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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古代的教书匠 第47节

作者:夏夜鸣蝉 字数:8962 更新:2021-12-26 01:53:14

    太阳渐渐升到中天,仪式终于进行到了最后也是最激动人心的地方——封官赏爵。

    先追封太上皇后,再封皇后,封太子并任命他做开封府知府。然后是皇亲,说实话,真没多少人。除了大长公主之外基本没有别人了,郭威本就是个浪荡儿,亲戚断绝;柴荣他家要是情况好就不会让他跟姑姑姑夫生活并给他们当养子了;柴宗训、柴永岱都是独子,也没有个什么兄弟叔伯要封个亲王国公的。

    皇后的娘家惯例封的是承恩公,一个精神抖擞的将军出列谢了恩,接下来就是朝臣了。范质之类的元老自不必说,各封了国公,授了三师头衔。然后按顺序就轮到潜邸官员,这些人往往会从比较低的位置突然跃升高位,也就是所谓的“从龙之功”,古往今来想走捷径的人梦寐以求的功劳。

    “六安县令、禁军教头崔瑛崔德华幼时聪慧巧思,精于数算,有献农书、算书之功;及稍长教化六安,使幼有所养、老有所依;治六安,政绩卓群;教禁军,强而好礼。另献农具脱粒机一部,积肥法一方,功在当代,利于千秋。其人不慕名利,立身持正,忠于职守,以功封江宁侯,实封三百户……”

    “嗡!”

    崔瑛脑子里有那么一瞬间有点乱,他来到这个世界快七年了,除了最初因献书而得了一处田宅之外,并没有得到任何赏赐。要说他心里没有疑惑是不可能的,但要说有多在意,其实也没有,对于现代人来说爵位并不比钱财来得实惠,他生意做得顺风顺水,连过路费都不用交,也没人敢难为他,他已经觉得非常满意了,也不觉得皇帝有再额外赏赐些什么的必要——他觉得自己拥有的够多了。

    不光是崔瑛觉得意外,除了政事堂里的几位宰相之外,其他的朝臣也得觉得极为意外——在他们的印象里崔瑛还只是个会带着齐国公跑到城外百姓家去胡闹的小孩子呢。

    虽然底下议论纷纷,但通常的仪式还是要进行的,崔瑛从朝臣队伍的最后走向前去,登上重重叠叠的玉阶,跨入金殿之内,低垂着头行礼道“臣领赐谢恩!”

    “德华,你是个好孩子,”坐在偏下一层龙椅上的柴宗训微笑道,“你与朕的母后份属同门,算来也是朕的半个子侄,”他有意无意地向几个老学究和老御史那里看了一眼,“你是个能做实事的,只要认真做事,就不用担心有人进谗言,好好辅佐太子,和现在一样尽心做事,朕与太子不会亏待能人,不会伤害功臣的。”

    “臣谢陛下恩典!”崔瑛木木地行了礼,然后退下,这回他的位置便是在殿内了,正好应在几位将军之下。

    “小子过来,”张永德一把拉过崔瑛,小声道,“你可真沉得住气,这么大消息愣是瞒到现在,一句话也没透出来,不行不行,你这也太不把老夫我当朋友了,罚酒,必须罚酒。”

    “对对对,还必须得罚葡萄酒,酒精如果多给两坛的话也行。”另一个将军也凑过来低声地说。

    嗯,在朝堂上讲小话其实和上课做小动作一样,天子都看得到,但一般不管,还不够费事的。当然前提是你的周围没有一个以打小报告为己任的御史,否则斥责、罚款甚至贬官流放也不是没有过先例。

    在历史上的宋朝,实在受不了大臣们天天上朝讲小话的皇帝最终用长翅官帽来换得半刻安宁。不过现在长翅官帽还没出现,柴荣的威慑力也让朝臣并不敢肆无忌惮,几人简单地寒暄了两句之后便又归于安静。

    后面就非常冗长的封官封爵的仪式,一直到半下午,崔瑛觉得自己凌晨吃的那点东西已经快要撑不住他的身体时,终于,仪式结束了。

    “江宁侯,陛下邀您到崇文殿一叙。”一个小黄门拦住了他的去路,崔瑛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下忍住肚子的冲动,饥肠辘辘地跟着小黄门穿过半个宫殿去了崇文殿。

    “怎么,被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退位一身轻的柴荣笑容都比平时爽朗了一些。

    “果然被吓住了吧?”柴永岱笑道,“谁让你整个腊月都不和我联系的?”

