——
“什么狗屁誓言?”齐嘉慕气得一拳砸在牧师面前的神台上,怒目圆瞪,“老子不会啊!”
“噗哈哈……”台下笑成一片。
林炎侧头看向齐嘉瑞,“那个,是你,临时加进去的。”
嘉瑞笑得不可抑制,“小炎,你太了解我了。”
林炎面无表情,看着周围的人笑成一团,看着齐嘉慕出丑,看着岳悦冒出一脑袋的黑线,“嘉瑞,你是个,以整蛊弟弟,为兴趣的,恶劣的人。”
嘉瑞收了笑容,凑近林炎,低声说“那只是小小的惩罚。”
林炎移开视线,“幼稚!”
就在台下众人笑得不可开交之际,岳悦伸手将齐嘉慕的身体扳过来面对自己,无奈而不情愿地对牧师说“誓言什么的,由我来说也差不多吧!反正都是男人。”
“呃,好吧,请说。”牧师被齐嘉慕那一举动吓坏了,台下观众笑成一片,他已经有种控制不住局面的尴尬和难堪,现在新娘主动提出要对新郎诉说爱之誓言,他岂有不赞同的道理。
岳悦把视线对准呆怔的齐嘉慕,说“我,岳悦,今天在此起誓……”誓言什么的,只是做做样子,现在科技这么发达,神鬼之论应该早就不流行了,所以,就算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也不会应验吧,“我会爱你一生一世,不论贫穷、疾病、还是灾祸,我都愿意与你一起面对,直到满头白发、呼吸停止的那天。”
台下响起一片掌声。
林炎淡淡地说“很感人的,誓言。”
嘉瑞遗憾地摇摇头,有些不太甘心,“哎,没让嘉慕那小子出丑,太没劲了。”
“他,已经献丑了。”
“那才几分钟而已,时间太短了。”
“幼稚!”
台上,齐嘉慕瞪着岳悦,半晌后蹦出一句“你开玩笑吗?我本来就一头白发。”
“……”岳悦深呼吸三次,还是没忍住火气,“齐嘉慕你丫是白痴吗?回应我一句‘我也爱你’你会死啊!”
台下再次静逸两秒,而后齐齐笑翻场。
艾菲尔靠在丈夫怀里,无比欣慰,“感情真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洞房
在宾客们的哄笑声中,婚礼仪式进行到了最后的部分,亲友送祝福。
齐嘉慕咽了咽口水,朝岳悦递了一个很奇怪的眼神。岳悦不明所以,根据他的所见所闻,新人交换戒指以后,应该就没什么要走的程序了。可是看齐嘉慕那眼神,似乎最后这一部分,有点耐人寻味的意思啊。
很快岳悦就知道这所谓的接受亲友祝福是何意了。
只见所有的客人都端了一杯酒自觉排着队,手上还拿着一截什么带子,依次走上台来。
岳悦好奇心大起。
第一位客人走到他们面前,微笑着说“新婚快乐,祝你们的爱情长长久久!”然后,将手里的酒淋到岳悦和齐嘉慕头上,又将那截带子一样的东西挂在岳悦的脖子上。
这就是所谓的祝福?!
岳悦的表情进入石化状态。
紧接着,后面的客人陆续上台来,每个人都用酒来淋他们,并给他们戴上那截带子。不一会儿,俩人就被淋得像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
轮到齐嘉瑞和林炎的时候,岳悦惊愕地看到他们二人分别提着一只小桶。
齐嘉慕不可思议地指着他大哥说“哥,你不是吧,你跟炎哥竟然拿桶来淋我?岳悦就算了,我是弟弟诶,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林炎说“酒泼的越多,祝福越深!”
齐嘉瑞笑眯眯地,“是啊,小炎可是十分希望你跟岳悦会像我们一样幸福呢。”
不知怎么回事,岳悦看到齐嘉慕的脸黑了,瞪着他哥哥的眼神隐隐不善。可他还没来得及深想,林炎便将他手里一满桶酒劈头淋下来。
“……”
林炎把那截比别人的长了三倍的带子绕到岳悦的脖子上,说“肠子,酒,代表长长久久(肠肠酒酒)。祝你们幸福!”
岳悦低头看着脖子上这厚厚一打他以为是带子的东西,惨白了一张脸,颤声问“请问这是什么动物的肠子?”
“猪。”
“呕……”
婚礼在岳悦的狂吐中结束。
入夜后,宾客渐渐离去,艾菲尔和齐衡夫妇、齐嘉瑞和林炎夫夫在前院送客,齐嘉慕象征性地跟着家人送了一会儿客,便不耐烦地返回到客厅,褪掉西装和领带,摊在沙发里不愿动弹。
岳悦被告知挂在他脖子上的“带子”原来是猪的大肠后,便狂呕不止,导致身体虚脱,被机械仆人送回卧房休息。
客人走光后,艾菲尔倒了一杯水给嘉慕醒酒,然后上楼看望岳悦。
岳悦这辈子最讨厌的东西就猪大肠,其原因要追溯到他小时候在孤儿院时,有一次无意中看到屠夫杀猪。屠夫一刀划开猪的肚子,极其麻利地从里面拉出还装着大便的肠子,一边将肠子翻过来,一边将猪粪便抖落在一只木桶里,然后扔进装有清水的大盆。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他们平时吃的炸大肠居然这么恶心。
从那以后,他看见猪大肠就恶心,这几乎成了他那次看见杀猪后的后遗症。
艾菲尔端着一杯温水进房来,岳悦躺了一下午,也差不多恢复精神,便坐起身来。
“好点了吗?”艾菲尔将水杯递给岳悦,“一下午没吃东西,先喝点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