    “殿下,你……”崔瑛无奈道,“我不是给你新年礼物了吗?纺纱机?”

    “然后换我听白云道长念叨枢机器原理了。”

    崔瑛无言以对。

    “别急,不过是给你个身份而已,你以后得辅佐永岱治理开封,身份太低的话很多事不能做,这样刚好。”

    “江宁是你的故土,这两天你将你父母先人的名讳报上来,朝廷追封时要用。”

    三代帝王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顺利让崔瑛又蹭了一顿饭,才放了劳累了一天的崔瑛回家休息。

    还没到家的崔瑛不知道,等待他的将是一个活生生的“十万个为什么”。

    第97章 为什么

    “崔县尊回来啦!”崔瑛在吕家略坐了坐,还是挂心上京来的弟子,趁着天还没黑骑马赶回了控鹤军的住处,刚走到村口便听到一声陌生地招呼。

    “你是?”崔瑛打量这个穿了一身短打,踩了一脚泥,脸上还抹了灰痕的少年郎君,迟疑了一下问道。

    “先生不认得学生,学生是后来进入六安县学的一名学生,今年刚过了发解试来京赶考的。”

    “还有一旬就要进场了,你怎么还不专心念书,却作这副农人打扮?”崔瑛见这个少年郎君眼神清亮,言语大方,也乐得与他多说两句。

    这个少年郎君颇为洒脱地说道“都到这个时候了,若说多遍几日书便能中进士,那也太小瞧天下英才了。我往日在六安住的时日少,只听闻王神农擅农事慈济县里的好名声,却始终缘悭一面。这回进京托了张郎的福住在县尊的府里,又得知王神农与县尊比邻而居,难免有些欢喜。”

    他有点小狡黠地一笑道“国以农为本,说不好今年进士科便考农事呢,说来我还占便宜,否则就我那被家父斥作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本事,考农事我真得抓瞎。”

    崔瑛翻身下了马,有些好笑地指了指他的脸,示意他整理一下仪容,笑着问道“阿雷他们呢?是在温书还是与你一同下地了?”

    那少年郎君不好意思地笑笑,边拿了一方精细的帕子擦了擦脸,边说道“原本六安县学里的同窗们都是在乡间呆过的,于农事一道可比在下强得多,就算不亲持耒耜,也能言之有物的。”

    “那到是,他们当初在村里教孩子念书时可是出过不少故事的。”崔瑛点点头,“他们还不至于这两天就到处游览,应该是去控鹤军的社学了?”

    “张小先生最喜欢教化事了,刚一安顿下来就带了几位年兄去控鹤军的社学里了,一边教教学童,一边自己巩固些学识。学生是家中独子,挺不耐烦与小娃娃打交道的,又不熟农事,便躲到王神农这里来学习学习了。”

    崔瑛牵着马溜溜达达地往自己住处走,那少年郎君也就沉默着跟他走,只是每走上一两步就要瞟崔瑛一眼,一次两次的,崔瑛也觉察出了点什么。

    “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崔瑛觉得有些好笑,这郎君就算是个少年人,但从面相上看就比自己要稍大一些,最起码也该是二十三四的年纪了,可是动作却有些天真烂漫,真像他自己说的,有些家中独子的脾性儿。

    “真的?”那人眼睛一亮,说话的声儿都有些变调。

    “你是个读书人,自然知道该说些什么的。”崔瑛担心他不知世事,多嘴问一些关于控鹤军内部的事情,到时他不回答伤了这孩子的脸面,难免不美,预先埋了一个话头。

    那少年郎君连连点头,紧接着就问道“那焰火是先生的炼出来的吗?我从白云观请了一枚天女散花,可真是赏心娱神,令人心驰神往。”

    “那是白云观的道长们研究出来的。”崔瑛在“研究”二字上放了个重音,他实在不想把自己那已经传得神乎其神的名声上再添点什么奇异的传闻了,为了洗脱神异的名声,他时刻不忘向别人普及科学观念。

    “高升能烧是因为用了火药,白云观的火药就是比前唐军中要厉害一些,不足为怪。”少年人先表明他自己不是完全不懂的山野愚夫,然后才问,“学生懂得高升升高的原因,却不明白焰火有五彩是为什么?”他兴致勃勃地问完,却又感觉不妥,但又按捺不了自己的好奇心,于是纠结了半天才郑重道,“学生是吴县范家子,学生以家族声誉起誓,不会泄露道门机密,更拿道长们的心血向外贩售获利。”

    六安三个大家族,范家因为要找崔瑛麻烦被收拾了一顿,已经趋于没落,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赵家因为赵匡胤的乞骸骨也归于沉寂,低调发展,不再争强好胜;如今的六安若不是叶知秋扶持了一帮小地主小商人与冯家分庭抗礼,怕是县令说话都没冯家管用。这个少年郎说他范家人有些出乎崔瑛的意料,他一开始以为这少年郎应当是冯家的呢。

    但听他自报家门是吴县范家,崔瑛便觉得有些意思了。这个时候王朝初定,主要岗位上的人大多还是打天下的和打天下的亲朋故旧,科举才刚刚成为入仕的主要门路,却远还没到需要玩“冒籍”的时候,好好的一个吴县范家人为何要成为六安的考生呢?

    范郎君一下就明白了崔瑛的眼神,只得小小声的介绍了一下。现在科举的重要性远没有后世那么重要,地方官员上心,其他人却没那么上心。

    范家被崔瑛收拾了一顿有些伤筋动骨了,需要再找个靠山,六安本来的县令应该是崔瑛,崔瑛又不在县里,成寅乐得多一个人过发解试,为六安挣名声,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吴县那边则更在乎大户的看法,于是这事儿就这么糊里糊涂地成了。

    崔瑛在心里暗暗记下这么一个漏洞,打算这科考完后和柴永岱合计一下,别等到以后闹出事儿来了再弥补。

    崔瑛没有藏私的习惯,他希望参与到这种原理性研究中的人越多越好,尤其是像眼前范郎君这样有钱有闲有脑子的,简直是天生为研究而生的。

    不过他只简单告诉了他金属元素会存在的焰色反应以及常用的元素分析方法,和告诉陈抟的没什么两样。至于更深的内容,那是白云观的道长们的研究成果,理应由他们来扩散,崔瑛没讲,只告诉他这些东西只有白云观的道长知道。

    解决了一个问题,这位范郎君更开心了,甚至沾满泥浆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他略一停顿便又问道“曾听闻先生可召来飞虹,又可使光色如臂使指,为什么呢?”

    崔瑛听他感兴趣,又给他科普了一下光的色散原理。

    “先生回来了!”两人说说走走,崔瑛与他解释了七八个问题,才到了自家的住处,比他们早回来一步的张雷听到崔瑛的说话声便迎出来问候道。

    崔瑛朝张雷点头示意,还没等他接着说什么,范郎君又叫起了先生,问起他没理解的地方。

    “先生?”张雷有点疑惑地看向崔瑛,见崔瑛木着脸,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便打趣道,“范三郎你且要点脸面,先生什么时候收了弟子,我竟不知道?”

    范三郎面上一窒,喃喃了半天,偷眼看了崔瑛一下,有些窘迫地急急致歉道“学生钦慕先生久矣,先生只当多了一个私淑弟子就是。”

    “好了,阿雷调皮,范三郎莫要与他计较。”崔瑛对这事儿看得不重,“先生”对他来说更多的是一种敬语而非一重身份,何况所谓私淑弟子的份量实在不高,和他出了一本书,有人买了来,学会了书里的知识后的关系是一样,和没有关系也没什么区别了。他将这件事儿岔了过去,只简单回答了他的问题。

    “去社学看过了,感觉如何?”崔瑛有点转移话题的意思,也更关注张雷对社学的感受。张雷似乎天生就是要做教育的,学习知识的天资说不上顶尖,但性格温柔仔细有耐心,还特别擅长哄孩子,六安有如今的繁荣,他的功劳可不少。

    “控鹤军的条件比六安好太多了,”张雷有点羡慕地说,“咱们在六安只能因陋就简,控鹤军里的孩子却笔墨纸砚样样不缺的。”

    “别说虚的,”崔瑛摆摆手,“我信你的眼光。”

    “唔,感觉这里的夫子们太严厉了?”张雷有点犹豫道,“控鹤军里念书的都是小孩子,严厉的夫子好像会让小孩子害怕到分心的样子。”他说完稍稍一顿,见几个同年面露诧异之色,又连忙描补道,“学生一时之想,先生勿怪。”

    “严师出高徒,可也要亲其师,方可信其道,这有什么好怪的。”崔瑛想想现代时的学校年级越低女教师越多的情况,完全可以理解。

    “不过先生您好像不仅让控鹤军的所有男娃娃来念书了,七岁以下的女娃娃也都送来了?”张雷有些困惑道。

    “男女七岁方不同席,七岁以下的女娃娃念念书也没什么不好的呀?”崔瑛可不觉得张雷是轻视女性的人,六安的几个女学生都是他一手教出来的,所以挺奇怪他有这一问的。

    “可女娃娃年纪也太小了点,我虽知她们年纪稍长就要忙碌于家务女红,不得清闲,可五六岁的娃娃能学多少东西呢?”张雷有点忧郁地说。

    “你瞧着五六岁的女娃娃和六七岁的男娃娃在一块儿念书是不是差不多?”崔瑛却不太在意,五六岁的年纪放他小时候够上学前班的了,一年下来学几百个字不成问题,两年基础打完,平时捎带着学点,基本的读写就不成问题了。

    “还真是,先生果然高明。”张雷抚掌一叹,赞同道。

    “女童比男童小一两岁,却能一样学习,女童比男童早慧?为什么?”范三郎与张雷的区别一下子就出来了,他非常喜欢刨根究底。

    “我就知道这个现象,”崔瑛心累的一摊手,“为什么这样我就不知道了。”

    “这个老道却有点想法。”崔瑛话音一落,就听到陈抟的声音响起。

    “老神仙怎么来了?”

    “来问你个事儿的,不过恰逢其会,却与老道最近发现的天理有些瓜葛。”

    “老神仙你发现什么了?”崔瑛做好心理准备地问。

    “这世间竟非阴阳平衡的,”陈抟严肃地说,“老道原以为世间万物该是阴阳持平如太极一般,最近却发现这世间竟是少阳之态,阳三阴七。若如此,女童早慧就不奇怪了。”

    “老神仙是如何发现的?”崔瑛心中有些不妙的猜测。

    “老道将蜜烛放在玻璃瓶里,点了火,只烧一会儿就熄了,可将这玻璃瓶里能吸的水却只有三成,你给控鹤军的格物书里有写,却没写原因,原来这世间竟是阴盛阳衰吗?”

    “不,你误会了,”崔瑛将一声长长地叹息吞回去,“您说阴阳互相转化,氢与氧相比,氢该是阳性吧?电解水的过程中,氢是氧的两倍啊。”

    “这就是老道来的原故了,电解出来的气好像都不太一样,可是都是无形的,有些有色,有些有味,有些什么都没有,怎么把它们搜集起来进行研究?”陈抟现在说话直白多了,这有利于指挥小道士们做事。

    “不溶于水的可以用排水法,比空气——就是我们平时周围的这种,”崔瑛挥挥手道,“比这个重的用向下排空气法,轻就向上排空气法。”

    “是了,气体是不一样重的,”陈抟一听就明白了,“那我回去收集些气再说吧。”

    “都是气竟然不一样重么,为什么?”范三郎见到了传说中的白云观老神仙非常激动,又是一个“为什么”脱口而出。

    陈抟笑呵呵地给他解释,反正是一通崔瑛已经无法理解的玄妙东西,他是十分佩服陈抟这种从自然科学绕到社会科学之后还能得出正确的自然科学结论的本事的。

    在崔瑛走神期间,范三郞已经成功博得了陈抟老神仙的欢心,一路问着为什么跟陈抟前往白云观了。

    崔瑛只担心了一秒范三郞考试的问题,下一妙想到的就是陈抟在学会测量气体的摩尔重量前,应该不会再烦恼阴阳平衡的问题了。

    他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明天开始他得天天到开封府陪着太子柴永岱上班了,后面还有数不清的事儿要做呢。

    第98章 控鹤军在开封

    崔瑛和开封府里的人很熟,之前柴宗训掌管开封府的时候他便操持过书吏招募,后来还为这些书吏搞过一次小培训,说起来如今开封府里一半的书吏得叫他一声“先生”的。不过之前柴宗训从身体年龄上来说年长他不少,看他总有些看自家出息晚辈的味道,开封府里的人也偶尔有把他当小孩子看的,崔瑛多少觉得有些尴尬,再加上开封府毕竟是一国都城,所以除非有正事,他也不太往开封府凑。

    但到柴永岱走马上任,崔瑛就不能再缩在控鹤军里搞基础建设了。在柴永岱看来,王偃、崔瑛、柳方都是他的嫡系心腹,王偃是自小与他一处长大的,崔瑛想的主意周到新鲜,柳方则是个仔细人儿,如今正是需要他们帮忙的时候。

    和崔瑛初到六安的习惯一样,柴永岱现在也学会了先调查再决定的做事思路,于是前脚他爹登基,后脚就把他踹到开封府来了,而他也是前脚接了印鉴,今天就带着一帮心腹来逛汴梁城了。

    “今天明天多逛逛,后天就要开始忙春闱了,那是大事儿,不能疏忽。”柴永岱有点兴奋又有点紧张地对崔瑛他们说。

    “晓得,”王偃和柴永岱自小长到大,最了解他,又是自小在汴梁长大的纨绔子弟,对汴梁最为熟悉,他兴致勃勃地建议道,“咱们先去对街那里吃份馉饳,然后去瓦舍走走。”

    崔瑛在汴梁也生活了小二年,但不是生活在东宫就是在吕家和控鹤军两边跑,对汴梁城的市井生活还真不熟悉,此时也很开心地跟着王偃体验一把大周汴梁城的市井生活。

    开封府衙对街是一条极繁华的街道,虽然还是清早,但大部分的铺面都已经开了门,旗幌张扬,响亮的吆喝声和婉转的叫卖声交织出汴梁清晨的乐章。

    “张婆家的汤饼和李四郎家的馉饳那都是一绝,尤其是李四郎家的馉饳,馅料厚实,皮子白皙,那叫一个色香味具全。”王偃将他们领到一间小脚店里,非常自觉得从筷笼里抽了筷子,然后冲店铺后头的一个青年人喊道“李四郎,荤素馉饳儿一样来三盘,要包得圆圆的。”

    “晓得哩!”那青年人扬声应道,手里的菜刀剁在砧板上“哚哚”直响。

    “你们别看李四郎年纪不大,手艺却极好的,我父亲他们也喜欢他的手艺,馅儿有劲道,也舍得下味儿。”王偃夸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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